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說什麼？”

陶秋神色茫然,抓住聞星時的手臂扭頭看他。

這個人的眼底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做不了假，他好像認識自己。

還有他最後的那一句話，是對著聞星時說的。

陶秋心裡莫名篤定,他以前一定認識聞星時。

就像在見到那半張照片背後的“聞”字時，他不管不顧地想要找到這個人。

可是聞星時並不認得他。

聞星時眉間緊鎖,似乎也對康硯所說的話感到不解。

他腦海中沒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卻感到一陣難言的憤怒與厭惡感。

太陽穴突突地跳,聞星時竭力壓下蠢蠢欲動的異能,牽住陶秋的手：“你是誰？”

連紀更加聽不懂康硯的話，只隱約察覺不妙：“你在打什麼啞謎呢？”

康硯面上驚疑不定，隨後緩緩收斂神色。

當初的實驗有點副作用,體內積壓的毒素讓聞星時失去記憶,他還以為……聞星時都想起來了。

但他現在的反應，又不是那麼回事。

是他魯莽了,聞星時要是恢復記憶，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可他身邊的人,確確實實站在那裡。

當年發生的一切,尤青口中奇怪的喪屍,眼前這個藍瞳少年……康硯不相信巧合。

如果真是他，那他的身上一定發生了一些奇妙的事情。

康硯眼中又浮現起別樣的興奮……不管他到底是誰，他都必須抓住這只與眾不同的喪屍。

就算沒有這些變故，他也會這麼做,但他沒料到聞星時也在。

他不清楚聞星時目前的狀態，準備等待合適的時機再做打算,他像沒事人一樣笑了笑：“啊,認錯了。”

康硯讓周圍的下屬都退開,側身做了個“請”的動作：“耽誤了大家的時間,非常抱歉。”

連紀一時不敢動，生怕他在搞什麼鬼。

他們前幾天還和他的人起了點衝突，現在莫名態度放緩，怎麼看怎麼奇怪，還有剛才他明明在問，有沒有見到什麼人……

會和陶秋與聞星時有關嗎？

連紀最終決定先離開這裡為妙，康硯看起來像是忌憚聞星時，但真要和他的人打起來，勝算不一定有多大。

而且康硯身後的站著的人，他也看到了。

那人姿態怪異，絕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樣子。

連紀向身後的其他人道：“我們走。”

陶秋被聞星時牽著，也打算先離開。

他遺忘了的記憶，以後總有機會找回，只要聞星時在他身邊，他就安心。

陶秋握緊聞星時的掌心，小聲道：“星星。”

聞星時眼睫顫動，沉沉吐出一口濁氣，抬腳往前。

在經過康硯身邊時，陶秋忍不住往他身後的人望了一眼。

認出那張臉後，他瞳孔微縮——竟然是尤安年！

他不是已經和尤青一起去了淮林嗎，怎麼會和康硯在一起，還成了這副樣子……

陶秋回憶起上一次見他時，不由得握緊聞星時的手，心中不安。

聞星時注意到陶秋細微的異常，一偏頭，卻看見了康硯的眼神。

他盯著陶秋，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他眼中的算計與惡念簡直快要溢位來，像一條陰險的毒蛇藏在角落裡吐著信子。

聞星時原本已經壓下去的情緒再次翻湧，他彷彿觸到了些不好的回憶，但看不清畫面，只能感受到那一陣痛苦與絕望。

他念著陶秋還在身邊，本就竭力剋制著。

而現在，聞星時腦子裡的那根弦——斷了。

黑霧乍現，迅速在四周蔓延，陶秋眼前一花，身旁的聞星時不見了。

他站在康硯面前，死死掐住他的脖頸，一字一句道：“你再敢看他，就挖了你的眼睛。”

黑霧暫時未攻擊眾人，康硯的下屬戒備著後退，又因為康硯在聞星時手裡，不敢輕舉妄動。

陶秋剛挪動腳步，被連紀攔住：“快走！”

