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支配者，黃衣之王……”

老二默默咀嚼著兩個名字的意味，即便不知道究竟代表什麼，僅僅從口中唸誦出來，就有一種從心底泛起的恐怖與壓迫感。

但是還未等老二有所反應，霎時間，毛骨悚然，一種恐懼到極點的大恐怖從面前的三眼族人身上籠罩而來。

老二早已經在乙小川的幫助下融合了真武大帝的力量，基因編輯之後已經位列仙班，達到了序列3的境界。

但此時，竟然產生了一種無法抗拒的弱小感覺，我為魚肉，他為刀俎。

“他……他來了……救……救救……”

還未說完，至少不遜於老二實力的三眼族強者睜大了眼睛，從他的面部皮膚中出現了無數的肉芽，然後迅速的變成觸手般的詭異狀態。

那變異而出的觸手撥動著空間，就如同一頭八爪魚在彈奏著豎琴，沒有人類能夠具體描繪出這個聲音，緊接著，就看到這個強大的三眼族頭領的頭部所有血管全部凸了起來，似要爆炸。

他翻滾倒地，扭曲著掙扎，但是無濟於事。

一個善於治療的人類準備施法，但卻被老二給阻止了。

他能明確的知道，眼前的這個三眼族人已經無藥可救。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那個黃衣之王，強大到了極點。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隔絕空間，防止這種強大到極點的力量蔓延。

“至少與妖師鯤鵬一個等級！”老二在心中暗暗說道。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個三眼族頭領的皮膚在一寸一寸地裂開，露出了裡面的血肉，血肉異化出觸手，噁心而恐怖。

與此同時，所有圍觀的人，實力不足序列4，亦難以承受地栽倒，各自發出慘叫，痛苦得像是被人用鐵釺插入了太陽穴。

他們的眼睛霍然充血，鼻端留下了鮮紅的液體，既看不見東西，又感受不到外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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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三眼族倖存者都接二連三的撕碎了身上的衣物，脫去了外皮，裸露出全部的血肉和經脈。

他們就像傳說裡的被剝皮的紅色怪物，不斷翻滾痛哼著，似乎即將失控。

那第三只眼強大的精神力之海也難以幫助得了他們分毫。

“他來了！”

在實驗室中，雪白的小章魚睜大了萌萌的大眼睛。

“舊日支配者？那是黃衣之王的力量？”乙小川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然後沉思了一下，說道：“還真是詭異呢！上次你不是和他一戰了麼？沒討到便宜？”

克蘇魯露出你是白痴的目光，章魚手指著遠方，說道：“我們鬥了無數年，你認為我只憑藉一具分身就能踩他的臉？剝去他那件骯髒的黃衣？如果你幫我揍他一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獲得終極造物主遺寶的秘密。”

“終極造物主？”乙小川有了點興趣，說道：“說說看！”

“他是我們所有舊日支配者的領袖，他叫做阿撒託斯……”

阿撒託斯，“盲目之神”或“原初混沌之源核”或“魔神之首”，有時也被稱為“萬物之主”，撒達赫格拉是它的化身。

從另一個角度上講，阿撒託斯是整個舊日支配者的造物主，所有關於他們的次元、所有關於他們的時空、宇宙，無窮無盡的外神、舊日支配者，終極虛空，終極深淵所有一切的一切的終極造物主，這個強大的存在自身處於遙遙凌駕於多元宇宙之上的終極深淵中，其本質無法描述，無法理解，是絕對的不可知、不可論、不可理解、不可思議之物。

他身旁伴隨著無窮無盡的無形無相的吹奏者，每一個無形吹奏者都是一個強外神。

克蘇魯說出了很多資訊。

舊日支配者是一個很大的群體，強大，但並不團結。

乙小川在桌面上敲動著手指，無形的聲音向著遠方傳去，隔絕了那個黃衣之王的力量，然後這才說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理論，宇宙是一個黑暗森林，每一個獵人都會率先消滅那些暴露自己位置的對手。宇宙中存在一些可怕的存在，它們或是追求毀滅，或是感染一切，總而言之，就是完成一些既定的任務。”

