76、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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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聞靳的確叫不出口。

愛人的父親只比自己年長十多歲, 保養的還很好, 相貌比實際年齡要小一些, 就像丹尼爾說的, 他們站在一起像兄弟。

但他還是把那聲“爸”叫了出來。

唐寅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咬||在嘴邊的煙抖了又抖, 先前的調侃蕩然無存, 他一副受不了的嫌棄姿態,“聽你這麼叫,我起碼老二十歲。”

見不得他爸讓裴聞靳難堪,唐遠護犢子的跳出來, “有人找的物件比自己爸年紀還要大呢。”

唐寅斜眼,“那這麼說,你還是很懂事,很孝順,沒有想把你爸我氣死?”

唐遠把手伸到他爸的口袋裡,摸出打火機啪嗒按開,將一簇橘紅的火苗送過去,“爸, 大喜的日子,咱好好的,不吵哈。”

唐寅任由兒子給自己點菸, 文鄒鄒的問,“喜從何來?”

唐遠也文鄒鄒的回答,“喜從心裡來。”

唐寅, “……”

裴聞靳,“……”

唐寅叼著煙起身,對裴聞靳說,“你看著小遠,我進去跟你爸媽再說兩句。”

說完就走,對他很是放心。

唐遠對立在原地的男人招招手,“過來坐啊。”

裴聞靳邁開兩步,坐到空著的那把椅子上面,松了松襯衫領口,他後仰頭,突起的喉結上下滾動,半響,放鬆般長舒一口氣。

唐遠挪動挪動椅子,正面對著男人,接著就把腳抬起來,架在他的腿上,少爺樣癱著。

裴聞靳的上半身前傾,湊近些,伸手撩他額前劉海。

唐遠抓住額頭的那只大手,蹙著眉心說,“別撩,我頭上長痘了。”

裴聞靳的目光揶揄,“痘不能見光?”

唐遠,“……”

裴聞靳將他的劉海撩起來,看著那幾個小痘,靜默不語。

唐遠用手去捂。

手背上多了溫熱的氣息,伴隨著微涼的觸感,他睜大眼睛,看男人近在咫尺的面龐,嗓子裡乾乾的,“誒。”

裴聞靳又親一下他的手背,薄唇貼上去,輕柔的|磨||蹭|著,“嗯?”

“來之前我探過我爸的口風,沒探出來,他在你爸媽面前說的那些話讓我沒想到。”唐遠望著男人漆黑的眼睛,嘴角一瞥,眼眶溼熱,“他說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我覺得他是。”

裴聞靳微抬起身,手掌蓋到青年的發頂,摸了摸。

唐遠的視野一片模糊,他用手臂擋在眼睛上面,肩膀輕微顫動,“我爸唯一的軟肋就是我,現在到你手上了,你別弄丟了啊。”

裴聞靳長臂一伸,把他從椅子裡撈到懷中,臉埋進他的脖頸裡面,嗅著他的味道,嗓音低啞,“好。”

抱了會兒,唐遠倏地按住裴聞靳肩膀,將他推開,緊張兮兮的東張西望,“這裡有監||控的把?”

裴聞靳扶額低笑。

“笑什麼呢你?”唐遠將腳從男人腿上拿下來,站直了左右檢視,氣急敗壞,“操,我忘了,你怎麼也沒顧慮?”

裴聞靳拉住他的手,用兩隻寬大的手掌包著,“是死角。”

唐遠剛松一口氣,臉色又變得難看,他用力抿抿嘴,“不行,還是儘快找個機會公開好,這麼提心吊膽,戰戰兢兢的,太難受了。”

裴聞靳把他拉回椅子上,“我無所謂,你不行。”

唐遠瞬間就把一張臉繃了起來,“我怎麼不行了?”

“你要進的那個歌舞團是國內資歷最悠久的,建團六七十年了,那裡管制嚴格,而且正規傳統。”裴聞靳耐心的分析給他聽,“你一個才畢業的大學生進去,既無跟團演出經歷,又沒有獲得任何勳章獎項,就攤上這樣大的新聞,還能在團裡待的下去?”