等聞星時徹底失控，就來不及了。

康硯哪裡受過這種威脅，他脖頸處升起一團火焰，高溫迫使聞星時松了手。

火焰滅去，他後退一步轉動著脖子，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既然如此，他改變主意了，去不去研究院已經不重要，他今天必須把那只變異的喪屍帶走。

康硯狠戾道：“殺了他。”

他身後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屈起鋒利的五爪向聞星時攻去。

是尤安年。

聞星時側身躲過，黑霧開始沸騰，切割著一切所觸碰到的物體。

尤安年皮膚各處被劃開，鮮紅的血液流出，他面無表情，彷彿感覺不到疼痛。

下一刻，他身上的傷口竟然緩緩癒合了。

**

陶秋退到了黑霧範圍外，見聞星時對上尤安年，焦急地想過去。

連紀再次攔住他：“黑霧見誰殺誰，你想去送死嗎？”

可要他在這裡幹看的，他做不到。

陶秋沒時間解釋，連紀攔不住自己，他正欲離開，康硯帶人將附近包圍住。

他只留了尤安年一個人對付聞星時，拖住時間就行了。

康硯指著陶秋：“給我抓住他，要活的。”

連紀擋在陶秋面前：“你抓他做什麼，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康硯詫異地打量他一眼：“原來你們都還不知道？算了，你把這只喪屍乖乖交出來，我可以饒你們一命。”

他為什麼會知道？陶秋掐緊掌心。

會是尤青嗎？

陶秋低著頭，悄悄握緊匕首，聽見連紀嗤笑一聲：“你在開什麼玩笑？姓康的，你還要臉嗎？”

康硯臉色一沉，不欲和他再廢話，命令下屬：“去！”

連紀手中的異能早已蓄勢待發，紫球帶著“噼啪”作響的閃電丟出。

但他心裡清楚，康硯那邊的人多，宋念念自保能力差，他還得保護她，他們的勝算極小。

他只能儘量為聞星時拖延時間……希望他能快一點解決掉那個人。

康硯帶的人都是a階以上的異能者，甚至有一個s階的特殊系，他的雙手能拉長數米，速度極快，根本傷不了他。

陶秋堪堪躲過迎面而來的一刀，後退幾步。

他有小蘑菇在，可以試著逃走，但小蘑菇放到最大也只能罩住兩個人。

聞星時還在遠處，而他要是走了，康硯一定不會放過連紀他們。

彭大彭二相繼被打傷，連紀為了保護宋念念，也逐漸力不從心。

趁陶秋不注意時，辣椒悄悄拉開揹包拉鍊，溜了出去。

它身型縮小了，隱在草叢中沒人注意到，等找準目標，再變大了發動攻擊。

有人慘叫一聲，捂著沾上辣椒籽的臉：“什麼鬼東西！”

與此同時，不遠處突然響起一聲奇怪的吼聲。

湖泊的另一邊，有樹木被壓倒，一隻四米高的食人花從中出現。

它像蛇一樣游過來，甩著根莖拍開攻擊陶秋的人，以守護的姿態盤旋在陶秋身後，佈滿獠牙的花芯衝著康硯等人：“赫赫——”

變異植物突然出現，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陶秋，他愣了一下，才回憶起來。

這只食人花他見過。

當初他第二次遇到連擊幾人，這只食人花正在攻擊他們。

後來陶秋給它喂了一些晶核，它吃完就離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遇上。

食人花口中噴出深紅色的液體，腐蝕了大片草地，有人露在外面的皮膚被濺到，立刻發紅潰爛，伴隨慘叫聲冒著絲絲熱氣。

康硯顧不得去想變異植物出現的原因，手中凝出火球朝它們丟過去。

植物怕火，辣椒還能靈活躲開，而食人花體型龐大，不免挨了幾下，它甩甩頭，一時之間竟被他逼退。

但有了它們的加入，陶秋這邊才得以喘口氣。

彭大被彭二扶起來，捂著傷口站好。

康硯見局勢不妙，對下屬道：“我們先走……”

