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血色陰謀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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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早上起,高哲的眼皮就一直在跳。沒休息好吧?高哲打著呵欠,將老人們掛在嘴邊的財禍之說,只當是無稽之談。他想,雖然大龍他們約好的交貨時間是今天中午,可對於接頭他高哲已經輕車熟路,料想不會出什麼紕漏,更何況,他還有一上午的時間來準備,再加上適逢週末,去百貨公司逛街的人肯定不少,若是碰上警察,應該很容易混在人群裡脫身。唉,說起來,他那些警界同行辦起案子來確實有夠遜的,別的不說,自從他高哲加入龍虎幫,大大小小的交易也進行了不少,可幾乎每次接頭都是成功的,就算是偶爾碰到警方的糾纏與阻撓他們也幾乎全部安然逃脫,沒有任何一個人落到警方手裡。身為接頭的一方,高哲當然希望交易可以順利進行,然而,作為警方的一員,他又對警界同行們的不爭氣感到氣憤與懊惱。不是說**上有警方的線人麼?就算龍虎幫的人口風再嚴,也應該能有點訊息傳到警方的耳朵裡吧!警方的人就不能派些冷強之類的精英去麼?想起冷強,高哲心裡又開始自責起來,上次聽楊建等人說起市中區分局那群高層們一直以冷強尚未恢復健康為由強制其“在家修養”,讓他懊悔不已,若是當初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就算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是堅決不會去找冷強“麻煩”的!高哲知道後悔藥沒處買,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想也只能是給自己增添煩惱而已,所以,他強迫自己把精力放在別處,多想些以後的事情。

本來以為龍虎兄弟這次會跟自己一起去接頭,可大龍卻說他有要事不能前去,只讓大虎帶高哲去百貨公司。想起上次也是在百貨公司接頭,自己跟那個傭兵“大頭”在路邊打了一架,雖然許久沒見到那個“大頭”了,但高哲私下裡已經知會弟兄們要四下留意那個“大頭”的行蹤了。身為龍虎幫的第三號人物,高哲早已不是那個只能被動挨打、任人宰割的人物了。小龍蝦哥哥的那個磁碟裡提到“飛鳥夜總會”、小馬哥和小龍蝦遇襲的醫院槍擊事件出現“傭兵”、毒品交易中同時出現的僱傭兵“大頭”以及飛鳥夜總會的小段……這幾個線索綜合在一起,高哲覺得自己待在龍虎幫裡似乎找錯了方向,應該把主要精力放到飛鳥夜總會或者是小段身上才對。於是,他派手下盯住飛鳥夜總會,將龍虎幫的上家重點“鎖定”為那個彪悍殘暴的阿康一夥。不過,高哲早就在心裡將那個阿康列為勁敵,他還記得阿康的手下曾經當著自己的面將刀刺向陳飛,差點害陳飛沒命!他曾發過誓要報仇的,別的不說,最起碼也要親手將他抓進監獄才行!看著龍虎兄弟叫人去拿接頭用的現金,大龍則在一旁給大虎交代著什麼,高哲背靠著沙發,悶著頭吸著煙,不時地撣著菸灰,思索著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心裡開始隱約有了主動出擊的想法。

雖然生活的本質是平淡,每一天也都週而復始地過,但總是停滯不前也讓高哲感到焦躁和沮喪。從進入龍虎幫得到龍虎兄弟的信任進而成為主要的“取貨”人,他越發覺得他所做的這些對天使任務的進展並沒有實質性的幫助。既然已經確定小段是接頭人之一,而小段又是阿康的人,那幾乎就可以斷定阿康一夥就是為龍虎幫供應毒品的上家,高哲覺得還是要從飛鳥夜總會這條線入手才行。雖然負責盯住飛鳥夜總會的龍虎幫弟兄說,那個小段自從受傷拄了雙柺,勢力大不如前,飛鳥夜總會的經營受到很大的影響,上門尋釁滋事的**人物明顯多了起來,而小段面對此種情況經常是力不從心,已經引起阿康的不滿,道上傳言,小段可能很快就要被阿康拋棄,畢竟任何一個大佬都不希望養個廢物。而小段平日裡作惡多端,結仇甚多,一旦失去阿康的庇護,他的境遇不會太好。高哲本對小段充滿恨意,對其悲慘下場當然感到歡欣,然而想到天使任務必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之人方可成功,心裡便開始考慮是不是趁著小段還沒被人滅口前去拉攏下他,想法設法逼他說出阿康他們毒品交易的秘密,特別是那個傭兵“大頭”的來歷。

高哲正想著,忽然聽到大龍叫他名字,抬起頭就看見大龍走過來拍著他肩膀,囑咐他說這次接頭對龍虎幫來說很重要,一定要小心行事。不知怎的,高哲覺得大龍看自己的眼神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樣。難道是我的心不在焉被大龍看出來了?高哲心道,卻不敢表現出疑惑來,忙說自己會好好計劃部署,不會搞砸的。大龍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不過,終是沒說出口,只是嘆了口氣,又拍了拍高哲肩膀讓他小心。

“小心”什麼?高哲覺察出大龍有事瞞著自己,腦子裡念頭百轉。難道今天這個接頭是個陰謀?難道會有警察埋伏在百貨公司附近等著抓我?大龍是聽到了風聲還是怎的?不過,高哲有點不明白,如大龍之類的老滑頭,若是當真知道這次的交易是個陷阱為什麼還要堅持做這個交易呢?難道不怕自己遭受損失麼?若其真想讓他高哲往圈套裡鑽為什麼還特意在交易前露出這樣大的破綻,故意讓自己對交易起疑心呢?大龍這看似矛盾的事情究竟代表了什麼呢?難道這只是偶然間的巧合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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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滿心的疑問與忐忑,高哲提著皮箱跟大虎一起去了百貨公司。在去的路上,高哲就打定主意,不管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他必須跟緊大虎。大虎是大龍的親弟弟,大龍必定已為大虎安排好接頭失敗時的退路,而他高哲只有跟著大虎共進退才是上上策。若然他高哲在這裡栽了,被警方抓住,除非萬不得已,東方宇是不可能出面澄清他身份的,而即使最後公開了身份,也得是等他受苦受難之後了,所以,他一定想辦法不讓警方抓到。週末百貨公司裡的顧客很多,人來人往的,高哲和大虎往門邊那一站,像是在等人,倒也不顯得突兀。為了儘可能的掩飾身份,高哲從百貨公司門口促銷的攤販上買了個黑色的墨鏡戴上,還將衣領儘可能地拉高,低著頭將身子斜靠在牆上。這一次,大龍表現出反常的舉止後,高哲便堅持早來百貨公司探查地形,他想如果警察事先做好埋伏,他一定可以從不尋常的環境中嗅出點什麼,說不定可以及時躲避。在他看來,能“破壞”他們接頭的人只有警方,而龍虎兄弟在警界裡又有內線,若是將大龍的反常歸結於警方的“嚴打”,倒也說得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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