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走近五方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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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盞一條大棍子抵住陳宏圖的喉管子,十餘車藥材,只好是眼睜睜看著讓人給拉了去,灰溜溜的往竹箐嶺去。見到楚近南,那一聲與往日不同的師父叫了出來,而次著一個身位的歐陽止雪,還有謝三春,用低到只有楚近南才聽得見的兩聲,也是一前一後的喊了出來:

“師父。”

“師父。”

楚近南聽到這兩聲呼喊,心中一股溫流,自丹田處湧動而起,直達老面子。雖這三聲師父參差不齊,可是這種鼻音,卻是這幾個月來,第一次聽到,雖算不上是喜悅,也喜不起來,一望見三人,就知情況不妙,只是不知到這個不妙,到底不妙在哪裡?

“師父,藥車被劫去了!

全都是青黑布蒙面,是誰?我們都不知道?”

這陳宏圖自知是自己的咽喉被人抵住,只好是自己先說了。而一旁謝三春,也是隨著就應合:

“一條三色盤扭大棍,我三人實是敵他不過,師弟的喉嚨被他用棍抵逼著,我們只好讓他們把藥車拉走,萬幸是沒有一人傷亡。”

楚近南瞬間被電擊中,一下從坐位上跳了起來。正在急煩間,一個鎮上商號的夥計,在人引領下又是急急跑進大廳,不等楚近南問話,那人就地一跪:

“回嶺主話,小人近兩位少俠前去隆陽城,才到五方郡,那個叫元春的少俠就走丟了,王闖少俠不敢擅自做主,前進不得,退又不敢,只好守著押送的商貨,在五方郡等嶺主您的指命。”

楚近南一聽到這裡,回到座前,一屁股坐下,目光發直。這謝三春三人這事倒只是一小事,大不了陪上彭氏一些銀子,縱是自己無錢,那總也是有法。可這元春,卻是不同,自從上了山來,她就把王姓去了,只有元春二字,她可是王化戢的親孫侄女,真正的公主,丟了這人,他可無法向王化戢交代,更不用說她的父親,天安王五靜安了。

楚近南不安,煩躁著。

王化戢也是不安,煩躁起來。大祭師的強大,大到他不敢輕易去試,當日在和江邊上,那奔流的江水,就如他不安的心情,一路狂亂湧動。一戰之下,自己一敗,那這個家族,仍至天下,將會是何變化,他不敢想下去,幾月後,大祭師捲土又來,自己將如何去應對?面對大祭師,自己沒有朋友,沒有幫手,這困局,如何去打破。

心事重重,上了天陽觀,天師鍾塵子已經能坐起來了,看著天師身邊七個弟子,自己無法面對他們的眼睛。楚近南一句:

“令師是自己傷在囚龍坑底,這怪不了誰,令師醒來,自會向你們說明一切,具體的因由,只有王叔與令師在坑底,那一日,王叔來到峰頂,你們也能清楚。”

就這一句話在,楚近南就離開了隆陽峰。此時,王化戢把天地壺遞在天師手中。天師用手轉動著壺蓋,提起壺蓋,又放下去,再轉動,聽著那沙沙吱吱的磨擦聲,再撫摸一下壺身,這些日子來,這壺一直在王化戢手中,那怕是夜裡,這壺也與他睡在一起,壺身的大面積處,已經起了油浸,一種幽暗的黑光,開始有了亮色。

遞給王化戢:

“你心中還有恐懼,那是你對你自己的恐懼,誰也幫不了你,你只有走出去,才能驅趕走你心中的恐懼。

去吧!我已經不能再給你什麼了?”

望著斜臥在床頭的天師,王化戢接過天地壺,四個手指一託壺身,心意轉動,想對鍾塵子說,又未說出的話,在身體內來回的訴說著,一遍又一遍。看著王化戢那蒙著兩眼的紅布,那壺蓋開始騰動,一陣撲撲的聲響,壺嘴處,如有汽水在騰出,嗚籲聲,清厲聲,伴著壺蓋起落時,一聲聲的噠噠,叮叮聲,這聲音裡,鍾塵子的眼睛起了神光,他半生的追求,就在這一壺上,今日終天聽到了它的聲音。

自入了這天陽觀,他就知道世間有這樣的一把壺,可與天地對話,人執其壺,可融於天地間,持其天地之力,人天三法眼,心開七巧心。此時,見王化戢借壺之力,與鍾子塵用這壺來對話。王化戢能講訴出的事話,不能講訴出的話,天師都能聽得懂,閉上眼睛,聽著壺聲,王化戢轉身,只是離去,行走的每一步間,又有了相同的節律,不似來那種拖沓,還伴著抬足又難入下的停頓與猶豫。

一路下著石階,隆陽峰長長的石階,此時彷彿是無盡,路在哪裡?王化戢自己都不知道?可他還得象這石階一樣,總得有它的一個終極!

