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穆蒼強行在宇宙虛空中製造出了真空衰變，並集中自身體魄與神魂的共計一千三百三十二萬座銀河系質量之力，凝結於一點，悍然擊潰了那片處於真真空狀態下微觀虛空的時空連續性之後。

霎然之間，包括那片微觀虛空以及周遭鄰近範圍時空內的時間流動，就全部都戛然而止了。

不是虛假的誇張式形容，亦非穆蒼的瞬迫光陰那種間接性時停，而是真正的直接性時間靜止。

於是，就在這種全宇宙時間都正常流動，僅有那一小片時空區域時間靜止的境況下，穆蒼那一股連黑洞內外雙層視界都無法截斷，但卻在此刻同處兩方擁有一動一靜兩種不同時間流速的空間區域的無盡之光，無可避免的就在時間與空間層面上被完全‘掰’斷，裂為了兩截。

譁——

正當他驚異震訝之際，那眠藏於根源神性間的超驗知覺竟於此刻遽然而動，並透過不知何種玄奇機理赫然無視了時間靜止的束縛，居然在同一瞬就強行‘連結’了那兩方完全錯開隔斷的時間層域，再次將斷開的無盡之光重新連脈貫通，凝回一體。

同時，在那方因時間靜止而完全‘隔絕’於大宇宙主流時空之‘外’的虛空區域裡，穆蒼那因為超驗知覺神秘偉力而突破了部分時間靜止束縛的元神感知，亦在乍然之間，窺見到了那片小小靜謐時空中心處那一抹無光無暗無形無狀……明明無比渺小卻又無法用大小尺度概念來形容與描述的……虛無。

是的，被穆蒼徹底打碎後的茫茫時空……竟鑽出了一抹虛無。

並且連周圍的時間與空間都在虛無的影響下，戛然靜止。

按照字面意思，虛無……就是‘實有’的反義詞。

即排除了時間、空間及存在於時空中一切實在諸物後的‘領域’。

不過，這只是在直面那虛無之時，穆蒼心生而出的粗糙認知。

他清醒的知曉，這種認知可能並非正確。

那冥冥之中不知為何突然極其‘活躍’的超驗知覺亦模湖‘告知’了穆蒼。

眼前這一抹看似渺小空幻亦無色彩形狀的虛無，全然不是存在有‘時空範圍’概念的所謂‘領域’。

它……就是虛無，而並非其他。

“那這虛無……到底是什麼？”外界穆蒼本體超維眼眸中閃爍出了濃烈的好奇。

於是，在他那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基於理性而存在的破妄與混沌以及智慧宇宙，還有基於理性超而存在的超驗知覺，同時開始瘋狂運作，極速推算起這一抹虛無的真正本質。

“既無三維體積，亦沒有二維面積，更非一維的線和零維的點，甚至與物質、能量、資訊、時間、空間等等都毫無關聯。”

穆蒼喃喃低語，“那麼虛無……或者說我看到這一抹我認為的‘虛無’……又到底是何物呢？”

嗡嗡嗡——

時光流轉。

直到外界時間流逝了五分鐘，連那顆真真空泡直徑都膨脹到了九千萬公里之巨的時候，一個不太確定的答桉……才堪堪浮現在了穆蒼心海之間：

[虛無，有可能是負數維度]

“負維度！居然會存在負數的維度？！”

連穆蒼都略感驚歎，“零維就已然渺小到毫無體積和大小了，那負維又會是什麼狀態？比沒有體積的‘點’還要更小一個維度甚至多個維度的‘東西’……會是什麼？”

他無法想象出負維‘世界’該會是何等模樣，所以開始了推演。

預料之中的失敗了。

面對這種幾近燒腦的疑問，破妄以及混沌還有超驗知覺甚至連推算都無從推算。

於是，穆蒼也只能抱著這個疑問，操控著無盡之光在靜止時空內艱難前行，竭力探向那一抹虛無。

探尋的過程並不順利。

明明兩者間的距離比原子核半徑還要短，可在這片時間都停下腳步的靜謐領域中，無盡之光卻是寸步難行。

幾乎‘爬’了一個多鐘頭，才堪堪觸碰到那一抹虛無。

就在被觸碰到的瞬間。

嗡——

那一抹虛無……竟莫名震顫著連同外圍靜止時空區域一同消失於無形。

周遭宇宙虛空的時間流動，亦重歸了正常狀態。

穆蒼那一股被‘束縛’的無盡之光亦重回自由。

不過，此刻他關注的焦點已赫然轉移。

因為穆蒼震驚發現，在無盡之光觸碰並刺激到那一抹虛無的瞬間……【無限屬性】系統竟也同樣莫名震顫了一剎。

也就是在這一剎間，他的超驗知覺兀然運轉竭力捕捉到了系統隱隱‘衍散’而出的某種‘東西’。

這一縷無法用資訊定義，甚至可能完全超越了資訊層次的‘東西’……根本就和方才那一抹虛無位屬同根同源。

也就是說……

“系統是誕生於負維度的‘事物’！

”

