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夜雨驚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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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韓非被挾持到咸陽之後,妻子燕姬萬念俱灰、死活不肯接受丈夫“另覓新歡”、“背叛祖國”的“事實”,拒絕再見到韓非。她毅然帶著幼子想返回韓國去,任憑楚湘幾番苦勸和李斯耐心開導都無濟於事。

李斯無奈地說:“那好吧,秦國也不好再強留你。----但韓國你不能回去,若是非要走,汝可去楚國或齊國。”

燕姬悲慼地對楚湘哭訴:若不是孩子尚且年幼,妹子真想一死了之啊!生如白練,到頭來竟染此塵垢、蒙受羞辱,只恨自己當初看錯人、瞎了眼睛呀。

楚湘看妹妹倔強,也從心眼裡恨死那個韓非,陪著落淚。

“妹子,你還回蘭陵去吧。在那裡,還有咱們當年居住的幾所房子嘛!我們那處宅院就送給你了!-----那裡友人也不少,彼此有個照應。”

燕姬流淚謝過。楚湘立即奔去內室,翻出了一大堆首飾、金帛銀兩,打了個包裹,強讓燕姬收納。“你先去吧,合適的時候,姐姐一定會去尋你!”

楚湘給燕姬擦過眼淚:“要記住,咱們女人並不是誰的奴隸,本是活給自己的。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值得你去廝守一生!----妹妹若是放不下心裡的石頭,就去那桃林裡彈琴,就去沂水邊、對著岸邊的蘆葦,縱情地唱個痛快!-----韓林兒也慢慢懂事了,一定要讓孩子學好,長大後一定別成韓非,還有李斯這樣壞的人!”

李斯尷尬地咳嗽兩聲,“讓燕姬來,是我的錯。可我也是好心好意呀?誰知道事情會成這樣?”

楚湘:“呸!----若不是你們昔日的同窗好友之間還勾心鬥角、彼此耍奸、下絆,哪有今日之事?”

李斯小心地提醒道:“弟妹這一走,卻是沒有韓非的休書呀!再者說,孩子還是韓非的骨血嘛-----”燕姬怒道:“韓林兒我一定要帶走!省得他讓後孃欺慢!”

楚湘也鼓譟:“休書?----妹妹現在就寫!立刻把那個負心郎韓非給休了。別以為那休書,只有男人寫的。那好啊,我們姐妹兩個這就來寫,李斯你來看著。”

李斯面紅耳赤,退避一旁不再言語。

最終,燕姬和她的幼子,被秦國派人護送到了楚國蘭陵,投靠到荀況老夫子門下。有楚湘的資助、有老夫子的庇護、有韓非和李斯昔日同窗們的照應,母子生計尚好、也算平靜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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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史李斯一行騎馬緩緩來到韓非的居所-----那是一處望夷宮附近由旅館改建而成,又裝飾一新的豪華府邸。

門口的衛兵鞠躬施禮:長史大人來了!

李斯叮囑管事的軍官:“務必加強警戒,確保安全!警備標準不能低於四級----另外,韓非這幾日如何?”

那名軍官答道:“大人放心,小的們自是不敢懈怠、出半點差池。韓非倒是沒有什麼異狀,就是顯得有些心中苦悶------他在寫書呢!”

李斯:“寫書?----也好,排遣一下心緒也是好的啊!”

李斯又叮囑負責韓非府上後勤事物的官員:“目前,韓非還沒有任職,可比照上卿的標準安排日常生活。銀兩若是不夠了,不要去麻煩司徒府,就先去樞密府那裡領用吧-------韓非和兩名夫人的日常飲食,雖不必奢侈,但也要精細一些,膳食的葷素要搭配好。衣物、鞋帽、配飾暫時比照公侯、貴夫人的標準執行,費用也先由樞密府承擔。”

李斯走進院落,韓非的兩名美姬迎上前來,欲要下跪迎候李斯。

李斯急忙阻止,“你二人現在都是我賢弟的姬妾,我就是叔叔,爾等就是弟妹,今後不必多禮。”

兩人欠身彎腰施禮,“給叔叔請安!”

李斯笑道:“弟妹們好!------賢弟近來如何?你們要悉心照料他呀。我這就差遣人給你們送一批首飾、梳洗用品和細軟過來------這美人娉婷,如花似玉,還得有綠葉映襯呀!”

李斯大踏步走進廳堂,大大方方地喊一聲:“賢弟,兄長李斯來了!”

