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到底什麼意思？”馬周一臉求知慾旺盛的乖寶寶表情。

“很簡單啊，你們想想，從一開始，無論是茶樓，還是商樓，都是為富人服務的。普通百姓壓根進不去茶樓和商樓。”

倆人點頭，確實，商樓就不用說了，那裡面賣的全是奢侈品，就算最普通的新式傢俱，那也不是平民買得起的。至於茶樓，裡面看似只是喝茶吃飯聽書下棋的地方，但是因為檔次的原因，那裡面的價格比別的地方貴的很多，就算是聽書，都不是普通百姓能待的地方。當然，聽書將來肯定是要走進百姓的，走進普通的酒館茶館，畢竟說書的最初目的就是開啟民智。但是那得等說書人足夠多了以後才可能實現。

對於書茶館，杜構打算學習後世的德雲社，不管別人的怎麼評價老郭，但是老郭的那些處事之道，當真有些道理。杜構打算讓羅炳堂先教出一些弟子，然後等時機一到，則開館收徒。按照規矩，弟子出徒後，要先在書茶館實習一個月，如果得到觀眾的認可，則可以正式出師，出師以後，需要在茶館無償說書一年到三年，即報師恩。一年或三年以後，就可以獨立自主，或留在古道茶館，或外出自立門戶，這都可以。這些徒弟的使命就是將說書發揚光大的同時，引導百姓向善，開啟民智。

至於羅炳堂，杜構以後會將古道茶館單獨分出一些股子給他，古道茶館也將是以後大唐版德雲社的根基。不過，羅炳堂將會成為說書人的祖師爺，天下說書人必當以他為尊，他也有義務引導天下說書人以善為本，說書人的一張嘴，必須得有人管住了，要不然必出大亂。

杜構這麼做的根本原因就是，打下一個基礎，他以後的產業，不管是做什麼的，絕不與普通百姓爭利。就像說書，古道茶館只賺達官貴人的錢，普通百姓的錢則讓徒弟們自己去打天下。

杜構這麼做，不是假清高，也不是圖個名聲。而是他一直想做的，就是從達官貴人手裡掏錢。貧富差距是任何一個朝代都不能避免的問題，尤其是階級森嚴的古代，貧富差距更是如同天塹，窮的窮死，富的流油。杜構想把古道商盟，打造成一個中轉站，將錢財，從富人手裡拿過來，然後透過朝廷和慈善基金會，在反哺普通百姓，慢慢地縮小貧富差距。

這也是杜構一直致力於經商的根本原因，因為這個事，除了他，別人都做不了。尤其是在反哺百姓這件事上，必須要小心翼翼，慢慢佈局。簡單來說，就是無論是富人還是窮人，都沒有無償奉獻和不勞而獲的權力，杜構雖然想從富人手裡掏錢，卻也是透過經商，公交交易。那反哺百姓，也必須讓他們用勞動和智慧交換，合理分配。如果胡亂施恩，萬一滋生百姓理所當然不勞而獲的心理，那慈善將不再是善。升米恩鬥米仇，這個度，也只有閱遍千年歷史、看透王朝興衰、世間百態的杜構，才能從容地掌握。

這是一個百年大計，是一個杜構打算用一生來實現的謀劃，不過這個謀劃太複雜、太超前也是牽扯太大，所以，杜構不能和任何人說，這事，只能憋在他自己的心裡，自己去承受，或許後世會有人在史書上給他一個公道的評價，但是，無論所謂，杜構不在乎。

沒管馬周的刨根問底，杜構直接說出自己的謀劃。

“竹紙那邊應該問題不大，只要不出差錯，就一定能成功。所以，你只要把好關就好，你主要的任務還是在這裡。竹紙是給普通百姓用的，只能用於普通的書寫，但是對於練習書法、繪畫之類的，還是以宣紙最佳，但現在的宣紙，不但製作複雜而且品質也不是特別好，所以，我需要你根據竹紙的工藝流程，來改造宣紙，造出工藝更簡單、品質更好的宣紙。”

杜構研究唐朝的宣紙發現，現在的宣紙和後世的簡直是天差地別，根本就不是一碼事。後來打探之下才得知，這時候的宣紙，只是代表宣州出產的最上乘的紙，而不是後世遠近聞名的宣紙，最根本的區別，這兩種紙的製作材料都不一樣，這時候的宣紙，只是質量上乘的楮皮紙。

“宣紙？這個，對於宣紙的製作，我也是一知半解。”胡說有些臉紅。“宣紙是宣州的特產，每年除了進貢，對外只出售很少一部分，也只有各大世家能額外得到一些。而且，宣州那些造紙工匠把宣紙技術藏得很深，據說所有的工匠都是家族子弟，而且世代傳男不傳女，所以，除了宣州，別的地方根本不懂如何製作宣紙，就算仿製，質量也遠遠不如宣州的宣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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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也有所耳聞。”馬周臉上有一些不平。“宣紙對於讀書人來說，是很珍貴的，尤其是一些最上等的宣紙，更是不對外出售，只有皇室和世家才有機會用各種利益換取一些。”

“哼，這就是壟斷，華夏千年的傳承手藝為什麼總是失傳，就是因為這些鼠目寸光、只知道敝帚自珍的家族，一點點給斷了傳承。所以，咱們才要研究造紙術，既然他們敢玩壟斷，就別怪我將他們釜底抽薪。”

杜構其實對這些家族的做法，不是特別反對。其實，在沒有專利法的古代，這些技術就是一個家族的命根子，保護的再好都不過分。但是也不可否認，正由於他們這種過分的保護，使得一項項手藝不斷地失傳，中華數千年的歷史長河中，不知埋沒了都說優秀的技術。每每想起，杜構都覺得可惜，杜構現在也在想辦法將這些傳承都能延續下去，但是在這之前，他需要給這些人一點危機感，告訴他們將祖傳手藝嚴防死守，總有一天會變得一無所有。

“胡說，有了竹紙的造紙流程，你有沒有信心弄出更好的宣紙？”

胡說有些為難。“小公爺，造紙術最重要的就是原料問題，如果不知道這個，那改良造紙術，將會非常困難。”

“原材料？這個簡單，你先試試青檀皮和沙田稻草！”

杜構直接把後世大名鼎鼎的宣紙的原材料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