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我的國家總是有一些令人不快的老鼠，在巴克斯四通八達的大道上，又有幾個可以順利走通的呢？”奧爾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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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將蛀蟲清理乾淨！”霍華德伯爵說道。

“正理。”奧爾登陛下說。

“不過，沒有事情是十全十美的，就這樣讓現在的弗朗西斯伯爵誤會下去可不是好事。”霍華德說道，“不如尋個機會跟弗朗西斯談一談。”

“能談早就談了，現在還有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在這裡困擾著我。”奧爾登國王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本來這次國王叫艾德溫來，就是為了這一件事情，如果艾德溫?霍華德伯爵還猜不到國王的意圖，或者猜到了不說出來，那麼他的宰相可就很不稱職了。

“親王殿下那裡應該沒有問題，當然如果真的出了問題，也應該是弗朗西斯和親王殿下的糾紛，與王上可沒有半點關係。”霍華德伯爵謙卑的鞠躬笑道。

奧爾登國王眯眼微笑，話說到這個程度，倒是沒有必要再說什麼了。

老霍華德伯爵是國王的心腹，作為宰相，他的能力和眼光一直讓國王很放心。

“現在我對一個叫做加文?西里爾的貴族魔法師感興趣，據說他在弗朗西斯領地對布拉德人的作戰中表現出色。”國王沒有在上個話題上停留太久的時間，而是迅速的進入了下一個話題。

“是一個很奇怪的名字，像是胡亂拼湊起來的。”霍華德說道，“跟弗朗西斯一樣。”

“別去詆損你的老朋友了，要知道，這個西里爾可是跟阿爾伯特家的二兒子一樣，巴克斯現在史無前例的有了兩個貴族魔法師。”國王說，“況且，西里爾這個姓氏我也有一些印象，好像是我父親那一代的御前騎士。”

“御前騎士？那可未必是好事，據我所知，因為某些原因，他們已經完全湮滅了。”

“某些原因，我知道那是什麼原因，無非是什麼陰謀或者恐怖的降臨，但是那應該是國民和公民懼怕的東西，我是國王，我是這個國家位於最頂點的人。我的老朋友，您不應當將我跟他們相比的。或者我那個時候受到矇蔽，然而對於一個年齡還不足以到了快死地步的人來說，會有很多時間能夠留給我空間以調查。”

“那確實未必是好事。”霍華德又一次的說。

“也未必是壞事呀！西里爾與那個馬克不一樣，至少他不姓弗朗西斯，而那個叫做馬克的年輕人卻姓阿爾伯特。”國王陛下臉上露出了一種令人難以捉摸的表情，而霍華德伯爵長伴於陛下左右，他認出了這竟然是陛下的一種興奮。

這一下，霍華德伯爵可不敢再說下去了。

“那倒也是。”霍華德喃喃道。

“別忘了我在這個位置已經有了十六年了，許多事情有可能掩蓋五年、十年、甚至十五年，而這多出的一年也有可能讓本來並不知道過去發生的某件事情的我知道了來龍去脈，雖然年代久遠，但是上面積累的時間沙子顯然並不夠厚，只需要輕輕一吹……”國王做出一個吹氣的動作，“它的本來面貌就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了。”

“陛下聖明。”霍華德伯爵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於是用了一個從泰拉帝國時期就被朝臣們用的最多的臺詞來襯托國王陛下的話。

看到霍華德伯爵並沒有像自己所期望的那樣說出自己的意見，國王的臉上顯出無盡的失望。

“那就這樣吧！可以和這次的回饋一起，宣佈我的旨意，讓他到首都來，這裡是泰拉的王城，或許在這裡能夠為我做一些事情也說不定。”奧爾登國王說。

“沒問題，只是弗朗西斯他會願意麼？”霍華德說，“況且元老院……”

奧爾登笑了，他擺了擺手：“我找的是加文?西里爾，而不是威廉?弗朗西斯，即使他不願意也沒有用，況且說不定就是他希望的那樣呢！”

接著奧爾登從他的寶座上站了起來，用充滿為君多年的威嚴的語調說：“至於元老院，如果那群早已腐朽的傢伙還以為這是十三年前他們可以為所欲為的時代，就讓他們來吧！”

“您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國王！”霍華德說。

“我想我的艾德溫，您所說的正是我所想的，畢竟國王只有一個，而我是唯一的。”

在霍華德行禮離開之前，奧爾登又說了一句：“法師塔和元老院走的太近，我的那個叔叔在西部玩火，我倒是很期待他們能夠鬧出什麼亂子來！”

聽到這句話，本著小心甚微原則的宰相不禁的打了一個寒噤。

國王笑著又說：“對於老弗朗西斯的事情！您還別說，那種倒黴事攤在誰的身上，誰都不會好受的，記得當時就曾經有人上奏章說要取締同性戀之類的，我總是在想：這樣不是侵犯公民的自由權麼？於是這件事情就放了下來，說回來，老弗朗西斯的死與我當時的心軟倒是有一些關係。”

