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揚眉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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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無法修煉,也敢跑上擂臺,他是個白痴吧……”

一時間,戲謔聲、嘲笑聲、唏噓聲交響不絕。唯獨六長老門下弟子保持著沉默,一是因為同脈自尊心,令他們覺得尷尬不堪;二則是,他們十分詫異:以葉修那日對戰展晴的情況來看,前者不可能一丁點修為也無,這事可奇了怪了。

石臺之上,幾位長老驚疑不定,愁眉不展,易楓卻是滿臉堆笑,大有幸災樂禍之意。禮賢清仍就泰然自若,並未因此擔憂,她知道,那俊秀少年所修煉出來的元氣很是奇特,似乎獨立於五行屬性之外,靈龜碑根本無法測試。

做這個測試,乃是天玄宮的一個慣例,目的在於讓交手雙方能夠知己知彼。這樣一來,或許會使實力較強者輕浮驕傲,較弱者頹喪氣餒,具體情況如何,就得看他們各自怎樣對待。

因此,這個測試,亦是一個對交手雙方的心理考驗,畢竟這些弟子將來絕對會與強者交戰,若是首先就輸了氣場,那麼必敗無疑。

這個百試不爽的測試,在葉修面前,卻是失去了效果。

回到擂臺上,蕭強大笑道:“你這小子,竟是開俺玩笑來著。俺不和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打,你主動認輸吧,那一拳俺也不打你了。”

葉修抱拳道:“多謝師兄關照。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是請你動手吧。”

蕭強拔出佩劍,擺了個架勢,叫道:“那俺可不客氣了!”

葉修見他一個粗魯大漢,竟以一把輕靈長劍做兵刃,忍不住笑了笑。

蕭強大為惱怒,喝了一聲“看招”,提劍刺來。劍身抖擻,鏗然作響。

葉修手握烏木棒,徑直點向劍尖,內勁順勢湧出,帶得劍鋒偏了數尺。奔騰的劍氣,登時將地面擊出一個深坑。

試探性的一擊,竟被葉修輕易的挑開,蕭強吃了一驚,心想:“若是我未在數招之內,打敗這個無元氣的小子,那可成笑話了。”當即全力出擊,渾厚元氣熊熊遁出,劍如遊蛇,跨步攻來。

他個頭兒雖是人高馬大,手中長劍卻不遲緩,左刺右擊,風聲呼呼,迫得葉修應接不暇。

葉修如今的修為乃是在五級武者,與蕭強處於同一境界,但以實質而論,是要強上幾分,取勝的可能性雖大,但免不了一場惡鬥。

他未曾修習過棍法,昨日所練的招式只是隨意而使,眼下只好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蕭強劍招極快,葉修便比之更快,將一根烏木棒舞得攻守兼備。自忖憑藉著星力元氣,同等修為中,攻擊和身法快過自己的人絕無僅有。

他二人的打鬥,在全場並不算最為精彩,但由於葉修身份的特殊性,以及眾人想要看笑話的心態,第八號擂臺因而倒成了場中焦點。

眾人見葉修連擋了蕭強數招,仍未落敗,不禁失聲驚呼,高叫著:“那小子竟是有元氣的!而且修為還不低!”

三長老門下,傳來一陣陣加油打氣聲:“小強小強,越打越強!”

葉修聽了,暗覺好笑:“想必他的外號叫做‘小強’。這口號不僅給力,還押韻呢!”

蕭強聞聲果真攻得更加兇猛,使出一招小乘低階體術“封陣劍”。長劍橫挑斜劈,道道元氣臨空劃出,氣勁刮面生疼。

劍光閃閃,令葉修眼花繚亂,一個不慎,腰間吃了一劍,好在退得及時,創口不致很深。他忍住疼痛,縱身躍起,大叫道:“看招。小乘高階體術,棒打群獸!”

蕭強性情憨直,哪知葉修只是隨口嚇唬,還認為他真會小乘高階的體術,兀自揣揣不安:“如此厲害的武技,俺該怎生抵擋?”一愣之下,已來不及閃避,只得引劍橫擋。

烏木棒正中劍身,力道下壓,只聽“咔哧”一聲,長劍斷成兩截。

葉修揮棒抵住蕭強要害處,卻不再進攻,也不說話,只是微笑。

蕭強接招後才明白過來,那一招根本不是什麼高階武技。而葉修震斷他手中長劍,雖說佔了點小便宜,但終究是元氣凌厲之故。呆了半晌,極為不甘地嘆道:“是俺輸了!”

眾弟子見到這番場面,盡皆不由自主地咂舌驚歎,怔怔出神。實在不敢、也不願相信,以往一直認為的無能之徒,竟然有著己所不及的天賦和實力!一時間只覺得世界觀都要崩潰了。

“他贏了?”明揚瞪大眼睛瞧了又瞧,方才敢確定,朗聲宣佈道:“第八號擂臺,葉修,勝!”

“葉師兄,你好厲害!”

