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 1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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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桑身形狼狽的盯著夜空,她與江鴿子相互對視, 幾秒後她倒退著依著牆壁, 下意識的佝僂起自己的脊背, 力求做出軟弱老婦的樣兒。

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她現在做出來的姿態,是一種乞求活路的卑微姿態。沒有人教過她這種東西,可是出於人類的求生慾望,她下意識的就會了。

江鴿子安靜的看著這個老婦,覺著她跟資料裡真是一點都不一樣。

在他掌握的資料裡, 這老婦手段鐵血,生活奢侈糜爛, 她繼承了她祖先的一切罪惡習性, 為了保持權利,壟斷佛偈艾利寶石市場, 他們圈地為王,世世代代奴役慄紅谷原住民, 幾乎每年他們都要主導一起甚至多起的暗殺事件, 在佛偈艾利苦難的歷史上, 他們甚至策劃過多次大屠殺。

她身後的家族跟世界上大多的勢力家族具有隱秘的友好關係,而維持這種友好的方式,就是猶如生蛆一樣,在這片土地上不斷的吸血。

而他們吸血最最重要的工具,竟然是因為一個意外,一個小小的遊戲屬性, 一個遊戲碎片的掌控能力就霍亂了一個國家,甚至一個民族的無數代人。

陳桑一邊喘息,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

她的腦袋轉的飛快,六十多年的人生經驗教會她處理問題的最直接手段。

所以她看江鴿子盯著自己,就故作可憐的腳下虛軟,軟癱在地,不斷咳嗽,最後扶著斷壁艱難的走了幾步,她壓低聲線做出蒼老的樣子問江鴿子:“你是……誰?我並不認識~您?”

江鴿子沉默的收回視線,看向下面靠著一塊石頭的俞東池。

俞東池遺憾的對他聳下肩膀,表示他沒有任何意見。

陳桑咳嗽的越發劇烈,在嗆出一口夾著灰的痰之後,她鼻子一酸,在強大力量的威壓下終於就哭了。

“嗚~您~到底是誰啊?我想我是真的與你不熟?我們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如果有,就告訴我,我跟您道歉好不好?”

她對江鴿子用著一種極其軟綿的語調哀求著。

江鴿子不想跟這傢伙說話,他只是饒有興趣的觀察著山壁上一層一層的慌亂的那些傢伙。

如一鐵鍬鏟開的蟻穴,螞蟻密密麻麻的世界一目瞭然,螞蟻在四處逃竄,螞蟻女王驚慌失措。

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也懶得問他們要做什麼,反正……他們就是來回躥騰,還大喊大叫的。

瞧瞧,到了這個時候都個個就像無辜人一樣,可江鴿子卻想起懸掛在城牆外的那些部落民,他們每個人腰側都有一個蜈蚣一樣的巨大疤痕。

只有經歷過相當馬虎的腎臟切除手術的人,才有這樣的疤痕。

這些還只是扛住了感染,堅強活下來的。

而這些錦衣玉食的人賣了人家的器官還要把人家當奴隸。

看對面那人對自己好像是不太在意,陳桑就小心翼翼的與之商議。

她是真的怕啊,只有傳說裡的那些仙人才有這樣的力量吧!

“您……您想要什麼?”

她祈禱對方是有所目的的,而她這句話,把江鴿子錯開的眼神又拉了回來。

看江鴿子看向自己,陳桑眼神頓時一亮,他很急切的說到:“您~您要錢麼?很多的錢,真的……”她指指自己的喉嚨處:“我有,有很多,特別多,您要麼?啊?都給您!!”

江鴿子沒說話,他如今要解決的一切問題,基本金錢無法處理。所以如今他的生命當中,金錢這個道具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陳桑絮絮叨叨的開始兜自己的家底兒了。

“那是很多錢!請您務必相信!我的家族已經在慄紅谷經營了很多代了,我們擁有著您想象不到的財富,只要您願意~您可以建造一個金宮,就是九州最偉大的那種宮殿,真的,如果您想,您可以隨時修建五個,是個都可以的……您信我!”

她不由自主的就直起了腰,指著自己身後。

“您知道吧,我們這裡曾經是世界上最大的寶石原礦,紅寶石,藍寶石,一切您知道的寶石我們都有。”

她額角的傷口終於反應過來,神經開始突突跳著劇痛,而這種劇痛令陳桑想起自己還有個傷口。

她伸出手臂,使勁在逐漸要閉合的傷口上使勁一抹,頓時她臉上血泥交錯更加狼狽,她想如今她看上去一定很可憐吧!