在宰相和國王見面的第二天的朝會上，大臣們應該會知道國王即將做的一些事情，然而另外一些他們不會知道，比如說元老院。

相比於國王的宮廷，元老院更像是另外一個世界。

元老院脫胎於泰拉帝國滅亡之後巴克斯的篡位者奧爾登為了平衡各方利益而建立的議會制度，前文就已經說過，巴克斯地大物博，在泰拉平原上——至少在十一世之前，都是整個平原最強大的力量。而這個強大的國家牽扯到的利益交錯不可避免的多到難以想象的地步，設定一千多個元老倒是一個平衡勢力不錯的主意，不過首任國王可沒有想到他這個權宜之計會在幾百年後成為他的子孫最忌憚的存在之一。

大概九世時期，奧爾登家族在元老院的干涉下差點退出了歷史舞臺。

可以說，在一些方面，元老院的權利和國王的權利同等，甚至超出。

曾經有人說過，如果在一場國王親臨的戰鬥裡，元老院甚至可以調走國王的衛兵，哪怕國王並沒有帶來自己的近衛軍，調走衛兵就是直接將國王置於死地。

據說在十一世時期，那個素來強勢，被近衛軍層層保護的奧爾登陛下這麼容易被一個奴隸砍下腦袋，除了兩面夾擊的客觀因素，也隱隱約約可以捕捉到元老院的影子——元老院的勢力可見一斑。

所以，在國王的手裡出現東部戰報的同時，一匹快馬已經將它背上的騎手和騎手手裡拿著的檔案風塵僕僕的帶到了元老院的首席執政官的面前。

元老院位於首都城西的舊城，那裡是曾經榮耀的泰拉帝國的中心，現在變成了元老和元老執政官們的中心了。正如首都擁有一個最響亮最與民族的榮耀相等的名字“泰拉”一般，在一些程度上，這裡才算是真正的泰拉城。

在泰拉帝國時代，無數的大道就透過這個元老院所在的位置輻射到這個平原的每個角落。

元老院最主要的建築是一個巨大的方頂宮殿，它原本依託著一個自然的孤山——泰拉人給這座山起了一個非常神聖的名字“泰拉山”，最靈巧的工匠使它變成了一個世界奇蹟。那一千多個石階和內部到處都是的寶石、珍珠以及貝殼讓這裡的一切顯得珠光寶氣——這也很好理解，因為在泰拉帝國時期，這個建築就是偉大的皇帝所居住的皇宮。

到了宮殿內部就可以看到——大廳內到處都是石凳，有的上面鋪著墊子或者皮毛之類，而有的上面卻是光溜溜的。夏日蘭不分季節的將這樣一個一般人難以理解的地方裝飾的春意盎然，常春藤盤踞在欄杆上面，這些欄杆從它們的位置和形狀來看，是區別不同身份的元老用的。

有效而巧妙的傳聲系統裝置能夠讓這裡任何一個角落的發言傳遍整個大廳，元老們甚至不用站起就可以將自己的意見納入討論之中。

一千多個元老居住在這裡，他們在更換了十四個國王的幾百年內，始終享受著與國王相等的待遇。不是沒有國王想要將古老而落後的元老制度廢除，九世和十一世就這樣做過，可是一個差點下臺，一個則直接失去了生命。況且在這幾百年來，除了元老院所展現出來的這兩個人所共知的能量釋放，誰能保證沒有別的詭異的無頭事件於此有關呢？

斯潘塞首席執政官如同往常一樣，悠然的走進這個擁有古老歷史和莫大的權利的地方。

馬克西馬?斯潘塞已經八十五歲了，算了算，這年是他進入元老院成為元老的第二十五年，成為執政官的第十六年，也是成為首席執政官的第十四年。

歲月在這個老人臉上留下了難以抹去的痕跡，他與所有元老一樣擁有一頭銀白的頭髮和長長的鬍鬚。然而他仍然如同年輕人一般精神抖擻，如同他身上那身累贅的禮服一般勇敢的面對一切。

元老院的座位上坐著一百或者兩百多個穿著長袍、便裝或者禮服的老人。

假設不瞭解內情，誰也不會把這些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人當成巴克斯王國權勢最大的一群人。

但是事實就是如此。

如同往常一樣，斯潘塞在自己的首席位置上宣讀了一天開始的致詞。

然後，他話風一轉，兩隻靈活的眼睛在與會的元老和執政官們的臉上轉了一圈。

“大家都知道，作為始終處於這個位置，而且年紀已經到我們這個程度的人，對於一些本該驚奇的事情都不會再感到大驚小怪，有些時候我們連手指也懶得動上一下。”斯潘塞說，“不過或許在開始一個平常的議題之前，我們需要對邊境發生的一些事情做出一些反應出來，要不然恐怕那些愚蠢的騎士階級和統領他們的小貴族們會認為我們的權威在降低的。”

六十歲以上才能成為元老的規定使得元老們雖然有很多仍然康健有力，但是反應遲鈍的也不在少數。比如說斯潘塞先生所說的這個開場白，敏銳的元老們已經坐直了自己的身軀，準備附耳聆聽，但是仍然有很多人沒有任何反應——他們認為這仍然是一次無關緊要的過場。

不過，這就已經夠了，因為斯潘塞已經發現與會的那十幾個執政官都在期待著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