“你想說明什麼？”

“我在想，那些強大的存在，諸如你口中的終極造物主，洪荒的聖人，西方的蓋亞、上帝、創造一切的主，他們究竟去了哪裡？是被某種不可知的存在清理了，還是早已經超脫於這個宇宙，去了更高更遠的世界……”

“我……不知道……雖然我接近那個境界，但畢竟還是沒有達到那個境界，封印我們的外神早已經成了過去，他們比我強大，我搜尋過許多維度，沒有找到他們蹤跡。或者死了，被清理了，或者正如你所說的，他們離開了，超脫了，到達彼岸。”

乙小川繼續敲動著手指，臉上的表情無喜無悲，最後說道：“我要探索超脫者消失的原因，闡教元始天尊，截教通天教主，人教太上老君，佛門準提、接引，妖族女媧，上帝耶和華、終極造物主……我想那些聖人的門徒一定知道點什麼，可惜……他們並不會我對透露……”

乙小川拍拍手，說道：“我幫你殺了黃衣之王，至於你說的那個世界，屬於我的必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不屬於我的，再如何的去尋找，終極造物主的資訊也不會有半絲暴露在我的面前……”

……

三眼族的母星，位於昴宿星團。

而黃衣之王哈斯塔的本體便被舊神幽禁在昴宿星團中的恆星昴宿增十六的行星上、古代都市卡爾克薩的廢墟附近的哈利湖中。

如今，黃衣之王脫困而出，在暴怒和一萬年的虧空之下，自然而然毫不留情的吞噬了一顆行星的生命和靈魂。

這不是惡與不惡、邪與不邪問題。

舊日支配者們通常被稱為邪神，但其實包括哈斯塔在內的所有舊日支配者都不存在邪惡這一概念。因為人類相比於這些強大的遠古生物就好比螞蟻與大象，大象的任意舉動都可能殺死無數螞蟻，但大象本身是不會對螞蟻產生惡意的，因此不能說大象就是邪惡的。

當乙小川與克蘇魯觀察三眼母星的時候，這顆行星在人類的審美觀下真的是有點恐怖和噁心。

嗡、嗡、嗡、嗡、嗡、嗡……

整顆行星之上，無意識飛行著大批疊翅蟑螂狀的蟲子，猶如一片遮天蔽日的烏雲，尋覓著可能出現的食物。

荒涼的大地，沒有任何植被，灰撲撲一片，只有裸露的岩石。

黃衣之王的力量下，所有生命都扭曲了，一個強大的文明旦夕之間消亡。

“他沒有離開，也對……吃飽了，自然有精力大戰一場！”

克蘇魯從乙小川的身上一躍，便消失在虛空之中，至於乙小川，則將一個裝置扔到了恆星核心內，利用那裡巨大的能量，張開空間力場，將整個恆星都囊括的空間力場，利用引力扭曲了恆星散發的光子，形成一個巨大的凸透鏡結構，將整個恆星的光芒焦距成一束。

然後投射在三眼母星之上，頓時，整個星球表面融化了一半，半個行星表面的有機物，什麼真菌啊！孢子啊！蟑螂怪物啊！都瞬間蒸發了！

只有剩下半個，在光束直射方向背面的星球表面，才有生命殘留下來。

緊接著，三個呈現等邊三角形的包圍出現在三眼母星的巨大鏡面力場中，恆星凹鏡面調整，分出三道光束，一道依舊射向三眼母星，另外兩束，透過兩個鏡面力場的反射，從其他方向，射向行星的背面。

這時候，整個猶格斯星每一個角落都在恆星光束的直射下，整個星球的表面，瞬間融化，生命頓時消亡。

行星表層被毀滅之後，融化的物質會在行星表面，形成一層大約三公里深的琉璃化地殼層，這種特殊的底層，在行星地質構造學之中，一般代表著一段戰爭的歷史。

一段時間之後，整顆行星會沙化成沙漠，當年乙小川到過的塔圖因便是這樣形成的。

對於高階文明而言，行星級的文明彈指間便能毀滅。

彈指一揮間，檣櫓灰飛煙滅。

突然，乙小川臉色一變，然後渾身一震，粒子層面的震動，連帶著空間震動，產生的共振毀天滅地。

一瞬間，在他身上浮現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用手抓住一把拽出來，是一根又粗又長的肉條。

