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露頭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叔侄沒有耽擱,直接帶人將那夥計送到鐵老大處。

被抓到的夥計十七、八歲叫熊二,素來老實勤快,嘴巴咬得死死的,一副不肯說的模樣,不過待看到鐵家手下彪悍模樣也露出驚恐,望向桂秋的時候目光就帶了懇求。

桂秋移開眼,至今不說還想要求饒,做夢呢吧?

鐵老大的兩個手下拉了熊二下去,桂秋眼睛轉了轉,眼見兩位沒有攔著的意思,也跟了下去。

鐵和尚面上難看,使勁拍著桌子道:“和尚我倒是要瞧瞧,這西集什麼時候出了人才,竟是不給我和尚面子!”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百味香食鋪開業大吉,鐵和尚專門去撐場面,就是為了宣告,那是他老人家罩著的,沒想到這才一個月,就有人撞上來。

桂五蹙眉道:“只是個小鋪子,萬沒想到還會礙了人的眼。”

直到現在,桂五還以為是同行相忌,將鎮上幾家酒樓在心裡數了一遍,卻總是覺得不應該。

當時百味香食鋪定位的就是物美價廉,都是些方便吃食,與大酒樓的客人不一樣,本不該有多少競爭,影響最多的還是街頭巷尾的小食鋪與挑擔子的小買賣人。

俗話說得好,“斷人生計如殺人父母”,百味香是做買賣,又不是結仇的,因此對於那些小食鋪能合作就合作,小買賣人能招就招進了百味香,之所以能這樣紅火,也是上下齊心的緣故。

“要是對方無意,教訓一番長長記性罷了,要是故意的就只管交給我!”鐵和尚大包大攬道:“你只管跟著老袁讀書,莫要為了這些閒事兒耽擱了功夫!”

桂五也不見外:“少不得勞煩您跟著費心。”

鐵和尚想起一事道:“對了,聽說新縣尊與你那小侄兒有舊?到底是怎麼回事?縣令年輕,卻是個厲害的,直接就拿下了縣丞,海老四心裡不安生,都打聽到我這了!”

海老四是縣尉,主管治安與緝拿等責,在知縣衙門僅次於縣令、縣丞。

“鐵打的衙門、流水的知縣”,在知縣衙門,知縣雖是正印官,可下邊的小吏也不容輕忽。又因縣丞、縣尉、主薄等屬官多是地方士紳擔任,縣令稍不小心就會被架空,通常上任後都徐徐圖之。

張量年歲輕,又是空降下來做知縣,正擋了縣丞的晉升之路。

“過江龍”遇到“地頭蛇”,少不得博弈一番,都是官場常見之事,最終結果多半是東風壓倒西風、或是西風壓倒東風,罷官去職罷了。

到了張量這裡,鬥倒了縣丞不說,還順帶著壓了幾頂帽子,直接抄家流了,家產入官發賣。幾代人積蓄,灰飛煙滅。

這般手段,倒是嚇得三河的士紳噤聲,行事都帶了幾分小心。

海老四是縣尉,之前縣令、縣丞爭鬥時尋藉口避了出去,本想要“坐山觀虎鬥”,如今就只剩下膽戰心驚。

通州的土地搶手不假,可外頭小門小戶流通的有數,反而是數得上的士紳人家,名下有大片大片的土地。

張量之前那一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使得縣丞家的土地易主,要不是自己貪了,就是孝敬了權貴。不管是哪一種,都怕開了先河,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海家雖比不得鍾家,鐵家,可也是三河縣大戶。本想要投靠新縣令,可有鍾家在前,海老三又遲了一步,少不得提心吊膽。

桂重陽買地之事,在縣衙內部不是秘密,當初交易的銀子都是知縣後宅直接拿出來的,有那活絡的自是探出這桂重陽與新縣令有舊。

鍾書吏兄弟與桂五的關係也沒有瞞人,海老四就懷疑是桂家在中間給縣令與鍾家拉線,也不知這三家是怎麼談的,自己現在投靠可還來得及,就週轉到與桂五有關係的鐵和尚,想要探問一二。

鐵家不少子弟在海老四手下,兩家也是姻親,就是鐵和尚也不會看著海家倒下。

張量出身太子妃孃家張家之事,知曉的人不多,就是桂五也是因張、徐兩姓猜出來的,自然不好宣揚出去,可鐵和尚實不是外人,便提了一句:“新縣尊與重陽他爹有舊,並不是寒門出身,與京中幾門國公府有姻親。”

鐵和尚聞言,心中有數。

這婚姻素來講究“門當戶對”,既是與國公府有姻親的,那也是差不多的人家,之前縣丞還敢給下馬威還真是自己找死了。

不過鍾家也不厚道,鍾家老爺子雖沒有出仕,卻有族人為京官,京中少不得姻親故舊的訊息,別人打聽不到新縣尊底細,鍾家多少能曉得些,卻是沒有提醒縣丞的意思。

鐵和尚懶得去想這些勾心鬥角,只提醒桂五道:“曉得你與鍾家兩個小子交好,不過他們家人心眼子多,你以後也莫要太實誠了。”

桂五曉得鐵和尚是好意,點頭應了。

這會兒功夫,桂秋沉了臉進來。

“問出來了?不是三河的人吧?”桂五想到一個可能道。

桂秋搖頭道:“還真是三河的人。幕後指使是臨水村的一個莊頭金鎖,熊二他家佃的就是莊子上的地,這金鎖的莊子名義在西寧侯麾下已故五品校尉之妻梁王氏名下,可曾對外自稱侯府管事。熊二的表妹,就賣身給梁家做丫鬟,金鎖用他表妹威脅,讓他下巴豆,過後還要指正百味香食材不新鮮,用壞肉做菜。”