這世上大部分的人,對老人是總有幾分同情的吧。

看江鴿子不說話,她又直起自己的手臂向身後一劃拉:“我~我可以帶您去看看我們家族的收藏,我將它們都奉獻給您~。”

她的表情虔誠又真摯,然而江鴿子看都不想看。他甚至有些厭煩的撥出一口氣,並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對面那老婦驚懼的高喊起來:“不!!不……不要,不要~您不能這樣!我知道我有罪,可我只是一個無辜的協助者。”

她可憐極了,伸手的樣子無依無靠。

她乞求:“您無所不知,佛偈艾利才多大,我們連慄紅谷都出不去,我們從未冒犯過您啊~您知道的,過去的生存環境,又要養活那麼多人,我有罪,可是慄紅谷每年也都有健康的孩子出生,真的,我們的慄紅谷,是全佛界艾利嬰孩降生最多的地方啊。

我們身不由己!真的真的真的,我可以給您看一些證據,是的我有證據,我有很多證據,請您務必看看那些東西,相信我,那些東西掌握在您這樣偉大人的手裡,會給您換來難以想象的好處……”

江鴿子將手臂舉的更加高了。

她惶恐的渾身發癲,大聲的喊了起來:“不!不!不!請您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不~求您,我給您跪下……”

她就真的跪下了。

她的這種行為令江鴿子驚愕,他本來覺著,好歹這也是個上位者,別說跟中州退位的那個老女人有些相似了,哪怕她具有羿瑾十分之一的特質,都寧可自我了斷也做不出這個樣子來的。

她語無倫次的哀求,正在這個時,站在下面的俞東池忽然高聲跟江鴿子說到:“鴿子!”

江鴿子低頭看向他。

俞東池毫不遮掩的大聲說:“那不是她的錢,那是佛偈艾利的錢!這裡的孩子需要學校,這裡的老人需要醫院,這裡改變需要大量的投資!”

江鴿子聞言一噎,覺著~恩,一點都不瀟灑了,並且他也不善於處理這樣的瑣碎。

他從天空降落到俞東池面前,語氣有些懨懨的說:“我不擅長這些。”

俞東池笑了起來,倒是很痛快的說:“我知道,交給我吧,我想三十六先生,還有九謙他們都願意幫我們,雖然他們人品上各有缺陷,可在大義這件事上還是無可指摘的。”

看江鴿子一臉好麻煩的樣兒,他有些驚愕的問:“難不成您真的想製造一個巨大的墳墓掩埋這一切?”

江鴿子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俞東池,弄死一個族群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做的出來?

其實他就想造個壓力空間,把這些人都圈入禁區。

他甚至都不想養活他們,他會給他們曾經佛偈艾利一樣的土地,給他們一樣的氣候,然後給他們少量的只夠生存的水源及可以耕種果腹的莊稼種子,這些人也應該學習靠著雙手來養活自己了。

“先生們!先生們……我願意貢獻出我所有的財產,我願意贖罪!真的,我贖罪!我有罪!我~我宣誓成為您的奴僕,請允許我侍奉您……”

那老婦耳聰目明,聽到了一線生機之後,就趴在壁膜上大聲的呼喊起來。

而隨著她的呼喊,那山壁後面便湧出越來越多的人,他們也開始求饒,哀求,呼喊,通通都願意奉獻出自己的一切來換取自己的生機。

俞東池面露譏諷的抬起頭,他看著上空說:“知道麼,我想這傢伙是認識我的,可她假裝不認識,還稱呼我為先生?我相信她知道自己家族對我曾經有過的那些意思,然而人家就是不提這件事,呵~”

也不知道是譏諷自己,還是譏諷旁人,俞東池說完用拳頭捶了一下身後的青石之後,他向著山腹就去了。

江鴿子問他:“你去哪兒?”

俞東池腳步停頓,扭頭對江鴿子說:“您知道世界上最瞭解我的人是誰麼?”

不是我麼?

江鴿子眉毛輕挑,斜眼看他。

俞東池趕緊解釋:“不,不是您想的那些,我是指外面的事情,我的生活,我的財務狀況,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最喜歡的那套玉石鎮紙放在什麼地方。”

他遺憾的一攤手:“我的財務大臣及我的管家比我自己更加瞭解我自己,他們甚至定期給我測量身體維生素狀況,我缺什麼維生素,就會在我的餐桌上看到相關的菜譜,所以那家夥也應該有這樣的助手,您不必閱讀她骯髒的思想,不用跟她多說一個字,免得她的惡臭衝擊到您。”

他說完這話,就邁步走那邊去了,沒走幾步,他身後悠悠的傳來江鴿子聲音:“你想說~其實你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唄。”

