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 1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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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進未央我就是北燕最大的王,行走三巷街頭, 我就是世間最美的情郎……”

救世主大早上起來, 就趴在窗戶上對著元寶河發神經, 他說他是北燕最大的王, 北燕最大的王坐在一邊兒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他就笑眯眯的看著他說:“編!繼續編啊?”

江鴿子摸摸鼻子,頗不好意思的說:“就記得這兩句,我覺著吧,我比那和尚還是有氣魄是不是?”

俞東池無言以對, 不過看到江鴿子情緒慢慢迴歸正常,他還是高興的。

江鴿子這段時間心理一直不算正常, 他會做惡夢, 會半夜起來吃東西,看書, 澆花,總之他就是睡不著。

他畢竟曾生活在一個平和溫婉的國度, 即便當年東岸死了那麼多人, 那也是魔魘無意識的惡, 這跟看到佛偈艾利那麼多活人生受罪是不同的,人為的惡才是最可怕的。

其實這就是個沒啥見識的娃兒。所以他從山上搬下來陪在他身邊。

看到這人大早上有興趣瞎咧咧了,那就是大好了。

俞東池拿起一邊兒的筆,順手寫了一行字兒。

不負如來不負卿。

江鴿子看到這裡,就一拍腦門兒嘆息:“對對,就是這個, 我們班女同學的言情小說上老有這個詞兒……”

俞東池無奈的也拍他腦門,江鴿子笑著躲了。

笑鬧間,戚刃跟周松淳各自捧著三個緞面兒精裝扁盒進屋,因為相互慣熟,周松淳便放下東西自在的埋怨俞東池:“您啊~如果您不打攪,我們今兒就能聽到一首流芳千古的好詩歌了。”

江鴿子聞言臉上有些囧。

周松淳一臉神往的看著院子嘆息:“多麼美的詞兒,沒有杆子爺的氣魄是寫不出這樣的東西的,啊!行走三巷街頭,我就是時間最美的情郎……”

俞東池聳了一下肩膀,看著江鴿子揶揄到:“是啊,你們杆子爺多了不得,人家還有個熱愛紅豆的唯女王,還有一套沾染王氣的好傢俱在我的博物館放著呢。”

有些事兒不提不尷尬,提起來麼,真是尷尬的就要人命了。

江鴿子老臉一紅,臊眉耷眼兒的岔開話題,好乾癟的說:“咳~恩!那~那是什麼?”

他問他們捧的這個盒子。

戚刃雙手揭開其中一盒的蓋子笑著回:“您忘了?這不是您給薛班主定的演出服麼?才將飛艇站那邊剛送來的,這可算是趕上了,晚送來一天,就跟老班主錯過了,您看看,這手藝,這做工也就是中州老鋪了!”

江鴿子聞言驚訝:“這麼快?”

戚刃絕對驕傲的回答:“那當然!這可是您的單子,那邊現在搞傳統的還有幾家能接到這樣的大活兒?您要的東西,插隊也得先緊著您不是!”

翻開精緻包裝裡的灑金防潮紙,細柔瑩藍的細絹上,一隻振翅欲飛的仙鶴便露了出來。

戚刃帶起白手套,雙手小心翼翼的捏著這件薄如蟬翼的外紗抖開。

這件罩衫的仙相便徹底顯露人前。

可~真好看啊!

絹紗是瑩藍色的,薄卻不透,它有著難以言喻的絲滑垂感,不上人身都帶著足夠的仙氣兒,並且它是整體紡織而成,衣服該有的接口處竟一個介面都沒有。

它的右肩是銀白的祥雲花樣的,衣襬前後各有四隻體態各異,姿態傲然,翩翩欲飛的仙鶴。

俞東池當然識貨的,他只掃了一眼便笑著說:“齊織楚繡,這是給薛班主置辦的?挺好,也就他配得上這種衣裳了。”

沒錯兒,薛班主氣質自帶仙氣兒,這衣裳給江鴿子,就是給他都穿不出精髓來。

畢竟每個人的核心都不一樣的。

江鴿子仰頭有些得意的說:“可不是,齊織楚繡還要加個鴿設計,哎呀,我好歹也是拿了金獎,給北燕點亮星星的藝術家呢!”

