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環姑娘玉手『插』著腰嬌嗔地看了曹盾一眼，隨後便秀眉舒展，美目流轉，“公子既然這麼想要看看玉環的浴桶，那玉環讓公子看看就是了。”

曹盾搖了搖頭，神『sè』難得的正經起來：“姑娘還是彈琴吧。”曹盾忽然覺得沒必要在浴桶上浪費時間，這是青樓，玉環姑娘是她的，他又看不出來……

玉環姑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發現每次睜開眼時站在自己面前的都是曹盾後，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公子，剛剛是你在話嗎？”

rì，這玉環姑娘時而像個風『sāo』的『蕩』.『婦』，時而像個可愛的女孩兒，時而如地獄裡的魔女般噬人心魂，時而又透著幾分蓮花般的出塵，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難道她是時候看的那部叫《馬丁的早晨》的動畫片裡面的馬丁，每天早上起床變一個樣兒？又或者是百變櫻，翻一張庫洛牌就變一個樣？不對，櫻變的不是『xìng』格，是作戰的技能與衣服，人家每集都在玩兒s.m版制服誘『惑』，呃，制服誘『惑』版s.m……

曹盾想得有些失神，玉環姑娘站在那裡，見曹盾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白皙如玉的臉頰上竟透出了幾抹羞紅，比那天邊的朝霞還要豔麗幾分。她的兩隻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垂放在身側一會兒，捏了幾下衣角，然後裝模作樣地將手抬到眼前檢查檢查自己那修得十分jīng致的指甲。

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玉環姑娘輕輕咬了咬玉唇，緩緩向前邁了半步，伸出右手的食指在曹盾雙目之前拂塵一樣掠過，媚笑如chūn道：“公子，你如果想看的話，玉環晚上讓你看個夠。”

淡淡玫瑰之香從鼻尖飄過，曹盾緩過神來，『摸』著腦袋憨厚地笑道：“晚上黑，看不見。”玉環姑娘如果不是對這傢伙還算比較瞭解的話，恐怕此時真就以為面前是個純得不能再純的傻大個兒了。

見玉環姑娘還要話，曹盾連忙指著琴笑道：“姑娘，正事兒要緊，正事兒要緊，彈琴彈琴。”

玉環姑娘白了他一眼，轉過身走到琴架前坐下，淺淺地吸了一口氣兒，玉指一撥琴絃，咚咚的絃樂便如流水般徜徉開來。音『sè』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陣清風，引人心中鬆弛而又清新。

曹盾定睛看著玉環姑娘，此時的她，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可是雙目之中卻無半笑意，她清高，她孤傲，她有如漫天音波漣漪中的一朵蓮花，出塵脫俗，清漣濯世，那萬千風『sāo』，早已化為浮塵，散落殆盡。

“或許，這才是真的她吧。”曹盾心中嘆道，這浪催的世界為她披上了一層風『sāo』的外衣，她卻將這件外衣當作了自己的保護盾，守著心中那個孤傲清高的靈魂。

玉指一頓，弦凝絕，聲暫歇，此時無聲勝有聲。曹盾本想拍掌叫好，卻見玉環姑娘抬眼望著自己，水汪汪的眼眸，竟比黑夜裡的星星還要閃亮。

“咚——”銀瓶乍破，但僅這一聲帶著幾分恢弘，其後曲調哀怨悽切，chan 綿婉轉，質樸動人，彷彿21世紀大上海夜晚的月光，自夜空而下，透過重重煙塵，繞過高樓大廈，鋪上那『蕩』漾著的池塘。

玉環姑娘見曹盾聽得失神，抿嘴一笑，然後便如同做出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似的，咬了咬玉唇，酥胸起伏，粉頸微動，唱道：

“隰桑有阿，

其葉有難。

即見君子，

其樂如何。

隰桑有阿，

其葉有沃

既見君子，

雲何不樂。

隰桑有阿，

其葉有幽。

既見君子，

德音孔膠。

心手愛矣，

遐不謂矣。

中心藏之，

何rì忘之。”