韓非正在簡牘上奮筆疾書,聞聲拋下毛筆,拂袖說道:“你走開,-----我韓非沒有你這樣的兄弟!-----你害人害得還嫌不夠嗎?”

李斯滿臉堆笑:“嘖,嘖,--嘖,賢弟還在跟我賭氣嗎?-----兄長這就走,免得賢弟不耐煩了踢我兩腳。------不過,你不想聽我說說德妃娘娘、弟妹燕姬母子的情況嗎?-----好好好,你若是不願意聽,那我就告辭啦!”

見韓非不做聲,李斯暗喜,心裡說-----學弟韓非一定是很想知道這些事情哩!

李斯不慌不忙地坐在榻上,隔著彩繪的雲紋香木桌案,面對著韓非。

韓非收起簡牘,氣憤地丟棄在一旁,扭轉頭不看他。

李斯撫摸著堆在榻上的雲錦被褥,笑眯眯地說道:“呵呵,賢弟有兩個美人承歡伺夜,溫柔體貼、春風眷顧,自是幸福呀。-----”

韓非氣惱,反唇相譏:還不是承蒙您李斯大人的“仁義”之舉?

李斯說道:《老子》曰“大道廢,有仁義。慧智出,有大偽。”,何為仁義?古往今來,莫不標榜為仁義!三皇五帝以來,奪人天下者,無不自言替天行道、匡扶仁義。竊據天下、轄制小民者,無不假借“仁者愛人”之名!-----說什麼“君權神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欺世盜名、愚民之術而已。

韓非瞠目結舌,他沒有料到學長的學問竟然有如此精進,敢於輕輕鬆鬆地說出:自己敢去想,卻不敢說出來的話。

李斯坦然說道:兄長此番言論,並非有感而發,歷練自創。還是你我兄弟在蘭陵的時候,就已經承師傅教誨悟出的道理!------師傅教授這般學問,只能啟發吾等意會,卻是不可言傳的。難道你就沒有悟出來?-----我一點也不相信!否則,你何以能會成為師傅門下的大弟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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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說過:人之所以異於禽獸者幾稀!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於庶物,察於人倫,由仁行義,非行仁義也!(世間的人類,其本性異於禽獸的很少!小民早就拋棄了仁義的天性,只有君子還堅持著守護它,------明白這些道理,分析察看世間的人情冷暖,君子要遵循仁義的天性原則去行事,而不是只僅僅把它(仁義)作為可資利用的工具!)

君子持道中正而已!其實我知道,在這一點上,賢弟你幹得比我要強得多!-----

韓非迷惑:此話怎講?

李斯:還是我等在蘭陵求學的時候,賢弟就備受同窗學友們的敬重和愛護,那不是因為大家知道師傅向來袒護你、也不是因為同情你口齒不太伶俐,更不是羨慕你的貴族名分地位,而是知道你頗有心機!

你我在蘭陵學館的同窗故友們多出身富貴之家,有幾個吃得下求學研讀那般辛苦?更不消說是一直堅守十餘年!若是以賢弟的出身,恐怕別人早就去享受厚祿、追名逐利、行走江湖了,可是你卻耐得住寂寞、不為所動,竟成為學子楷模。為何?磨礪意志、思謀韜略、鑽研掌國之權術耳。

我李斯昔日的境遇不同,我那時候是衣食無著、窮途末路,無奈之下才去蘭陵投靠師門、權且聊生的。無非是夢想著能尋覓一條出路,哪裡會想到最後會來到這秦國?

師傅門下,可稱之為高徒的,想來也僅僅十餘人而已,賢弟你就算是一個!-------同門學子之中,我等皆無遠慮,所求無非是“為人臣子,竭盡忠誠”而已,只有賢弟思謀得國,懷君王之心啊!

韓非愕然失色:汝何出此言?

李斯故作嗔怒,“說了這麼多,怎麼面前只有墨汁,而無清茶呢?待客不周,也是失禮呀!-------”

韓非瞥一眼恭候在一旁的美姬,擺了擺手,她們立即給李斯面前擺放好茶具,沏好茶葉。

李斯搖頭晃腦,嗅了嗅茶香,品了一口茶湯,說道:“這茗茶味道一般,回頭我差人送一些上等的茶葉過來。”

兩名姬妾連聲稱謝,韓非擺手讓她們先迴避退下。

李斯繼續說道:賢弟貴為韓國王族,汝之父親(公子蟣蝨)卻是爭國未得的失意人,牽累賢弟兄弟流落他鄉,生計困苦,還是幸賴楚國方面接濟,才未失去貴族的顏面。----那還不是秦、楚、晉國三國角力的結果!-----韓國並不是值得您去服侍的國家呀!