俞東池稀罕他這股子小驕傲的樣兒,就看著他笑,他肚子裡還有一句話,惹不起人家,恩……就沒敢說。

齊織楚繡鴿設計,江吃飯早起烤燒雞,這都是仙鶴它家的家務事兒,禽類!

滿滿的六大盒衣裳,說白了就是一整身兒,裡外六層的高定演出服。款式是九州老戲服跟地球華夏漢服款的結合體。

而就這一套東西,中州最好的傳統繡莊停了所有的買賣,上下忙活了二十天。

至於錢的數目,江鴿子壓根就不問。

看完衣裳,江鴿子又翻身跑上樓,拿了一掛三顆紅玉平安扣打的長結下來,他對著衣服一比,覺著更加滿意了。

戚刃看他高興,就故意誇獎說:“那頭成品一出來,繡莊的老先生還問呢,說這款衣裳的設計賣不賣?他們出百貫……哈,我一聽就打電報回絕了,百貫?千貫都沒得談!!”

江鴿子很吃這屁了,他連連點頭,又想起一件事來,就問戚刃:“眼罩呢?眼罩呢?那個最重要了。”

戚刃聽他問眼罩就有些彆扭了,他吭吭哧哧的說:“您……您還真的讓老班主帶那個?”

江鴿子聞言翻白眼:“什麼話?我這個設計眼罩是精髓,你趕緊拿出來。”

戚刃看看周松淳,周松淳也是一臉遺憾,到底無奈的點頭嘮叨:“好麼,這眼罩一戴,一百貫變一貫了!”

江鴿子哼了一聲:“我高興,趕緊拿出來!”

實在沒辦法,戚刃只好從自己口袋裡取出一個小錦盒,只是這東西到了口袋邊兒,他又猶豫了。

他緊緊握著盒子,要給不給的哀求:“殿下~!”

江鴿子一把奪過小錦盒,取出裡面的眼罩左右看看,心下十分滿意,他還試戴給俞東池問他:“咋樣?我這設計無敵了吧!”

偉大的北燕大皇帝一看,扶著身邊的矮幾就笑了起來。

真他三千裡外表姑姑的搞笑,那眼罩上竟然繡了一雙好大的,睫毛好長,眼神很是無辜的一對大眼睛。

如果用地球話來形容,那就是萌萌噠啊,萌萌噠!

“真的~讓薛班主穿著這身兒,再戴上這個眼罩去鄧肯?”

進門的連燕子身體都僵了,這好笑是真好笑,沒得這樣戲耍老人家的,他無聲的譴責江鴿子。

江鴿子卻坦然的把眼罩解下來,妥善放好後才笑著說:“沒事兒!反正老先生也看不到。”

說完他小心翼翼的合起蓋子,聲音放緩說:“前兒他排完節目跟我說,他其實不想彈琵琶了,街裡老聽這個都厭煩了。他就想講個特別有趣兒的笑話給老街坊們聽……其實,他就是不想我們難過吧?”

連燕子沉默了。

片刻,他抬頭對江鴿子說:“要不~我送他去鄧肯吧,如果有意外~我就帶著他回來。”

帶著他的魂魄回他的老戲臺。

江鴿子感謝的看他,最終點點頭說:“好,老人家的後事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份內的事兒。”

雙日子的清晨,三巷后街是不開放的。而這個時間老街坊們會從家裡出來,哪怕就是互相打個招呼,吹個牛逼,換個家裡的吃食,對他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其實大家心裡清楚,這一代人興許還會來往,然而隨著黃伯伯那一批老人慢慢從世上離開,傳統也就是半強迫的一種世俗壓力了。

