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聞言神情緩和了一些,他作為一個帝王,早已經習慣了掌控一切。墨音如此膽大妄為實屬欺君往上,他有種被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皇上方低聲說道:"你再吩咐人去追查,務必找到真憑實據!眼下有比這更要緊的事情,等朕料理了賁放再跟他算賬!他不是想要玩嗎?那朕就好好陪著他玩一玩!"
"奴才遵旨!"如影趕忙答應著。
李德順在外面輕聲回道:"啟稟皇上,雲妃娘娘在外面求見。"
皇上擺擺手,見如影像風一般消失不見這才吩咐:"讓她進來吧。"
不大一會兒,雲妃打外面走進來。見禮之後皇上賜座,又問問賁將軍離宮否?
"皇上,臣妾的母親有病在身留在京都。臣妾斗膽請旨明日出宮一趟,只要能見母親一面就立即回來。"雲妃說得可憐,提及生病的母親眼淚流出來。
皇上見了憐惜的說道:"太子年僅七歲,還知道羔羊跪乳、烏鴉反哺的道理。你一片孝心,朕怎麼會不成全?"說罷命人去內務府拿些上好的補品,讓雲妃帶回去。
雲妃自然是感激不盡,回宮準備出宮的事宜。
妃嬪一旦入宮便不可輕易出去,就是家人進宮探視也是難上加難。如今皇上輕易就允了雲妃出宮探母,不能不說是至高的寵幸。宮中眾人私下裡議論紛紛,別看這新進宮的秀女接二連三的受寵,可誰能越過雲妃娘娘?人家的恩寵才是越來越盛,無人能及啊!立馬就有嬪妃去飛雲宮溜鬚拍馬,不過這樣的事情在後宮也屬常事。
相比之下,那藕香榭就死氣沉沉起來。前幾日還人來人往,如今卻是門可羅雀。眼下就要過年,內務府的奴才都是見風使舵慣了的。淳妃最知道他們的性子,所以親自帶著奴婢過來,還帶了不少過年必用之物。
"娘娘何必送這些過來?"尺素見了說道,"該有的份例、物品,他們還不敢短缺!"她的眼睛紅腫,估計是因為秋菱的死哭了好久。她們到底是主僕情深,不是萬不得已,她不會捨出秋菱的性命以求自保!
"你現在不是得寵的時候,好用的東西輪不到你,差得又太委屈你!"淳妃命奴婢放下東西全都出去候著。
她瞧了尺素一眼,突然厲聲說道:"跪下!"
尺素一驚,不由自主的跪下。
"你如實跟本宮說,怎麼安排秋菱家人的?又是哪個御醫膽敢這樣幫你?"她沉著臉逼問著。
尺素聞言一怔,下意識想要撒謊,可轉念一想,淳妃既然這樣問了必然是知道的差不多了。她是自己的親姑姑,想要再獲盛寵還要倚仗她,不如就實話實說。
"是素兒錯了,姑姑還要救我!"想到這裡,她忙服軟,"秋菱的父母、哥哥已經被送出京都,這輩子她們都衣食無憂了。這件事以秋菱的死畫上了句號,大夥都認為那東西是從宮外進來的,李山樑不會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攔的。"
淳妃聽了皺眉,低聲罵道:"糊塗!雲妃興師動眾不過就是想要扳倒咱們姑侄女,她豈會這樣就放棄?只要劉山樑活著一天,你就不能高枕無憂!"
"那該怎麼辦?"她手足無措起來。
"別慌,交給本宮處理!"淳妃淡淡的說著,"想要在這個宮裡生存下來,不光要靠美貌,更要有智慧,最重要的是夠狠心,最好是把心都丟掉!你的手上已經沾上了秋菱的血,也不在乎再多一個!"
尺素聞言渾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秋菱死時的慘狀一直在她眼前晃盪,昨個兒夜裡更是整宿未免。一閉上眼睛就是秋菱滿身是血的樣子,嚇得她瞪著眼睛一直到天明。如今聽了淳妃的話,她心中惶恐不安,以後她就要過這樣的日子?
"你到底是涉世未深,這樣魯莽肆意而為,哪一天即便是死了都不知道是誰害得!那件事就權當是個教訓,禁足的這三個月要好好思過。你畢竟還年輕,機會有的是。皇上不許你出藕香榭,有什麼事就派人回稟本宮一聲。"淳妃知道她被嚇到了,不過這宮裡的日子便是如此。她要學會適應,旁人幫不上忙。這點挫折要是就能令她一蹶不振,那麼她在宮裡也待不長!
淳妃沒有多坐就起身,"有的時候你想活命,就得有人去死!秋菱的事本宮也很惋惜,不過你做得很好,她能為你這個主子盡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說罷離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雲妃就帶著宮女、太監出宮去了。這一趟算不上省親,因此也沒有太多的規矩。雲妃回到京都的家裡,她母親抱病出來迎接,閤府上下都在外面跪拜。
"全都免禮,進去再說。"雲妃心疼母親,又礙於禮法不得不受這一拜。進了內室,把左右人等都屏退,雲妃方拉住母親的手詢問病情。
"讓娘娘掛心了,臣妾並無風寒。"賁夫人笑著回道。
雲妃聞聽一愣,不是父親親口對她說的嗎?再細細打量母親的臉色,雖說有些清瘦,卻也不見病態。
"老爺聽娘娘說起宮中的御醫全是庸才,特意設計使娘娘出宮一趟。臣妾早已經請了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就在裡面候著。一會兒就命他給娘娘診脈,聽聽他怎麼說。"賁夫人笑著回道。
雲妃聽罷點點頭,"本宮不過是一說,宮裡的御醫怎樣都比那些不入流的大夫強。不過既然是父親一片好意,本宮就讓他瞧瞧吧。"
"娘娘還請先換件家常衣服,不要讓外人知道您的身份才是。"賁夫人辦事一向很小心,況且將軍走之前也特別囑咐,必須要秘密行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