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長你……”
張褚撓了撓後腦勺。
他不明白館長為何要往裡“添柴”，周勉大師兄尚且不敵陳煜，其他幾個高階學員良莠不齊，實力均比周勉差上不少，為什麼不及時制止，反倒再命人前去討教？
萬一連輸兩人，豈不是顏面盡失？
徐震雙眼盯著場上二人，時刻關注動態，緩緩說道：“這小子的力量遠超我的想象，但武者不單單只靠力量，楚休身體纖瘦，以速度反應見長，儘管力量一般，楚休依靠靈敏的步伐，與周勉交戰無數次，雖然輸多勝少，但每次都難解難分……我希望他能再給我點驚喜。”
“原來是這樣……”
張褚恍然大悟。
“快看，出現了，楚休師兄的‘靈蛇身法’。”
“嚯嚯嚯，酷啊，簡直帥爆了！”
“速度好快，不愧是咱們武館最快的人。”
“楚休師兄好厲害，我的眼睛都快晃瞎了。”
“……”
圍觀的學員發出一陣陣驚呼。
“嗯？”
張褚定了定神，重新投入比賽中。
……
“刷！刷！刷！”
楚休身輕如鴻毛，腳尖輕輕一點，一晃眼的功夫，就飛出兩米多高來。
他並未馬上進攻，而是以陳煜為中心，在他四周極速狂飆，作圓周運動產生的“離心力”似乎沒給他造成太大困擾，以雙腿為著力點，雙手保持平衡，透過腰肢的力量來轉換方向，整個過程顯得得心應手，而且每次“閃現”的地點都不盡相同，如魅影般忽閃忽現，身形叫人捉摸不透。
“好快！”
陳煜保持警戒狀態，心中暗自驚歎，眼前四處飄忽不定的殘影，一會兒向左，一會兒在右，或四處“點跳”，或左右晃盪，壓根兒無跡可尋，一隻好比蜿蜒爬行的“靈蛇”。
“靈蛇身法，有點意思。”
有挑戰才有意思，陳煜登時來了興趣。
“小心了！”
忽然，楚休的速度陡然上升。
他要開始進攻了。
學員之間的切磋，光明正大，點到為止，耍陰謀詭計、暗中偷襲為世人所不恥。
是以，他才會提醒陳煜。
得到進攻訊號，陳煜全身肌肉緊繃，進入防備狀態。
“啪！”
倏地，他肩膀一痛，有人從後面劈了一下。
“啪！”
沒過幾秒鐘，他的大腿一震，有人踢了他一下。
“啪！”
很快，他的背部遭到拍擊。
“噠！”
他的手肘被人拐了一下。
“噠！”
膝蓋有些發麻。
僅僅一分鐘，至少遭受到七次攻擊。
楚休的力氣本就不大，又是在極限狀態發出進攻，恐怕只能發揮出兩三成實力。
這種程度的打擊，對陳煜來說，小打小鬧一樣，說撓癢癢就太狂了點，基本上是“小拳拳捶擊胸口”這樣子。
“有點棘手。”
小打小鬧不等於沒有疼痛感，一分鐘七八次的打擊頻率，不管疼不疼，但心中很是不爽，就像一隻小老鼠在你眼前晃來晃去，耀武揚威，而你受限於動作跟不上反應，一時半會兒拿他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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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我的反應力是薄弱點？”
果然不假，實戰演練才能暴露出薄弱之處，這種情況下，陳煜反倒有點慶幸，之前他都在鍛鍊力量，苦於沒有檢測裝置，忽略了速度和反應力的訓練，這次他因此吃了個小虧，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將會謹慎許多。
“這個楚休還真有一套，速度沒得說，身法走位也是騷氣十足，剛剛預判到他的落腳點，伸手去阻攔，他立馬就隨機應變，驟然變換了方向，好幾次都是這樣……”
多次嘗試“截堵”，全都以失敗告終，陳煜不免有些煩躁起來，他暗忖道：“如果我融合了八寶的‘極限反應’，對於一隻‘靈蛇’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那就是我戲耍他，而不是一直處於被動狀態。”
可惜懊惱沒有用。
做什麼事都該有所取捨。
臨近高考，他不敢枉然融合天賦，以求保持最佳狀態迎接人生的轉折點。
“那該怎麼辦？這麼下去……”
陳煜在“受虐”過程中，深深陷入了沉思。
……
“館長……”
在楚休的猛烈攻勢之下，陳煜竟毫無還手之力，張褚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人無完人，那陳小子能贏過大師兄，一定偏向力量型，而楚休是典型的速度型天才，這不是天生相剋麼？”
“不一定！”
徐震並沒有接話，倒是退到場下的周勉當即否定道，“我更傾向於他是個複合型天才！”
“複合型天才？哈哈，大師兄你就吹吧你！”
一聲輕聲嗤笑，帶著幾分善意的調侃，從不遠處的觀戰的人群中傳來。
周勉笑著搖搖頭：“蘇丫頭啊，我輸了是不假，但就事論事，我有預感，這小子還未使出全力。”
“預感預感，又是預感，大師兄的預感總是那麼湊巧。”
那頭人頭攢動，一個“蘿蔔頭”掂了掂腳，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卻是剛才那個女學員。
她皺了皺鼻子，衝周勉“嘻”的一笑，“輸了就把那人捧上天，大師兄你好不要臉……”
周勉無奈笑了笑：“行啊，那你又有什麼高見？”
