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簾水洞!內。綠袍老祖席明旦譏諷的冷笑。直得賊。七人語塞無言,俊臉冰寒似水,但卻只道了個“你”字便無詞以對。
確實,這一下他正被中了痛處,以其旁門級大能,宇宙六怪之一的脫身份,若非懼那道家一千三百年一度的神仙大劫,他又豈會這般苦心費力的維護那峨眉二代輩,為的還不是藉此與峨眉拉上關係,為來日度劫籌謀。
當然,世人全都畏死,神仙更勝十分,枯竹老仙這般為自己來日籌劃倒也屬得正常。況且再怎麼在那些峨眉輩面前他也都持住了自己前輩高人的風度,那峨眉派上上下下人前背後也都把他抬的高高尊崇。自妙一真人而下,言必稱前輩呼必喚老仙,如此你情我願各取所求之事,旁人再是如何也不出什麼不是。即便綠袍,認真講來也同樣無有資格對此中之事置疑。
無奈立場不同,對待事物的角度便也不同。尤其綠袍針對峨眉佈置的種種謀算,全都是為了減除對方實力增強己身資本,終極目的與那枯竹老仙卻無二致,為的也是保命長生,如此這事情就很明顯了,同樣是為保命,一個是他人之命,一個是自己性命,取捨之間還用猶豫嗎?
畢竟這老祖現在的身份可是魔教教祖一方魔頭,而非什麼聖人大賢。無論哪方面看,他都要先保住自己的命,讓別人去死吧!故抓住枯竹輩份尊崇性情高傲這一關節,便詞鋒如刀對那老仙譏諷起來。
而譏諷言罷!見那招竹老人白玉也似的俊臉上已變得陰沉無比。眉宇間怒氣更勝,眼見就是肝火大動之像,這老祖心中一動,忽又冷聲言道:“枯竹,你也不用沉著臉在那赫人。老祖我也不是嚇大的,今日既然敢破你禁制闖進谷來,我就不怕你尋我晦氣。不過,你宇宙六怪枯竹老仙的名號我也久仰,也知道你的神通瞭然你的手段,若無必要,我也真就不想平白豎你這般大敵。故此。若你只是為我破你禁制之事不平,我這裡卻有番話講,你且聽聽如何?。
“嗯?”枯竹心中一動,不由的暗地思量起來。要對這老祖他不想立時動手教,那是假的。依他的性情若有人敢這般對自己講話。唯一的解決之道就是滅了對方。以解自己心中之氣,以揚枯竹老仙
只是經過適才那一下交鋒之後,老仙忽然卻現一個要害關節,這才導致了他一擊無功後沒有再度出手。反倒與對方鬥起口來,被其譏諷了一通啞口無言。不是別的,正是對方適才放出的兜率神焰,那出自上界紫清玉府中的天府靈火,才是枯竹真正忌諱的關節所在。
枯竹枯竹,顧名思意,這老仙的一身道法神通卻大多偏向木系。尤其他本體在那東極大荒山陰無終嶺,青谷內靈竹林中精修千年,又有三十六根神竹日夜相伴”借那竹靈精氣蘊養己身,修得一般類似佛門禪定的道家入定法門,一坐千年原身不起,不但通身道力神通盡是木屬。如那太乙青靈神光等,就連一身的自煉的法寶,卻也盡是木靈所淬。
諸如青靈丹、六陽青靈闢魔鎧、太乙青靈銷、太乙青靈箭、六甲分光輪、太乙青靈神六、太乙青靈旗門、太乙青靈竹葉神符、巽靈珠等等等等,內中卻無不有青靈二字。
何謂青靈?青為木氣,也可化碧。但還是木氣。靈做精解,也可化粹,就青精粹。