江鴿子在這天清早頂著自己的乾土髮型,帶著連燕子,戚刃一起去大戲臺下送薛班主出行鄧肯。

等到他們出門的時候才發現,老街坊們都默默的在門口候著了。

薛班主要遠行了,他會在今天下午搭乘去中州的直達飛艇,到中州與九州代表團會和,他們會一起穿越半個蓋爾去鄧肯,參加那邊的全球傳統音樂藝術大賽。

也不知道老先生能不能入決賽,畢竟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傳統音樂,可蘇格蘭風笛就是再有意思,華夏人也覺著自己家傳統竹笛聲有意境。

薛班主的鐵琵琶再好,人家國外的裁判能不能喜歡那還是個未知。

可萬一路老先生進入決賽了呢?那就會是長達半年的賽事了。

老先生身體能不能扛的住,能不能堅持到最後,江鴿子知道,俞東池知道,連燕子更知道。

他的生命力,其實已經很薄弱了。

只是他性子鋼,他是死也不露怯的。

要江鴿子說,這就是個典型的獅子座,還是那種特殊的暗黑獅子座。

鄧奶奶懷裡抱著個布包,見到江鴿子倒是沒悲傷,她笑眯眯的說:“杆子爺啊,您起得早啊,我還說您可得睡一會呢!”

江鴿子完全不慚愧的點頭:“今兒不睡了,老太太您怎麼在這兒等著?”

老太太喜滋滋的:“他們說~您給他做了一身好衣裳?那~那我也給他做了兩雙鞋兒,那老家夥太倔,他肯定不要!您看我這都做好了,老東西蹚舞臺的腳丫子那麼大,我家也沒人能穿啊!就~借您點兒面子情分,您一丟兒都給他送去成不,他不敢打您臉面!”

成!有什麼不成的。

江鴿子才剛點頭,一堆人擁擠上來,總之家裡的泡菜幹子,祖傳暈飛艇藥丸子,貼身的小襖子,手織毛襪子就接了一堆。

可甭小看薛班主。老先生的鐵琵琶,是老三巷,甚至是常輝郡大部分人成長道路上繞不過的記憶。

他陪伴這個城市跨越年輪,已經是一種情懷了。

收了街坊的東西,江鴿子又帶著大家往老戲臺那邊走。等過了女貞藤牆,江鴿子才察覺,前面安靜,不是今兒遊客來的晚,是老街裡今兒集體沒開市。

戚刃在他身邊低聲說:“昨兒四嫂子來家裡打招呼,說今兒都停板兒,買賣不做了,大家想來送老班主呢。”

江鴿子點頭說了句:“這人真活成這樣,也真值了。”

連燕子在他身邊也嘆息:“是啊,巫去了,人倒是會去不少,可又有幾個真心虔誠人呢?其實也不必活成驚天動地那種人,在幾條小巷子讓街坊們念念不忘就是難得的事情了。

老先生人不錯,我記得以前拆遷那會兒~多半城的人都躲了,就老先生一個人敢直面壓迫,這老人家根骨裡是有鋼的。”

沒十幾分的時間,他們便遠遠的看到老戲臺前,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人,而這些人,老三巷的人大家是認識的。

薛班主的那些老戲迷。

以前黃伯伯豎起大拇指說過一句話,杆子爺兒,甭看你是這個!可是論滋潤,論活的質量,那還是得咱薛班主。

都幾十歲了被人當寶寶寵著,全九州也就這一位了。江鴿子都沒這待遇,他是拋頭顱灑熱血的待遇。

這都多少年了,老班主的鐵粉兒年年給他做衣裳,季季給他添置東西,怕他冷,怕他熱,怕他不高興,都悄悄來,悄悄走……如今也是,他們依舊來了。來了也不表達哀傷,就紅著眼圈兒默默的送。

等到江鴿子過來了,在這邊支應的黃伯伯才捧著幾張支票過來說:“爺兒您來了?”