詩經中表達女子對男子暗戀之情的隰桑，玉環姑娘唱起來，與她後面所彈的琴曲一樣，幽怨哀婉，很有韻味兒。曹盾聽在耳裡，感覺尤為真切，彷彿自己暗戀著一個男人似的，屁顛屁顛地走上了背背山……

一曲終了，那動聽的聲音卻似帶著迴音般，在這房裡輕輕流淌，餘音繞樑，久散不去。

玉環姑娘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羞澀散去，意味深長地看了曹盾一眼，然後便挑釁似的道：“公子，這次你還能在裡面指出三處破綻嗎？”

曹盾看了看玉環姑娘撫在琴身上的玉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道：“玉環姑娘，你有故事，也有心事，是嗎？”

玉環姑娘玉手不禁一顫，帶動琴絃震動，發出一聲清響。

“公子，我曾經過，我很羨慕公子，羨慕公子做什麼都可以隨心所yù，想做就做，活得真實，活得自在。”玉環姑娘看著曹盾，笑容中帶著幾絲苦澀。

曹盾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連綿的青山道：“姑娘，你錯了。你看看這青山，如果沒有了覆蓋在上面的樹木，還叫青山嗎？光禿禿的山，還有人欣賞嗎？”

玉環姑娘走到曹盾的身旁，向著遠處望了一眼，掩唇笑道：“公子是，如果隨心所yù地做事，玉環就不漂亮了嗎？”

“不，你光禿禿的應該很漂亮。”曹盾轉過頭來看著玉環姑娘，滿臉『yín』.『蕩』。

玉環姑娘稍稍地踮了踮腳尖，香肩撞了一下曹盾的胸膛，嫵媚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公子想不想看呢？”

“哎呦哇。”曹盾一個寒顫，連忙轉過頭去，正『sè』道：“姑娘，有的時候，有些情感，我們必須壓在心底，因為只有那樣，我們才能活得更好。如果真的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然後輕聲問道：“姑娘也會瘋吧？”

玉環姑娘俏目看著遠處的青山，偷偷瞄了瞄曹盾，見他眼中竟有著幾分落寞之『sè』，嘆出一口蘭香，輕聲道：“看來公子也是有故事的人呢。”

曹盾腦袋後仰，右手從額前順著頭撫到了後腦勺，憂鬱的眼神看著前方，以一種滄桑的口氣道：“因為有故事，所以成熟。”

“公子可真成熟。”玉環姑娘玉手撐著窗戶，笑得花枝『亂』顫。

“嚴肅兒嚴肅兒。”曹盾不滿地看著她道。

窗戶下面。

“公子，他們在什麼？”菁懵懂地看著上官青。

上官青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道：“我覺得曹大哥活得挺隨心所yù的啊，怎麼聽他的意思他好像將很多東xī zàng在了心底呢？”

菁搖了搖腦袋，也不在乎曹盾的是什麼意思了，打了個哈欠道：“公子，咱們回去吧，都盯了她一夜了。”

上官青咬牙道：“不行，你沒聽到他們要去望月樓嗎，我們跟他們過去。”

“啊？公子，那妖女與曹公子一起，應該只是單純的吃飯吧，和菊花會沒什麼關係啊。”菁顯然不怎麼樂意跟著他們，勸道。

上官青瞪了他一眼道：“曹大哥與那妖女一起，恐怕會有什麼危險。他上次救過我們倆，我們跟在後面保護他。”

菁撇了撇嘴道：“公子你這理由編得可真夠爛的，那妖女與曹公子這麼多單獨相處的機會，她若想傷害曹公子，早就動手了，還用得著等到現在嗎？”

上官青聽了柳眉倒豎，氣得兩頰脹鼓鼓的，瞪著菁道：“丫頭，幾天不教訓你，尋起姐的開心來了嗎？”著手就向菁的腰間撓去。

“公子，注意注意，咱們現在都是男的，男的，可千萬不能暴『露』了。”菁連忙提醒道。

“男的怎麼了？男的就不能夠撓癢癢了嗎？看招。”