後來,賢弟隨父返國,也獲封為公侯世爵。可是你為什麼要有福不享受,非去蘭陵十年苦學呢?為什麼明明自己口齒不伶俐,難有蘇秦、張儀滔滔懸河之辯,還要躋身策士呢?-----因為賢弟你志存高遠,覬覦韓君之大位而已!-----我李斯一百個相信,若是你不來秦國,那韓王安早晚必會被你韓非取而代之!----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賢弟推崇“法術勢”,難道這些治國的奸巧就與“仁義”合拍嗎?為了你那“愛國”的所謂仁義,你不惜置我於死地,你還不惜藉助秦王的愛妃德妃,陷她於生不如死的困境,賢弟的所謂仁義又在哪裡?------我看,是在美婦嬌娃們的酥胸、暖懷、臂彎裡吧?

韓非被李斯的言語擊中要害,唏噓不已。

李斯激動起來: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自皇帝開國,華夏一統,幾經動盪,我土猶存。今日諸侯割據,華夏山河分裂已五百年矣!民生之痛、諸國征戰之苦,商旅不行,奈何未有窮期?!中原四顧,西戎(匈奴、羌)、南蠻、東胡、北狄雄起,獐頭鼠目,覬覦我華夏山河。華夏不早日一統,復興圖強,豈不遲早民皆“左衽”(中原地區的服飾是“交領右衽”,左衽是蠻夷及死者的穿著,意指華夏被異族征服。)

彼存韓者,私慾使之然也,何存天下心?為何離別之時,師尊對你不冷不熱?師徒感情深厚,自是不捨難分。大道不同,卻難相論!

誠然,我李斯和你一樣,也是一介求財、求富、求顯貴的書生,那碩鼠登天的美夢,也確實是縈繞心頭。可是君子達則兼顧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李斯----至少還有天下心。砥礪人生,吾雖百折而不回也!

韓非無比震驚地凝望著李斯堅定的雙眸-----李斯,這個在他心目中已經“形容猥瑣”的兄長,形象霎時之間變得高大起來!

李斯彈指叩擊著桌面:燕姬母子,賢弟不必多慮。她們母子已去蘭陵老夫子處安身,秦國方面會派人保護她們母子平安。------對於賢弟你,秦國方面只有一個條件:事不事秦無所謂,只要能安然閒居足矣!若是賢弟覺得乏味,你可以寫書,也可以出來擔任個官職。可是,倘若做大秦的官員,兄長也幫不上什麼忙,汝當自己上書秦王為宜。

不過,兄長還是勸你不要為官為好。秦國不比韓國官場同宗近族,很多人員是來自天南海北,縱橫四海,不耍手腕,難以立足。官場上諸多官僚的心術不正,非汝君子所能見容。這骯髒活計,還是由愚兄來幹吧。

等不久之後,韓國順服之日,韓地必被分設,闢為大秦郡縣。賢弟自然可以出山,代秦國接管、治理韓國大片疆土。

李斯保你能夠榮歸故里、封疆享爵。如此,賢弟焉能不授乎?

---------

秦國咸陽渭水南岸,秦王嬴政的行宮信宮,這裡也是秦國臨時的戰役指揮部。

王翦、蒙武、李信、蒙恬、章邯、李由、楊端和、王賁、馮劫(兼任左御史大夫)、馮去疾(兼任右相)等秦軍高級將領們,以及長史李斯、左相王倌、上卿王戊、蒙毅、昌文君(右御史)、昌平君(幕府資政)等人正在聚會商議軍國大事。

秦王嬴政:當前,我們已經採取措施,震懾住了韓國、魏國和齊國,它們暫時還不敢貿然與我們反目、去倒向四國聯盟。外史姚賈出使越國、楚國方面,反饋回來的資訊有喜有憂,閩越王無諸與吳越王尚孟當前是兩王並立,分庭抗禮,斡旋的情況還比較樂觀。楚國方面恃強逞勇,援助燕趙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不過,有了韓國、魏國、齊國的阻隔,料他們也翻不起多大浪花。

左相王倌建議:大王,是否應讓姚賈率領的秦國使團,乾脆就駐留在楚國都城陳郢與他們周旋、牽制,直到秦趙大戰打響,再脫離楚國返國?