唐遠聽他這麼說,語氣緩了很多,他把腳重新架到男人腿上,“那要到什麼時候才可以?”

裴聞靳將腿上的兩隻腳握住,給他理了理褲腿,“時機成熟了,我會告訴你。”

唐遠的眉毛擰了又擰。

足足過了有三分鐘,他將腦袋耷拉下去,嘆口氣,“好吧,聽你的。”

唐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正兒八經的說,“我們要努力讓我爸,還有你爸媽都安享晚年。”

旁邊的人沒及時回應,他用胳膊肘拐一下,“聽見沒有?”

“聽見了。”

飯後,裴聞靳帶父母去自己的公寓,唐遠跟他爸回家。

回去的路上,唐遠歪著頭,視線裡是極速倒退的夜景,熟悉又朦朧,他的心情非常好,好到無以復加,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抱著小塊糖,一口一口的舔,生怕舔沒了的人,突然擁有了一座糖果山。

都不知道先吃哪個糖果。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唐遠定定神,拿出來手機一看,是微信群裡有資訊,小朝發的,說下週五回來,他正要艾特阿列,問什麼時候回,對方的訊息就過來了,下週六回。

那就週日約,唐遠將一條資訊發了過去,他忽地側頭,“爸。”

唐寅閉著雙眼,沒搭理。

唐遠將手機塞回口袋裡,手撐著皮椅湊近,“那個,說個事兒啊,我晚上想跟你睡。”

唐寅的眼睛依舊閉著,“多大的人了,還跟老子睡,傳出去讓人笑話。”

唐遠說,“就今晚。”

唐寅沒再說什麼,算是准許。

快八月了,這座城市已經進入能把人熱死的三伏天。

大晚上的,一點風都沒有,悶熱難耐,出來閒逛的人照樣一抓一大把,從街頭擠到街尾。

唐遠透過車窗掃過喧鬧的人群,他在這裡出生,在這裡長大,大街小巷都是歲月刻下來的記憶,長在腦海裡面,容易往回看走過的路,碰到的人,事,物,好也不好。

胳膊被拽,唐遠正要掙脫,就聽到右耳邊響起聲音,“坐好。”

他收回了視線,揉揉乾澀的眼睛,一個哈欠打出來,瞌睡蟲已經攻破防守,高舉著大旗吶喊,“我想吃西瓜。”

唐寅不知何時睜開眼睛,手揉著眉心,“那玩意是利尿的,這個點吃了,你還想不想睡?”

唐遠無語。

唐寅的手機響了,是電話,他按掉了,沒接。

一分鐘不到,老陳的手機就震了起來,這是個很熟悉的訊號,有人找董事長,找不到,就來找他,試圖問出來點東西。

譬如董事長現在人在哪裡,如果不在家,身邊有沒有女伴。

常有的事兒。

老陳也沒接那通電話,結果手機又響,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想起來手機號的主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跟少爺差不多大,美術學院的,會畫畫,沒想到人這麼愚蠢。

既然董事長沒接,意思已經明了,一次兩次打給他,只會讓董事長更加厭煩。

老陳心想,董事長身邊來來去去的那些紅顏知己裡面,唯獨方小姐最聰慧,她清楚自己的身份,識大體,分寸拿捏得當,絕不會任性妄為,胡攪蠻纏,無理取鬧,更不會試圖利用自己跟董事長的關係到處耀武揚威,從來沒那麼做過。

董事長不找,方小姐就做自己的事,過自己的生活,把塞城湖收拾的乾淨整潔,像一個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

要是董事長找了,她便會準備食材煲上一鍋湯,很好喝,他有幸喝過幾次,是用了心的。

可惜,紅顏薄命。

去年十一月份走了,跳海走的,穿的是董事長給她定做的一件白色長裙。

有小半個月,董事長下了班哪兒都沒去,只待在塞城湖的那棟別墅裡面,之後他就再也沒去過,聽裴秘書說別墅賣掉了。

誰想貪圖榮華富貴,誰是真心實意,董事長不會分不清。

就算他打造了一個商業帝國,是個神話,心也是肉長的,方小姐走了,不可能一點都不難過。

老陳看一眼後視鏡,董事長答應過少爺,不會給他找後媽,所以外面那些女人在董事長面前把手段用盡,誰都沒進去過。

包括跟了董事長最長時間的方小姐,她到死也沒能踏進唐家的大門。

老陳的心裡徒然生出一絲悲涼。

董事長往後的幾十年,只怕是要繼續用在少爺身上,等到老了,走了,就會去見夫人。

手機第三次響起,打算了老陳的思緒,他有些生氣,本來他不想關機的,老婆可能會給他打電話,打不通會著急,現在卻不得不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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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一關,車裡就安靜了。