“哎呀，公子，掉下去啦~~”菁躲閃的時候手沒抓穩，從牆上掉了下去。

“菁。”上官青低聲驚呼，急忙伸手向下抓去，萬幸，抓住了。

“咦？什麼聲音？”曹盾著便要低頭向下望去。

玉環姑娘拉著曹盾的衣袖向外走道：“兩隻麻雀而已。咱們先在街上轉轉，然後去吃飯。”

“嗯？你怎麼知道是兩隻的？”

“猜的。”

“哦，姑娘真是機智過人。”

“公子過獎了。”

“姑娘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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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環姑娘似乎並不想買什麼東西，只是拉著曹盾在街上東奔西跑，玩兒這玩兒那，嘴裡也一直嘰嘰喳喳個不停，曹盾倒也覺得和這丫頭話挺開心的，尤其是那些不時冒出來的帶著某種顏『sè』的對話，聽在曹盾心裡，**極了。

這裡，曹盾和玉環姑娘還有販殺價殺得鬼哭狼嚎狼煙四起，最後販不得不將一對白『sè』玉環從十兩銀子降到了三兩銀子。曹盾與玉環姑娘眉開眼笑，高高興興地離開了，留下販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捧著玉環，看著二人的背影，臉上的表情要多幽怨有多幽怨。

在另一個攤那兒裝模作樣挑著東西的上官青見了，無奈地道：“這妖女被曹大哥帶猥瑣了。”

旁邊菁瘋狂地著腦袋：“嗯，就是就是。”

“咦？他又回來幹嘛？”上官青疑『惑』地道，他本想帶著菁跟上二人的，可是發現曹盾又回來了，只好將邁開的步子又退了回去。

“對啊，幹嘛？”菁也有些疑『惑』。

曹盾悄悄地走到販身邊，聲道：“這位大哥，剛剛那對玉環，如果你肯賣二兩銀子，我就要了。”

販黑著臉道：“不賣。”

曹盾愣了一下，隨即雙手叉腰罵道：“我靠，你一個出來賣的，你拽什麼拽？二兩銀子不賣是吧？我出三兩，老子有的是錢。”

販將玉環放回了攤上，瞥了曹盾一眼道：“三兩也不賣。”

“我『cāo』，剛剛你可是答應賣三兩的。”曹盾像個糾正老師錯誤的學生。

“那我現在不賣了，不行啊？”販很拽。

曹盾變成讀書人了：“出爾反爾，算什麼君子？”

販怒道：“你們剛剛把我當猴耍就是君子了？反正我就是不賣給你了。”著他就將那對玉環從攤上拿起來揣在了懷裡。

曹盾立馬低聲下氣地笑道：“大哥，你就賣給我吧，顧客就是玉帝，你得為顧客著想啊。”

販兩隻手往外趕著曹盾道：“去去去，了不賣就是不賣。”

“大哥，大哥哥~~”曹盾抓著販的手，很嗲很嗲地撒嬌道，喊的那一聲“大哥哥”，第一個“哥”讀的是第三聲，第二個“哥”讀的是第二聲。

販滿身惡寒地從曹盾手裡將手抽開，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十兩銀子賣你了。”

“十兩？”曹盾大叫出聲，“你先前可是只要三兩的。”

“愛買不買，不買拉倒。”販看都沒看曹盾，擺著攤上的東西。

“好好好，買買買。這是十兩。”曹盾從懷中掏出十兩銀子給了販，販從懷中將玉環掏出來給了他。

上官青忍不住笑道：“菁，你這傢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菁深以為然地頭：“嗯，是的。砸得很疼呢。”

“走吧，跟上去。”上官青放下手中挑選著的飾品，向前走去。

菁緊隨其後。

……

“高超，剛剛走過去的，好像是香主和姐。”曾起坐在『藥』鋪的櫃檯後面，手中拿著『毛』筆，看著門外愣愣地道。

“嗯？”坐在外面把玩著一隻玉杯的帥大叔高超聽了，連忙走到門外，兩邊望了望，在右側看到了曹盾和玉環姑娘的背影。

“香主和姐原來在總舵就認識了嗎？關係這麼親密？”曾起不知何時走到了高超的身邊，看著曹盾和玉環姑娘的背影道。

高超了帥氣的大叔頭道：“他們沒準兒還可能是青梅竹馬呢。哎，可惜了。”