肉條呈青灰色，表面還沾染了一些黏糊糊的液體。

“黃衣之王的觸手？”

乙小川很是吃了一驚，沒想到於克蘇魯在高緯度中較量之下，竟然還有精力來對付我。

下一秒，在乙小川的識海之中出現了一件黃色的長袍，然後陡然被從內部爆發的力量撕裂，無數瘋狂扭動的肉條，狂亂的衝出。

“觸手！”

“精神攻擊？”

乙小川的視線，開始變得恍惚了，他看見觸手表面閃爍出一些光芒，混亂、畸形、扭曲的符號，似乎在展現著各種極為古怪的場景，相互交纏的觸手，長著無數眼睛和牙齒的肉塊，沒有骨骼的章魚型軟體生物。

瘋狂、混亂與混沌。

各種不可名狀的東西，充斥著思維。

克蘇魯神話中邪惡無比的舊日支配者，稱為“邪神”，“上古邪物”也未嘗不可，普通人，只要看一眼，靈魂就會受汙染，陷入癲狂的狀態中。

若是有人，直視了那些不可名狀的邪神本體，比如奈亞拉託提普、森之黑山羊、盲目痴愚之神，不僅人會發狂，甚至連肉身都會孵化，變成恐怖的怪物。

“物質的結構在遭到破壞，組成身體的穩定分子鍵斷裂，量子元神從高速運轉走向靜止，靈魂化為絕對的混沌，一切從秩序轉向混亂……”

乙小川收斂了氣息，慢條不穩的不斷分析著自己的肉身狀態，按照這樣的趨勢，要不了多長的時間他便要被汙染成一隻邪物，一個克蘇魯神話的噁心生物，代表著從穩定走向混亂，從次序走向混沌。

“太極是穩定平衡的陰陽魚，即便兩儀化為混沌，也是一種穩定混沌，就彷彿宇宙未誕生之前，一切在鴻蒙之中孕育的狀態。這黃衣之王的力量，是上古邪物的混沌，是宇宙走向破滅，熵增的大混亂，最後陷入熱寂。”

“怎麼來破解？物理學上的麥克斯韋妖來扭轉現在的局面？”

“還是宇宙開始是的那一聲零點的大爆炸來破而後立？或者，按照道家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乙小川任由黃衣之王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和識海中破壞，這是一場科學的較量，這樣的經歷可不多。

依舊平靜道：“許多道經中，認為混沌中孕育了陰陽，繼而陰陽化生為三，但其實是大謬，混沌也！言萬物相渾淪而未相離也，描述的是宇宙早期，物質渾淪，未曾分離的狀態，是物質熔成一鍋稀粥，未曾冷卻的狀態，是宇宙大爆炸後的極熱膨脹狀態，這是符合科學的。”

“陰陽要早於混沌而產生，而一為氣，即是物質，這句話的意思是，宇宙最早誕生物質，而物質剛剛產生，就具有陰陽相對的屬性，是為對稱性，對稱性的平衡，導致物質處於混沌的狀態，無法形成世界，直到這種陰陽對稱性狀態，自發性的被打破，產生對稱性自發破缺的現象，作用於物質之中，陰陽無法保持平衡，這才二生三，萬物得以構成。”

“……”

乙小川的口中嘀咕著許許多多聽不懂的話，就在他快要徹底的化為一座比行星還要巨大的肉山的時候，那張已經看不清模樣的巨臉微微一笑。

“悟到了！”

“黃衣之王，死吧！熱寂，萬物靜止……”

良久，克蘇魯從高緯度走了出來，這次是真身，醜陋而強大，看著正在緩慢從肉質行星轉變成人身的乙小川，疑惑道：“你怎麼定住他的？”

“定身術唄！”乙小川搖身一變，依舊是那幅模樣，但從他那雙眸子裡似乎能看到永恆的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