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唐石轉身,便看著這丰神美豔的絕色少女問道。
張瑤青稍一猶豫,便強作平靜道:“我想知道,日前你們與我那派掌教真人所率的峨眉眾同門鬥法,真的是你們勝了?”
“要問此事?”唐石一笑,便答道:“不錯,在回返百蠻的途中,你在遁雲之上不也都聽到了。你我兩教日前在那月夜對戰鬥法,確是我百蠻勝了,你峨眉三戰兩負。連你家教祖妙一真人,也親口向我恩師認負,坦認敗。”
“這是真的?”張瑤青震驚之極,那百蠻教祖綠袍,就真個有如此神通嗎?連掌教真人也都敵他不住?
“自然是真。此戰你我雙方皆各有十餘人親眼觀戰,親耳聽得妙一認負,誰人也難以虛言欺人,這個結果已是不容否定,還有別事嗎?”唐石再道。
“有。”張瑤青銀牙一咬,強壓住心中那如混雜的思緒,便再出言問道:“我還知道,除我妙一師叔外,我教其餘兩戰所出何人?哪人戰平,哪人落敗,還有你方那兩戰出戰的又是何人?”
卻是日前被綠袍一行帶往百蠻時,她只是大略聽到了幾句兩教對戰百蠻得勝之事,對其中詳情卻是不明,故此時方才叫住唐石尋根究底。
聽其再問,唐石便也再是一笑道:“你倒頗喜尋根究底,也罷!講與你知也都無妨,左右便是你來日迴轉峨眉,也自會知道此事。日前你我兩教約定三戰,第一戰你峨眉乃是由李英瓊周輕雲二人出戰,我百蠻由米明娘與上官紅兩位師妹迎敵……”
“李師姐周師姐……”
張瑤青的玉手不由得緊緊握起,頗顯緊張的聽著唐石宣佈結果。
唐石也覺了她的緊張,再看了她一眼,沒賣關子便道:“此戰戰平,她們兩方皆各有佛門奇珍護體,紫青雙劍與九天元陽尺皆破不得對方法寶,終是以平局論定。”
“戰平了,英瓊師姐沒敗。”
張瑤青的心中一緩,心情頓放鬆了一些。要知道周輕雲倒還罷了!可李英瓊,在許多峨眉弟子心中包括張瑤青自己,卻都是絕對不容落敗的,尤其是在這種公平對戰的情形下。
所以如此起來很複雜,但簡單講,因為那三英二雲,英瓊獨秀。峨眉大興,三英二雲。等十六字傳在此界數百年的流傳。也因為那那早已飛昇天闕的長眉祖師,及眾多的佛道級大能聯手推波助瀾所造成的影響,李英瓊在峨眉派,便幾乎已經成為了一種戰無不勝的信念式存在。
就算妙一真人落敗後,其隨行眾弟子雖是難以接受,但一經妙一開解便也就放下了此事。
可若是李英瓊敗了,那麼比起妙一真人的落敗,對於峨眉派來講後果卻更要嚴重的多。直接就有可能影響道許多峨眉弟子對自家教派的觀感信念,會打破很多弟子對本門教派的無上尊崇,張瑤青也是其中之一。
因此,當聽得李英瓊並未落敗後,張瑤青的心境便平復了好些,再不是起初那般異常難以平靜,美目望處,便又投向了唐石,等其再。
見其看己,唐石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便又索性一氣告之道:“二戰是由你峨眉派笑和尚對戰於我,結果他敗了,斷了一臂被你教掌教夫人替其出言認負。三戰結果便是如此,你還別事嗎?”
張瑤青未答,但剛剛平復的心情又是震驚再起,笑師兄斷臂了,是眼前這個相貌中上的青年男子所傷?這人,竟也有如此的道法神通?怎表面上卻看不出來,比起他那些男女同門,此人除了氣度異常沉穩外,但無論是相貌資質他都要稍遜三分呢!
不期然間,她的目光便直直向唐石面上投去,目光中頗有幾分探究意味。
不過,她卻忘了,自己可是一個絕色丰神的絕豔少女,一雙美目如此直視個看人法,即便唐石的心性確是無比的堅毅沉穩,可也經不得一個絕色女子這般仔細打量呀!
因此,片刻後,這唐石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便清咳一聲目光略避道:“你……還有別事嗎?沒有我便走了。”
張瑤青一醒,這才想起自己這般看人法不妥,尤其聽出對方語氣中的不自然,她的臉色便也都微微緋紅,強持鎮定才回了句:“沒事了。”
“那好,你便留在此間自便吧!我走了。”唐石急急接了一句,轉身便離開了大殿,出了門口御遁離去。
而張瑤青,孤寂的站在這大殿之內,目望著唐石所去的方向,心中卻也在暗暗自揣。師傅,你所給弟子選定的成道捷徑,就真的正確嗎?