曾起也是嘆道：“是啊，可惜了。雖然咱們香主有時候猥瑣了兒，但是如果單從外貌上來，他和姐還是挺般配的。只是，哎，可惜了。”

……

玉環姑娘見身旁的曹盾一直苦著臉，皺了皺眉，問道：“公子，怎麼了？莫非……先前人多的時候被哪個女流氓趁『亂』非禮了？”到後面，她又開始嬌笑了起來。

曹盾幽怨地看了玉環姑娘一眼道：“這年頭男流氓比女流氓多得多，你都沒被非禮，我怎麼可能被非禮？”

玉環姑娘咯咯笑道：“公子怎麼就那麼確定我沒被非禮呢？”

曹盾：“……”rì，這勾人的狐媚子。

“丁香——”經過丁香的鋪子，曹盾停了下來，對著裡面擺手道。

丁香正在擦著桌子，聽到有人喊自己，抬頭一看，見到曹盾的身影，愣了一下，接著臉上浮現出一絲狂喜，放下抹布驚叫著跑了過來：“公子——”

她走到曹盾身前，卻又不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呆呆地望著他，預言又止，良久方才輕啟朱唇道：“公子——”

曹盾笑道：“還忙活著呢？”

“嗯。”丁香乖巧地了頭。

曹盾看到她的樣子，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道：“我今天正巧經過這裡，過來和你打聲招呼的。”

原來公子不是特地來看我的。丁香瞬間有些失落，接著便展顏笑道：“公子，餓了嗎？我給你去拿吃的。”

“不用了，我們正要去吃飯呢。”曹盾擺了擺手，微笑道。

“我們？”丁香這才發現曹盾身邊還站著一個人，正含著笑意看著自己。

“玉……玉環姑娘。”丁香愣愣地道，公子與玉環姑娘？他們？……

玉環姑娘笑道：“丁香變漂亮了許多呢。”

丁香偷偷看了曹盾一眼，稍稍低了低頭，笑道：“玉環姑娘還要漂亮呢。”

曹盾嘿嘿笑道：“美女，你們都是大美女，都是大美女，嘿嘿。”

丁香臉上現出幾抹羞澀，玉環姑娘卻是靠近曹盾，嫵媚地看著他道：“公子長得也很俊俏呢。”

“哎~~還是被你發現了。我一直想將我的俊俏深深地埋藏起來，卻總是掩蓋不住。”曹盾深深嘆道。

丁香撲哧一笑，玉環姑娘也不禁莞爾，兩女都是忍不住白了曹盾一眼。

上官青對著菁道：“菁，你有沒有看出來，那個丫頭也喜歡曹大哥。”

“公子，這你都能看出來？”菁驚訝地道。

“你還，不懂的。”上官青眼睛裡有著一種莫名的意味。

菁似乎比較反感上官青他，抬著下巴道：“我看曹大哥好像也不懂啊，對她像對妹妹一樣。”

上官青瞥了曹盾一眼道：“我看他是裝作不懂。”

與丁香聊了一會兒後，曹盾便與玉環姑娘離開了。

“丁香卸了濃妝之後真是變漂亮了許多呢，我上次在飲chūn堂，只是遠遠地看了她一眼都看出來她不一樣了。”玉環姑娘道。

“飲chūn堂？她後來還去飲chūn堂？”曹盾聲音忽然變得異常低沉，低沉得有些嚇人。

“怎麼了？”玉環姑娘沒反應過來，看向他道。

“哼！”曹盾怒哼了一聲，氣沖沖地向後跑去。

“公子，他怎麼又往回走了？”菁咦了一聲道。

上官青輕拍了他的腦袋一下道：“還有時間廢話，趕緊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