俞東池腳下發軟,依舊沒回頭的堅強走入山腹。

等他身影消失,江鴿子便靠在他的靠的地方,默默的閉眼傾聽起來。

棋子堡那邊很亂,有人在呼喊地震,山塌了快跑什麼的。

他找尋了一圈,才緩緩放鬆下來。

真好,沒有兒童。

不知道過了多久,俞東池終於從山腹走出,身後還跌跌撞撞的跟了一串兒人。

看到江鴿子,他便用一種甚少使用到的雀躍語氣說:“真是~難以想象的一個地方,這裡比我想的要複雜的多。”

江鴿子有些驚愕,比起他這個三巷青年,俞東池是真的見多識廣。

俞東池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到:“知道我看到什麼了麼?我真誠的感謝您,剛才踢的那兩腳還有些分寸,不然您就毀了九州第一座重沓書院的勸學石雕壁畫。”

他誇張的用手比劃了一下:“他們從九州搬來三面牆,整整三面,一點都沒有損壞的三面牆,最長的二十五米,最小的也有九米,這應該是現存最完整的前朝石雕藝術品了,您知道她拿這東西做什麼麼?”

江鴿子搖頭。

俞東池更加誇張帶譏諷的說:“她用來裝飾她的走廊,哈~?我都不知道應該是要感謝她,還是表達點什麼了……”

他無奈的連連搖頭,表情卻是很高興的。

就好像是,地球老年代小朋友走在馬路上撿到一分錢,恰巧遇到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恰好是班主任她老公那種好心情。

江鴿子都被他逗樂了。

就說:“這麼喜歡?”

俞東池確定:“啊,喜歡!這個家族具有倉鼠滿級技能,他們都不知道囤積了多少代東西了,那些東西堆了整整五個山穴……”

江鴿子打斷他的大長篇:“這麼重要的東西丟了?你們就沒有發現?”

俞東池理直氣壯的回答:“這跟我們沒關係!重沓書院應該是九謙他家先祖造的。”

他說完掐著腰大力呼吸:“呼!真是修煉不夠,您沒看到~真是太多了,太多的藝術品了。”

他沒有提及的是,在頭頂依舊撕心裂肺哀求的那個老婦,她肆無忌憚享受的奢侈生活,是他的母親羿瑾女皇都無法想象的。

她有一間不小的收藏室,裡面滿是太陽眼鏡,這世上有的牌子,她都有。

江鴿子到是有些遺憾的:“所以這破山還不能損毀了?”

俞東池使勁點頭:“當然!都搬回去。”他大手一揮:“都給咱搬回去!咱以後在北燕可以開辦一個免費給人參觀的博物館,這裡的東西不比世上任何一個皇家博物館藏品少,這可都是好東西呢。”

這傢伙真是一說藝術就難以言喻的興奮。

當然,此中也許跟窮鬼發橫財有著些許關係。

有多久沒看到這人活躍如孩子一般的勁兒了。

江鴿子點頭,語氣裡帶著自己都不知道軟和說:“成!這事兒交給我……”

宿營河岸,草地醒來的清晨,江吃飯從溫暖乾燥的帳篷裡爬出來。

她先是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有著藍色羽翎的鳥從她的頭頂飛過,這鳥羽毛翠亮,聲音婉轉如短笛一樣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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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天氣,再看看小河灣清晨蒸騰的霧氣,江吃飯的心情就無比的好。

看到隔壁緊閉的帳篷門,江吃飯就捂著心口,對著那邊嘀咕了一句什麼,其姿態就像供奉者,每天對她的神像進行一次祈禱一般。

她嘀咕完,這個勤快的姑娘就開始用自己的方式開始了她的清晨生活。

她先是從昨晚的柴堆撿了足夠的乾柴,又找了一些乾草,將乾草點燃後,她從河邊打來清澈的河水,架起一個軍用鍋煮了那麼一大鍋水。

趁著煮水的當口,這姑娘又提著一把□□進了河岸邊的淤泥高草地帶。

不斷成群的鳥從草地裡驚飛,不斷有路都走不好的羚羊跌跌撞撞的從草叢裡跑出……

繞河一週,江吃飯就滿載而歸。她的一隻手用衣襬接了二十多枚大小不一的鳥蛋,另外一隻手提著一隻擰斷脖子的仙鶴。

等到江鴿子迷迷糊糊的從帳篷裡爬出來,已是上午八點多的功夫。俞東池肩膀上耷拉著毛尖,嘴邊有一圈沒洗乾淨的牙膏白沫兒。

他看到江鴿子便笑著說:“趕緊過來,你孝順閨女大早上給你焚琴煮鶴了。”

江鴿子半個睏乏哈欠被憋了回去,他看著篝火上被烤的周身金黃的大型禽鳥,語氣有些驚的問:“你別告訴我,這是仙鶴。”

俞東池嘿嘿笑:“就是仙鶴。”

江鴿子嘴角抽動:“琴呢?”