故兩者合一並稱,正是木氣精粹。故此,除了那無形神通外,這老仙的諸多法寶卻全都正借靈竹為材質所煉,少有卜,自也就是木質。
而木質木屬最畏什麼?自是畏火。五行之道丙火克乙木,以老仙一身通天的神通道法而言,若是普通的火精烈焰自是不懼,甚至大有可能翻轉五行以木克火。但若對上出自上界紫青玉府的先天神焰呢?這便不同了,尤其那先天神焰還掌握在綠袍這樣一位怎麼也是一教之祖極人物手裡,其威能自是能揮的淋漓盡致,由不愕枯竹不深做思量。
所以,聽得綠袍有話要講,這枯竹默然片刻,便冷冷道了句:“你講吧!”而後再不答話,冷然不語。
自然,他沒有立時動手也非就怕了綠袍。真若把老仙惹得急了,豁出數百年功力和一具分身,加上元神真靈大耗的風險,也未必就不能滅了綠袍,一揚己威。但那是最終極的兩敗俱傷之法,若無必要,枯竹還不至於動上那般肝火。於是就聽那綠袍又淡淡道:“枯竹,今日之事你我心知肚明,無非就是因為我破禁闖谷,欲收這塹氏三姐弟為徒而丸你我立場不同。我是欲把這三姐弟帶回百蠻,收歸門下。而你卻想把這三姐弟送往峨眉,拜在峨眉那二代弟子中三位領軍人物門下,分別是那李英瓊、賴姑、易靜三女可對?”
枯竹又是一驚,神情雖持鎮定,但心中更是起伏不定。本前段時間聽得三教盛傳此人破了峨眉的兩儀大陣,老仙便有些難以置信,直想不出區區一魔道後生晚輩怎就能那峨眉威震二教數百年的鎮山陣。卻不想此間醜面方不但一般天府神焰隱隱剋制住自己,且就連自己為來日謀劃的那算計。也盡都分毫不差的被對方了出來。
如此推斷,這面前的百蠻教祖,其神通道力得有多高?竟然事事前知滴不差,以自己的法力也都瞞其不過,這”,這也未免有太過神異。太過難以置信了?真個是見面更勝聞名,不期然間對綠袍便更是高估了高看幾分,動手之意也更淡了許多。
便也頭,冷聲回了句:“不錯。”隱隱中,枯竹已不再視綠袍為後輩子,而是把其看成了與自己同級的人物。
“這便對了。”綠袍也頭,淡淡道:“以你我之眼力不必虛言。卻盡可看得出眼前這塹氏三姐弟的資質稟賦,也自然都知道他們若是修道有成,那日後的成就將至何境。故此,無論你枯竹到底是出於何等用心。但要其三人拜入峨眉門下也都得上是在成全他們,這一不容否認。不過今日老祖我既然也為他三姐弟而來,自然我便也有自信能把其三人調教出一番成就。在我門下也絕不會耽誤了他們的資質稟賦。如此一來你我立場酒異,這其間的矛盾之處卻總要有個解決之法
“嗯!你之所言倒算有理,且不你是否大口誇言,這三在你門下來日的成就是否真趕得上峨眉門下。綠袍。我只想知道,你卻要如何解決你我之間的矛盾?”對答了幾句,枯竹的心中隱怒便也慢慢消去。也淡淡回問道。
“很簡單。”綠袍神情一正,肅然道:“論遠近。枯竹你救助三在先,他們與你親近,就此而言先機在你。你若堅持不允他們投我門下,我也無道理強迫。不過對三有恩卻只有你一人,若要拜師他們便只能拜在你的門下,想必以你枯竹堪比天仙之神通修為,也不會耽誤了他們。故此,只要枯竹你一句願收這三為徒。今日之事便算我無道理,當著此間眾人之面,我立時與你賠罪致歉,如何?”
