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古寺平時就不算熱鬧, 到夜晚更加幽靜,除鳳鳴啟慧大師的低交談腳步之外,只有偶爾風吹過樹葉的刷拉。
強哥皺著臉打個哆嗦, 也不知是凍的是嚇的。
安娜看後大笑,低揶揄道:“不做虧事不怕鬼敲門, 抖什麼?”
“當著佛祖的兒!”從來不信佛的強哥咬牙切齒的朝山上一指, “敢摸著良說從來沒幹過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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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一噎, 真不敢。
都是成年人,撒什麼慌呢?誰不知道誰呀!
尤其幹他們這行的, 既然能爬到這個位置,勾鬥角的事少得嗎?真正意上的光明正大是行不通的。
左膀右臂在後當著佛祖的大言不慚,直氣壯的為自己的“骯髒”行徑找藉口, 可以說非常不敬。
鳳鳴照例大殿裡上香,因為天色已晚, 是啟慧親自重開門。
大殿又高又深,大白天日頭最盛的時候都曬不透, 到夜裡簡直陰沉的像墓穴,冰冷中透著死寂。
啟慧開頂棚大燈,刷的一片雪亮, 可邊邊角角照不到的地方已然是墨一樣化不開的黑。
鳳鳴這一拜就像是入神, 半晌不帶動彈的, 其他三個人都不敢貿然打擾。
啟慧問安娜:“鳳總最近是不是遇上什麼事兒?”
柏古寺接待過不少豪商巨賈各界名流,大家的日常生活都非常精彩, 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哪兒堵住,輕易誰大半夜沒事兒往深山老林裡鑽?
現代社會的宗教基本就是轉移注意力精神寄託的作用,但凡來,肯定裡不清淨。
誰知安娜強哥對視一眼, 齊刷刷搖頭。
要說事兒,鳳總鋪的攤子這麼大,每天沒有五十也有三十,但最近能叫她真煩躁的,真沒現。
沒得到答案的啟慧大師依舊然點頭,“那就是私事。”
安娜強哥:“……”
一大尚這麼懂,到底成不成啊?
一個貼上複製版的號女強人,一個猛男死gay,一個頭皮閃亮的大尚,這組合怎麼看怎麼不正經。
仨人湊堆兒嘀咕大概半時,腿上的重都來回倒騰好幾遍,鳳鳴總算從蒲團上站起來。
安娜強哥瞬間收斂,啟慧沒事兒人似的迎上,笑呵呵道:“今晚月色不錯,鳳總不如喝個茶?”
鳳鳴直接給他逗樂,“出家人講究六根清淨,好奇太重可不算好事。”
啟慧擺擺,“別說現代,您就往前數吧,歷史上有名的高僧有幾個是真六根清淨的?真要清淨也就不能青史留名。”
他本來也沒指望對方能真把事說出來,幹他這行的某種程度上簡直就像跟醫生搶飯吃一樣,講究的就是如何在不碰觸禁區的前提下為客戶做疏導。
秘密知道太多會要命的,而且也容易崩人設,雖然他本來也沒啥人設,但總要考慮門派臉不是?
這行真是太難。
鳳鳴笑笑,沒說話。
啟慧又指著院子裡好些器具說:“鳳總您看,都說出家就是斷紅塵,可我們衣食住行哪樣又不是紅塵來的?就連那些整天嚷嚷著化緣的,吃的米喝的水,不也是紅塵世俗裡得來的?早年的電線杆是政/府給豎的,穿的僧袍是機器批次大生產的呢,自欺欺人唄。”
“說白,宗教因人而起,本來就是為世人解惑的,提供個支撐……”
“需要市場是並行的,我幾位師兄開直播呢,那都幾十萬的大播!”
“可您看怎麼樣?我們這些折騰得最厲害的,也被人罵的最兇,可到頭來反而成業界模範。為什麼?我們推廣呀,推動門派展啊,那些人不得學習嗎?這叫與時俱……”
他絮絮叨叨說半天,有靠譜的,也有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漫山遍野侃大山的,沒什麼實際意,但真就挺痛快的。
兩人一邊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等茶室,啟慧親自泡一壺竹葉茶。
敗火清肺的,大半夜不能真喝茶,不然更睡不著,那不砸招牌呢麼。
鳳鳴最初是為過來精,卻沒想到真聽啟慧嘮叨半宿,難得竟然沒覺得聒噪。
大概到天矇矇亮的時候,郭平來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怎麼忽然山上?”
鳳鳴怔下,忽然想到什麼,斷開啟talk熱搜,然自己深夜出現在柏古寺外的訊息名列前茅。
這可真是個人人皆狗仔的年代,深山老林都擋不住他們的窺探。
“忽然想來就來。”
郭平哦,過會兒才意味深長的來句,“就是之前跟那位尚先生一起過的地方吧?”
鳳鳴笑出,“吃醋?”
郭平隔著電話挑挑眉,非常誠實的說:“是有點。”
鳳鳴聽到他那邊好像非常嘈雜,隱約有人大呼喊他的名字,“回國?”
難得有興致,她順著熱搜榜使勁往下拉幾次,終於在預備榜單裡看到“郭平深夜回國”的訊息。
不容易,比起以前動輒消失半年的隱形人,如今郭導已經有點出圈。
“剛到機場,正在等行李。”郭平打個哈欠。
這兩天忙的厲害,飛機上又睡不安穩,結剛開機又看到這樣的熱搜……
“中午一起吃個飯?”說幾句後,鳳鳴的睡意全,看已經五點多,索性起來開始洗漱。
“不行,”這個提議雖然非常令人動,但郭導是以驚人的意志出色的自控能力斷然拒絕,“等會兒我要召集團隊開個會,中午必須補眠。晚上吧。”
共晚餐這項活動本身就帶著那麼點兒旖旎。
“來我家吧。”鳳鳴簡單的回想下郭平的住宅,順勢提議道。
平時有人住也就罷,這都空一個周,誰知會不會缺這少那?
郭平提行李箱的動作頓下,然後就笑,“好。”
嗯,是提前定一束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