大祭師最痛恨哪裡?也許那裡才是自己該去的地方!

每下一級石階,李十一娘在後面看得清楚,他這一次走在這石階上,腳尖先踩在地上,腳後跟在放下,這樣一步一踏,每一級臺階,慢慢的細數著,下了隆陽峰。這千級石階,王化戢象是用他這一生的時間,才走完。李十一娘默默的跟在他身後,從那天賜地的石坊起,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紅布蒙著眼睛的王化戢,從進山門的第一個小道士見到他時,幾乎是要認不出他了,一路上峰。近百的道士見到了他,更有自他小時,就與他在這山間奔跑追逐,可此時,再見到他時,一種世事蒼桑,離合平常事,盡在眼前經過這人身上。陌生與熟悉相互交織,一種恍惚,一種生命的悠然無聲,靜靜的流淌千年,又回逆眼前,靜靜的一個停頓,又走了過去。

在這隆陽峰上,幾個常年不見人的鍾塵子的師弟,也走出了他們的靜室。看著王化戢進了掌尊的大殿,又走下山去,王化戢這幾十年的影子,在他們的眼睛裡變化。

幼兒時的王化戢的童聲,在這山間迴盪著。青年的王化戢,那清瘦俊的身影,還在林中穿梭。可是此時,一條紅布,頭上已有了幾根銀絲,玄青的綢衫,此時已換成了黃舊泛白的顏色。

他們看著他雙手一甩一甩的走下這山去,一場繁華一場戲,今又回來,眼睛都已失去。上山時步履不穩,下山去步伐沉重。後山處他扭彎的小樹,如今已比他的腰還粗了,只是那主杆處,依舊是彎曲。

王化戢進了天陽觀,又慢慢的離去,他是這天陽觀裡最尊貴,常年的客人,七歲上山,十七歲才下山裡,一個天陽觀裡,有半數的人與他熟識,他願與每一個人相處,不論是何時。如今,再看著他眼睛上那一條紅布,每一個人都想上前與他問一聲好,卻是又靜靜的站在道旁,讓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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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化戢走在這山間,聞著谷底升上來的暖氣。

風中,有自己一聲輕輕的告別,不敢嘆息一聲,怕是會驚動了在這裡那個少年的自己。

每一步下的土地,每一級石階,都印著自己兒時的足跡。

只能沉默,沉默是因為這片土地曾養育過自己。

這裡的每一個人,眼中都有著一個不相同的自己,可他們對自己的關愛卻都是一樣。

天陽峰的鼓聲又將響起,那些黃昏裡,自己就是在這些鼓聲的天地裡遊戲。

山下的恆合殿如今已不再,山上這青草,還是當年的那些清香味,只是自己忘記了它們的顏色。

沒有回頭去跟在身後的那個佳人,是因為自己沒有眼睛。

別了隆陽峰,你象當年迎接我時一樣的送別,我的醇酒放在你知道的那個山裡。

別了隆陽峰,你從未變過的樣子,此時也只是在我心裡。

聞著你的氣息,聽著你的風聲,千萬裡遠,我也不會忘記。

王化戢就這樣想著,走著。山上的人們靜靜的,看著。直到暮色已起,黑夜來臨。大雪山將是他今夜後的目的地,那裡有一個讓大祭師恐懼的世族與從多的部落,去到那裡,他將能驗證,自己是不是能戰勝大祭師。

西川侯與茶盞又重新上路了,向著五方郡,彭孟成還在那裡等他們,這一路上,西川侯幾次問茶盞,他那兩個兄弟,還有普自安的下落,茶盞都說不知。這種一點訊息都沒有,讓西川侯坐離不安,還未見到家主,自己倒先丟了他兩員大將,這讓自己如何去見他。

一路上,西川侯不時就會遇上一個,當夜與自己一樣裝束的人,可是沒有一個停下來,飛馬就去,也不看一眼自己坐這轎車,上面有著什麼人?

一輛車上,只有茶盞與自己,只是茶盞一頂大草帽,幾乎要蓋住自己全身。自己坐在車上,只能天南海北的去想,面而茶盞也不理會,話都不說一句,就這樣靜靜的進了五方郡。

五方郡,再不復百年前的繁華,來水江決堤,這天下第二的江水改道,把這一個天下第一城分成了兩個城池,讓原來天統王朝的防禦主體,全都土奔瓦解,到了彭仲成升兵馬元帥時,這裡,再也沒有大片的土地可以駐軍,防禦更不用說,全失去了意義,四面八方的水道,若是海龍王在這裡,倒是可以水上稱霸。

沿著江水,看著那在江心中已成孤島的五方郡東門,洶湧的江水,翻著青白色的波浪,一路向東。每年的夏汛,都在向兩岸延伸,讓這一個五方郡,已經是一個傳說了,若是不每個諸侯都有詳細的地圖,誰還會知道,這個地方,曾是比自己一個侯國還要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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