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聞言，頓時愣了一下。
小魔頭一句話提醒了他，牛頭乃是陰間使者，這算是一種神職，只要有人在背後議論它，身為神靈的牛頭自然會心有所感。
而且按照先輩對牛頭的記載，它脾氣暴烈，不容有人稍有不敬，所以先輩們面見時都是小心翼翼，別說議論了，大氣都不敢喘。
小魔頭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出言不敬，牛頭怎麼也得把小魔頭扒皮抽筋才行，但是現在小魔頭卻安然無恙，這就很奇怪了……
看到一臉自信的小魔頭，鬼子不禁對先輩的記載產生懷疑。
難道說五位先輩都看走了眼？
“可是，這種修為氣勢不會出錯啊，這是真正的鬼帝境界，甚至觸及到了鬼皇邊緣……”鬼子有些遲疑道。
“鬼皇邊緣？”小魔頭看向鬼子，似笑非笑道：“師弟可曾在鬼老山近距離接觸過真身大能？”
“你什麼意思？”鬼子頓時冷下臉來，小魔頭這話可有點打探門派底蘊的意思了。
“呵呵，師弟不要緊張。”小魔頭卻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實不相瞞，師兄我也沒見過真身修士……”
“哼，你沒見過是你的事，你怎麼知道我鬼老山就沒有真身老祖坐鎮？”鬼子反駁道。
“師弟就別逞能了，真身大能久不現世，你我終究是後輩弟子，就算咱們的門派真與那種存在有所聯絡，也不是你我能知道的……”
鬼子撇了撇嘴沒說話，只是卻也不說話了，顯然也是認同小魔頭的說法。
如今弗離界七大門派用來撐門面的強者，俱是法相修士，若是哪一家跟真身有點關聯，肯定是作為門派最重要的底蘊，好好的供起來，除了掌門與幾位長老之外，就算是核心弟子也沒有資格知曉。
見鬼子被說動，小魔頭繼續邊走邊說道：“我曾經聽師傅提到過，真正的牛頭乃是鬼皇境界，只要那等存在一聲吼叫，咱們這種金丹境界的神魂會被直接震得崩散，而現在看來，這牛頭雖強，但還沒到那種誇張地步，如果我所料不錯，它最多也只是鬼帝巔峰境界……”
鬼子卻沒有回應，而是先小心的向後看了一眼，見牛頭依然在遠處吞食鬼物，沒有理會他們，這才皺眉道：“就算如此，那也不是你我能對抗的。”
“我當然知道……”小魔頭忽然聲音變得奇異，湊近一點道：“但就是因為它不是真正的鬼皇，李北星才有可能突破它的封鎖，強闖進大殿中。”
鬼子臉色頓時變得不可思議，驚呼道：“強闖？這不可能！李北星再強也只是金丹，這可是一尊真正的鬼帝，不是外界外面那些藉助玄陰之氣的鬼王能比。”
“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小魔頭輕嘆了一聲，壓低聲音道：“但是我恰好看到那牛頭的鬼叉上，有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痕，像是被劍斬斷，甚至與留在城牆上的劍痕有些相似，我還擔心看錯，所以才故意奉上天木漿試探……”
“天木漿？原來你是為了這個……”鬼子頓時一怔。
天木漿不算什麼特別珍貴的東西，只是從百年老樹的樹心凝練出的靈液，不過產量不高，砍伐近百顆百年老樹，可以凝練出那麼一滴。
跟其他靈物比起來，天木漿用處算不得大，除了能作為輔料煉丹之外，只有在修補法寶時算是具有奇效。
而小魔頭獻上的又是極品天木漿，乃是將天木漿重新凝練一遍，濃縮十倍之多，就算是黃境法寶受到損壞，也能修補如初。
但是除此之外，天木漿其他方面也就平平，牛頭本質上還是鬼物，要了這東西用處也不算大，但它最後居然還是收下了，唯一的可能就是，那把威壓無限的鬼叉出了問題……
鬼子忍不住看了小魔頭一看，那鬼叉上的劍痕算是隱蔽，沒想到竟是被小魔頭注意到了。
其實以自己的眼力，也不是看不出這種破綻，但當時別說觀察了，在牛頭的氣勢下，都沒敢完全直視它一眼。
而反觀小魔頭，竟是在牛頭氣勢威逼之下臨危不亂，短短功夫，就推測出了這麼多資訊。
想到這裡，鬼子心中悄然嘆了一聲。
從出道至今，自己也好，趙束也好，每次都會被這整天笑眯眯的胖子壓過一頭，真要算起來，自己好像還從來真正贏過一次……
就比如這次，自己有攻略在手，但走到現在，竟是一直被小魔頭指引著行動，雖然雙方是合作關係，但還是覺得自己輸了……
然而這種時候，鬼子也沒機會過多感嘆，因為很快，二人已經走到了大殿門前……
抬頭望去，眼前的大殿龐大無比，通體彷彿是用一座黑色大山建成，透著暗沉沉的顏色，站在大殿腳下時，像是螞蟻仰頭看向大山，大殿散發出的那種淡淡威壓，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而且遠處無論是鬼物還是牛頭，竟全都是遠遠避開這裡，似乎大殿危險至極，其中藏著什麼洪荒猛獸……
而在他們面前黑漆漆的高大殿門，像是一個旋渦，傳來一股淡淡吸力，不斷吸扯著二人進入，似乎只要觸控一下，就能被吸進去。
鬼子在這吸力下，卻是頓住腳步，紋絲不動，轉頭看向小魔頭道：“看來這牛頭是在利用咱們幫他除掉李北星，這大殿還要不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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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頭卻是笑了笑道：“李北星都敢進去，咱們當然也該進去，不過，卻不是現在……”
“嗯？”鬼子目光一閃，頓時明白小魔頭的打算，這大殿看起來就頗為邪門，讓李北星先給他們探探路，然後等他們進去時，也好撿便宜。
不過他在看到這大殿的門時，卻忽然想起了先輩的手記。
先輩雖然沒有進去過，但好像對這大殿有所提及，只是當時以為自己不可能進入，也就一掠而過，現在正好趁這段時間，再找一下關於這座中心大殿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