唐遠要是還看不出這裡面什麼名堂,那他就是傻逼了,他側過身,腿盤起來,“爸,佳人有約在先?”

唐寅當沒聽見。

唐遠乾脆換個人問。

老陳汗流浹背,“少爺,董事長這幾年身邊沒有人。”

“那剛才電話誰打的?”

老陳手抓著方向盤,斟酌著說,“一個畫畫的女學生,不是董事長的人。”

“噢。”唐遠砸了砸嘴皮子,“年紀輕輕的,很有本事,可以弄到你們兩個的電話,這個不接,就打那個,挺單純挺天真的啊。”

老陳的面部明顯的抽了一下,少爺形容的還真到位。

這個話題沒有就此結束,沒有在逼仄的空間裡繼續下去,似乎並不重要。

車開上山,窗外的景物變了,不再是高樓大廈,喧鬧街市,變成一大片一大片森林,外面連個人影都沒有,黑乎乎的。

唐遠一眼不眨的看著他爸,他知道方琳的事,人都走了,那些營銷號也不肯放過,翻來覆去的抓著她的病症跟輝煌史不放,各種摳挖,只為了挖出驚天動地的真相。

事實上當然沒挖出來。

方琳背後的人是他爸,不會坐視不管。

唐遠生出幾分唏噓。

最幸運的時候就是健健康康的時候,人真的不能生病,一生病,整個世界就崩塌了。

可是人又不可能永遠不生病,渺小且悲哀。

一回到家,老的就一頭栽進了書房。

小的找了個地兒跟物件煲電話粥,煲到了大半個小時,依依不捨的關火。

唐遠跑去書房,把窩在烏煙瘴氣裡面的老唐同志拉了出來。

父子倆洗漱完並肩躺一塊兒,一個看書,一個刷手機,各幹各的。

唐遠刷著最新漫畫,突然就從嘴裡蹦出來一句,“爸,你有沒有對我失望過?”

唐寅將書翻頁,眼皮不抬,“多的是。”

唐遠一路往下刷,看到一個感興趣的漫畫,他點進去看看,畫風不夠唯美,叉掉了,又接著找,“那你有沒有哪個時候想放棄我?”

唐寅依舊眼皮不抬,“沒有。”

唐遠丟下手機撲過去,伸手拿掉他爸的眼鏡,“爸,要是有下輩子,我還給你當兒子。”

“千萬別,”唐寅拿回眼鏡,“就你這無法無天樣,一輩子就夠受了。”

唐遠還有後招,“那我給你當爸。”

唐寅危險的眯起眼睛,“兔崽子,你再說一遍。”

唐遠在心裡嘀咕,當老子累啊,你看你,累成什麼樣了,我想讓你輕鬆輕鬆,這話他沒敢說出來,他給他爸捏捏肩,特|狗|腿|子的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你還是我爸,我老子,永遠都是。”

唐寅滿意的哼了聲,手把書翻的嘩啦響。

唐遠將他爸手裡的書拿走,合上,前言不搭後語的說,“爸,跟著心走,就能到達彼岸,這話我不知道在哪兒看到的,我覺得這話不錯,你拿去用用看。”

