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袍?百蠻山那位老魔,他來此作甚?”本在仙府後園賞花的葉繽秀眉微顰,皺眉暗思。不過以她的修為,倒也不懼那老魔另有別圖,心中即想不出此人來意,那去出去見見好了。
當即仙府洞開,雲霞騰湧,一片五色芒彩簇擁籠罩處,那羽衣霞賞、容顏清麗的女仙葉繽,便仙姿綽約的現身於綠袍身前,與之相隔百丈遙空對立。
“你就是那苗疆百蠻山的綠袍老祖?”清脆的聲音由葉繽口中問出,雖無冷意,但也不上客氣。
“正是綠袍。”老祖頜,正色答道。
“百蠻山與南極相隔何止萬里,你我兩家又素無往來,不知你萬里迢迢尋到我金鐘島,所為何來?”葉繽又淡淡問道。
“尋見葉島主,綠袍自是有事相求,無他,只想與島主換取一柄冰魄寒光神劍而已!”綠袍再答。
“求劍?”很出人意料的,聽了老祖的所求後,這位旁門女仙中數一數二的葉繽並沒有驚怒,倒是嫣然一笑道:“你的口氣倒大,張口就想換我獨門仙劍,不知你在此行之前,可曾真正瞭解過我仙劍的珍異之處?”
“自然。”綠袍也啞然笑道:“那冰魄喊光劍為葉島主集兩極玄冰精英凝鍊,可與本身呼吸相通合而為一。帶有奇寒、元磁諸般神妙,中藏有五行生剋妙用,變化由心。用時能化為千億,五色耀目層層佈散。且不怕消耗,任何陰火邪氛均不能汙。合時全憑一心,如一道匹練的虹彩,不懼任何飛劍劈砍,劍身不損。如何,對此劍的珍異,綠袍的可對?”
“不錯。”葉繽頭,看向綠袍的美目中更流露幾分好奇,輕笑道:“對冰魄寒光劍的神妙你倒是瞭解甚深,看來頗是用了一番心思。如此我就更好奇了,既知仙劍之珍異,你又準備用何物換取?相信以你我之身份,能令我等動心之物已然甚少,就看老祖準備拿出何物,能否令葉繽動心與你換劍呢!”
哈哈一笑,綠袍道:“若是別人,我還真不敢誇此海口,但對葉島主,我卻敢有十二分自信,定能換得神劍。葉島主,你觀此物如何?”
著話他揚手丟擲一隻羊脂玉瓶,形如畫上菩薩手託之物,高約七寸,冉冉浮空向葉柄身前飛去。
葉繽是何等眼力,早看出那白玉淨瓶中無有其它玄虛,便伸手接了過來,拔去瓶塞往內看去。就見那裡面,卻盛著滿瓶光焰停勻,靜沉沉散異香的黑油狀物事。而直低頭看了片刻,她復又抬起頭來,皺起秀眉道:“此是何物?有何妙用?老祖就準備以此物來換葉繽之仙劍嗎?”
綠袍愕然,好半天沒有答話,他沒有想到葉繽竟然沒有認出此物來,卻屬實意外之極。待片刻後回過神來,滿面苦笑道:“倒是綠袍在故弄玄虛……”
“是誰人故弄玄虛啊?”忽有一個聲音介面打斷了老祖之語,隨著聲音而來的是一片金霞,初現天際,眨眼即到眼前。霞光散處,葉繽身邊已多出一個人來。
抬眼看去,就見此人三十左右,面容俊秀,神情悠然。著一身似道非道的羽衣,束星冠,周身道氣,是一位極為出色的中年男子。
見此人如此形貌,心念一動綠袍已知來人的身份。不過與對葉繽不同,對這後來之人老祖心中卻觀感欠佳,也難生善意,當即也不理他,再向葉繽道:“請島主再觀瓶中之物,此乃萬古燈油,其功效……我想島主自知。”
“萬古燈油?”
同樣驚訝的兩聲驚呼頓起,不只葉繽頓時把那玉瓶攥緊,送到眼前再度看去。就是她身旁的星冠男子,也同樣面顯驚喜向她手中的玉瓶看去。而後,待葉繽再仔細看過瓶中燈油,對照自己所瞭解的特徵確認無誤後,她方才一臉欣喜的抬起頭,看著綠袍道:“綠袍道友,你怎知葉繽須用此物?”