江鴿子點頭。

黃伯伯一臉羨慕的把支票遞給江鴿子說:“這是那頭給的,說是大家集資想給老先生在對面山上買一塊好墳地,最好是那種能看到老戲臺的。”

江鴿子看了最上面一張,面額是兩百貫。

他說:“這錢兒不能拿,你跟他們說,就說這是我的分內事兒。”

老三巷的鰥寡孤獨的確是歸江鴿子這個杆子爺管的。

黃伯伯點點頭,又滿面為難的說:“說的就是呢,我就說這是我們家裡的事兒,虧誰也不能虧了他啊……可……”他拉過江鴿子壓低聲音說:“老家夥昨晚跟我說了,他想燒了了事,他想海葬呢,除了這個,老東西要求可複雜!這樣,您跟我這邊來,我跟您詳說一下。”

江鴿子看對面黃伯伯表情古怪,像不吃榴蓮的人,被人逼著吃了一大坨火烤榴蓮那般擰巴。

所以他們倆便一起到以前老班主常躺著的那塊,對著老戲臺的青石條子上坐下。

老戲臺前,薛班主正被三個徒弟侍奉的渾身滋潤,鄧長農給他洗腳,洗完了還要給他剪腳趾甲,擦香脂。

何明川在給老頭護理手,用上好的護甲水把他十根手指甲蓋兒都走的油亮粉嫩。

還有老沒見的六順班的女班主白蘭花,她正跟林苑春一件一件給薛班主檢查行李呢。

這架勢真的就跟正當紅的角兒出遠門一般。身邊侍奉手巾的侍奉手巾,管茶水的管茶水,照顧胃口的照顧胃口。呼呼啦啦一幫子隨行不說,還要帶上配合的樂隊以及現在流行的舞美設計。

何明川他們花了大本錢,給他們爺爺置辦了全世界最好的音響套裝,用老三巷街坊的話來說,那喇叭大的,能有棺材大!!

黃伯伯看著那邊說:“您甭看他這樣就覺著窮講究,其實,他瞎那會兒正是人生最好的時候,所以這老家夥心裡,他那張臉也許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兒,他就覺著自己不會老,可美了!全世界就屬他最好看~呵!”

江鴿子本來內心頗酸,聽老頭兒酸巴巴的這麼一形容,他就笑了:“人家就是挺美的哈,其實心理年輕挺好的啊。”

黃伯伯搖頭笑:“可不是,人家那是何止年輕,這傢伙壓根就沒老過!早些年那盛況您是沒看到過,這傢伙一出門,身邊撕心裂肺能跟著一幫子人,那陣勢,皇帝出行也就那樣了。”

江鴿子莫名腦袋裡就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王源!我愛你!!放屁!那是木村拓哉!

大家好,我是郭德綱……

咳!

“……人七八歲就紅了,就是咱這老臺子上火的,六順班那會兒甭管什麼角色,這第一場,就得咱這臺子上唱。哎!後來咱這老戲臺可迎不來六順班的臺柱子了,那會兒人家是九州都出名的好顏色,那嗓兒!那檯面~只要聽上他一次曲兒,那世上就沒有不愛他的。”

江鴿子看著一臉褶子的老頭兒,實在難以想象啊。

“……就不說俗世上的平常人,平常人也不敢到他前面礙他的眼兒啊,他多刁鑽,一點兒虧都不吃的那種人。

那會兒稀罕他的大小貴族多了去了!捧著中州特定的,幾百貫的好東西到他面前討他歡喜,還得跟他的茶房探聽他今兒高不高興?不高興管你多錢兒,照樣從窗戶上丟元寶河裡去。”

黃伯伯一臉莫名驕傲的看了一眼江鴿子道:“您歲數小,不知道那會人有多瘋癲,川兒他們的歌迷才到那兒?才給他們花幾個碎銀子?您是沒見過他,那人品真不比您現在差到哪兒去呢。”

江鴿子摸著自己後加工的臉有些羞臊,人家那是天然,人家還是有真本事的藝術家,他這個算啥啊?

