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帝王寢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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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岫煙那一夜哭過後, 白天卻又好多了,但第二天卻來了月事。原本月事來之前就會心情壓抑悲傷, 晚上又到一個新地方,想著“結婚”的事才越發控制不住。

如此, 她月事的日子報上了敬事房,然後幾日都在落霞閣深居簡出。

因著沒有受過寵幸,並不用去向皇后請安,倒也平靜。

皇帝第一晚召幸了一個張美人、第二晚召幸了李貴人、第三晚是趙小媛、第四晚是王美人、第五晚卻是劉小儀、第六晚輪到沈小媛。

聽著青璇打聽來的訊息,邢岫煙正畫著花樣子,淡淡看了看她,問:“青璇, 你很閒?”

青璇勸道:“才人, 你小日子也過了,真該多出去走走,謝貴人都天天去御花園,聽說前幾天劉小儀就是在御花園遇上皇上的。皇上就算念著才人, 美人多了也會眼花的。”

邢岫煙道:“那你去好了。”說著, 她又提筆畫了花樣子。

話雖這麼說,但到傍晚時,卻有靜事房太監來報,今晚皇帝點了她侍寢。四婢和新添來的宮女改名叫藍玖的都高興不已的樣子,邢岫煙卻不由有幾分惆悵,她一時之間並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她調轉不過彎來,她一直有一股怨氣, 是被親人出賣的感覺,和她“結婚”當天的遭遇。

敬事房太監太陽下山前就用小轎抬了她去太極宮偏殿淨房洗浴,邢岫煙難堪地在宮廷嬤嬤們面前脫個精光刷洗,然後晾乾了頭髮,把她裹了抬走。

邢岫煙心想,這種沒有尊嚴的侍寢方式明明是康老麻子發明的,這大周倒也自學成才嘛。大周侍寢的方式有兩種,像這種新秀女初夜侍寢都要這樣送到皇帝寢宮的。而高位份一些的妃嬪住的地方好,皇帝又不嫌煩會去她們住的地方留宿。

明黃色的繡著真龍的帳子中,她躺在柔軟寬闊地龍床上發著呆,此情此景難免各種雜念紛至踏來。

她想著自己究竟是誰。

辛秀妍還是邢岫煙,死著還是活著。

她是好人還是壞人。

這是真的還是虛幻的。

要知道“我是誰”“好與壞”“真與假”這麼個看似簡單的問題卻是能讓人迷惑住的千古難題。

她又想:她大約是死了吧,現在不過是死前的意識最後的狂想,人們都說夢最長不過幾秒。

黃粱一夢的時間,在夢裡卻過了幾十年。

夢的近頭是永遠的消失嗎?消失後呢?什麼都沒有了。

忽然她感覺眼前有東西在動,她看見了精緻的龍袍衣袖,一支指節修長的手。

她微轉過頭淡淡看去,他不是他,那個相伴百年,在她心理上留下難以磨滅痕跡的親人。

現在的他肌膚細膩年輕,滿滿膠元蛋白,他臉龐如削,龍眉鳳目,年輕瀟灑,風流倜儻,眉目中卻有帝王的霸氣,那是殺伐中歷練出來的東西。

徒元義伸手抹了她臉上的淚水中,又轉開了頭,忽說:“你要不願,朕不勉強你。”

邢岫煙心中不由一哂,說:“聖人現在說這話是要我的命嗎?”

“朕怎麼要你的命了?”他一雙瀲灩鳳目微微閃爍。

邢岫煙其實對自己說過要學會在他面前掩藏自己的想法,可是心底的怨卻讓她控制不住,不禁說:“後宮是什麼地方,進來的女人早死還是晚死不就是看你怎麼睡。你現在把我扔出去,不就是要我的命?”

徒元義挑了挑眉毛,說:“你在怪我。”幾日忍著沒見,除了她小日子不能侍寢之外,也有晾晾她想要征服她的意思,但這小豹子還鬧著。然而,良辰美景,佳人在床,他心情愉悅沒有真生氣。

邢岫煙說:“我在怪我自己。我前生二十幾歲就死了,可我卻跟你相伴一百二十年,便是我的父母伴我的時間也不及你。我心裡把你當親人,你卻把我當玩意兒。”

徒元義喉節動了動,說:“你就這麼想的?”

邢岫煙說:“我已經遵從你的決定,可我不知道你的思維方式,畢竟你是古人。我是抱你大腿了,但我對你是真心的,我並非就一味成為你的負擔,更不會背叛你,你卻把我弄後宮來。就因為我是女人,我的價值只有睡覺嗎?”

看到她眉宇間的恨怨,徒元義才有幾分惱了,鳳目精光一閃,看著她道:“那你現在已經進宮了,你現在已經躺在了朕的床上,你還待如何?”