整個廣場鴉雀無聲,唯獨花語歡喜地叫個不停。過了半晌,終於有人回過神來,喃喃自問道:“那小子,贏了?”

“好像,是的……”

“上一屆大會,他的確是無任何實力。沒想到四年之後,他竟然打敗了已是五級武者的蕭強!”

“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眾人驚呼不已,就連林野、展晴等人,亦是滿臉錯愕之色,從未想過會有這等結局。若是他們得知,這只是葉修修煉兩年的成果,又不知會作何感想。

禮賢清既驚且喜,對葉修的表現深感欣慰,微笑道:“這小家夥,盡了這麼多努力,總算揚眉吐氣了。”

谷修明笑了笑,饒有興致地道:“他體內元氣似乎並非是純粹的五行屬性,很是特別啊。”

眾長老聞言一驚,大長老嚴華旭奇道:“竟有這種事?”

谷修明頷首道:“世間上的某些氏族憑藉血脈之力,可以將兩種屬性的元氣暫時融為一體,從而得到意想不到的效用。我想,葉修透過獨特的修煉之法,達到了異曲同工之妙吧。”

禮賢清笑道:“想不到這小家夥的悟性如此之高!宮主果真獨具慧眼,定是早已料到此子不凡,所以才吩咐我們額外關照。”

易楓依舊在為自己的兒子打抱不平,不屑地說道:“哼,不過是一個撿來的棄子而已,就算體質特殊又有怎的,還能逆天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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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修明不以為然,捋了捋長鬚,說道:“四長老,你這性子可得改改,何必要對這小家夥抱有成見?”

易楓哼了一聲,問道:“谷長老,我那兒子在武宗一切可好?”

谷修明呵呵笑道:“放心吧,你我多年的交情,難道我還會虧待他麼?”易楓聽了這話,氣憤稍平。

廣場之上,葉修止住傷口鮮血,向蕭強禮貌性地拱了拱手,然後緩緩走下擂臺。花語跑過去扶著他,遞出一顆復體丹,關懷道:“傷得怎樣?快把丹藥吃了吧。”

葉修服下丹藥,舒了一口氣,想到終於在這個擂臺上站了起來,終於使得眾人對自己刮目相看,頓時心潮澎湃、激動難耐。雙拳緊握,神色堅毅地沉聲呼喝道:“贏了,是我贏了,終於贏了!”在這般喜悅的心情下,那一點劍傷早已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花語甚是替他高興,笑道:“葉師兄最了不起,祝賀你啦!”頓了頓,囑咐道:“你身上有傷,我送你回去休息吧。”攙扶著葉修朝竹舍走去,全場的目光都隨之而動,直至不見。

葉修回屋躺在床上,絲毫不想動彈,微微笑道:“花語妹妹,你快去好好準備下午的比試,我休息一會兒,到時一定來為你加油!”

花語嘻嘻一笑,寬慰道:“你在心裡為我加油就很好啦!別亂走亂動的,會影響傷勢恢復。下一輪的比試是在五天之後,這段時間你得好生休息,我可是無比期待你能進入武宗噢。”

葉修狠狠點了點頭,笑道:“五日時間足夠了。你去吧,相信我們都能成功進入武宗!”遂放下心來,沉沉睡去。

下午的比試照常舉行,沒有因任何突發狀況而有所變化。

在這一場比試中,出現了一位一鳴驚人的天才少女,她容貌俏美、冰雪可愛,正是花語。

憑藉著奇異的水晶般的眸子,花語十分輕鬆地戰勝了對手,成為此場比試中第一位勝出者,震驚全場。

比試之中,花語雙眼變化得十分巧妙,對手沒有絲毫察覺,只知每次出手到了關鍵時刻,動作就會莫名其妙地慢上一拍,繼而被她強勢反攻,最終落敗。

這等小手段,尋常弟子雖然無法知曉,但卻難逃石臺上眾長老的眼睛。

眼見花語的出奇之處,谷修明眉頭緊皺,臉上首次浮現一抹凝重之色。抬頭望著天空,似在追憶往事,許久方才回過神來,嘆道:“那對白皙的眸子,是一種血繼傳承吧,我記得是叫做‘鏡天萬花瞳’!”

嚴華旭頷首道:“嗯,我們查過她的來歷。她所在的氏族,擁有著一種血繼傳承的瞳術。這種瞳術不僅可以透視人體經脈,更厲害的是,它有著放慢眼前一切動作的能力。”

谷修明苦笑一聲,喟然長嘆:“確是如此!說來慚愧,當年在我尚未成器之時,曾經碰見過一位開啟了‘鏡天萬花瞳’的強者。在那雙白皙的眸子注視下,我竟然動彈不得。”

聽得這話,幾位長老不禁大吃一驚。谷修明的實力他們最清楚不過,口中所說的‘未成器’乃是指尚未達到武皇。一位武王境界的巔峰強者,竟然在那目光的注視下無法動彈,可想而知,這瞳術的力量是多麼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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