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尼託走得很慢,沒辦法,平時他都是宅在大使館裡的,雖然生意不少,但是依靠大使館的免稅和免檢地位,其實大部分事情都會比較容易擺平。
老胳膊老腿今天走了平日裡一個月的步數,不過李特也沒心情和他一起,就讓一個獄卒扶著他,然後自己三步兩步就跑到了寬闊的操場。
這裡就是放風的地方,囚犯們的天堂。
“情況怎麼樣?”哈爾娜就在外面等他。
“問題不大。”李特說道,“我和卡丹先生交手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他沒吃過什麼苦。”
“反正你別把人家折騰壞了。”哈爾娜小姐很是擔心地說道,“這可是個有才華的人。”
世界上有才華的人多了,但只有極少數才讓女士們那麼關心。
“今年夏秋裝是來不及了,但冬裝,至晚明年春季,他就不會再優先為法蘭西的夫人們服務了,維也納才是世界文化之都,引領潮流所在。”李特這話昨晚上讓西爾維婭都信奉了幾分鐘,哈爾娜當然是更愛聽了,不過李特隨後又說道,“只要攝政殿下的計劃不要出問題,你確定對付這幾家捷克貴族不會出問題嗎?我接下來需要攝政殿下毫不分心的支援。”
“你放心好了,沒問題的,攝政和馬基雅維利司庫官精心挑選的目標,都是些佔了不小的地盤但傳承代數很多,最腐朽沒落的幾家,而且都和羅森伯格家族有些關係,拖欠稅收,欺壓人民,兩家是捷克人,一家西里西亞人,一家是庫曼人,都是精心研究過的,沒有反抗能力的。”哈爾娜向李特保證,相比奧斯曼、法蘭西喜歡把間諜經費用在國外,拉迪斯勞斯花費了極大的財力來搞清楚自己內部的不和和淵源,偶爾還自己創造一些不和。
還有當地貴族,哪些根深蒂固,頗有恩德,要先剪枝葉,然後有實錘才能辦,哪些本身是紮根不深,而且對治下人民苛刻,不得人心,對付起來羅織些大差不差的罪名就行,拉迪斯勞斯心中都是有數的。
“後續要花很多錢,而且不能拖欠,要先用後報銷。”李特很擔心這個,拉迪斯勞斯到處拖欠政府工程的費用,搞的奧地利政府工程都不是香餑餑了,。
“不要擔心了,這個問題攝政早就考慮過了,按照約定,你只需要出力,一切經費他來負擔,所以才讓你搞定卡丹。”哈爾娜表示李特不用操心,“清理出一些土地和人口,才好繼續吸引移民,產莓地那裡也能補充一些人口,最重要的是能弄到一批浮財。”
攝政的大目標是要從上到下,至少到中,把整個捷克地區的文化都給融合,當然拉迪斯勞斯不是成吉思汗或者窩闊臺,不可能做到徹徹底底,但也絕不是只會和風細雨滴水穿石,恰當的時候,他也會毫不留情地用疾風暴雨加以盪滌。
“我要五十個。”李特提出了要求,“民族、家庭都要打碎的。”
“肯定會摧毀原有家族的,但你只要五十個?”哈爾娜反倒有些意外,他以為李特心軟了,“至少有兩三百人要被流放的,攝政說了,不分男女老幼,既然過去跟著一起富貴,現在就要一起受苦的。”
“呵呵,這是理所當然的。”李特當然不是心軟,“步子不要太大,產莓地不僅有莓,還有精靈吶。”
“喪家之犬而已,哪裡還能反得了天。”哈爾娜的態度讓李特很不以為然,沒有見識過精靈的人,才會如此傲慢。
不過李特相信拉迪斯勞斯不會這麼看待精靈,攝政是見過羅蘭起死回生的,既然這麼辦,那肯定也是全盤考慮過的。
李特忽然就有些奇怪,怎麼貝尼託還沒走出來,他心裡擔心會不會有意外,這位大使和卡丹都是下一階段的重要人物啊。
