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張玄冥，死都死了還要害我”

“我上哪去找這麼多給他們，這可不是什麼小數目，泰山派浩浩蕩蕩幾千人，耳目遍佈四方，沒想到是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萬一被人發現告上朝廷，告上天界，給我趙之劍十條命也不夠剝啊”

“完蛋完蛋，難道真的要以我趙之劍小命，去換那些，變成字畫掛在泰山凌霄閣上，享受後人祭拜？”

“完蛋！完蛋咯！”

隨後幾日，殷程程都寸步不離的守在趙之劍左右，只要一開門就會看見她，逼得趙之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躲在屋內迴避，眼看著與雷橫約定時間日益臨近，他卻任何事情都沒有安排，莫非，他是真準備以身成仁？

午後，天空多了些積雲，不像平常那麼炎熱，天時地利，趙之劍終於在這月中的最後一天走出房門，一步一步巡視著這從小到大朝夕相伴三十多年的泰山山院，這裡的每一塊石頭每一寸土地他都記得，每一方花草何時綻放他都知曉，還有校場上的十八般兵器，每一樣都信手拈來。

現在是午休時間，偌大的校場上空曠如野，偶爾會有一兩個弟子匆匆跑過，可是在趙之劍眼裡，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師兄師姐如火如荼，沒錯，就是師兄師姐，周圍都是比他高大的身影，而他還只是一個小師弟

走著走著，趙之劍散過校場，來到藏經閣前，迎面走來一隊放棄休息前來趕功的虔誠弟子，他們見著趙之劍身影，第一時間並立兩旁拜手請安，“二師兄好！”“二師兄早！”

“嗯，嗯”這一聲聲的呼喚，將趙之劍思緒拉回現實，原來還是當前這個無奈世界，看著這一個個畢恭畢敬的年輕後輩，趙之劍身為泰山第一弟子的優越感油然而生，沒錯，我可是整整花了三十年才爬上今天這個位置，我可是這裡的真正主人！他回頭看看，殷程程依然就在十步之外，“哼哼”趙之劍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

吃過晚飯，趙之劍並沒有選擇回去臥室，而是直接下了龍脈洞穴，幾日不看，洞**的熔岩又沸騰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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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掌門，難得難得，連夜至此，看來是有好事咯”對面溶洞中，雷橫早就迎在半空，他和破雲天千年道行，平日裡趙之劍一舉一動盡在掌握，小小心思怎麼瞞得過他們

“可不可以放棄”趙之劍不卑不亢，正眼望向二人

“呵呵，趙掌門還是慈悲了些啊，這可做不了大事，那我們又該用什麼劍引子呢”雷橫降下騰雲，緩步走向地面

“我泰山四院加起來，大概有三千多徒眾”

“哦，不知趙掌門的意思是？”

“身為名門正道，既然踏入修真這一刻起，就應該準備好與妖魔對抗身死”

“哈哈哈，好一個名門正道，我們就是魔頭沒錯，但是，趙掌門的意思還是不夠理解啊”

“下不了手，但是山莊弟子，我可以假裝無事”

“呵呵，我沒有聽錯吧，趙掌門的意思，是要拿泰山派換？”雷橫假意與破雲天商量起來

“若要血祭的話，三千修真道人的元氣不會比九千鑄劍效果差”

“趙掌門，容我多問一句，你這麼大義滅親，到時候戰神殿如何交代啊，哈哈哈”雷橫笑道

“華山恆山，戰神殿沒有任何表態，甚至整個修真界都三緘其口，只道是天理循環天命難違，我泰山只要不是人禍而是天災，那就也是沒人會來追責，接下來幾天，在下會依次關閉四院的防護法陣，你們可以暢通無阻，事情我也會盡力搪塞過去，不會讓其他人起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呵呵呵，趙掌門如此深明大義，那我雷某可要替那些好好感謝趙掌門了”

“魔使大人客氣了，天底下萬萬人，哪裡尋不得徒子徒孫，只要我趙之劍在，泰山就在”

“哈哈哈哈，既然趙掌門決意以身成仁，那我們也不好太過為難不是，雲天兄”雷橫皮笑肉不笑，分明破雲天就在當空沒下來

“既然如此，一言說定”趙之劍伸手禮儀，不過雷橫沒有接手

“駟馬難追”

“好，那我就先告退了”

“呵呵，不送，不送”

目送趙之劍後，雷橫重新回到旋渦上空，面對熔岩繼續催火發功，提煉其中晶石精華

遠遠旁觀半場戲，破雲天這才開了口，“雷橫兄，我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給他下的套吧，再多待一會看那趙掌門了”

“哈哈哈哈，知我者莫若雲天兄也，趙之劍這小子一看就是有賊心沒賊膽，斷然不敢去山下，但是為了自己活命，又會毫不猶豫把別人的性命送到面前，還拼命假裝一臉鎮定”

“原來你一開始就打算拿泰山派血祭了”

“滅門事小，魔劍事大，萬一走漏風聲，不能有任何馬虎，有個內應事情就好辦多了，趙之劍這種小人，不用拖自己就會主動下水”

“呵呵，我原本還真以為你要鬧個天翻地覆。”

“只要魔劍鑄成，之後事情任誰知道都無所謂”

“你還，真是奸詐”

“哈哈哈，這都是為了雲天兄的魔劍大成啊”

“哈哈哈哈”

魔由心生，心由人生，在趙之劍的內部接應下，短短幾天內，泰山四院幾千名弟子均遭魔界屠戮，屍體遺骸堂而皇之地在山頂及山谷間穿梭搬運，持續不斷運往熔岩中心，僅留下十幾名守山弟子，還傻傻地守在前山路口，禁止任何外人進山

一場大戲演完，山莊上下靜得可怕，趙之劍呢，從他決定出賣同伴那一刻起，就已經雙腳站在魔界一條船上，有沒有殷程程守著都無所謂了，他現在逃到了傲徠峰，緊隨刑鈺左右，一是怕魔界事後殺人滅口，有刑鈺在旁有個照應，二是給自己創造不在場證據，一旦有人發現，也好說自己正在，對玉皇頂上之事毫不知情。最理想情況，就是無風無浪的，雷橫破雲天鑄成魔劍離開，而自己重新招兵買馬，填補山中空缺，一切萬事大吉

接下來的時間裡，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劍引投置第七天，沉積了數千名人身骸骨，整個龍脈地宮血汙一片，旋渦熔岩絞成墨黑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