秦王豎起大拇指:“好,愛卿此計甚妙。這樣一來,即使最後不能阻止楚國鋌而走險,也至少讓其鼠首兩端、干擾其決策。

王翦彙報:我軍作戰輜重已經就位,各地大軍也正向前線調動,士卒們的士氣很高啊!

章邯:此次出征,我們南北兩路雄師勁旅,足以虎趟敵國,一舉拿下邯鄲城池!

秦王:長史怎麼看?

李斯前趨,謹慎地說道:“當前國尉季繚去魏國探家還未曾回來,距離大戰也還有兩個月餘的時間,我們不妨把困難再想得多一些,把準備工作做得更踏實,偵查情報工作也還在加緊進行呀------”

蒙武:王上,臣以為------此次出征,已經無秘可保,敵人一定也在厲兵秣馬、恭候著我們。不妨大壯聲威,震懾敵膽,這是一場硬碰硬的較量啊!

秦王仗劍自信地說道:說得對!此戰有我無敵、有敵無我!我大秦王師,此番就是要盡滅趙國軍隊,不攻克其巢穴邯鄲城,誓不罷休!

王翦:臣建議王上立即宣佈起兵,秦軍首先攻擊趙國在太行山以西殘餘的幾處堡壘,比如太原、代地、狼盂,邯鄲附近的鄴城等地,先掃清主戰役外圍地域。

秦王應允:好,內史慶書立即起草命令,派發兵符,先遣部隊北上出擊!

長史李斯建議:大王,常言大軍出征,宜蓄勢待發,一擊而中的。太原等方向敵軍,與我鏖戰多年,依舊未下。臣-------是擔心次要方向的戰鬥,堅城一時難克,徒令疲憊我軍啊!

蒙武揶揄、嘲諷李斯道:第三次出征趙國失利,是罪臣當年的指揮失當。----臣已面壁三年有餘、晝夜惶恐。長史大人看來----在用兵方面,也有精進呀!

王翦:“哎!------我秦軍近年的裝備和訓練、作戰編組,都發生了前所未有的驚人變化。環顧海內,兩軍對壘,可以說是無堅不可摧,無敵不可破!長史不必多慮。北方之敵軍,我們北路軍馬負責收拾,王上就等著捷報傳來吧!-----為震懾趙國,臣提議將我們要出動的50萬秦軍,對外號位80萬軍,如何?

秦王:80萬少了,就宣稱是10萬大軍,看那楚國還敢不敢前來攪局?-----兵不厭詐嘛!

李斯撓頭退後,不敢再多言。

秦王哈哈大笑,“什麼是勇氣?凡戰之法,氣可鼓不可洩!故此,雖弱旅猶不懼強敵也。秦趙兩國,交兵多年。長平之戰,我軍慘勝又慘敗,失敗又逆轉。初次伐趙,我們大獲全勝。第二次也是大勝。第三次-------失利了。這第四次討伐趙國,披堅執銳、準備充分。國尉此前專門研究、反覆推演了克敵之策----可謂成竹在胸,豈有失敗之理?”

提到尉繚,秦王又忍不住感慨道:“國尉嘗諫言道,------以秦國的強大,諸侯好比是郡縣之君,我所擔心的就是諸侯‘合縱’,他們聯合起來出其不意,這就是智伯(春秋晉國的權臣,後被韓、趙、魏等幾家大夫攻滅)、夫差(春秋末吳王,後為越王勾踐所殺)、威王(戰國齊王,後因燕、趙、魏、秦等聯合破齊而亡)之所以滅亡的原因。---希望大王不要愛惜財物,用它們去賄賂各國的權臣,以擾亂他們的謀略,這樣不過損失三十萬金,而諸侯則可以盡數消滅了。-------國尉之策甚善呀!”

尉繚提出來賄買諸侯需要0萬金這個數目,比當年頓弱(身在咸陽牢中)向秦王索要的1萬金還要狠上0倍,秦王卻沒有生氣。---真是因人而異啊!

尉繚之口說出0萬金,就得到秦王讚許。頓弱當初只是索要1萬金,與尉繚之策如初一輒,卻被投入暗無天日的囹圄之中,實在是不公啊,不公!-------李斯暗地感慨。

就連天上的妖孽也只是索要秦國40萬金,結果就被秦王君臣給收拾了。而關內六國積年賄賂秦國所花費的金銀財寶,其價值若是算起來,數目何止百萬金?!

