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決定去王族?"
"王族不是正在招收蛇人族天才重點培養嗎?我準備去當個天才,深造一下,好以後保家衛族。"
"呵,心懷鬼胎,不安好心。"
"前輩,怎麼能這樣說一個熱血愛族的良好少年呢?"
"我本以為炎翼那小子才是一絕,萬萬沒想到,相比較你小子,還是遜色多了。"
"謬讚,謬讚。"
月墨與千垣盤尾對坐,中間煮著清酒。
炙熱的水蒸汽化為白線升騰,驚人的酒香瀰漫開來。
小火爐嗚嗚當中,與外界的冰天雪地相映成趣。
在此種環境之下飲酒吹牛皮,果然另有一番滋味。
僅僅是幾天的時間,炎蛇部落就從炎炎夏日的天氣轉為凜冽寒冬,
這就是炎蛇部落的特殊之處。
這是開啟禁地的徵兆。
"倘若執意前往王族,你可能會死。"
千垣突然的一番話,讓月墨怔愣了好一會兒。
千垣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緩緩開口道:
"王族內部錯綜複雜,強如當代美杜莎女王,雖然是一位鬥皇高星的強者,可是還是受幾大王族長老的掣肘,內部派系太多,
攀枝錯節形同密網一般,總之...王族是真正的險惡之地,不像八部那般純粹..."
話,並未就此打住。
千垣飲了酒繼續說著,話匣子也就開啟了。
月墨認真的聽著,他能夠明確的發現,千垣每每在提及'王族';眼中就有難以掩喻的忌憚,還有厭惡之色。
想來,這位長輩以往的經歷算不上好。
"前輩,當真這般恐怖嗎?不要嚇我,畢竟...我還小。"
月墨雖然口中花花,可當下心中卻是一凜。
回憶往昔諸多內容,唯有墨守成規的宗門和族群,才是最恐怖的。
尤其是還有一群倚老賣老的傢伙,依仗著'規矩';二字,以外表光輝的形象存在著。
雖然被稱之為族中支柱,其實本質上就是啃食根基的蛀蟲罷了。
蛇人族當年被擊敗遠遁塔戈爾沙漠,除了戰力不敵以外,還有一個很大原因就是內部的腐朽。
兩面夾擊,才是導致崩潰的主要原因。
"你可知,王族四大長老都是什麼身份嗎?"千垣聲音略顯低沉,手裡酒樽被她用力的抓著。
"洗耳恭聽。"
一口飲盡,千垣放下酒樽,深深吸了口氣,好像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
聲音,就這樣緩緩的從口中吐出:
"美杜莎女王,是蛇人族至高無上的稱謂。
蛇人王族,只允許擁有一位王,而王,浴聖血,自蛋中生,秉持蛇人王族先輩的意志。
孕育而生的蛇人皆為女性,被稱之為聖女,經過成人禮將會正式登臨王位。
聖女天賦異稟,能夠快速的將修為提高至鬥王,乃至鬥皇巔峰...
之後,無一例外都會面臨血脈覺醒,覺醒結果不外乎一生一死。"
"歷代美杜莎女王,無一倖免盡都隕落,可有的女王則是在隕落之前,便有誕下子嗣,這些子嗣雖然天賦沒有如王一般逆天,可也是極強極強了。"
"作為王的子嗣,他們的待遇地位自然很高,隨著實力的提升,逐漸坐上王族長老的位置。
他們的野心很大,並不滿足當前地位,所以開始干預王族內政,制衡王權..."
"所以,但凡有威脅到他們利益者,無一不被清除..."
"原來如此。"月墨神色沉凝,這樣的秘密,若非千垣說出來,恐怕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他自然不會因為這番話,就對蛇人族身懷敵意。
也不會因此懷疑千垣之前對他所說的話。
畢竟,除了四大長老,蛇人族對於他的身份,都是保持敬意友善的。
"那麼,蛇人王族當中除了當代女王,還有沒有鬥皇強者?"
這話是關鍵性問題,一直困擾著月墨。
雖然他心中有個答案,可那也只是猜想。
"呵呵,我話都說到這裡,你居然還問出這般愚蠢的問題,看來...我是高看你了。"
千垣滿面紅光,笑得如同菊花一般,似乎對於見到月墨愚蠢的一面非常開心。
月墨額頭佈滿黑線,但還是耐著性子,替千垣蓄滿酒,繼續追問:
"可有?"
千垣淺嘗一口,微微頷首:"自然,否則加瑪帝國早就覆滅蛇人族了。
這數百年來蛇人王族除了女王大人在外,王族四大長老盡皆鬥皇級別,而且其中大長老實力高深莫測!"
"每一代女王的血脈,都極為精純,雖達不到鬥皇巔峰,可是打破障礙,步入鬥皇並非不可能,因此...王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美杜莎女王但凡血脈覺醒之際,都需要誕下子嗣,以免隕落...損失過大..."
"哦..."月墨眼瞼微垂,袖袍中的食指輕輕一顫。
居然真的有?
那麼,為什麼在劇情當中沒有顯現?
就算出現,也只是一群鬥王。
難不成...
除非...
一縷驚色從月墨眼中一閃而過,他的心跳不由的慢了幾拍。
"拿著吧。"
一封信箋,擱置在月墨懷中。
"這是什麼?"
"我見你心意已決,索性助你一臂之力。
你的身份敏感,暫時不宜暴露。
這封信箋是新的身份證明,有了它,你將是我千垣嫡親後輩,你可以暫用'千陌';這個名字。
你以此身份,前往王族參加選拔,無人會刁難你。"
月墨大喜,收好信箋,向著已經推門離去的千垣,遙遙一禮:"如此,多謝前輩了。"
"這個孩子...或許才會是我蛇人族的希望吧?"
千垣凝望著天空,任憑柳絮般的雪花飄落身上,
久立不動,直到滿頭銀髮變得雪白,積雪將她的背微微壓彎,才挪著遲緩的步子行向遠方。
一行足跡,被風雪掩蓋。
僅剩嗚咽的寒風,在黑夜中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