“你枯竹二度語塞,又不知該如何作答。
他若真有意收三入門,又豈會等到今日?這枯竹之所以名列宇雷六怪,這名號卻有一大半是因他的孤僻性情而來。其苦修千年只為長生,卻什麼時候有心情興致去收什麼弟子?惹得一身夙孽滿身因果。要知道蜀山世界也是講夙孽因果的。不見那極樂真人只為幾名弟子造孽。便耽誤了數百載的飛昇之功嗎?還有聖姑,幻波池苦苦閉關百年,一大半不能飛昇的原因皆在夙孽。
而以枯竹老仙這等只求飛昇大道的苦修修士而言,他只怕麻煩太多因果太重,又怎會收徒?別看其屢屢相助峨眉那些二代弟子,那雖也是在種因,但種得更是善因,結的都是善果。對其來日飛昇度劫只有好處無有壞處。
但收徒弟就不一樣了,將來這徒弟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卻無不與做師傅的息息相關,萬一惹下什麼麻煩造下什麼大孽,枯竹想要擺脫其中因果,只怕是要比登天還難了。
故此綠袍一席話畢,這老仙便又被擠兌到了牆角,無言以對。
綠袍見其無言,就知道自己又是拿住了對方痛處,便微微一笑又道:“如是枯竹你願收三為徒,那什麼話都不必講,我立時便與你賠罪。但如你不願收徒,偏要把這三送到與他們素未謀面的峨眉門下。那我這裡便不能答應了。畢竟我從百蠻山數萬裡之遙趕到此間,以一教之尊的身份親自來收三為徒,這般誠意用心,怕也是那峨眉區區幾位坐等上門的二代弟子所不能相比的吧?而且,我為師尊就必為弟子出頭,對面山谷松林內的那幾樣寶物不須,自要替我弟子取來。就連山崖上的那個妖婦,若其作梗也同樣可以料理除之,如何?我卻不畏什麼因果夙孽的。枯竹,你便下個決斷吧”
枯竹老人再是沉默片刻,一張俊臉漠無表情,直是好半天也不開口。綠袍卻也不急,也是從容淡定與其相對。穩穩的站在那裡等他話。終於,這老仙再抬目看了看綠袍。忽卻一笑,道了聲:“罷罷罷!今日我枯竹卻被你綠袍拿住了痛腳。也罷!此前種種便算是我枯竹看走了眼,想你綠袍既然有此事事前知之神通,這一身的道法卻也足堪當這三之師了。這三便讓他們拜在你的門下也好,此事我不再作梗了
一聽此言,綠袍大喜,忙滿面欣然道:“多謝枯竹道友海涵大妾,綠袍這裡拜謝成全了。”著話微微欠身施了一禮,雖不深躬,但也盡顯誠意。
哈哈一笑,枯竹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既已決定相讓,便再不想無謂與這高深莫測的老祖結怨。也都頭示意還禮,笑道“道友?綠袍道友,你這口風轉的也未免快了些吧?怎我這裡剛剛答應三拜師,你那裡就口稱道友了,真個是方為仇寇,轉瞬道友了。”
“見笑見蕪”綠袍回了一目一對兩人卻同聲大前種種盡都隨風,吊辣聯友。但已是化敵。
且直到了此時,那旁邊原本因適才兩位仙人相互鬥法,言辭交鋒而緊張得不敢做聲的上官紅還有些氏三姐弟這才松了口氣,醜女塹笙便裝著膽子上前一步心招呼道:“枯竹仙人,你來了。”
“嗯!來了。”枯竹轉過臉看著塹笙頭,溫和道:“些笙,把你姐姐弟弟都叫過來吧!”塹笙應了一句,便轉身招呼其姐弟全都過來,聽這枯竹仙人的吩咐。
枯竹那雙星目在三臉上依次掃過,然後溫和道:“適才我與這位綠袍仙人的話,你們三個都聽到了吧!”