李特是講道理的人,所以他理解百分之十的胡椒貿易公司股份不是那麼好拿的,私人財產不可侵犯什麼的,就和君權神授一樣,都是有一定條件和前提的,胡椒貿易的價值,其實並不在一兩頂王冠之下,李特不是那種對世界懷有不切實際期待的人,所以對方在他實力不明之前,沒有給予股份,李特並不生氣,威尼斯商人畢竟還是有底線的嗎,只要錢沒要命,總算是沒有幹出派出殺手解決前股東繼承人的事情,所以雙方沒有結下大仇。
但是對方在給予了股份和部分胡椒之後,居然又賴賬,那事情就完全不同了,前一次他們不尊重的是老李特的繼承人,這一次是不尊重李特。
下定決心要報復的李特正擔心貝尼託大使會不會有意外,他和哈爾娜一起往下走了幾步,就看到了老大使,卡丹正扶著他。
而夏洛克手中拿著好幾頁紙,一邊走一邊檢查,看到李特來了,他就把這文書遞給李特:“卡丹閣下的文字條理清晰,幾個叛賊都安排好了。”
李特揮揮手,示意夏洛克直接給哈爾娜,卡丹一副又是慶幸又是悔恨的樣子,李特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幹了喪良心的事了,更何況有夏洛克看著,他也不可能玩出什麼花樣。
哈爾娜拿著那份亂咬人的文書,美滋滋地去找拉迪斯勞斯了,這破門抄家的生意可是她的最愛。
李特則說道:“那卡丹先生,你休息一下,我們就出發去威尼斯吧。”
...
當卡丹在受難的時候,法王特使瑞因科和捷克義士羅森伯格已經先一步抵達了威尼斯島。
羅森伯格以為他們會受到熱情招待,沒想到威尼斯人沒有舉行任何儀式,這讓他很意外,他以為奧地利和威尼斯關係如此緊張,法蘭西的支援對威尼斯一定是至關重要呢。
但瑞因科也都不以為意,他自然無話可說。
“相比兩年前我來的時候,威尼斯島更加堅不可摧了。”瑞因科不是第一次來威尼斯了,他對身邊的羅森伯格介紹道,“你看那個瞭望塔,即使西班牙派十艘蓋倫來,也不可能擊垮。”
“是嗎?”羅森伯格看著巨大的燈塔,但還是有些懷疑。
“當然,你看那個小窗,那叫炮窗,那個黑管子就是上帝之怒。”瑞因科頗為得意,“是我從
奧斯曼異教徒手上騙過來的。”
“原來你們真的和異教徒...”羅森伯格知道法國人沒本事從西班牙軍艦上搶到大炮。
“嗨嗨。”瑞因科連連擺手,雖然沒有外人,但暗日教會在法蘭西王國也還是有足夠勢力的,也許顛覆不了上帝孝子弗朗西斯一世,但對付他瑞因科還是綽綽有餘的。
“哦,哦,我完全不相信那些謠言,都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汙衊。”羅森伯格不驚反喜,他本來就恨暗日教會,法國和奧斯曼的關係,讓他復仇的機會更大的了幾分,“這技術肯定是瑞因科閣下你從異教徒手中奪取的。”
“略施小計而已。”瑞因科相當得意。
法國人騙了奧斯曼人,奧斯曼人也騙了法國人,絕對沒有褻瀆上帝或者星月之主的交易,絕對沒有,如果有,一定是毫無根據的中傷和不負責任的謠言。
作為得到哈里發之怒的代價,法蘭西王國交出了十幾個獨特的魔法卷軸,數萬塔勒,還有最新的帆槳並用船建造技術,最後一項是從威尼斯人手上榨出來的。
法蘭西得到了奧斯曼人製造火炮的全套技術,威尼斯人也得到了幾門火炮,當然相比原版技術是要差了好多的,西班牙不僅國力強,而且把第一批鑄炮的法師和工匠也全部從羅馬暗日教會手中擄走了,技術依然很有優勢。
不過這個防禦程度對奧地利確實是很足夠了。
“有這樣堅固的據點在奧地利的下腹,拉迪斯勞斯如果不來也就罷了,如果還敢起貪慾,這個奸賊一定會付出代價。”羅森伯格咬牙切齒地說道,“還有他的走狗賈拉索、瓊斯還有什麼狗屁無形之獅,也一定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