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果蔬菜不見了,小男孩也不見了,只剩大黑狗,像人眼一樣盯著他看,原來這是熊不是狗
葉修發現自己手中的蘋果變成一條血淋淋的鹿腿,而自己身前則出現了另一頭小鹿的屍體,啊呀,這一驚,便從沉睡中醒來,過了許久心中任有餘悸,“乘黃之血,百死不僵,原來是它一直在替我續命”
持續休養使得葉修全身上下得到充分復甦,現在已能正常活動,“還是很餓呀”放眼望去,屋子裡一貧如洗,僅有一堆毛皮暖窩,上面蜷縮著一個瘦弱身軀,“這傢伙,真是一點不怕冷呢”
葉修有心替蕭顏多蓋些毛被,以免受冷,結果在不經意間觸碰到對方肩膀,居然寒同冰雪一般,“不好!蕭顏,蕭顏你快醒醒!”他試探著往其鼻子邊一撫,結果毫無生氣,全身也僵硬似鐵,可能死去多時
蕭顏死了?
葉修宛如被一桶冰水灌頭,“怎麼會,死了呢,明明剛才還好好地”
“蕭顏,你起來啊,別睡了,我們去看中原,我們這就去中原!”
“別玩了,快起來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求求你,別嚇我了,行嗎”蕭顏的身旁,還擺放著之前那杯,早已作了冰雕的茶水,葉修抱著她的身體哭了很久,淚花晶瑩般落在蕭顏身上,與之冰凍化為一體
“她是被我給害死的,她把自己最後的乾糧給了我”沒想到剛從死亡關口回來,就得面對另一個死亡,這世間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加憂傷
“可惡!可惡!我的元氣呢,我的法力呢,為什麼偏偏在這最需要的時候,你們統統都作了消失”
“對了,乘黃之血,我還有乘黃之血”顧不得再多,葉修慌慌忙忙就咬破自己手臂,將鮮血滴在蕭顏嘴上,可是寒冷凍結了她的肌膚,沒辦法讓她張口,鮮血只是順流而下,折騰了蕭顏半臉鮮血,她依然靜靜地在葉修懷中躺著,好像剛睡下的嬰兒。
“火,對了,還要火,要溫暖!”屋子裡已經沒有東西了,唯一的稻草人也成了一堆白灰,凍在爐中變成冰疙瘩,葉修刨開門口冰雪想出去求救,卻被迎頭寒風一股勁吹翻回來,漫天都是狂暴風雪,根本容不得他半點存在
火急火燎外加失血攻心,葉修的身體不堪重負轟然倒下,他奮盡全力想爬回蕭顏身邊,卻是最後再無力支撐,只能留在地上,冰冷的地面貼上臉頰,稍微讓他的情緒穩定,好一陣恢復後,麻木的手臂重新有了知覺,才一點點把自己翻個身,坐立起來
“不行啊,外面這場暴風雪不知道是剛開始還是持續多久,我被完完全全困住了”
“身體一分多餘的力氣都沒有,像個廢人”
“就那麼點小小兔腿,我也撐不過幾天”說著,葉修回頭看看蕭顏,還是那麼恬靜,只是睡著一樣
“真是非常抱歉,蕭顏,本來,至少,現在說話的人應該是你”
你成了天下第一,就可以保護我呀!
“天下第一?要什麼天下第一,我現在自身都難保!”葉修憤憤地說道,“等等,這聲音是?”葉修迅速掃視四周,依然是外面狂風呼嘯,裡面空空蕩蕩,在自己身邊的,只有蕭顏
“剛才,是你在與我說話?”葉修掙扎著站起來,“難道,之前一直在我腦海中浮現的人,就是你?”葉修看著蕭顏恬美的側臉,越看越覺得熟悉
“也許是我自己多慮,也許是你故意換得一身藍色衣裝,卻把生命機會給了我”
“你是在怪我失去記憶,沒能認出你嗎”葉修哭了,可這次淚水打滿了眼眶,也始終沒有一滴落下,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於無聲
他默默地站了許久,直到淚水全部迴流淚腺,抹一把鼻涕,臉上淡然,“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而且,我還要帶著你一起,我們一起去看春暖花開!”
幸許是老天開了眼,暴風雪在傍晚時分就止停歇,不知道明日天氣如何,葉修打算就在這個時候出發,他把蕭顏束在背上,緊緊裹上厚重獸皮,踩著沒膝的大雪步履艱辛,無論迎面多少艱難險阻,天氣變幻,他也沒有半點後悔,走不動就爬,爬不動就吞點冰雪提神。來來回回壓榨身軀,把之體內續命的乘黃之血都逼了出去,一路上口吐好幾次悶血,也依然要把蕭顏帶再身邊,這一走便是七天七夜
當他耗盡體內最後一絲氣血時,分明看見天際腳下出現了座小村莊,之後,一場大雪就把兩人都作了冰雕
四月份的華山,依舊銀裝素裹,霧凇遍野,山間不時颳起寒風,把華山弟子一個個凍得直哆嗦,儘管華山位處西域,本來年年都是晚春,不過今年的情況看起來,似乎要比任何一年都要遲緩,柳長風曾經在二月份時回了趟家,不過很快又走了,留下百歲柳玄風和一幫師兄師弟
“師父早”“師尊早”一大清早,柳玄風穿戴整潔,繼續平凡無二的早修早課,一路上碰見好幾個勤奮弟子,天剛矇矇亮就催雪練劍,讓柳玄風心裡一陣暖流,“好好好,大家都早,待會可別忘了來聽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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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師父”
現在是卯時整點,距離開課還有半個時辰,柳玄風提前來到講堂,翻看些詩文書籍,過了會,一名值夜弟子匆匆跑進來,向他報告,“師尊,山門外有個年輕人求見”
“什麼,現在嗎?”
“是的,師尊”
“這麼早,就有人冒著大雪上山了”
“不瞞您說,師尊,我們早上偷了會懶,等發現他的時候,對方腳上的雪花都積了半寸,可能,可能都站了半宿也不一定,他還指名道姓就要見您”
“嗯,如此說來,我倒想馬上去瞧瞧那個年輕人,你且與我帶路”
“是的,師尊”
三代弟子在前方引路,柳玄風緊隨其後,一會功夫,兩人就來到山門附近,周圍還有幾個其他守夜弟子
門外,一個身形高大,體格勻稱的裘皮男子靜靜佇立,他戴了個擋雪斗笠,聽著前方傳來腳步聲,就把斗笠摘了開,露出下方真實面容,柳玄風一見,竟是猛地一愣,“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