桂秋是怕了,要是三河的買賣人家,反而不讓人如此棘手,就怕權貴盯上自家產業。

就算堂弟與新縣尊認識,可那邊背後是個侯府。

桂五也冷了臉,卻不是如桂秋一樣畏懼,而是一下子明白對方如此用意。

這西寧侯別人陌生,桂五卻是正知曉的,之前安排人勾搭梅秀才涉賭的就是他們家,行事鬼祟,為的是買杜家的地。

沒有叫人直接帶砒霜,而是叫人下巴豆,不是對方給桂家留了餘地,是地方不想要砸了酒樓招牌,只是想要讓桂家吃官司而已。

那個金鎖應該就是之前與梅秀才說要給“侯府義女”選婿那個,這是湊嫁妝,湊到桂家頭上了。

可對方為何篤定桂家會輸了官司?

桂家與新縣令的私交外人知曉的人不多,可桂五與鍾典吏的關係卻是眾所周知。

除非,對方覺得在縣衙的靠山比桂家的硬。

縣令新上任,一般人夠不到那裡,縣丞已經倒臺,剩下的就是主薄與縣尉。縣尉與鐵家有親,總要顧忌鐵和尚的面子。

能被金鎖買通的人,就只剩下主薄了。

桂五倒是不知該怒該笑了,只有在心裡感嘆要真是主薄插手此事,那說不得鍾典吏的時運到了。

那主薄是不是傻了?難道就沒聽過桂家買地之事?

主薄在之前的縣令與縣丞之爭中保全了自己,當是個聰明個人才對,作甚行事如此前後矛盾?

隨即桂五反應過來,要不是主薄真傻了,那就剩下一個可能。

這是一個局,不是針對桂家,而是順水推舟針對金鎖,或者是金鎖背後的西寧侯府。

那位西寧侯的“義女”到底是真正的侯府大小姐,還真是撫養的將士遺孤,就要揭開了。

只盼著,桂家莫要被殃及池魚。

想到此處,桂五唯有苦笑。

鐵和尚正色道:“老五,放心,就算是侯府也沒有搶人產業的道理。要是沒有遷都,天高皇帝遠,還有人敢折騰;既是遷都北京,沒有人敢放肆,對方多半也在試探。還有要真是高主薄那裡,雖是個愛財的,可最是個奸猾的老鬼,不會真的不開眼。”

*

知縣衙門,後宅。

鄭師爺匆匆而來,在書房候見。

張量得了稟告出來,有些意外道:“你不是與高文傑吃酒去了,怎麼回的這麼早?”

鄭師爺躬身道:“大人,之前金鎖不是請高主薄吃了兩頓飯麼?昨兒又請了,說是請高主薄幫忙,這回卻不是為了買地,而是看上了桂家的鋪子!”

“什麼?”張量怒極而笑:“這一個一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還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這才有個人偷重陽的方子,官司還沒打呢,又有個惦記重陽鋪子的了?當我是死的不成?”

這個三河知縣,對他是歷練,也是因受人之託,看顧桂重陽。

之前在村子裡,徐師兄不好擺明身份,張量卻是擺明身份的,以為能震懾一二,沒想到隨後就被梅青樹夫婦打臉;就是縣衙這裡,前面有買地之事,後有提拔鍾典吏之事,張量也沒有瞞著與桂家的關係,卻是再次被打臉。

這要是傳到表哥耳朵中,不會覺得是刁民找死,只會覺得張量無能,堂堂一地父母,一個孩子都護不住?!

張量如何不惱?

“老爺,這般置辦嫁妝,實不像是待養女。”鄭師爺提醒道。

之前張量得了“西寧侯養女”的訊息就十分為難,這要是捅出來少不得得罪人,瞞著也得罪人,最後只有給表哥去信,請他派人往西北探查西寧侯與梁王氏舊事。

“金鎖想要百味香,送了高主薄五百兩銀子,許諾事成再送五百兩,還有縣丞一職。”鄭師爺道。

張量聞言,不由皺眉。

縣丞八品,是縣令副手。

張量既將原來的縣丞鬥下去,自有自己的安排。

一個侯府外莊頭,要是沒有聽到動靜,不會這樣信口開河。

西寧侯雖是勳貴,可文武殊途,想要插手地方文官任命也不是容易之事,這般費心費力,所為何來?

“抓賊抓髒、抓姦抓雙”,那梁家身份特殊,到底是已故將士遺屬,沒有實證的情況下,也不能說那幼女真是奸生女。

可是這西寧侯府準備嫁妝的架勢,這其中沒有貓膩才怪。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熱門小說
唐人的餐桌不科學御獸神印王座2皓月當空明克街13號光陰之外宇宙職業選手深空彼岸我有一劍7號基地神秘復甦
相關推薦
把酒話桑麻農女的錦鯉人生鹹魚錦鯉的敗家日常武者在靈氣復甦時代嫁偶天成全民大冒險時代主角是個大BOSS平成騎士在異世平成騎士的旅行穿越之我要當主角
作者雁九其他書
我的公公叫康熙 大明望族 紅樓之開國篇 天官 登基吧,少年 重生於康熙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