微微一笑,老祖道:“對此,恕我就不便詳加解釋了。現在我只想問葉島主一句,用這瓶萬古燈油換島主一柄仙劍,不知島主換是不換?”
“這……”葉繽猶豫了一下,想到這燈油對自己的用處,終是銀牙一咬就要應下。
不想,還沒等她開口,旁邊那星冠男子卻擺擺手,止住了葉繽欲之言,抬手接過玉瓶看了看,而後轉視綠袍,淡聲道:“你是綠袍?百蠻山那位魔教教祖綠袍老祖?”
不知怎的,一見對方那淡定閒逸,似若溫文的神情面容,綠袍這心中就覺厭惡之極,不過現在雙方尚在談事,故也不便惡意相加,便也淡淡頭,回道:“正是。”只回了兩字,再不肯多。
“聽你前番才得了幾件紫府奇珍,神通大漲,連我那至交好友都敢撞叫陣,威風不可一世。今日又拿著這不知從何處得來的萬古燈油跑到金鐘島這裡換劍,看來近一段時間之內,綠袍你的運氣倒是大好了!”那星冠男子又道,神情似笑非笑。一席話的雲山霧罩,連所謂的好友至交名號都不透漏,全然一派居高臨下的語氣。
不想,他面對的乃是綠袍老祖,又怎會吃他故弄玄虛這一套?冷聲一哼唇角一撇,冷笑道:“如何?是你看著眼紅了?還是覺得老祖我不該有這等氣運?故你謝山想替那好友至交極樂真人教訓教訓我?”
“你知道我?”謝山一愣,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頓時消失,滿心愕然。心中全想不出對方怎知自己姓名,又怎知那所指的好友至交乃是極樂真人。一時間本以為智珠在握洞敵於心的他,心頭驟起一團淡霧,已覺頗看不透對面老魔的深淺。
譏諷一笑,綠袍也無耐性與其鬥嘴,又冷聲道了句:“謝山,你不好生抓緊時間參你的禪,悟你的佛,全心等白眉天蒙那幾個老和尚接你上西天成佛陀,又何必跑來此地攪合?一個好端端逍遙自在,美豔豔謫塵仙子的葉島主偏要被你拉去參禪修佛,定要弄個青絲不再、素衣侍佛,如此你不覺得有些造孽嗎?哼!老祖我也懶得與你多,葉島主,你一言而決,這劍,換是不換?”
葉繽在旁聽得早都有些愣了,思緒百轉間轉頭看了謝山一眼,見其也被對方一席話的俊臉通紅,神情窘迫,便也不再看他免其難堪,脆聲回道:“換了。”
答的乾脆,動作也利落。反掌之間,她手中已多出一柄五色流轉、寒氣逼人的耀目仙劍。素手在劍上輕輕拂過,抹去自身相合之神念元靈,輕輕一拋,那劍便平平飄飛向老祖飛來。
綠袍抬手接住仙劍,低頭查探了一下,頭確認道:“不錯,正是冰魄神劍,綠袍這裡多謝葉島主應允換劍了。”
“老祖客氣了,你我以物易物,往來公平,葉繽這裡也要謝過老祖送來的燈油呢!”葉繽也溫語笑道。
“嗯!此事已了,綠袍這即告辭。不過臨去前卻有一語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交淺言深處還請島主斟酌,望不要見怪。”綠袍正色道。
“哦?”葉繽一異,但見其神情甚正,言語有禮,卻不似傳送中那等兇毒狠厲的魔頭作風,便也正色回道:“老祖請講,葉繽靜聽。”
頭,綠袍道:“恕綠袍冒昧,不知葉島主究竟涉佛幾多。但在綠袍看來,以島主如今之神通法力,顯已是散仙在籍長生無慮,何須還去求那青燈古佛,成佛做祖?要知道一入佛門,那可須六親不認七情全無,如泥胎木塑空佇萬年,不知似那般活上他幾千幾萬年上,又有何趣味?故此交深言淺貿然相勸,勸島主萬不可被親朋摯友所惑,無事去修什麼佛陀,一入佛門面目全非,旁門中可就少了一位綽約女仙,可惜之極。告辭!”
言罷也不待對方回話,綠光閃處遁光已起,一道拖著長長芒尾的綠虹,直向中土方向而去。綠袍,卻是已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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