峨眉派,真的能一枝獨秀領袖三教嗎?
隱隱的,她對自己舍佛轉道,棄師祖師尊無上禪功不修,反拜入峨眉修煉道家玄功的選擇,心中便有了些許不定。
自此,這位被百蠻擒下的孤身少女,便留在了唐石這座離峰仙居中暫住下來,待一晚過去。第二日的一早,那唐石便又帶著兩位百蠻山原弟子一早過來,給她送來了一些靈果仙釀,苗疆特產等。此中雜事也不細,不其然間,時間便又是過了三日。
而不張瑤青在那仙居住心神不定,回再看百蠻山,經過這三四日的修養恢復,綠袍師徒一眾便也從前幾日那大戰疲倦中修養過來,雖短時間內眾人皆知餘波未平,也都不敢輕易離山。但百蠻山內,卻也都恢復了舊日的安然氣氛。
這期間,綠袍俞欒當然也召集了幾次眾弟子回思此次大戰得失,且在老祖師徒返山的第二日上,那急急從東極大荒趕回山中的竺氏三也都回來,見得師尊與眾同門聞明經過後,這三也都極是懊悔自己姐弟三人回來太遲,沒有趕上與那無恥的峨眉派大戰。
並且,在懊惱過後,那三還拿出了一件得自青竹老人所賜贈的寶物,請師尊看過後,那老祖驚異之餘,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後悔,若是早知道此寶會落在三之手,自己當年就不該拿那物去換取仙訣。
但換也換了,大不了過些時日自己再去尋哪人走一遭,用別的法寶將那寶換回便是,左右現在身上有盤犖七寶在,想要尋出一物與對方換寶,卻也不是什麼太過為難之事。
故安撫了三幾句後,綠袍心中便已有了主意,只是現在大戰餘波未平,暫時還離山不得。待此事安穩後,再去離山操持不遲。
果然,並沒有用綠袍等上太久,待回山的第四日午時左右,那唐石便急急前來稟告,道是那山門之外,卻來了一位了不得的玄門大能,正等在山門外求見老祖。
不是別人,卻是那雲南雄獅嶺長春崖無憂洞洞主,極樂真人李靜虛。
且隨其同來的,還有那綠袍的另一位舊識,,成都玉清觀觀主玉清大師,以及紫雲宮二鳳夫婦。
“李靜虛來了?”綠袍大是驚愕,怎也想不到那玉清,或者峨眉為了張瑤青之事,竟把這尊大神給搬了出來。看來他們還真的足夠謹慎的,有極樂真人在此,自己早幾日所設想的那些謀算,恐怕是真個不易達成了。
不過李靜虛既然來了,自己自然也要親自出迎,至於見面後如何處置,且就隨機應變吧!
想到這,綠袍抬身下榻,對那唐石道:“叫人敲響聚眾金鐘玉磐,召集眾弟子齊集大殿,並你去後山請你俞師叔過來,齊聚至山門迎請極樂真人。”
唐石肅然應下,急急轉身先出了靜室,至殿外招呼執役弟子敲響金鐘,自己則其遁雲往後山,親自去請俞巒。
片刻後,只聽得金鐘三響,玉磐清鳴,百蠻一十三大弟子左右分列,簇擁著當中的綠袍俞欒御霞急降巽峰,大開山門出迎極樂真人。
就見得,一位形若十一二歲幼童,穿著一件鵝黃短衣,項下掛著金圈,赤著雙粉嫩的白足被一片金霞簇擁站在山門之前,活像觀音菩薩座前的善才童子,可不正是極樂真人李靜虛還有誰來。
在其身右,一位妙齡女尼頭戴法冠,足登雲履,身穿一件黃鍛子僧衣,手執拂塵,妙相莊嚴十分美麗,也正是玉清觀主玉清大師。
至於那二鳳夫婦,卻是退站在他兩人之後幾步外,不敢與二人並立。
見得綠袍俞欒率徒出迎,那李靜虛與玉清便雙雙抬步迎上兩步,含笑看去。
綠袍身為地主,便先是清笑一聲道:“百蠻何其有幸,竟得極樂真人玉清大師聯袂來訪,綠袍實覺榮寵之至,現在也不急言辭,還請二位貴客進山入座,略吃清茶再行歡語。”著話,他便微施一禮素手延客。
俞巒也在一旁含笑向李靜虛與玉清頭為禮。細起來,她與極樂玉清還都是頗有舊誼。極樂不必,從倪芳賢那裡論起還要叫聲姐夫,而玉清,當年俞巒剛脫困時,也是在前往玉清觀後得其熱情招待,彼此都是印象頗佳。
若不是後來為了維護綠袍,這俞巒此時便也早成了正教群仙中的一員了。
聽得綠袍邀請自己二人入山,那玉清便是含笑
不語,一切都交給極樂真人應付。李靜虛則是灑然一笑,便欣然朗聲道:“百蠻教祖客氣了,李靜虛今日貿然來訪,蒙教祖不罪已是欣然,又何敢當得貴客之,勞教祖與諸位道友齊齊出迎。禮遇太甚,禮遇太甚了。”
這真人卻是出奇的謙和,實則以他的身份法力,隨便到了哪家的仙山洞府都得受得主人親迎之禮,是過甚也只是客氣罷了!