他話音未落，一陣黑霧蔓延過來。

最先遭殃的是靠後站立的幾人，他們毫無防備，四肢被黑霧扭曲，慘叫聲卡在喉嚨裡，斷了氣倒下。

聞星時站在後方，滿手是血，往下低落在草葉上。

康硯背脊發涼，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從身上拿出一把特質的傘，撐開抵擋著黑霧，一邊準備逃走。

然而連紀擋住了他的去路，手中的紫光團蓄勢待發。

陶秋看見聞星時，當即想過去，宋念念拉住他。

“等等，”宋念念剛才受了點傷，語氣虛弱，“先別過去，他現在的狀態極不穩定。”

辣椒回到陶秋身邊，食人花也在，它察覺到黑霧的危險氣息，匐在後方不敢動。

康硯手下的人一個接一個死去，幾乎毫無還手之力，聞星時步步步步逼近，他慌亂之中受了連紀一擊，狼狽地摔倒在地。

黑霧將他團團裹住，讓他動彈不得，卻沒下一步動作。

聞星時拿著刀靠近，半蹲在康硯身前，用刀刃慢慢挖了他的兩隻眼珠子。

康硯咬緊牙關，口中只發出幾聲悶哼，他忍著劇痛，還能笑出聲：“沒想到今天……栽在你手裡。”

是他大意了，低估了聞星時和他身邊的人，這一次來安順，沒想到竟是有去無回。

他空洞的眼眶留下鮮血，宋念念別過頭去不想看，陶秋突然掙脫了她，向聞星時跑去。

聞星時站了起來，他剛剛殺了很多人，黑霧已經緩緩撤回，環繞在他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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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秋不管不顧地衝過去抱住他，黑霧不小心在他身上割了幾道淺淺的口子。

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從傷口處溢位來，黑霧興奮地顫抖，隨後老老實實收起利刃，藏進聞星時體內。

聞星時黑沉的眼底逐漸亮起，徹底恢復神智後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他懷裡的陶秋。

陶秋擔心地要命，想看一看聞星時的手：“你受傷了？”

聞星時手上全是血，他下意識縮了一下不讓陶秋碰，啞著聲音道：“不是我的血。”

陶秋松了口氣，打量他周身：“你沒事吧……”

聞星時低著頭，這才發現陶秋臉上有一道小傷口，他伸手想碰一碰，因為滿手血跡，又在半路收了回去。

他輕聲道：“沒事。”

其實不太好，他腦子昏昏沉沉的，四周充斥的血腥味讓他很難受，只有陶秋能讓他舒服點。

陶秋扶著他去湖邊清洗雙手，湖底的那只水藻還想攻擊他們，跟過來的食人花吼了兩聲，它便不動了。

康硯還沒死，連紀一腳踩在他心口，碾了碾：“說，你為什麼要抓小秋？”

“咳咳……”康硯口中吐出鮮血，有氣無力，“你說呢？他體質特殊……”

他不是院長，並不能理解為什麼陶秋會變成那樣，他只知道陶秋很特殊，他必須將他帶回去，這無關陶秋的身份。

“你們做的那些事，又有什麼用？”連紀露出厭惡的表情，陶秋到底是什麼身份他不管，“真不怕遭報應嗎？”

康硯低聲喃喃道：“你懂什麼……你們帶著宋念念，是要去研究院？”

四下安靜，康硯的聲音如鬼魅一般：“整整兩年時間，沒有一個嬰兒出生……你們也一定聽說了吧？”

“我們的目的，本質是相同的，”他失血過多，聲音越發微弱，“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連紀聽不下去，腳下用力：“少扯這些，什麼兩年，三年前你們就開始了！”

