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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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夜晚,月黑風高,平原上的一處山莊頗為安詳。

兩道黑影閃過,悄無聲息的落在莊前,十指飛動結了一個古怪的手印,往地上一按,一道道黃色符文旋即自掌心蔓延而出,圍繞整個山莊。緊接著,偌大的山莊頃刻間消失不見。

山莊之內,瀰漫著殺戮和血腥,一位陰鷙老者踏步而來,枯槁的手指輕抬,抵抗之人立時詭異地化為湮滅。

後院,華服男子英俊的面龐佈滿凝重之色,將手中三歲孩童交與侍衛,說,帶他走,找天玄宮宮主。

侍衛悲憤沉痛,鄭重點頭。

趁老者尚未攻來,男子手指一劃,破開被封印的空間結界,送走侍衛及孩童。分離之際,他悶哼一聲,射出一道精血,沒入孩童體內。

那孩童不哭不鬧,睜著烏黑發亮的眼睛,四下張望,並不驚恐害怕。

離開山莊,前方是一片廣袤的平原,回頭望去,卻不見山莊,只有兩道手持符文的黑衣人影,以及守候漏網之魚的敵人。

侍衛身形一縱,毫不遲疑的向東方飛去。

身後敵人追擊而來,惡魔般的手爪在孩童漆黑的瞳孔中,漸漸放大……

“譁——又做噩夢!”

葉修猛然驚醒,背後涼颼颼的,已被冷汗浸溼。

這個夢,已不只一次的出現,他不清楚是為何,也不知道意味著什麼,偶爾會猜想,這或許與他的身世有關。

自葉修有意識以來,他就生活在天玄宮,對於自己的身世,禮賢清曾提及過,說他是一名棄嬰,恰巧被宮主遇見帶回了宮中,其它的一概不知。也許是宮主有所叮囑,又或是眾長老瞧他可憐,方才對他眷顧有加。

窗外夜色正深,葉修卻再無睡意,提著私下收藏的一壺濁酒,徑直向竹舍後山走去。那裡是一處斷崖,平日裡很少有人經過,他每每心煩氣悶的時候便會到這來吹吹風,喝兩口小酒。

在一處大石上席地而坐,葉修替自個兒倒上一杯,一飲而盡。眺望著夜空中那輪彎月,嘆道:“月亮啊月亮,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感應不到天地元氣呢?”月亮自然是不會回答,他兀自苦笑道:“我自己都不懂,諒你也不知道!”舉杯又飲。

山風陣陣吹來,寒意透體。葉修沒有元氣護體,只得裹緊了衣服,大口大口的喝酒,燒得喉嚨火辣辣的疼。一會兒工夫已有半壺酒下肚,他年紀尚輕不勝酒力,又未曾修煉,一當酒勁上湧,頓時感覺頭昏腦脹,便要回房休息。

他暈暈乎乎,腳下一個踉蹌不慎跌倒,同時將酒壺踢到了斷崖之下。走近一看,酒壺正掛在樹枝上微微盪漾,下方則是絕壁陡坡,一眼望不見底端。

酒壺距離崖上只有七尺距離,葉修心想:“若是我練的有元氣,用上內勁輕輕鬆鬆就能取回酒壺。”這壺酒不值幾個錢,但他一想別人能夠辦到,為何我就不能?便決定無論怎樣也要取回酒壺。

他找來一根丈許長的枝丫,從繩索的空隙中穿過,再將酒壺輕輕撩撥到手中枝丫上。眼見就要取出,忽的吹來一陣山風,酒壺左右搖晃,沉甸甸的滑了下去,酒水潑了不少。

葉修叫聲:“糟糕!”急忙用枝丫去套,但已來不及,酒壺沿著斜坡滴溜溜滾到一簇草叢中才停下。他頗感無奈,又不肯放棄,於是將外衣脫下擰作繩索系在崖壁枯樹上,抓著衣服,小心翼翼地向崖下攀去。

這處斷崖常年被山風侵蝕,亂石絕壁都是十分的圓滑,葉修酒後腦中一片混沌,一不留神腳底打滑失了重心,幸而手中抓著衣袍,才不致摔落下去。

但那袍子吃了他全身重量,豈能支撐得了?不及等他重新站穩腳跟,便聽“喀嚓”一聲斷為兩截。

葉修大驚失色,酒意登時醒了,急忙去抓身旁物事。但是抓樹樹斷,抓草拔根,怎的也阻止不了滾落之勢。倉惶之間抱起一塊方形石頭擱在胸前,這樣由於不規則性,滾落的速度緩了不少。好在這面石壁雜草叢生,並無堅石,雖然磕磕碰碰受了些傷,但並無大礙。

也不知滾了多少圈,葉修終於摔到了崖底,剛喘上一口氣,便覺眼前一黑昏睡過去,醒來之時已是次日晌午。

“有驚無險啊!”回想起昨夜的經歷,葉修不禁心驚肉跳,仍有些後怕。放眼四望,此地乃是一處山溝,四周怪石嶙峋草木凋敝,似乎從未有人跡到過。那面斷崖近百丈之高,坡度極陡,決計無法攀爬上去,只有沿著山溝另尋出路。