邢岫煙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但被紅周裹得太緊掙扎不了,砰一聲又倒下,不體面當中又有絲滑稽。

這和砧板上的肉有何區別?

但想今生不知活多少年,就要在這種地方過,精彩沒有開始就結束了,她不禁淚如雨下。

“哇……你騙我……你說過會罩我,我才來京城的……你背叛了咱們的感情。你一個大老爺們騙了我一個可憐的瞎眼姑娘。你給我畫了個天堂美夢,我以為來了京城我就可以混個“皇企”總裁和紈絝,名利雙收又吃喝玩樂,沒想到是來給你當通房丫鬟。哇……我怎麼這麼命苦……”

徒元義鳳目瀲灩,龍眉斜挑,想想她的思維方式,於是說:“秀秀,天上何時掉過餡餅,是吧?朕的通房丫鬟也是人人爭破頭的崗位,只要工作勤懇努力,前途還是光明的。”

邢岫煙緩過哭泣,看向這個讓她說不清是什麼感情的男人,掙扎伸出手來,說:“有啥前途呀?”

徒元義神情淡定,說:“當不了皇后,可以當太后。”

邢岫煙卻不傻,說:“你靈力比我高,肯定活的比我長。我死了重新投胎,你都還死不了,我又當得了什麼太后?”

徒元義俊顏染上興味之色,更覺絕豔風流:“哦,想過重新投胎呀?”

邢岫煙惱恨:“我重新投胎再也不要見你!我就算真是一條篾片狗,你也不能這麼狠心呀,我也是一個生靈。”

“說完了?”徒元義鳳目幽幽。

邢岫煙咬牙道:“我活了兩輩子,我第一回嫁人,不能被休、真休了也不能再嫁。兩生兩世等了一百多年,卻是沒有婚紗,沒有戒指,沒有一杯酒,沒有紅包,沒有親朋的祝福。我提著一個包袱自己走進‘婆家’,迎我的不是新郎,是新郎另外小老婆的耳光。在你們古代,納良妾還是花轎抬進側門去的,通房開臉都還有兩杯薄酒,也有新房,新房裡會有新郎。只有這種鬼地方,什麼都沒有!那就是我等了一百多年的‘結婚’日子,你讓我怎麼能不恨?”

徒元義胸膛起伏,臉也黑了,說:“新進宮的秀女人人皆是如此,又不單是你,你氣性也太高了些。”

邢岫煙現在的怨恨正盛,控制不住自己,說:“我在想你是不是有幾分喜歡我的,原來是一場笑話。”

徒元義抿著薄唇,淡淡開口:“你想的是朕喜不喜歡你,你想過你是否喜歡朕嗎?朕還不夠寵著你嗎?就因為進宮時受點委屈就跟朕鬧。你為朕受一點委屈都不行嗎?”

徒元義抿著薄唇,深吸一口氣,轉開了頭平定起伏的複雜情緒。

邢岫煙痛苦地說:“我只想你給我一點點尊嚴,沒有愛情,你會給我一點點溫情。”

徒元義冰沉著臉,打斷道:“夠了!不論是誰都有重新開始的時候,旁人做得到,你便做不到?朕自認對你仁至義盡,你就是不識好人心,不識抬舉。”

邢岫煙說:“大叔從不像你,他從來不會跟我說要‘識抬舉’。那一年,我的‘新身體’沒有頭髮,我嫌醜,大叔跑到人間,夜裡偷剪了金陵第一美人的秀髮給我當頭髮,害得美人差點自盡。大叔說,只要我喜歡,他會給我剪了金陵所有漂亮的頭髮來。那年有一批給後金皇帝的貢品停在金陵,大叔去盜了來,夜明珠珍珠都給了我玩。我從不知道什麼是‘抬舉’,因為我雖然是鬼,也是鬼中的‘公主’。大叔疼愛我,我也敬愛大叔,盡心服侍他,可現在他沒了。我想如果大叔沒死,他一定不會讓我丈夫這麼作賤我,他一定會幫我打殘他……”

徒元義想起往事也不由得有些感慨,對她懷著虧欠感和心疼心軟。卻見邢岫煙坐起來,手已經從紅綢中伸出來了,她擦了擦眼淚,盯著他的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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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吐完了怨、敘完了舊,她想今夜的主題。

什麼黃瓜與牙刷不與人共用,對於她來說世界只有一根黃瓜,不用哪天突然意外就死了。在現代現實生活中又哪裡來乾淨的黃瓜,蓋因食色性也。湊合著用吧,不用,可能活了兩世死了都不知黃瓜的味道。

邢岫煙阿q一想,但覺從前做不到的事,現在也沒有什麼了。

“雖然,這裡很糟糕,但你別以為我不敢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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