唐寅一愣。

唐遠把書跟眼鏡都放到床頭櫃上,關燈。

他體貼的留下一片黑暗,讓他爸釋放出內心積壓的情感。

唐寅枯坐了許久才回神,他把兒子踢開的薄被搭回去,獨自靠坐在床頭,半邊臉隱在陰影裡,半邊臉被稀薄的月光籠罩。

整個人顯出平時見不到的老態。

又過了很長時間,房裡隱約響起一聲嘆息,被黑暗盡數吞噬。

裴父裴母待了幾天就要走,二老不喜歡繁華擁擠的大城市,他們喜歡聞不到汽油味,聽不到剎車聲,出門不用面對車流跟人潮的老家。

老陳開車送他們回去。

本來是裴聞靳送,但他感冒了,頭昏腦脹,不放心跑七八個小時長途,才找了老陳。

唐遠早早就去了公寓,跟裴聞靳一起把大包小包東西往後車廂裡放,大多都是些補品,少部分是衣物。

老兩口沒說什麼話。

上車前,裴母說了一句,她說,“你們要是有時間就回家住兩天。”

用的是“你們”。

愣是把唐遠給聽哭了,跟個傻子似的蹲在路邊,稀里嘩啦哭了好一會。

裴聞靳把青年從地上撈起來,半拉半抱回公寓,用溫熱的毛巾給他把臉擦了擦,又倒了一杯果汁端到他面前。

唐遠就著他的手,喝了口最喜歡的果汁,“你想我搬過來嗎?”

裴聞靳看他哭紅||腫的眼睛,又去看他高高翹起的嘴角。

“說啊,”唐遠肩膀撞上他的,“想不想?”

裴聞靳眼神詢問還喝不喝。

唐遠垂頭,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抱著男人精瘦的腰撒嬌,“說撒。”

裴聞靳拿開腰上的兩隻爪子,將玻璃杯放到桌上,徑自去冰箱裡拿出冰袋,用毛巾裹著回來,按在青年的眼皮上面。

唐遠哆嗦了一下,手搭在男人健壯的胸膛上面,隔著襯衫感受他的心跳,嗯,還算有力,“你這人真沒意思。”

裴聞靳氣定神閒,“說好多遍了,下次換個說法。”

涼意滲透眼皮,唐遠把兩隻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縮了縮腦袋,可憐兮兮的求抱抱,“有點冰啊。”

裴聞靳不解風情,“這是冰塊。”

唐遠翻了個白眼,沒意思,太沒意思了,他磨磨牙,沒意思還要在一起,喜歡的要命。

下午唐遠沒回去,窩在公寓裡面睡大覺。

裴聞靳下班回來,拎著食材去廚房,解袖口,卷袖子,淘米做飯。

唐遠站一旁啃他的黃瓜,不時發出嘎嘣嘎嘣的清脆聲響,牙口非常好,食慾也非常好,他伸頭瞧著男人切肉絲,拿刀的手指骨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乾淨整潔,指腹偏粉,很好看。

這手厲害了,白天拿鋼筆拿檔案,晚上拿菜刀拿鍋鏟,夜裡彈鋼琴。

唐遠不自覺的靠近,溫熱的呼吸拂到男人的耳朵上面。

咚咚聲一停,裴聞靳微側頭,“出去。”

唐遠一邊啃黃瓜,一邊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很無辜的問,“幹嘛?”

裴聞靳不易察覺的吸口氣,“別站我旁邊。”

“哎唷,”

短暫的呆愣之後,唐遠拋了個|媚||眼,“是不是受不了?想把圍裙給我係上,然後將我壓到灶臺上,冰箱上,玻璃門上……誒誒我還沒說完呢?你再推我一下試試?裴聞靳,你有沒有一點情||趣?ok,我自己走,我要吃紅燒排……”

玻璃門砰的關上,裡面的人還拉上了保險栓。

“……”

唐遠站在外面大口大口啃黃瓜,一根啃完了,他靠著門框,看一門之隔的男人忙活,臉上是藏不住的幸福笑容。

週五那天,唐遠把丹尼爾介紹給兩個發小認識。

過去的幾年裡,唐遠沒少跟宋朝陳列開影片,丹尼爾不止一次露過臉,因此這次真正的見面,氣氛一點都不尷尬。

就是幾個新舊朋友坐下來聊天喝酒。

有音樂有節拍的環境裡,丹尼爾是待不住的,喝了兩杯酒,他就迫切的溜到舞池裡面,當他的舞王去了。

唐遠將視線放到舞池那裡,用“酒吧裡很吵”這種稀鬆平常的口吻說了他跟裴聞靳的事情。

宋朝是知情的,陳列不知情,所以唐遠是說給他聽的。

陳列聽完以後,眼睛瞪的像銅鈴,就那麼瞪著唐遠,瞪了有三五分鍾,猶如靈魂歸體般喃喃,“我就知道。”

唐遠一臉詫異,“你知道?”

