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雪雁?"毫無生氣的房間讓水溶的心揪到了一處,闖到黛玉臥室,水溶的心有一瞬間停止了跳動,他慌忙掏出火摺子將室內照亮。
湖藍色的床賬仍掛在銀勾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屋子裡收拾得纖塵不染,暖爐的餘溫尚在,五香木依然在床頭散發著沁人心脾的香氣。可她卻不在了。
"啊!"水溶踉蹌著後退兩步,山一樣跌坐在地毯上。胃裡有什麼東西在翻滾,喉嚨裡腥鹹之氣頂了上來湧,他哇的一口,刺眼的鮮紅的濺在地毯上。
"太子,太子您怎麼了?"廉貴聽到咕咚一聲,也顧不許多推門闖入。屋裡的景象,嚇得他三魂離體。他撲到水溶身邊將他扶起。
"太子爺,太子爺醒醒。"廉貴嚇得聲音已變了腔調。
好半天,水溶胸口起伏深呼一口氣,睜開寒星一樣的眸子。
"玉兒呢?我的太子妃呢?"水溶迅速翻身而起,反手抓住廉貴領口。
"末將知罪請太子責罰。"廉貴跪在地上頓足捶胸。
水溶鬆開廉貴,用袖口抹了一把嘴角,微閉眼睛感覺著她的氣息。忽然騰空而起,奪門出了正房,提氣往竹林深處追去。
"太子!"廉貴驚呼一聲,急忙尾隨其後進了竹林。
竹林盡頭是一潭碧波,水面已結了一層厚重的冰。
"姑娘,怎麼了?"紫鵑一把將黛玉摟到懷裡。
水溶吐血的剎那,黛玉身子搖了幾搖,胸口傳來陣陣絞痛,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
"忽然心口疼。"黛玉張著嘴喘了半天,大冷的天額頭竟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姑娘,要不咱們回去吧!"夜幕下,黛玉蒼白的顏色格外耀眼,雪雁心生疼惜開口說道。
黛玉捂著胸口虛弱地搖了搖頭,"不妨事,歇一會兒就好。"
"姑娘。"雪雁輕輕地啜泣,姑娘這身子骨怎麼能流浪於江湖隱跡於鄉野呢?
紫鵑解下隨身包袱墊在湖邊青石板上,雪雁和春纖扶著黛玉坐下。紫鵑不停地給黛玉揉著後背和捋著前胸。好一會兒,黛玉才調勻了呼吸,搖晃著身子抓緊湖邊的枯木站起身來。
"走吧!"黛玉抬起手臂抹了一下額頭。
"嗯!"紫鵑和春纖一左一右扶著,雪雁跟在身後不時回頭張望著漸行漸遠的瀟湘館。
主僕幾人喘吁吁上了小橋,穿過前方梅林就到櫳翠庵山下了。
忽然梅林深處影影綽綽走出一道身影,豆大的黃暈越來越近。
"姑娘有人。"紫鵑的心倏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緊張不安地把黛玉護到自己身後。
深更半夜,遠遠走來一點燭火,看起來毛骨悚然的,雪雁和春纖也握緊拳頭保持著戒備狀態。
黛玉止腳步,穩了穩神,"別怕,許是妙玉的人來接咱們了。"
對面的人影移動如風,腳步極其輕盈,"林姑娘嗎?雲雀奉主人之命前來迎侯。"女子的聲音很清脆,細聽著還帶著一絲生硬的味道。
黛玉喘勻氣息,仔細打量來人,藉著微弱的燈火,只見來人身材高挑,一身家常打扮,並不是僧衣裹身。黛玉不由得秀眉微蹙,櫳翠庵並無此人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