喚作“蘇丫頭”的蘿蔔頭眼珠子一轉：“我也有預感，那小子絕對不是楚師兄的對手，待會兒一定會輸得很慘！”
“你們快看，楚師兄好像慢下來了。”
她話音剛落，有學員發現不妙之處。
“蘇丫頭”心頭一緊，尋聲望去，果不其然，楚休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
而陳煜好像沒什麼影響。
只是說話間，整體局勢出現了扭轉的趨勢。
“這……”
剛剛才放下“狠話”，眼瞅著就要被打臉，“蘇丫頭”登時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私下幾個人開玩笑她不會在意，這不還當著這麼多學員的面麼？高階學員大師姐表演“光速打臉”？出糗還是次要的，影響了她這個“大師姐”的光輝形象……
不可容忍！
“蘇丫頭”雙眉一皺，如利鋒出鞘，女俠般翩然出場，揚聲大喝道：“高階學員蘇箐箐，也來討教討教！”
說完，頂著個蘿蔔頭就衝了上去。
……
陳煜很快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那就是熬。
沒錯，耗時間。
“如此高強度的閃現，一定非常吃體力，我就不信他能一直保持這個狀態，只要他稍微慢下來一點，這對我就是一擊必殺的機會！”
很顯然，這是一場消耗戰。
沒過多長時間，陳煜的猜想就得到了驗證。
楚休體力不支，反應慢慢變得遲鈍。
相反，陳煜身體強度遠超對手，一些小傷不足以對他造成困擾。
“刷！”
眼前一晃，有殘影掠過。
“就是現在——！”
陳煜雙目一凝，倏然握爪一探。
楚休的縹緲運動軌跡是建立在速度足夠快的基礎上，一旦速度慢下來，哪怕只有一丁半點，暴露出來的弱點就足以致命。等待時機的陳煜就一個字，賭，一次賭不對，還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撞到槍口上為止。
他運氣很好，第一次就賭對了。
這伸手一探，如毒蛇閃電出擊，楚休毫無防備，躲閃不及，衣領被陳煜牢牢抓住。
被人扼住命運的衣領，萬分情急之下，楚休竟想棄衣脫身，來個“金蟬脫殼”？
這種“道服”、“武袍”樣式比較寬鬆，不容易對身體造成束縛，練武的時候容易施展拳腳，只是輕輕一拉腰帶，上衣就會輕鬆抖下來。
想跑？
陳煜往後一拉，楚休有拉腰帶的動作，為防止陳煜的拉拽，同時也在前傾，還在較量的兩個人，在腰帶鬆開的剎那間，失去平衡，一前一後，朝反方向栽了出去。
“高階學員蘇箐箐，也來討教討教！”
恰在這時，蘇箐箐加入戰鬥。
可是她來的不是時候。
蘇箐箐的目的很簡單，單純來搭把手，在外圍干擾陳煜，輔助楚休贏得這場切磋。當然，中途破壞規則，以二敵一，勝之不武，贏了確實沒什麼好炫耀的，但或多或少能捍衛主場，給全館上下數十米學員留點面子，她自己也能小炫一把，在新學員面前刷刷印象分，塑造大師姐的完美形象。
等等，你說什麼？冒然加入比賽有違規章制度？拜託，陳煜只是個外來的“新人”，說是來“踢館”的都不為過，何況規則又沒提前定好，她鑽空子幫幫自己人怎麼啦？再說了，她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哪個會和她一般見識？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說得是有那麼點難聽，不過用對時候就能“耍耍無賴”。
蘇箐箐的如意算盤打得再好，那也忽略了賽場上的變數，完全低估了陳煜的實力。
“哎哎哎……”
楚休身體失衡，整個人往前栽了出去。恰在這時，蘇箐箐及時衝了上來。事發突然，一個無腦衝鋒，一個處於“半失控”狀態，兩個人即將迎面相撞。
說時遲那時快。
為避免肢體碰撞，楚休選擇向外歪倒，儘量讓出一條通暢的道路。
誰知兩個人相距太近，時間緊迫，空間尤顯緊張，楚休“側躺”出去，一隻腳沒來得及收回，蘇箐箐虎頭虎腦地衝上來，又是典型的“顧頭不顧腚”，渾然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絆子”。
“哎哎哎……”
受這一絆，蘇箐箐哎哎直叫，一連幾個趔趄，迎頭向陳煜衝了過去。
“哎……”
在場所有人都捂住了眼睛。
徐震扶著額頭，一聲輕嘆。
這邊。
陳煜剛穩住身體，聽見又有人來挑戰，本想回頭就是一拳“黑虎掏心”，快速解決戰鬥，想到對方是個女生，決定還是常規一點比較好，誰想剛一轉身，一個大號“蘿蔔頭”就栽了過來。
“！！！”
還沒弄清狀況，下意識的，陳煜伸出雙手去攙扶。
不料少女一個踉蹌，整個人都撲到他的懷中。
這是……
陳煜只是輕輕一託，誰知懷中少女“啊”的一聲尖叫，眼前殘影一晃，“蘿蔔頭”匆匆瞥了他一眼，將他一推，又趕緊退回人群中，耳根和脖子都透紅透紅的。
“？？？”
黑人.JPG！
陳煜一臉懵逼。
怎麼回事兒？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好像什麼也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