“我怎麼不知道?”陳列惱怒的把酒杯扣到桌上,“我操!以前不知道,後來知道的不行啊?!”

他扯著唐遠胸前的衣服,“好啊小遠,你瞞的夠久。”

完了瞥向沙發角落裡的宋朝,“還有你,也一起瞞我,牛逼。”

宋朝推了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起身去上廁所。

陳列的眼珠子在他背影上面待了又待,轉回頭悶聲往肚子裡灌了一杯威士忌,沒頭沒腦的吐出幾個字,“小遠,我完了。”

唐遠在看吧臺那裡的調酒師花式調酒,沒當回事,開著玩笑問,“彎還是完?”

陳列兩手抱頭,“沒區別。”

唐遠意識到不對勁,他放下酒杯,坐過去一點,靠著發小,“誰?你那個睡在上鋪的gay同學?”

陳列的頭搖搖,“不是。”

唐遠擰起了眉毛,“那是誰?”

陳列又喝酒,下巴跟領口溼||漉||漉||的,全是威士忌的味道,他粗野的抹了抹臉,支支吾吾說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那同學喜歡他,大學期間變著花樣的追求,費盡心思讓他接觸同性戀的世界。

他終於被掰|彎了。

可掰|彎他的不是那個同學。

陳列使勁抓著短短的頭髮,嘴裡語無倫次,“常建給我看片,我打了他一頓,他又給我看,他那人打不死,不長記性,非要說男的跟男的也可以,還說自己有經驗,願意給我嘗試。”

他憤怒的咒罵,“媽||逼|,他丫的毀了我,他害得我神志不清,中了邪。”

“有一天晚上,我躲被窩裡看了影片,就我跟小朝的,我看了,看了好多遍,我不噁心,一點都不覺得,看完了我就不對勁了,以前看的時候不那樣的,操,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我很不對勁,我開始做夢,我夢到小朝,全是小朝,白天上課我腦子裡也是小朝,嚇的我都不敢見他,這次要不是我們三約的,我肯定不出現在他面前。”

唐遠費力把聽到的內容組合起來,不能理解的問,“不是,這都過去幾年了,當年的影片,你為什麼沒刪掉?”

其實他更想直白的問,留著幹什麼。

陳列如同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子,腦袋裡嗡嗡響,他抬起頭,茫然無措的看著唐遠,“我……我也不知道。”

唐遠後仰一些靠著椅背,之後又坐直了,他安撫著一副做錯事樣子的發小,“擱手機裡多危險啊,你忘了那個娛樂圈炸鍋的修手機事件了?要是你跟小朝那段影片流傳出去,你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小朝。”

陳列一陣後怕。

他抖動著嘴皮子,艱澀的咽了咽唾沫,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我手機沒壞過,有密碼的,別人打不開。”

唐遠看著發小,青澀完全褪去,既英俊又有男人味,很熱血的陽剛之氣,長得又高又結實,肯定招女孩子喜歡,他聽到自己還算平靜的聲音,“那你打算怎麼著?”

陳列又抱住腦袋,早已寬闊的背脊微微弓著,“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好像就只會說那三個字。”

唐遠的氣息忽地一頓,有些零碎的片段在他腦中浮現,快速拼湊到了一起,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你自己能應付?”

“不能也得能啊,”陳列在說完這句話以後,停頓了起碼有五分鐘,他說,“小遠,我有點怕。”

唐遠問,“你怕什麼?”

陳列不說話了,只是喝酒。

薩克斯沒了,變成勁爆的搖滾。

陳列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裡說了什麼,唐遠沒聽清,大聲的問他在說什麼。

他大概是腦子昏了頭,又或者是鬼迷心竅,比唐遠更大的音量吼,“我——說——我——喜——歡——上——小——朝——了!”

唐遠感應到什麼似的,刷地扭頭,宋朝就站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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