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活該！”
“仗著人多，欺負咱們七峰人少！”
“若是師祖在，看她敢不敢隨意衝撞咱們山門！”
幾個女弟子低聲不忿，都曾聽過宗門傳聞，黎琳師祖曾一隻手將肖玉琴壓得不能動彈。
蘇玥目光掃去，楊心念縮了縮脖子，朝魏思瑜和鍾延眨眼露笑。
眾人匯合大殿，由楊心念彙報近期收集的修行界資訊，以及各個弟子的去處狀況。
魏思瑜得空趁機發問：“對了大姐，飛飛去哪了，許久都沒聽到她訊息了。”
蘇玥神色如常：“昨夜隨我回山了。”
魏思瑜微怔，與鍾延對視一眼。
見長輩不再說話，楊心念猶豫少許最後道：“師尊，陸師叔和陳師叔，在秘境隕落了，暫時就是這些。”
蘇玥臉色一變，豁然扭頭看向魏思瑜，露出詢問之色。
魏思瑜頷首，默然片刻道：“闖入妖獸領地，小玲當場隕落，小清身中劇毒未能及時驅除……”
蘇玥緊緊抓著椅子扶手，胸中悲痛。
兩人雖是記名弟子，但也如自己的孩子一般從小在峰上長大，而且資質夠好，陸冰清三靈根築基九層結丹在望，陳玲真靈根為三階靈植師，都是峰上重要戰力、助手。
鍾延注意到蘇玥表情，內心不由得一嘆，至少她對七峰弟子是沒得說。
一群人去往後山，收到訊息的白飛飛也出現了，笑著簡單打招呼：“姐夫”。
紙錢燃燒，青煙嫋嫋。
總共九座墓，新添了陸冰清和陳玲。
另有一塊墓碑屬於蘇玥二弟子倪桑，顯然是掩人耳目的，去了碎星島。
至於雲千尋，‘被邪修擄走’，無法判定是否隕落。
默哀良久。
蘇玥輕嘆一聲：“大道險阻，爾等今後切記萬事謹慎，去吧，我與鍾延有話說。”
“是，大師姐（師尊）。”
眾女退去。
蘇玥揮袖將鍾延捲起，飛向最高峰山頂。
兩人站在斷崖邊，俯瞰整個七峰門址。
“在這生活了一百多年，想到要走，還真捨不得。”
“大師姐確定要入駐青陽？”
蘇玥扭頭看了眼：“你似乎對我有些偏見，總以為我誆騙於你。”
不是麼……鍾延問：“什麼時候？”
蘇玥：“就這三五年吧，不會太久了。”
鍾延想了想道：“青陽城面積不算小，我也沒有搬離的打算，西區和北區歸你，十二個集鎮一人一半駐守。”
蘇玥沉吟片刻道：“好。”
頓了下，她繼續道：“鍾延，你無需對我抱有敵意，我承認，此前我所行事是有過欠妥，讓你心生不滿，心存防備，但你是師尊故友，又娶了晴兒，蕙蘭，我總不至於害你，眼下風雲萬變，亂世將臨，你我理當互幫互助。”
“那是當然。”
鍾延笑道，心中卻不置可否，若不是自己有如今實力，對方又豈會說出這番話語。
蘇玥遠眺群山，聲音悠悠：“我只想保住七峰，將師尊傳承發揚光大，青陽也不過是暫時的，以後大家都要走出燕國這個小地方的。”
鍾延突然問：“師姐不報仇了？”
蘇玥眼睛一眯，臉色有些不自然，腦海中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念頭：他好人妻，又知我成過婚，不會暗中盯上我了吧……
心跳漏了半拍，她目光飄忽目視前方，無語苦笑道：“師尊這也與你說？敵人太強，遠未到時候。”
鍾延又問：“碎星島上有什麼東西？”
蘇玥目光一閃：“何意？”
隨即一語中的：“千尋回來過？”
接著她搖搖頭道：“若按師尊所說，應該有所發現了，或許師尊看錯了。”
鍾延繼續問：“黎琳說的是龍脈？”
蘇玥猶豫少許道：“並未明確，只說島上有玄機，藏著大機緣，至少是六階以上龍脈，也有可能藏著一方小世界，嗯，按照師尊的說法，若是秘境，應該是比雲夢秘境還大的空間，足可影響整個燕國修行環境的上古遺蹟。”
鍾延心中一動：“黎琳如何得知？探靈還是禁術推衍？”
“師尊沒給你留下點線索提示？”
反問一句，只見搖頭，蘇玥便接著道：“師尊有一秘寶，可窺探先機，再輔以推衍，可知大概，但言說十年內必有動靜，現在還一無所獲，多半是師尊看走眼了。”
鍾延扭頭盯著她道：“當我三歲小孩？既有秘寶窺探先機又豈會走眼？”
蘇玥嘴唇動了動，無奈笑道：“你是打心裡不信任我，我說的走眼，指的是時間，師尊所說期限未必準確。”
鍾延對視笑道：“你沒說實話。”
四目相對，目光交織。
蘇玥嘴角翹起一絲好看的弧度，一幅‘我服了你’的樣子道：“好吧，師尊是從碎星島虛空裂縫來的仙武大陸，穿過裂縫時匆匆一瞥，得見遺蹟。”
