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重院。

江萍所出鍾期靈，十四歲不到，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從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聰慧伶俐。

她先領著鍾思遇換了身新衣裳，又教了些府內的禮數，才一路細問瞭解新弟弟的情況，走向學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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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課室內，一大群孩子將鍾思遇團團圍住，七嘴八舌。

“哥哥？以前怎麼沒見過呀？”

“思遇哥哥，你的臉怎麼這麼黑？”

“你脖子受過傷呀，這麼大一道疤！”

“為什麼你的名字和我們的不一樣？”

“……”

鍾思遇感覺腦子亂哄哄，緊緊抿著唇，不知回應誰，有些問題也不知如何作答，同時內心驚異於自己這麼多弟弟妹妹。

鍾期靈正要幫忙說話。

走廊上，卷著書冊踱步經過的鍾期興從窗戶往裡看了眼，皺了皺眉，返身到門口問：“你們吵什麼？”

“哥！”

鍾期靈上前附耳低聲快速又詳細地說了一通。

踏入修行的修士……鍾期興一怔，有些詫異，在少年臉上看了看，露出微笑：“你好，我叫鍾期興。”

鍾期靈跟著笑道：“思遇弟弟，他是父親長子。”

鍾思遇躬身施禮：“見過兄長。”

鍾期興笑著點頭，看向一群弟弟妹妹道：“你們亂哄哄的讓思遇如何回答？慕曦姐姐與我等名字也不同，思遇從小被父親派出去歷練，見多識廣，有問題一個個來。”

頓了下，鍾期興思索道：“嗯……思遇應該與期峰一般大，以後你們叫‘七哥’。”

他也不太確定，不過眼前小弟是修士，便排前一位。

一群小家夥此起彼伏叫著“七哥”。

鍾思遇心中松了口氣，露出感激之色。

鍾期興看著他笑道：“過段時間就熟悉了，小屁孩隨便應付一下，回頭等期盛他們回來，我帶你認識。”

鍾期靈補充道：“期盛、期寧幾位哥哥姐姐跟咱們差不多大，出府玩去了。”

鍾思遇認真施禮：“是，期興兄長，期靈姐姐。”

屋外，隱匿虛空的鍾延看了會，悄然退去。

……

入夜，風雪漸歇。

姜雲若將冬草送出院子，目送馬車遠去，長長吐了口氣。

這半天與姐妹們相處，謹小慎微讓她感覺有些疲憊。

但比預想的要輕鬆得多。

許多在心中假象的場景都沒有發生，相反，出乎預料的順利，溫暖。

識人多廣的她，能夠看出眾多姐妹的誠心以待。

雪花輕揚，在柔和的燈光下飛舞。

庭院中的梅花禦寒綻放，左側是被白雪包裹的倒錐型不知名喬木，右邊是傘蓋般的茁壯靈桑，還有美麗的花圃，整齊的盆栽灌木……不再孤獨。

她喜歡這裡。

姜雲若嘴角盪開弧度，不由得仰面閉眼深呼吸，冷風裹著淡淡花香和雪的味道，鑽入鼻尖，流進身體，刺激著大腦，透著自由的芬芳。

“夫人，已經收拾好了。”

聲音打斷了恣意飛揚的思緒。

“好。”

姜雲若轉身，微笑頷首，在煉氣二層的少女身上掃視片刻，問：“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回夫人，奴婢小梨，十二歲了。”

“在鍾府多長時間？”

“回夫人，七年，奴婢從小在府裡長大。”

入得廳內，姜雲若將四名侍女丫鬟叫到一起，問話瞭解，又詳細詢問了鍾府的情況，最後心中一陣感慨。

不過短短十多年時間，鍾府已然發展成如今這般龐然大物。

“我的眼光果然好，今生值得……”

這般想著，姜雲若腦海中浮現鍾延的臉龐，心裡甜滋滋。

沐浴梳洗，簡單吃了點食物。

她回到臥房，從儲物袋中取出諸多物品，靈石、丹藥、藥液、法器、符籙……都是先前喻青瑤給的。

讓她疑惑的是，居然沒有市場上已基本取代靈石為通用資源貨幣的念力珠。

這時，外邊傳來丫鬟的提醒聲：“老爺！”

姜雲若立馬將東西收好，對著銅鏡稍稍整理髮髻服飾，起身迎去，心中徒然生出些緊張。

“妾身見過老爺！”

鍾延環視一圈，上前拉著她的手，笑道：“不必多禮，感覺怎麼樣，有什麼需求或者不習慣的，儘管提。”

面對溫和迷人的笑容，沒有一絲長久未見面的疏離感，姜雲若身心瞬間放鬆，也跟著露笑。

“很好，很周到，謝謝…夫君。”

鍾延頷首，拉著她坐下，主動說起府內的一些情況。

姜雲若認真聽著，心中盪開陣陣暖流，等鍾延停下話頭，她面露愧色道：“鍾郎…對不起，是妾身不好，當初，當初我不是有意的，等發現懷上遇兒，已經過了服藥的時間……”

鍾延沒有阻止，靜靜聽來，情況與自己推測得差不多。

話匣子開啟，姜雲若傾訴衷腸，將這些年積在心裡的感情一股腦兒地宣洩出來，恨不得將心掏出來，以表真情。

即便已被袁紫衣搜魂過，潛意識裡她還是擔心鍾延心有微詞，會誤會自己有所圖謀。

畢竟，當時她是青樓女子，而鍾延只是光顧了三次的恩客，要說有多麼深厚的感情，說出去怕是也無人會信。

而鍾延有系統把關，只剩下感嘆，接觸次數屈指可數，相隔十多年，系統依舊能將她繫結，其心其情，天地可鑑。

讓他無語的是，水仙壞事了，說什麼‘告之可能死得更快’，才徒增後續這諸多麻煩。

以他當時情況，姜雲若如果說出實情，他定然不會棄之不顧。

不過，站在水仙一般人的角度，所說所想，卻也是人之常情。

“好了，都過去了，以後咱們一家人一起，安安穩穩，快快樂樂。”

姜雲若對視著問：“你真的信？”

“信。”

“為什麼？”

鍾延摩挲臉頰笑道：“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來的，有我。”

姜雲若撲進他懷裡，嗚嗚哭泣。

良久，等其情緒穩定，鍾延抓起她手腕探查，“還要再看看你體內是否有殘留毒素，明日再用藥液泡澡，連續泡上幾個月，當無後顧之憂。”

“嗯。”

姜雲若也繼續說起自己所瞭解到的長生殿資訊，比如，前次經過青陽，是暗中送了一批物資給魏國戰場，但不知具體給哪路大軍。

深夜。

不知不覺，雙雙赴榻。

鍾延裡裡外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兩遍……

旱地拔蔥。

水流成河。

屋內美景與府外雪花齊飛，紛亂了世界。

【功法感悟+3500、法術加成+3500、修為經驗+5000】

單以修為經驗獎勵比較，比當初同為煉氣六層的喻青瑤還高出1500點。

很顯然，這是雙修功法的加成，何其霸道。

姜雲若所修功法比裴南瑾從魏國找來的要高深得多。

前者是可持續修煉提升的功法，後者更傾向於臨場發揮的法術，雖有促進，但效果弱了不少。

“以後讓她們修這個！”

鍾延暗想，身心巨爽。

一旁姜雲若蹭了蹭潮紅的臉頰，輕聲說：“鍾郎，以後叫妾身雲若吧，雲兒、若兒都行。”

若雲是藝名。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