康硯再也撐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動用體內最後一點異能**。

滾燙的熱氣撐開他的皮膚，連紀來不及阻止，後退一步，康硯的屍體在草地上迅速燒成了灰燼。

最後一點火星子濺到別處，被食人花的莖幹撲滅。

連紀這才得空打量這只大型變異植物。

這個品種的可不常見，連紀也將它認了出來。

它明顯是為陶秋而來，這時候將自己盤成一團，守在陶秋身旁。

陶秋的確非常特別。

連紀看了看湖邊的兩人，轉身讓彭大彭二清理一下地上的屍體。

陶秋沒怎麼注意他們那邊，他的心思全在聞星時身上，用乾淨的布替他擦掉手上的水跡。

聞星時的外套上也有血，他脫下來丟到一邊，慢慢垂頭靠在陶秋肩上。

他昨晚也是這樣，陶秋猜他現在大概不太舒服。

陶秋猶豫再三，抬手碰了碰聞星時的側臉，掌心散發出能量。

那天他第一次在聞星時面前這樣做的時候，他總覺得聞星時的反應是喜歡的，不排斥的才對。

果然聞星時眉間的痕跡逐漸平緩，無意識蹭著陶秋的掌心。

他腦海中同時浮現出一些陌生的畫面，零零碎碎地連不起來。

過了許久，聞星時才重新睜開眼，明顯比之前的狀態好了許多。

他抓住了陶秋的手，還有些迷戀：“秋秋……”

直到陶秋感覺力不從心，收起能量。

他一轉頭，看見辣椒和小蘑菇都在一旁，食人花也在。

甚至還有一截水藻搭在岸邊。

幾隻變異植物蹭了點能量，滿足地躺倒。

連紀簡單處理掉地上的屍體，並搜刮了康硯這夥人的包，找到不少好東西，還有那輛越野車的車鑰匙。

他不忘聞星時和陶秋，喊道：“小秋，快來看！”

被他這麼一嗓子，辣椒和小蘑菇都嚇了一跳，從地上彈起來。

它們剛才出來的時候沒想這麼多，連紀是不知道它們的存在的。

連紀都看在眼裡，若無其事地繼續向陶秋招手，彷彿沒看見。

其餘三人也是一樣，該幹嘛幹嘛。

陶秋遲疑著起身過去，聞星時跟在他身後。

地上擺了一大堆東西，有一些小型武器、乾糧、衣物，還有許多晶核，乍一看得有百來個。

連紀興奮道：“賺了賺了……來，你們先挑。”

陶秋看見晶核就兩眼放光，他現在窮的揭不開鍋，急需口糧。

他小心翼翼打量連紀：“你……不怕我？”

連紀一臉疑惑：“啊？”

陶秋抿了抿唇：“剛才那個人，說……”

說他是一隻喪屍。

可惜那個人死的太快了，不然他還有好多話想問他。

連紀“唔”一聲，做了個誇張的表情：“給你交保護費，可以不要咬我嗎？”

陶秋想笑，又繃著臉：“我不咬人。”

連紀笑得非常大聲，岔開了話題。

他不僅不多問半句，甚至選擇性眼瞎，把陶秋身邊的變異植物當作不存在。

最後所有的晶核都歸了陶秋，因為太沉，裝進了聞星時的揹包裡暫時保管。

臨走時，陶秋站在食人花面前。

他拿了喂了幾個晶核喂它，摸摸它的花瓣：“你怎麼在這裡？”

食人花蹭蹭他的手。

它原本就住在這片林子裡，在遠一些的另一個方向。

陶秋幾人與康硯打鬥時的動靜太大，驚擾了好幾只變異植物，它們互相交談轉告的時候，正巧被路過的食人花聽見。

它說不了話，自然也無法告訴陶秋這些。

食人花圍著陶秋轉了一圈，姿態依賴。

陶秋心裡有些不詳的預感：“你也想跟著我？”

食人花聞言害羞地抖了抖葉子，似乎真的在考慮。

陶秋趕緊道：“你……你長得太高了，可能會不太方便……”

而且太惹眼，簡直是活靶子，如果能向辣椒那樣縮小，就沒問題。

可惜食人花沒有這項技能，它遺憾地點點頭，準備送陶秋幾人出樹林。

眾人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沒注意到遠處有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藏在隱蔽處。