往北行了兩裡多,一條河流緩緩而過,水面清澈透亮,波光粼粼。葉修滿身泥塵,手足上又是無數血痕,喉中亦覺乾渴,當下走到河邊,俯身啜了幾口河水,將手足洗滌乾淨。無意間向上游望去,只見不遠處的河水、山石與周圍並無二致,彷彿前方有一面大鏡子,將這景象倒映在了其中。

他大感奇怪,快步奔上前去,在兩邊景象的分界處一摸,果真有道無形的屏障阻礙了去路。略一思索,便想明了其中緣由,心道:“是了,這裡就是武宗的結界,我是進不去的。”

天玄宮每隔四年都會舉行一場選拔大會,挑選出天賦較高、潛力較大的弟子,進入武宗栽培。在那裡,眾弟子能夠學到強大的功法、武技,能夠得到最大的鍛鍊。這個結界,便是宮中年輕一輩強者的聚集地,是整個天玄宮的核心。

一年半以前,葉修有過一次機會參與選拔,而結果則是毫無疑問的落敗。他不懂修煉之事,便是在那個時候為人所知,各種嘲笑、譏諷,也是從那時開始紛至沓來。此刻他見到這武宗結界,想起以往之事,心中五味雜陳,一拳打在結界上,鏗然道:“總有一天,我要打碎你這老玻璃,意氣風發的邁入武宗!”啐了一口,轉而向下游走去。

“叮,嘲諷值爆表。”

“叮,大道三千,古今真假系統萬萬千,假武系統覺醒完成。”

“叮,宿主繫結成功。”

“宿主掃描。”

“假武系統宿主:葉修”

“資質:早死早超生級廢材(系統已經懶得吐槽)”

“境界:零蛋”

“法器:窮逼”

“丹藥:窮逼加一”

“神通:呵呵”

“技能:嘲諷(尖酸刻薄級)”

“功法:新手禮包星辰訣匯入成功,望廢材加倍努力,不要辜負系統期望,早日成就大能。”

“開啟任務:痛飲奇毒三屍水時效三天,任務過期,身上將出現女性特徵三天。”

走在路上葉修的腦袋裡突然傳來一道數據流。

山上無聊,葉修經常下山看各種龍傲天話本聊以寄託,對於系統這一類老掉牙的東西早就比它親媽還熟悉它,對於一系列廢材主角靠著各式各樣系統吊打一切走上人生巔峰的結局嚮往的不要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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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驚喜往往是伴隨著憤怒。

就在葉修以為自己也要走上人生的巔峰迎娶白富美過上人人敬仰的美好日子時他看到了人物介面的最後任務介面。

“神經病,失心瘋了,我去喝奇毒,去死啦,撲街。”葉修走了數里一邊走一邊罵,山溝漸漸開闊,四周也不再是懸崖峭壁,能夠攀援而上。

與此同時就在假武系統覺醒的時候,大陸各處一些少年人猛的從打坐的驚醒。

葉修折騰了半晌,腹中飢餓,於是折了兩條堅硬的樹枝用來捕魚,等填飽了肚子養足了精神再想辦法離開山溝。

他俯身河邊,凝神瞧去,只見碧綠的水中幾條大白魚來回遊動。待得遊近跟前,急忙使勁疾刺下去,不料其中一尾大白魚未卜先知,及早遊了開去。他吃了一驚,悄悄向那尾白魚靠近,而那魚竟似有先見之明,再度趁早遊開。

葉修又是奇怪,又是不服,叫道:“我不信抓不著你!”脫了衣衫輕輕躍入河中,踢波斬浪,將白魚趕向淺灘。

這白魚雖然怪異,但哪有人類的聰明機智,當即中計。葉修趕緊刨些淤泥將淺灘圍得水洩不通,要來個甕中捉鱉。他推動泥牆將包圍圈逐步縮小,見那白魚再也無法逃脫,便一撲而上,逮了個正著。

葉修歡呼大叫:“魚啊魚,我豈能不及你厲害?今兒非把你烤來吃了。”回到岸上穿好衣物,以尖枝颳去魚鱗、割開魚肚,正要棄掉魚腸,忽見魚腹中一顆紅色珠子閃閃發亮。

這珠子櫻桃般大小,色澤鮮豔,殷紅如血。他拿在手中瞬也不瞬地瞧個不停,忽然間劍眉一挑,欣喜若狂。

據《萬物錄》上記載,這珠子乃是一種叫做靈涎果的奇異水果,服之不化,能大幅提高食用者的感知力,無比的神奇。他端詳片刻,但覺這果子比書上所描寫的靈涎果小上幾分,一時也不敢斷定,轉念又想:“那白魚之所以對周遭事物的感知如此敏銳,想必正是吞食了這果子之效。”登時喜不自勝。

這鮮紅小果確實是靈涎果,只因這異果每生長百年,外形便會濃縮一分,如櫻桃般大小已是生長了上千年之久。天下間的奇物均是極為罕見,縱然著書之人福緣不淺,見識過靈涎果,但哪會知曉它的生長特性?

天下之人只有耳聞、從未目睹過的異果,葉修竟有幸獲得一枚,實屬三生難以修來的福分。他歡天喜地的妥當保管,一時也想不到這異果為何會在白魚腹中,揣測是被狂風刮落,掉進了河裡,恰巧被這尾白魚當做餌料給吞了。好在這異果亙古不化,否則就暴斂天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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