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這是什麼聲音？！”西爾維婭尖叫一聲。

女法師臉色煞白，即使是見多識廣的法師，也被這雄壯的聲音嚇得夠嗆，禁不住一下子倒了下去，雖然老蘇爾立刻就扶住她，但還是止不住的陣陣顫抖。

老蘇爾皺著眉頭想了很久，他似乎聽老李特提起過一個什麼武器，一個會主宰戰場的武器，這東西叫什麼來著？

“這是奧斯曼帝國的火炮在開火。”李特從窗戶爬了進來，把大鯉魚丟在地上，然後恢復了人形，他看西爾維婭和老蘇爾還是很疑惑，又加了一句，“就是羅馬教會稱之為上帝之怒的武器，奧斯曼人在用。”

“上帝之怒？！”西爾維婭大驚，她的信仰就和大部分歐羅巴居民一樣獻給了暗日希瑞克，當然和大部分法師一樣，她只是最泛泛而信的那種人，“這不是上帝陛下賜給真選教皇的無上神物嗎？除了羅馬教會國，至今只有最虔誠的西班牙王國也掌握了這個武器的技術啊，奧斯曼異教徒怎麼可能會有！”

奧斯曼人獲得火炮的具體途徑，李特也搞不清楚，也許是間諜，奧斯曼帝國擁有這個時代最好的間諜，也許是繳獲，西班牙把火炮裝在主力艦上橫行世界，在和奧斯曼的長期較量中，難免有一些火炮被奧斯曼人所獲。

即使西爾維婭這樣的泛信徒，也被李特口中的話給震得目瞪口呆，老蘇爾更是被已經奄奄一息的大鯉魚從手中逃了出去，李特和他又廢了好大勁，才把魚裝進木桶。

“呵呵。”李特看著老蘇爾和西爾維婭失魂落魄的樣子，無奈地笑了，過度的宣傳有時候會帶來災難，明天，布達城中就會陷入極大的混亂了。

李特知道，奧斯曼人的火炮其實威力有限，比投石機是強一點沒錯，但是想要依靠火炮轟破布達這樣重鎮的城牆不說是不可能的，至少是經濟自殺。

這種武器在永恆之爭中價效比極低，因為在這個世界，硫磺不再是一個可以靠普通礦工開採的物資，有硫磺的地方就有魔鬼，只有最強悍的國家才能從魔鬼大君口中奪食，奧斯曼帝國當然是當世最強悍的國家之一，所以能組建火炮部隊並發起這一輪炮擊，不過即使是奧斯曼帝國不能不考慮價效比，但是這一點，布達城內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在這樣的壓力下心膽俱喪，不僅是因為巨大的聲音，這火炮還造成了其他破壞。

“啊！”西爾維婭驚叫出聲，“今天晚上薩扎斯坦殿下要去城外進行偵查，難道...”

因為奧斯曼人的轟擊不僅僅是威懾性的，他們藉著炮擊，摧毀了布達城最大的依靠。

西爾維婭猜得沒錯，奧斯曼人一直保守著這個秘密武器，幸苦地積攢硫磺，但是今夜一下子全力開火，這時機當然不是巧合，這些火炮剛剛朝著奧地利大公國、火焰教會紅袍法師會首席法師薩扎斯坦在開火。

“薩扎斯坦凶多吉少了。”李特沉聲說道。

“那布達也凶多吉少了。”老蘇爾的語氣顫顫巍巍，他是一個堅強的人，但是薩扎斯坦其實是布達之膽，他一死，布達的滅亡就不再是一件不確定的事情了，即使老蘇爾也無法接受現實，“可是薩扎斯坦殿下那麼了不起的人物，不會那麼容易死的吧，對不對？”

李特搖搖頭：“敵人是奧斯曼帝國，他們能做成不容易的事。”

西爾維婭遲遲不說話，她回憶了今天的會面，然後臉色越來越差，她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這，這薩扎斯坦殿下半天前還在和我說話，誇獎李特是有見識的年輕人，還說他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和李特見一面，還說要是早點知道李特的才華就好了。”西爾維婭突然意識到，薩扎斯坦其實多多少少預感到了這次出擊的兇險，“原來他不是要收我為學生，我就說嘛，連老師都無法成為他的親傳弟子，我根本是連一件紅袍也得不到。”

西爾維婭說著拿出了一根法杖，法杖本身是一根人類的手臂骨，這沒有什麼稀奇的，稀奇的是這根法杖上面鑲嵌的一顆珠子，這枚珠子半黑半紫，黑色與紫色如同水油相混般不穩定地相互旋繞，且吸收著周圍的光線。當靠近它時，一種幽暗而悲傷的靈氣便會顯現出來。

“死月法杖。”

李特一看就明白了，怪不得西爾維婭會認為薩扎斯坦在考慮收她做親傳弟子，這根法杖是整個永恆之爭中也算得上大名鼎鼎的寶物，死月法珠的殘存，薩扎斯坦曾經依靠這枚寶珠俘虜過一個強大至極的邪魔，以它為基石為術士皇族修建了一座可以激發術士力量的血池。

寶珠的力量大部分已經被消耗在了邪魔的身上，薩扎斯坦把殘餘的寶珠做成一根法杖，雖然對薩扎斯坦來說，這根法杖的威力有限，但是有很大的象徵意義。

“可以每週免費啟用一個操縱死屍。”西爾維婭說出了這根法杖的力量，雖然和全盛時的死月法珠完全是兩碼事，但是依然是一件重寶，操縱死屍是一個頗為實用的四級魔法，使用一次要消耗近百塔勒的施法材料，雖然要每週才能免費使用一次，但依然可以算是一件精銳級的寶物了，而且是恰到好處的寶物，如果真實完整的死月法珠，西爾維婭根本駕馭不了，不用幾天就會死靈之力弄得精神錯亂，如今西爾維婭大概能勉強控制。

雖然得到重寶，但是西爾維婭依然很失落，因為她原本期待了極多。

而李特則很滿意，因為他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救得了薩扎斯坦，這位鎮國法師在布達有太多牽扯和利益了，哪怕自己表現出再高的見識，也不可能說服對方，只能導致自己也走不了，讓西爾維婭去見她，卻是尺度把握得剛剛好，這一根死月法珠對於他們的突圍是很有幫助的。

“李特說得對，這布達守不住，我們必須要突圍！”老蘇爾這一下也是再無懷疑了，“還好李特提前買到了馬，不說薩扎斯坦殿下到底是生是死，僅僅是火炮出現在城外，軍馬的價格就要翻不知道多少倍，沒有人會肯賣馬了。”

“明天我們要好好研究一下怎麼突圍了。”西爾維婭也點頭贊同。

這一夜李特睡得很安穩，而西爾維婭和老蘇爾又是輾轉了好久才睡著。

西爾維婭和老蘇爾還能勉強睡著，布達城中的大部分居民則要到第二天凌晨才又累又怕地睡著，士兵們則都完全睡不著了，而就算是一夜未眠、神經衰弱的士兵，比起西博主教來說，精神狀態也算可以。

這位主教在布達城中的幾位西博家族成員中，算是風評最好的，透過他的白手套亞哈辦事雖然要價不低，但是收錢辦事，辦不了退錢，比起他的幾個堂兄弟算是吃相不難看了。

可是西博主教如今卻是兩眼血紅，完全是要擇人而噬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