他卻不知道,黃伯伯純屬給他添光彩,他的氣質跟薛班主截然不同,人家舞臺藝術家是最會表達自己優點的。

江鴿子呢,他閏土他弟乾土腦袋都能頂著滿地跑,那壓根不是一個型別呢。

黃伯伯一臉的遺憾:“杆子爺,您一直沒問,我也沒跟您說過老班主那些事兒,其實咱老班主當年結過契,他那位您恐怕還知道呢!”

這話就驚悚了,江鴿子驚訝的看著黃伯伯。

黃伯伯滿面神秘的低聲道:“就是早年弄死異性王的九州陸軍大都督商弈,而害他的人~是早年六順一班的小臺柱子,也就是咱老班主的師弟,他叫夏曉橋。”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江鴿子,當然,黃伯伯並不怕江鴿子賣了老班主,他們爺兒都是親王了呢。他就是擔心爺兒埋怨他們瞞著他。

江鴿子多靈透,黃伯伯住嘴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他斜了黃伯伯一眼低笑道:“把您那顆乏心可放穩當了吧,我都要忙死了~還給我添一件幾十年前的桃花結兒?你說的那個大都督我不認識。

可~不是說結契了麼?那就算是後來解契了,也沒這麼狠吧?老爺子那傷一看就是硬縫的,

像你說的,咱老班主現在出去,照樣一群老頭老太太愛死了!你說的那個什麼大都督他就捨得?這是咱老班主犯了多大錯誤?要弄瞎咱們~讓他生受了幾十年活罪?”

黃伯伯總算心裡穩當,他拍拍腿也是罵到:“說的是什麼!我就問您一句,您看咱老班主這德行,他像個偷情報洩露軍情的?”

老頭這麼一說,江鴿子管不住自己的一聲呵呵。

那老頭那股子清高勁兒,長點葉子就能扮竹子喂熊貓了,他還偷情報?

黃伯伯也是這樣想的,他滿面追憶的說:“那時候我還年輕,跟街裡老伯伯交情也好,常去他家轉悠。

那年世道不好,到處亂的很,我就記得是個十月底兒的天吧,有天深夜白蘭花他大伯,就是以前一班的老白班頭兒,他大半夜揹著一個臉上青腫一身傷的老班主就來家裡求救了。老伯伯當年差點沒嚇死,我仔細一看也嚇死了,咱老班主的眼睛被人用線生生的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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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鴿子聞言心裡一疼,他看著那邊雖然蒙著眼罩,卻一臉美滋滋的老班主,心裡頗為不是滋味兒。

他放在手裡嬌慣的小老頭兒竟被人這樣欺負過!

黃伯伯一臉悵然:“……老伯伯那會說,趕緊找醫生給線取下來吧,這眼睛興許還有救,可老班主醒了之後卻說,就這樣,他瞎了眼!認錯了人!就活該他得此報應,你說他傻不傻?”

江鴿子不知道傻不傻,他就是俗人。他想了一下,要是俞東池敢對他一點兒不好,星球不給他掀了去,打不過他,肉也給他啃一塊下去。

聽說那還是個大都督,想來人家日子必然不會錯了。

老班主這又是何苦呢?

從前江鴿子是聽過剛烈這個詞兒的,他想,現在他才懂得啥叫剛烈了。

黃伯伯說完這事兒,也放下包袱輕輕嘆息說:“還有您想不到的呢!昨晚上~這老東西把我喊屋裡了,您猜他怎麼跟我安排的後事兒的?”

“怎麼安排的?”

黃伯伯那張老褶子臉上露出一種乾癟癟的模仿勁兒,學著老班主的語氣說到:

“那家夥肯定找了我許多年,我出去之後想來也是不能完整的回來了,你甭擔心~我都安排好了,讓川兒他們就地一把火燒了我,隨大風大水安排我去……

等那時候,就勞煩您了,就找那山上風水最好的地兒,你找一頭老母豬燒了封在罐兒裡,再跟我早年的衣裳埋一塊兒,那傻豬肯定是要跟我合葬的……呸!美的他!!”

黃伯伯對著空地拿腔拿調的一口吐沫,江鴿子生生的打了一個大寒顫!

太狠了,這是個活脫脫的狼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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