“嗯!聽到了。”三同聲答道。
“聽到就好。”枯竹頭,又道:“此前我與你們三人過,你們的師傅是另有其人。不過今日這位綠袍仙人專程來此,為的就是收你們三個做徒弟,他的道法神通比我先前替你們選定的師傅更勝許多,故此你們拜他為師卻也不是壞事,更不會耽誤了來日的成就。如果你們願意,現在就拜他為師吧!我在這裡替你們做個見證。”
“我們”塹笙三姐弟有些猶豫,一時間都不知該如何決斷,適才那老祖與枯竹爭執之時,他們三個在旁邊卻也都聽得清楚。雖因年幼對二人之意有許多不解之處,例如那峨眉二代弟子到底是什麼人?是幹什麼的?但最起碼眼前這兩位仙人似乎不再敵對卻都是看明白了,也都聽見枯竹答應自己三人拜那綠袍仙人為師。只是因為起初那枯竹對他們所的師傅印象太深,故一時轉不過彎來。
不過三之中以那塹笙最為靈慧。猶豫了一下再轉眼去看枯竹,見其正含笑向自己頭,心中便終有決斷,脆聲開口道:“姐姐,弟,我們就聽枯竹仙人的話,拜綠袍仙人為師好了。”著話她先就拜倒,口稱:“弟子塹笙拜見師傅。”便要叩頭行禮。
見其一拜,那其餘姐弟倆也便雙雙隨之拜下,同樣自報己名便要口。
“慢著。”綠袍忽清聲一喝。止住了塹氏三姐弟動作,然後在其三人不解的目光之下轉頭向身旁的毛女道:“上官紅,你還不準備拜師嗎?若此時不拜,等他們姐弟三人先行大禮,你再拜師序齒可就在後了。
“我”上官紅也自猶豫,她也知道自己拜師是遲早之事。若是此時不拜,那來日果然就要稱面前這三個幼童為師姐師兄。雖區區稱呼無關大節,但自己畢竟是比他們先隨老祖身邊,年齡也要稍長一些,真要排其三人之後,這未免也,有些不便。可真要隨他們一同拜師,她這心裡,”卻還稍是有些轉不過勁來,躊躇不決。
她在那裡躊躇,一旁的枯竹卻被老祖的一席話引起了興致,也轉目向這毛女看去。這一看,好傢伙,老仙又是一驚,運足慧目卻上上下下好生的打量了上官紅一通,轉頭再看著綠袍讚歎道:“綠袍道友,看來你這胸中還真是大有成算呢!連這等佳才美資都被你收羅了來,虧的我還自認為,”
著話他目光向那塹氏三姐弟掃了一眼,言外之意,聽他講話的老祖也清楚的很,他分明是在讚歎上官紅的資質比塹氏三姐弟更勝一籌。
而後,又聽枯竹繼續道:“這毛女資質如此之佳,確也要成全一二,也罷!個日我便人情做到底毛女,老仙我也為你做個見證,你也與這三一併拜師吧!待大禮行畢,我這個做前輩的再送你一件玩意做為見面禮。”
卻是這老仙喜愛靈慧孩童的性子也犯了,竟欲主動贈上官紅一件玩意。而他口中的玩意,又豈是尋常的奇珍異寶所能企及的?
上官紅聽其一,再見得其溫文含笑的神情,不其然間便也心生親近。到底還是世人皆都愛美愛俏,單從綠袍和枯竹的形容上比較。老仙卻足能把老祖甩出八條街去。於是毛女含羞一笑,頭便也向老祖拜下,正依枯竹所言,要在其見證之下行拜師大禮。
不料,上官紅雙膝還未著地。忽就聽得一個不出好聽的清亮聲音道:“我看中的女娃,拜師之禮又豈用他人見證?上官紅,你便此際拜師吧!我來與你做這見證。”
一聽此聲,上官紅大喜,轉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欣然招呼道:“仙人,你也來了。”
“嗯!來了。”一位須臾現有洞中,白衣妙齡,寶相莊嚴的絕色女尼頭答道。不是別人,正是那半日前才在依還嶺與綠袍二人分開的幻波池主,聖姑伽因。
她,卻也來此洞中。一時間這水洞之內直匯聚了三個大能,一尼,一道,一魔。那枯竹所修的正是道家玄功上清仙法,故從這來他雖是旁門,也都未脫道教,真個是三教具在大能雲集。
雖較其他兩人,綠袍的修為未免要低上數籌,但藉助種種天時地利。那二人反都在他手下吃了鱉,倒也是奇妙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