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旺臉色鐵青,楊強也是驚怒交集,陳謙衛卻搶著開口道:“眾位都養過傷吧,知道受傷沒好的那段日子裡,每天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無事可做,無聊至極,滋味可不大好。試想楊強不但養了很久的傷,更一個人在大宅裡孤獨住了幾個月,期間雖也有人來,但不是什麼好兄弟,自然也難痛快把酒,如果不是有女人相伴,能住的長嗎?楊強是很有膽氣的人,怎會怕死怕到只敢龜縮在別人家裡?這不是毀了丐幫一世名頭?”
田海旺大罵道:“別的事你隨便說,但你別汙衊月穎的清白!月穎一直住在刑部別院。若非如此,那天怎能阻攔我們動手?”
陳謙衛笑道:“你自己需要,便將月穎放在刑部別院。別人需要你獻出妻子,你當然就要放到自己家裡了。”
田海旺寒聲道:“你若再出言侮辱月穎,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陳謙衛從容自若,道:“倘若依你所說,月穎一直住在刑部別院,而你也一直住在那裡,所有辦案的事物、金銀家當都在那裡,你沒事回家做什麼?不回家又怎麼遇見受傷的楊強?嘿,你別抵賴了,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回家發現楊強,你只是以美人計誘惑楊強,然後夥同陰魔,屠殺了到場的所有武林人士,再嫁禍國旭!”群雄聽他說得清楚,已有不少人相信,加上武林中最叫人瞧不起的便是獻妻之舉,眾人看田海旺的眼神裡,多多少少都帶了些鄙夷。
一聲脆響,田海旺心魔劍在手。陰魔抬手擋住了暴怒的田海旺和楊強,沉聲道:“你不乾不淨說了這麼多,不知道證據何在?你說空明大師親口告訴你,空明大師又何在?”
陳謙衛淡淡道:“你不信我,我也不信你。我不能推翻你,你也不能推翻我。還有誰能證明國旭殺人嗎?”陰魔道:“石壁上那十四個大字總是國旭刻下的吧。”陳謙衛哈哈大笑,雙手一攤,道:“你身後那群人裡,有本事刻字的可不少。”說話間語氣漸轉冰冷:“原本李銘聖與楊強對質便可真相大白,卻被你們害死。如果楊強真的沒說假話,何懼李銘聖?”
陰魔淡然道:“李銘聖是與我們打賭,五戰三勝,他若敗了就當場自盡,我們若敗了就再不理國旭與他的事。可惜他自己沒把握住機會,連輸三陣。願賭自然服輸。”武林中本就崇敬強者,當下便有人高叫道:“嘴是兩張皮,怎說都是理,不如痛痛快快打一場!”
陳謙衛高聲道:“說得好!陰魔,我們就來比一場!不過打五場似乎太久了,一局定勝負,如何?”陰魔原本看對方有陳謙衛、國旭、樂曉晨三人,加上靈虛、空障,其實把握不大,但陳謙衛竟然說只打一局,不由大喜,忖道:“看來他是低估了田海旺。”當下說道:“天下英雄前說話,可不許反悔了!”陳謙衛道:“這一陣,我勝了就請你留下腦袋,我敗了就從此不管你!”陰魔冷冷道:“沒這麼容易。以我命,換你命!”陳謙衛也懶得多說,當即道:“好,成交!”陰魔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倒是愣了愣。
田海旺拿著心魔劍,看了眼陰魔,似乎頗為猶豫。陰魔問道:“陳謙衛,是你出手嗎?”陳謙衛搖了搖頭,轉身彎腰,高聲道:“師父,徒兒請你出手降魔!”那鶴骨仙風的老道點了點頭,幾步踏入場中。
群雄都知道陳謙衛的師父便是天意道長,見這當世高人竟然飄然下陣,登時一片譁然。陰魔眨眨眼,什麼話也沒敢說,田海旺也生了怯意。要知道即便谷烈全盛之時,也不敢說一定能戰勝天意道長。如今谷烈既死,天意道長足可稱為是武林一人了。
田海旺喉結微動,雙方賭約已成,反悔不得,只有勉強一戰。田海旺心想:“如果要贏,除非眼前這人並非天意道長,只是陳謙衛隨便拿來嚇唬人的。可事關陳謙衛性命,再想想先前他信心滿滿的模樣,似乎不像有假。”
陰魔沉默良久,忽然開口道:“田海旺,把心魔劍給我。”田海旺驚道:“你要出手?”陰魔緩緩點頭,雖然帶著面具,看不見表情,但他眼神裡卻滿是凝重,渾沒有以往的自信。陳謙衛卻不大擔心,四十年前天痕子就不敵天意道長,這四十年天意一直閉關修行,天痕子卻化身陰魔,四處奔走,如今內功更是有絕大漏洞,雙方差距只有更大。
群雄看著天意道長,心中都是萬分敬服,相信陰魔能勝的,只是寥寥。
陰魔深吸口氣,正要接過心魔劍,忽然一道黑影閃了過來,一下站在陰魔身後。群雄看這人身法了得,心中暗贊一聲,定睛看去,卻是文辛雨。
陳謙衛還沒來得及歡喜,文辛雨卻哇哇大叫道:“誰和陰魔大人為敵,就是和我文辛雨為敵!”陳謙衛愣了愣,國旭也大為不解。
文辛雨看著陳謙衛,怪叫道:“陳謙衛、國旭,要不是老子救你們,你們倆能站在這裡嗎?老子給足了你面子,你們也要還我個面子吧!”陳謙衛奇道:“你……”忽然看見文辛雨擠眉弄眼,表情古怪,改口道:“你待要如何?”
文辛雨兩根眉毛似乎生了腳,上下亂竄,眼睛使勁眨動:“陰魔所有人馬離開這裡,你別阻攔!”陳謙衛雖然不明白,但想來自有深意,便道:“好吧,就按你說的,放人離開!”
國旭大驚:“今天好不容易有你師父助陣,怎能縱虎歸山?”陳謙衛使個眼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陰魔冷哼一聲,不敢再說什麼狠話,與樊彰、田海旺、文辛雨等人,灰溜溜離去了。
群雄也是大惑不解,有人暗贊陳謙衛義氣了得,有人則笑陳謙衛迂腐,但陰魔最後逃離,實在不夠英雄氣魄,群雄看重的都是英雄好漢,相信陰魔者,已少了許多。
樂曉晨又驚又怒,喝道:“陳謙衛,你怎麼就這麼放他們走?”陳謙衛懶懶道:“那你去把陰魔截下來,我不管。”
樂曉晨一時語塞,大怒道:“好,今天我記得了。遲早我要取你項上人頭。”返身欲走。陳謙衛叫道:“且慢,我有話問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