高個子臉色蒼白：“康哥……康哥他們死了。”

他們路上耽擱了時間，沒能及時與隊伍匯合，短短時間內竟發生如此變故。

高個子咬牙切齒，說著就要過去：“我殺了他們！”

“你冷靜點！”矮個子死死攔住他，目光怨毒，“他們人多……我們先回去，回基地。”

兩人看了最後一眼，悄無聲息地離開。

**

幾人沒走兩步，陶秋隱約聽見附近有聲響。

彭大拿著刀警惕地走進，扒開草叢一看，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趴在地上，慢慢挪動著。

他抬起頭，露出熟悉的臉龐。

是尤安年，他還沒死。

尤安年四肢不自然地扭曲耷拉著，身上不斷有傷口崩開，又逐漸癒合，重複著這個過程。

他雙眼無神，偶爾在疼痛中抖著嘴唇，看見陶秋時，他眼裡迸發出光芒，用力朝著陶秋的方向爬去，同時出聲哀求道：“殺……殺了、我……”

連紀望向陶秋：“你認識他？”

聞星時的目光也投過來，陶秋上前，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

他問尤安年：“你哥哥呢？”

尤安年絕望一笑，他臉上沾滿血汙，看起來比哭還難看：“死……了……”

陶秋並不意外，握緊匕首。

連紀簡單檢視尤安年的狀況，嘆息道：“他應該是被康硯灌了藥……”

再加上受到黑霧攻擊，他的身體超出負荷，變成現在這樣，如同慢性死亡。

就算不殺他，他也活不過今晚。

尤安年至始至終看著陶秋，奮力仰著頭，艱難道：“對、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他像了卻了心願，無力垂下頭，四肢抽搐。

連紀拿出刀，聞星時在身後捂住了陶秋的雙眼。

刀刃割破皮膚的聲音響起，尤安年徹底沒了氣息。

連紀找了些樹葉蓋住尤安年的屍體，深呼吸：“走吧。”

天黑之前，他們還沒能走出樹林，便找了個地方休息。

康硯等人死了，還有只碩大無比的食人花保護著他們，眾人都比之前放鬆不少。

辣椒與小蘑菇也不再隱藏了，出來好奇地觀察幾個陌生人。

彭二這才知道那天晚上發亮的是什麼，連連讚歎。

陶秋喝了口水，在聞星時身旁坐下：“星星……”

聞星時看過來，他捧著水壺忐忑道：“你以前，認識我嗎？”

他很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以前因為聞星時的態度不像，他便沒提過。

但今天康硯……

聞星時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他以前因為異能的緣故，基本過得渾渾噩噩，為了不傷及同伴還不得不離開基地。

以前發生過什麼，他根本無暇在意。

陶秋睜大雙眼：“你也失憶了嗎？”

聞星時抓住了他話裡的重點：“也？”

陶秋放下水壺，從身上摸出那半張照片。

趁小蘑菇還沒睡，他抓過來充當電筒，把照片拿給聞星時看，與他說了自己醒來後的事。

照片的人像早已模糊不清，聞星時翻過去，看見上面的“聞”字。

他將照片捏在手裡：“你是說，你醒來後在身上找到照片，又聽說了我的名字，就來了安順區？”

陶秋點頭。

他眼前的聞星時突然放大，腰間多出一雙手，將他抱了過去。

聞星時掐他的臉頰，面無表情：“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

陶秋很無辜：“我覺得，我們一定認識。”

聞星時“嗯”了聲，似乎在鼓勵他繼續往下說。

陶秋心想，如果認識，他們以前會是什麼關係呢？

他歪頭靠在聞星時肩上，突然湊近親了他一口。

柔軟的觸感落在聞星時的側臉上，他頓時緊繃著脊背，身體僵硬。

陶秋還想再親一下，聞星時卻將他推開，話裡氣息不穩：“今晚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