穆蒼超維眸光暴閃，“即便不是誕生於負維度……系統的誕生也必然和負維度脫不開關係！原來如此，哈哈哈，原來如此啊。”

一想到此，他立刻就打算再來一次‘破碎虛空’實驗，繼而‘挖’出虛無再好好研究研究。

因為一直以來，穆蒼對於【無限屬性】系統的來歷與目的都極為好奇。

這大千世間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亦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為什麼，為什麼系統就偏偏選中了自己。

而自己的穿越……亦或者說‘輪迴轉世’，又是否和系統有關？

這一切一切背後的答桉，穆蒼通通都想知道。

“嗯？都膨脹到那麼大了？”

正當穆蒼準備做實驗時，他才發現那團真真空泡的直徑，赫然已膨脹到了近十二億公里之巨。

看到這一情況，穆蒼想都不想就直接甩出了一發宙光逆轉。

嗡——

霎時，一股玄幽神異到極致的力量就憑空湧現，化作無窮億萬兆細碎粼光，閃爍著飛躍著瞬然就籠罩覆蓋住了周遭萬億公里的浩蕩虛空。

那一團正以光速極具膨脹的巨大真真空泡，就在這宙光逆轉力量的籠罩範圍之內。

其實這段時間以來，在自身生命本質不斷進化不斷升維的同時，穆蒼那種種早已許久不用的各類時空系能力，也從未停下過升級的腳步。

譬如那能夠倒轉一方區域內時光的宙光逆轉，其覆蓋與作用的範圍，就已然從最開始的星體級別規模一路膨脹到了二十萬光年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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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回朔時間的刻度，亦從最開始的幾秒幾分那一點點時間，膨脹到了十個世紀之久。

也就是說，只要穆蒼將此技能施展而出，即可迅速將那已然消亡的銀河系所包含的一切物質、能量、資訊，最大限度逆轉復原回到一千年以前的那個時間刻度上。

譁譁譁——

浩蕩虛空間。

在被無窮玄異粼光籠罩住之後，那顆巨大真真空泡球面邊緣躁動沸騰的光熱狂潮就瞬然偃旗息鼓，接著便如影片倒帶般，驀地裡裡外外所有一切都全部在時間層面上倒轉方向退回原路。

包括巨大空泡吞沒廣瀚星空過程中一次次造成的洶湧爆炸與烈烈燃燒；以及真真空泡球面表層蒸騰向外的無邊光熱浪潮；還有那原先飄蕩在宇宙星空各處的無數億兆分子原子；和那無窮億兆計迸射向四面八方無邊星海的熾光……全都在宙光逆轉那神異之級的偉力下，被強行扭曲、修改、逆推回到了過去時間刻度上的原本狀態。

該消失的消失，該重組的重組，該飛回的飛回。

尤其那顆真真空泡暴漲至十多億公里直徑的龐大規模和體量，更是以比那先前膨脹之時速度還要快的迅勐向內塌縮瘋狂縮小，毫不吝嗇的向茫茫宇宙歸還回了自己所有吞噬的物質、能量、資訊以及時空範圍。

於是僅僅數秒鐘時間，那團龐大真真空泡就消散為了無形。

僅留下一點點空泡‘殘餘’在漆黑宇宙裡，可還未來得及再次暴漲，就在穆蒼意志下被憑空‘變’沒，就好似從未出現過一般。

至於先前那些已被吞噬的諸多餓神包括第二修，亦重新出現在了茫茫虛宇間。

只是他們一個個雖軀體俱全，但靈性卻皆已全無。

不過，穆蒼也懶得再賦予他們靈性，只是在將他們擁有的所有記憶資訊全部搜刮一空後，便再不理會這些黑洞視界精。

而在做完這些事情後，正當他打算再粉碎一次真空研究那虛無之時，這些黑洞視界精磅礴記憶‘海洋’裡那林林種種的資訊，瞬間就吸引住了穆蒼的注意力。

“宇宙暗流……界元之河……”

穆蒼超維眼眸爍光微閃，饒有興致翻開了這些餓神記憶中的種種資訊。

在其中，他赫然看到了許多關於可觀測宇宙之外的重要資訊。

其實界元之河這個概念，先前穆蒼就在銀心六族以及另外幾座星系文明族群記憶中有過部分瞭解。

不過相對於餓神一族而言，就遠遠不如了。

……

‘宇宙有邊界嗎？’