俞東池一臉笑的指指篝火:“我今兒才發現,這孩子砍了一些紫檀木。”

說完他把一個剝好皮的蛋放到江鴿子手裡:“對了,還有鶴兒的蛋。”

話說到這兒,這玩意兒江鴿子是無論如何都吃不下去了。

好吧,總而言之,這個清晨還是愉快的。

簡單的進食,收拾之後這父女三人又開車上路。

上車的時候,江吃飯還好奇的四處看了一圈。俞東池坐在駕駛座召喚她:“上車了,昨晚睡的死,那家夥跑了!”

他這話江吃飯自然不會信,可是她竟沒有露出一絲疑惑表情的就上了車。

俞東池發動車子,開了一段路之後他嘆息:“鴿子。”

“恩?”

“這世上,所有的人都不簡單,您說對吧。”

江鴿子聞言,扭臉看向已經顛睡著的江吃飯說:“能從那地方逃出來的人,怎麼可能簡單。”

車子又急速行駛了六個小時,大約在下午時分,他們便終於看到一條狹窄的,用人類雙足走出來的硬麵土路。

來到這裡,一直老實坐在後座的江吃飯就猛的站起來,她趴在後面的支撐架子上指著前方說:“看!那邊~慄紅谷!”

這姑娘說這話的時候,小臉是漲紅的,金髮是飛揚的,門牙依舊是漏風的。

她喊完,又指著一個方向說:“我家,我家……”

俞東池打著方向上路,嘴裡還隨便應付著說:“是是~你的家。”

帶著依靠回家的孩子是興奮的,她一直在車後大喊大叫,眼淚隨著風一直在飛。

然而,她的這種興奮並沒有維持多久,從對面的土路,走來很多互相依靠的慄紅谷部落民。

江吃飯的語氣愕然而止,站在車後茫然了……

那些部落民拖家帶口,一路惶恐。

大概是出來的匆忙,或者他們本來的日子就無比貧寒,所以很多人連基本遮體的衣裳都沒有。

這些人腳步急促,然而因為多年來的生存習慣,看到江鴿子他們的越野車,便自動靠著道路兩邊匍匐在地的躲避著。

江鴿子表情平靜的開車從他們身邊駛過,江吃飯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縮回車座,開始她還左右看,最後不知道怎麼,她竟羞愧的捂著臉縮了起來。

“認識?”

江吃飯沒有說話,她沉默著一直沉默到車子停在一個沒有路的地方。

俞東池看了一眼江鴿子,停了車子。

江吃飯愕然的又從後面站了起來,她的眼睛越睜越大,舉目四顧卻發現她的家沒了,她的故鄉慄紅谷的山沒了,那個噩夢一樣的城消失了,她的部落也消失了……

地陷了,一切壓制在靈魂上的枷鎖都被水淹沒了。

更多的本地部落民拖兒帶女的站在水岸邊眺望。有老婦坐在地上無聲的哭泣,有孩童蜷縮在父母的懷裡眼神惶恐。

昨晚先是山陷,接著一場地動淹沒了神的宮殿。

地下水氣勢兇猛的淹沒一切,他們甚至來不及穿好衣裳,就衝出家園跑到高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賴以生存的精神家園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離開這裡的指引他們該如何生活呢?神不再要他們的孩子了麼?

並不知道自己很悲哀的人們在為兇手哭。

俞東池從車子後面拽出一個皮箱,開啟之後他拽出一個自動充氣皮筏。

等到那皮筏差不多,他就跟江鴿子跳上去左右持槳划水,帶著江吃飯慢慢向著澤國中心劃去。

江吃飯一路沉默,一直沉默到當一個巨大的,白色的,如蜜蜂巢穴一樣的東西隱約出現在她的眼簾。

她驚愕的都忘記了呼吸。

那東西猶如氣球一般的被掛在高空,在那些密集的,狹小的,腰都直不起來的小格子裡,每一個格子都呆著一個驚慌失措的人,這人沒有任何生活用品,只有一個飯盆一個水杯,還有他們身後的一小塊土地。

這是為了使得這些罪犯在接受懲罰的時候,再生出無罪嬰兒而想出來的辦法。

建造這個東西,江鴿子是動了頭腦,出了大力氣的。

他放下船槳,雙手按著已經嚇傻了的江吃飯的肩膀說:“抱歉,我可能做不成你的爸爸,你也做不成女皇了。”

江吃飯從膜後面的面孔,看到幾張有些熟悉的臉。

她嘴巴發出赫赫的聲音,眼淚無聲無息的流淌著。

江鴿子更加抱歉的對這孩子說:“不過,也不要緊的,佛偈艾利最大的監獄長,你還是做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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