秦王回顧往事:“想當年,晉國帥魯、宋、衛、鄭、曹、莒、邾、滕、薛、杞、小邾共十二家諸侯興師伐齊,絕了齊國的天下霸業。

(公元前84年)燕以樂毅為上將軍,合燕、秦、韓、趙、魏攻齊,攻入臨淄,連下七十餘城。齊城不下者只有莒和即墨。齊愍王逃入莒,被叛軍殺死。齊國立愍王子法章為齊襄王。燕引兵東圍即墨,城中推舉田單為將。雙方相持達五年之久。直到田單組織反攻(公元前79年),用“火牛陣”大敗燕軍,收復失地,齊國才復國,但元氣大傷,無力再與諸國抗衡。

好漢難敵四手,餓虎幹不過群狼啊!今日姚賈出使吳楚斡旋、本王親去洛陽與諸國會盟,都是為了執行國尉定下的國策啊!”

眾人倍感思念國尉季繚,盼望著他能夠早日回來,親自來指揮這場驚心動魄的秦趙大決戰!

正當眾人熱烈研討軍務之時,樞密府指揮長蜚廉蒲突然急急闖入大堂,“王上,不好了!----燕國太子丹失蹤逃脫了!”

“什麼?-----竟讓他給逃脫了嚴密的監控?-----汝等怎麼搞得?!”秦王大怒。

蜚廉蒲奏報:“對太子丹住所的監視和守衛,一直很嚴密。可是,最近吾王擊敗天妖,人心大振。高興之下,值守的軍兵不慎飲酒歡慶、一時疏於戒備,竟讓那燕太子丹在後牆挖洞逃逸了!------罪臣正指揮佈置追捕逃犯-----”

秦王震怒,拍案怒吼:軍中飲酒的歪風邪氣,該狠狠煞一煞了!

李斯驚駭之下,當即傳令:立即封鎖各地關隘,嚴加盤查,樞密府人員立即去搜山抓捕,勿使其流竄回燕國!

蜚廉蒲:樞密府的當地人手已經全部出發了,咸陽守備部隊也已通知。

李斯自感約束部屬不力,釀成大禍,“王上,臣李斯無能,請王上降罪責罰。”

秦王嘆口氣:“本王對那燕國太子丹是太熟悉了,那是個狡兔呀!當年在一起打獵的時候,雪地裡他能追上野兔,身手矯健,箭無虛發,爬樹快得象松鼠。若是他逃去了,你們如何追的上?-------唉,太子丹跑了,只恐怕燕國方面很快會有異動啊!”

李信建議:決不能讓太行以西太原、代地的趙國軍隊與燕軍合流,這樣會威脅到我攻擊趙國腹地之軍的側背。---必須儘快出兵、切斷趙國北軍與燕國的聯絡通道,以免生變!

秦王命令:秦軍先遣軍團,立即出征太行西麓,攻取太原。其後,南北兩路大軍,兵臨太行、漳河沿線,隨時待命出擊趙國腹地!

眾將領命而去------

長史李斯(身兼王國廷尉)戰戰兢兢上前奏報:大王,此前俘獲的三名“妖孽”如何處理?是否押赴咸陽市口斬首示眾?

秦王還在憤懣燕國太子丹逃逸之事,毫不客氣地說:“糊塗!----冤家宜解不宜結,放了讓其自去吧!---要賠償其黃金一萬兩,最多五萬兩,厚加撫慰。讓其聯絡那“宛渠國”同夥接了它們回去-----告訴它們,我大秦不願意與之為敵,此番發生衝突,實屬無奈。今後,和睦相處,互通有無,方為善鄰。若是尋仇報復,我大秦亦有神祗護佑,不懼爾等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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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朝堂上臣子們散去後,秦王起駕前往長樂宮去探望“祖母”----華陽太后。

還是那樣高大、壯麗的宮室和參天的古柏林木,還是那樣威嚴佇立的禁軍衛士,長樂宮中也還是穿梭著僕役、侍女們身影,人行車往、熱熱鬧鬧。可是,華陽太后卻真的衰老了,當年風華絕代、一領風騷的容顏以及赫赫威儀,已經臣服在歲月的霜刀下、融化在時光裡,逐漸被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代替。

秦王在殿前石階下,向長樂宮中的大太監管合詢問著尊太后的近況。

“嗯,是吾孫兒來了,我聽得出來的-----快點啊,把膳房新做的酥油餅拿來----”,華陽太后催促著身邊的宮女們。

“嬴政,是你來了莫?------”太后聽到秦王的聲音,卻看不到人影,焦急地呼喚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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