‘如果有，那邊界之外會是什麼？’

這是藍星許多天文學家乃至普羅大眾們一直以來都十分好奇的問題。

絕大多數人都知道宇宙一直在超光速膨脹，而且每時每刻都在加速。

這意味著即便以光速朝某個方向不斷航行，宇宙膨脹也會先航行者一步到達更遠方的區域。

因此總會有一個航行者們永遠無法到達的點，這個點引申而出，就是所謂的宇宙邊界。

而在藍星文明大多數生命的認知中，一般意義上的宇宙就是‘哈勃體積’——可觀測宇宙。

即，指代的是以藍星為中心半徑465億光年，直徑930億光年的球形時空。

人類從古代到現代再到將來所發現的，以及可能會發現的所有星系，都存在於其中。

當然，在這區域之外或許還會存在大量星系。

但它們發射的光因為宇宙膨脹將永遠到達不了藍星，也不會被藍星眾生觀測到。

所以465億光年之外的宇宙，就被統稱為不可觀測宇宙。

不過，以上的種種概念僅僅只是藍星文明眾生的淺薄認知。

至少在餓神一族的記憶中，宇宙的真實‘地理’景貌就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他們所知曉的‘界元之河’，其蔓延的星空範圍……遠遠超越了所謂的可觀測宇宙。

在藍星眾生的常規認知中，宇宙就是由東一片西一堆四處飄蕩的星系，星系群，星系團，超星系團所組成。

許久以前，穆蒼也是這樣認為。

可在餓神一族的記憶中卻並非如此。

首先，宇宙中就從來沒有絕對不動的天體及事物。

不論恆星、行星、中子星、黑洞還是稀疏的星際塵埃，都永遠處在運動狀態。

即使銀河系、仙女座星系、三角座星系這樣更大的天體結構，也同樣在有規律的運動。

這種星系級別天體的運動，就被稱之為‘本動’。

宇宙間諸多星系的本動乍一觀測，似乎雜亂無章毫無規律。

可當星系的數量足夠多時再去觀測就會發現，其實諸多星系的本動並非亂動。

它們俱都在朝著一個確定方向不斷移動。

站在銀河系尺度，恆星系統就是基本結構單元。

若走出銀河系站在更高尺度上，類似銀河系這樣的星系才是基本結構單元。

但要站在宇宙尺度上，就只有星系團甚至拉尼亞凱亞這種超星系團才有資格成為基本結構單元。

而擁有著龐大質量的一座座星系團及超星系團自然會‘壓迫’周圍廣袤的時空結構，形成一座座巨大的引力場。

一座座具備巨大引力場的星系團又會互相影響，久而久之就會形成更加龐大與恐怖的引力場。

這種級別的龐大引力場會使得諸多星系團及超星系團在更大範圍的宇宙空間內形成一條條極其複雜的運動軌跡。

在這些紛繁復雜的運動軌跡中，有時諸多星系團會相互聚集，形成超星系團或者更大也更鬆散的星系複合結構。

有時諸多星系團則會在宇宙中分散開來形成一片片物質稀疏的空曠區域，即宇宙空洞。

更多時候，一座座龐大引力場卻會‘驅使’著大批大批星系團如同藍星地表下方的暗流般朝著某個確定方向，以億年為時間計量單位的浩浩蕩蕩奔流運動而去。

這種涉及數十上百億光年範圍億萬星系的超級天文現象，就是宇宙暗流。

同時在餓神一族的記憶中，宇宙暗流遠遠不止一條，而是有成千上萬條甚至數十上百萬條之多。

就像藍星上的河流終會彙集成海一樣，這些遍佈在廣袤宇宙間各方區域的暗流亦會在引力作用下彙集凝結。

而由這無數萬條龐大宇宙暗流互相纏繞，虯結構成的終極結構，就是引力古河。

穆蒼從前所認知和知曉的所謂可觀測宇宙，就正被一條龐大無邊的引力古河所貫穿環繞，圍攏蔓延。

這條古河，就是界元之河。

而在暴食之王·修的記憶之中，界元之河影響的星空甚至遠不止可觀測宇宙那麼簡單。

其蔓延的時空範圍，可能……超過了兩千億光年。

甚至從修與某些千萬歲年齡級宇宙老古董的交流來看。

界元之河，可能亦非宇宙中唯一的引力古河。

在這條河之外，或許還存在著數條甚至更多數量的其他古河。

所以相對於真正的宇宙而言，可觀測宇宙……也僅僅只是一處大點兒的角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