綠袍自然不會當真,便又客氣謙請兩句,那李靜虛與玉清便即移步上前,準備與老祖俞巒並肩入山。而直到此時,那二人身後的二鳳夫婦卻仍是沒有出言,只是雙雙向老祖投以感激的目光,腳下卻亦步亦趨的隨著極樂玉清二人。
目光一掃,綠袍便已明白了二人如此別有隱情,便也不急著與她夫婦搭話,回身把大袖一甩,立有一道五色光華應袖湧起,上升天半,漸漸越長越大。倏地長虹飛擊,便直往那對面空中延伸而去,轉眼橫臥九峰雲霧之間,化為一座月供長橋,這邊搭於巽峰山門,那邊則深入雲霧之中,不見盡頭。
隨即,老祖便又道:“虹橋代步,招呼簡滿,還請二位貴賓不要見笑,容我略施術炫耀一二,請上橋。”著話他再一擺手,那十三大弟子便先上橋上,兩側肅立。
那極樂與玉清都是何等樣人,見其如此便知這是綠袍有意顯能,當下也不推脫,雙雙再客氣兩句便與綠袍俞巒齊上橋頭。
這一上去,方見得這虹橋之妙。只見得一幢五色彩霞徐徐升騰處,由腳下而起便把四人微微托起,順著虹橋向前飛去,度也不甚快,冉冉飄飛。
放眼細看時,這虹橋之底是一道硃紅色甬路,寶光泛閃,五色隱潤。其長深入雲間何止數十裡,寬約十丈,兩邊俱有二丈高的雕欄,色如晶玉,間或更有玲瓏華美的亭隔數里一座,也都是飛簷雕柱精巧異常,霞雲託著四人冉飛處,離這甬路便只騰起了數尺高,宛如飛在一條泛閃五色奇光由整塊寶玉雕琢的天橋之上,通體光霞燦爛,富麗堂皇,無與輪比。
且所經之處,那兩側雕欄外更是白雲朵朵,煙霞瀰漫,四外遠近群峰矗立,皆都是玲瓏剔透,危崖排雲。峰壑腰更是無數或雄奇,或幽麗的大瀑布玉龍蜿蜒,遙聞得水聲淙淙,山光如黛,時有靈鶴翱翔於群峰之間,虹橋之上,更襯得景物益幽齊,宛如仙闕靈境。
那極樂真人看到此處,便不由得頜讚歎,轉面與老祖道:“難怪百蠻教祖近數載來於三教之中聲名鵲起,卻是胸中丘壑確遠勝凡俗。過往百餘年間這百蠻山我也曾在雲間幾次經過,那時所見雖稱不得窮山惡水,但也絕非什麼靈奇之地。
卻不想近年來經教祖妙手施為,竟把這苗疆苦困之地經營得如此造化靈秀,碧望幽築,僅這九峰九宮插雲之相,與我等腳下這珍奇拱橋,便絕非是尋常修士所能做到,百蠻教祖有如此神通,確怪不得威名廣傳三教呢!”
“真人繆贊了,遊戲之舉,與別人炫耀一二尚可,在極樂真人面前又怎敢班門弄斧,慚愧慚愧。”綠袍便再客氣了一句,四個人笑笑,片刻間霞雲便已至虹橋盡頭,那端正是直搭在了主峰洞府之前。
而他四人被霞雲當先直託,在其等身後十餘丈外,也再還有幾片霞雲託著那二鳳夫婦及百蠻眾弟子,前腳四人下橋,後腳餘眾便也都跟了下來。
既至洞府,繁話不,一行人謙讓著入了大殿,分賓主落座,自有唐石率人送上仙茶靈果後,那極樂真人,品了一口,便放下玉杯神色一正,目視老祖肅然道:“綠袍道友,此行貴寶地靈山,深得道友盛情款待,李靜虛這裡便再是謝過了。
不過,靜虛此行乃是受人所託而來,這不揣言深交淺,便與道友當面直言了。”
綠袍也是肅然,略一擺手示意眾弟子先都退下,只留下唐石明娘殿下侍立,便也是沉聲答道:“真人不必客氣,有話但無妨,綠袍這裡洗耳恭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