鍾延大腦快速轉動，邊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關於來歷，師尊只大概提及皮毛，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梅師伯應當與你說過一些吧。”
見鍾延一臉思索狀，蘇玥等了會道：“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或者，你目前需要什麼幫助支援，我盡力。”
鍾延有心想問白飛飛所出子女，但這事不方便出口。
白飛飛懷孕之後就沒再和自己聯絡過，自己沒有獲悉訊息的途徑，還是晚點問白飛飛比較穩妥。
他咧嘴一笑，模樣忐忑道：“我對楊心念一見傾心，不知可否……”
“……”蘇玥呼吸一滯，唇角抽動。
又來！
這王八蛋！狗東西！銀棍吶！
真會趁杆往上怕，開口就想要走自己最喜愛資質最好的弟子。
真恨不得一腳將人踹下山去！
鍾延一臉認真解釋道：“大師姐，我是真心的，如此大規模的戰爭，持續百年恐怕都是少說的，我鍾府剛剛起步，打算發展嫡系血脈家族形式，需要大量繁衍子嗣充實族人。
而且，事實擺在眼前，我有能力，也有潛力，大師姐若將弟子下嫁於我，不算虧待她，如此也讓你我聯絡更加緊密不是？”
說到做到，要讓對方變成光桿司令。
楊心念，他打聽過，是蘇玥眾弟子中資質最好的，真靈根，其中水屬性精純度奇高，接近天靈根。
雖然氣惱，但聞聽此話，蘇玥還是認真思索，鍾延確實血脈強大，出了幾個真靈根子嗣了。
想了想，她問：“你與念兒好上了？”
鍾延一臉正色：“絕對沒有！未經大師姐允許，鍾延豈敢胡來，尚未過多接觸。”
蘇玥心中膩歪，還有你不敢的，我金丹師妹都被你騙上榻了！
“不滿你說，念兒於我如同親生女兒，很早就被我收為弟子，只是一直安排在宗外修行，婚姻之事，我不想強求她。”
頓了下，她似笑非笑道：“這樣，將冬兒許你，有印象吧？她也是真靈根，天賦上佳，聰明伶俐，乖巧懂事，自從上山，還不曾離開過。”
鍾延疑惑，什麼表情？
他腦海中浮現了‘冬兒’的身影，名叫顧鼕鼕，是所見過蘇玥弟子中最好看的，所以是揶揄自己好色？
可是，那張青澀的臉蛋還沒長開吧。
“冬兒是不是小了點？”
蘇玥心中一動，這廝果然喜歡年紀大的，人妻？
蘇玥噙著一絲笑意：“小麼？冬兒馬上十六歲了，你又不是沒娶過十六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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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鍾延面不改色，確實娶過一個，年齡最小的冬草，當時剛滿十六歲。
蘇玥笑道：“那說定了！冬兒嫁你，到時我奉上豐厚嫁妝！”
鍾延暗自狐疑，總感覺其中透著古怪。
蘇玥又道：“此次你回青陽，我便讓冬兒和念兒與你同行，正好先在青陽把駐地建起來，至於念兒，你們先接觸，順其自然，她若願意，我不反對。”
要一送一，美滋滋，鍾延躬身拱手：“多謝大師姐成全！”
蘇玥輕翻了個白眼，問：“還有呢？”
鍾延道：“不敢貪得無厭，換大師姐問。”
蘇玥轉身上下審視道：“你如今是何境界？”
鍾延：“築基九層。”
即便有所推測，聽到這個答案蘇玥也不由得心驚，又問：“師尊留給你的是什麼東西？”
“大虛空術，四式。”
“沒有其它？”
“沒有。”
對視片刻，蘇玥點點頭，心中卻是不信，轉而道：“此間你我算是坦誠相待了，便定下口頭協議，同進同退，直至大戰結束，如何？”
鍾延笑道：“願與大師姐同舟共濟。”
蘇玥露出和善笑意，問：“何時啟程？”
鍾延：“就這兩天。”
蘇玥提醒道：“你有飛星珊瑚，儘早結丹，不然大戰一起，難以自保。”
“另外，稍微注意點六峰，可能會尋你麻煩，不過肖玉琴不知你真實底細，頂多派一兩個弟子出馬，她看重面子，不會親自對你這晚輩出手，應無大礙。”
說完，她縱身飛去，心中暗笑：“冬兒那小憨憨，應該能制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