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團部院內。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一日下午。

一群人圍著看戰報，司務長也在其中。

一名幹部：“燒了多少飛機？”

拿著戰報的幹部：“二十餘架，對，二十餘架。”

另一名幹部：“那個地方叫什麼？”

拿著戰報的幹部：“陽明堡。”

一名幹部：“陽明堡。跟陝北這邊一樣，念‘普’。在代縣，忻口的北邊，我們到日本人的後邊去了。”

幹部：“這一二九，出發也就二十天吧。”

一名幹部：“忻口有訊息嗎？”

拿著戰報的幹部：“還在反覆爭奪。”

一名幹部跑來：“別看了，別看了。快回去單位去，有工作佈置。“

一名幹部：“什麼工作呀？”

跑來的幹部：“延安來電報了，明天出動。”

10.炊事班存放糧食的房間

司務長帶著一名炊事員正在盤點糧油用品。

團副官處的副官進來。

副官：“司務長，糧食夠幾天的？”

司務長：“三天多點，四天少點。明天就走，只能路上補充了。過河前的夠了，過河以後，怎麼補糧？”

副官：“我們不過河，去綏德。四天，到延安二百七八十裡，差不多夠了。”

司務長：“到延安沒問題，不過，打前站的要把糧食準備好，部隊一到就要拿到糧，要不就斷頓了。綏德在延安的東邊，還是北邊？”

司務長：“北邊，現在是哪部份的防區？”

副官：“現在好象沒有正規隊伍。以前駐紮的是八十四師，他們去山西以後，一起空著。”

司務長：“沒有咱們的隊伍？”

副官：“沒有，聽說是剛劃給咱們作防區的。主任說了，這次你還是參加打前站，趕快準備吧。”

11.吳堡。黃河岸邊。

山坡上，戰士民工們在修築工事。

文團長陪同二戰區的參謀在陣地上巡視。

二戰區參謀：“上峰對貴團的進度十分滿意，現在戰事吃緊，還望貴團再接再厲，儘早完工。”

文團長：“太原那邊怎麼樣？”

二戰區參謀環視四下，低聲道：“太原能堅持多少天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忻口撤退的隊伍都是在向南走的，只有陝西的部隊才向西來。再就是你們十八集團軍的三個師。如果日本人休整了，大家可以鬆口氣。如果日本人一氣打過來，也就幾天的功夫就到河邊了。”

文團長：“按照現在的進度，七、八天可以完工。我們再抓緊一點，爭取提前一兩天。”

二戰區參謀：“你們的真假火力點，作的很好，是文團長的傑作？”

文團長：“大家的主意，你看那個重機槍陣地，就是按照一個連長的意見改在那裡的。”

二戰區參謀：“嗯，是很巧妙。那個連長叫什麼？”

文團長：“鍾洪友。”

二戰區參謀：“是上尉吧？”

文團長：“嗯？噢，上尉。”

二戰區參謀轉身對隨員說：“記下來。”

隨員：“是。”

二戰區參謀：“你們組織的民夫都很賣力氣，特別是那兩個，對其他人很有鼓動性。我們帶錢來了，把他倆叫過來，獎勵一下。”

文團長：“哪兩個？”

二戰參謀指給文團長看：“那一個。還有那一個。”

文團長：“這兩位不用了。那位是我團的帥政委，那位是政治部的慕股長。你看那兩位怎麼樣？他們都是民工中帶頭的。”

二戰區參謀：“嗯，好，就依文團長。”

文團長轉身對警衛員小陳：“去請他們二位過來一下。”

小陳應聲而去。

二戰區參謀：“聽說你們的政委和軍事主官是平起平坐的？”

文團長：“是同級別。”

二戰區參謀：“那也應該是上校官階了，想不到能脫了衣服跟民夫一起做苦工，兄弟真是……以前只是聽說你們十八集團軍動員民夫有辦法，這次真是見識了，佩服呀。”

1上午。宋家川黃河渡口碼頭

鍾洪友正指揮登船。文團長領人巡查過來。

鍾洪友向文團長敬禮。

文團長：“你送劉主任去柳林啊？”

鍾洪友：“是。”

已經上船的後勤處劉主任，走到登船踏板處：“團長，有事？”

文團長擺了擺手：“就跟鍾連長說兩句。”

文團長：“你的檢查我看了，政委說的對，不深刻呀。路上好好想想。還有，到了柳林，順便把周圍地形看一看，畫一個簡圖。”

鍾洪友：“是。”

文團長：“對啦。修河防工事，你表現的好，嘉獎你啦。”

鍾洪友：“團裡呀？”

文團長：“不是。”

鍾洪友：“綏德警備司令部？”

文團長：“也不是。”

鍾洪友：“延安，留守兵團？”

文團長：“是二戰區。回來以後來團裡領一下。”

鍾洪友：“二戰區的就算啦，不要啦。團長還有什麼指示？”

文團長：“沒啦。”

鍾洪友：“我上船啦。”

鍾洪友向文團長行禮，轉身上船，走到一半，反身回來了。

文團長：“怎麼啦？”

鍾洪友：“二戰區的嘉獎是不是獎的那個什麼？”用手一比劃。

文團長：“就是這個，又想要啦？”

鍾洪友：“那可不。”對旁邊的戰士說：“趕快去團部把錢領了，叫司務長買羊骨頭，給全連煮湯。”

文團長：“這麼著急呀？”

鍾洪友：“今天趕集。”

1.渡船上。

鍾洪友與劉主任並肩坐著。

劉主任：“寫檢查，為打架的事，大家都在說，傳的好利害。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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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洪友：“慕股長他們下鄉搞宣傳嗎，他們路熟。團裡營裡不是叫熟悉地形民情嗎，我就跟著一塊去了。保安隊的幾個傢伙，也跑到村子裡，還有那個保長什麼東西的，叫老鄉不要開門，不要給飯吃，不要給水喝。這不叫人惱火。出村的時候，冤家路窄，一條小道撞上了。我們這邊有個本地的兵，他們那邊有一個燒過他家的房子，本來一肚子氣，這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沒拉住，就幹起來了。那幫小子嘴硬，骨頭軟，不經打，抓了兩下衣服就跑了，自己跑到溝裡去了。”

船老大：“鍾連長，打得好呀！”

鍾洪友：“老鄉都說好呀，就是領導說不好啊。”

劉主任：“領導有領導的考慮。都批評你什麼啦？”

鍾洪友：“平常不注意教育，關鍵時候掌握不了隊伍。我說現在反對軍閥主義，不敢管的太利害啦。領導說，不搞軍閥那一套，就不辦紅軍啦？還有好多好多。”

劉主任笑得哈哈的：“你呀。”

鍾洪友：“劉主任。咱們做冬裝的錢放在哪？”

劉主任：“經費呀。還沒領回來。”

鍾洪友：“沒錢，怎麼做衣服呀？”

劉主任：“看看能不能先賒賬。”

鍾洪友：“有人肯嗎？”

劉主任：“不知道。”

鍾洪友：“換單衣的時候，挺快的，幾天就到了，不穿都不行。”

劉主任：“那可不。”

鍾洪友：“咱們修工事不是挺有錢的？”

劉主任：“那是工程款，專款專用，好象也不夠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