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將軍搭救之恩。"雪雁和春纖抱著瑟瑟發抖的身子,跪在男子面前。
這男子周身清冷,雪雁真擔心姑娘會被凍成冰雕。
"起來吧!西白帶她二人下去問話!"男子的眼神始終沒離開床上的黛玉。
西白應了一聲,將雙唇凍得青紫的雪雁和春纖帶下去。不知為什麼,雪雁並不擔心姑娘與那男子獨處。
"二位姑娘隨在下偏廳說話。"西白笑著給雪雁和春纖引路。
奇怪,那男子因何要將姑娘帶到那麼冷的屋子去呢?春纖心裡納悶,連門廳都比那間臥室暖和些。
"姑娘莫怕,你家姑娘在這裡很安全。你們是哪家的香客?"待雪雁二人坐下,西白才問道。
"我們姑娘是榮國府的表小姐,姑蘇林氏之後,將軍莫怪,閨閣女子名諱不便相告。"雪雁自小在林府成長,陪著黛玉也是識文斷字,進退有度。
西白點頭,好看的眸子盛滿溫暖的笑容。
"饅頭庵是賈府家廟,明日是我們姑娘奶孃的週年祭日,我主僕幾人為超度王魂暫居庵堂。不想今夜遇到了山賊草寇,多蒙將軍援手。奴婢待姑娘謝過了救命之恩。"雪雁說著又拉著春纖跪下。
"姑娘且莫多禮,二位稍候。"西白離座虛扶一把,讓二人重新落坐。
銀盔男子又給黛玉注了真氣,聽著床上的佳人呼吸均勻才放下心來。
"爺,打聽明白了。"西白將雪雁的話轉述給男子。
男子背著手劍眉微蹙輕輕搖頭。既是賈府家廟,想來沒多少香火進宜,山賊草寇豈會搶強那麼個巴掌大的庵堂?莫不是衝著她?男子的心一窒,若是晚到一步,那些粗卑之人豈不看了她去,一股怒火從心頭躥起,灼燒著他周身的每個細胞,恨不能將方才那一幹人等碎屍萬段。
"讓那兩個丫頭過來侍候,你和南赤在此守著。且莫擾了她的清靜。"男子一臉柔情瞧著黛玉安臥的方向。
"爺,那您?"西白被突出其來的寒氣,冷得渾身的汗毛齊刷刷堅起。他的小爺又怒了。
"回庵堂。"男子怒氣衝衝轉身而去。
"爺,爺..."西白和南赤搓著手緊追了幾步,男子的白龍馬仰頸長嘯,撒蹄狂奔,遠遠地揚起滿天的雪霧。
寒意退去,西白和南赤僵直的身子也緩和過來。
"南赤,太子妃駕到!"西白向棗紅色面堂的南赤胸前捶了一拳,挑著眉毛意味深長地笑笑。
南赤先是一愣,隨即向黛玉臥房瞧了一眼,大手一拍腦門,也笑了。
西白恭敬地請出雪雁和春纖,太子妃貼身侍候的丫頭,可不敢得罪啊。
"將軍,我家姑娘體弱,受得不寒氣,可不可以換個房間?"雪雁來到黛玉門前,鼓足勇氣開了口。
西白和南赤面面相覷,他們家姑娘住的可太子爺的臥室,哪裡有什麼寒氣。
"那,那就不麻煩了。"雪雁見二人表情怪異,福身行禮帶著春纖推門進去。
咦?好暖啊!雪雁和春纖肩膀放鬆,快步來到黛玉床前。姑娘帶著恬淡的笑,睡得正香。
饅頭庵眾尼姑已歸於寧靜。
"說吧!怎麼回事?還讓爺費事嗎?"東青摘了頭盜,臉色銀白丰姿美貌,一頭黑髮瀑布地垂在腰間,他一腳踏在黃板牙男子的胸前,腳尖用力只聽得男子胸腔內有肋骨折斷的聲音。
北冥面色青白,體形略胖,抱著肩膀轉圈地踹著方才那群男子。
"將軍饒命,小的們並不是山賊草寇,都是京城裡的貧民。"黃牙男子疼得汗珠直淌把頭下的雪都融化了。
"放屁!都搶到庵堂了,還說是貧民。"北冥又在男子胸前補了一腳。
"啊!"男子鬼哭狼嚎的,"將爺,容稟啊!"黃牙抱出懷裡的銀子扔在雪地上,"把你們的也拿出來。"
與他隨行的眾惡男,也將懷中銀子掏出扔在雪窠裡。
"這是何意?"北冥蹲下用馬鞭子挑起黃牙的臉。
"將爺,小的們當真不是土匪,今天下午有位大爺給我們銀子,讓小的們扮成馬賊搶這庵裡住著的姑娘,送到東城外送給一位姓薛的大爺。"
"可真?"東青直視著黃牙的眼睛。
"打死小的也不敢扯謊!"
地上的惡男一打激靈,銀盔小將折了回來。
"爺,都問明白了。"東青和北冥見了來人急忙單膝跪倒。
"把這些人渣先投到吏部,不許讓他們胡說。"
"是!"北冥受命帶著兵丁將勇將一幹人犯帶走。
"眾尼聽著,今晚的事若吐露半個字出去,這裡可就不是誦經唸佛的地方了。"銀盔男子一個眼神,東青當即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代替主子對戰戰兢兢的眾尼發了話。
"阿彌陀佛。"淨虛口送佛號,揖手行禮。心裡叫苦,林姑娘沒了,如何向老太太和二奶奶交待?
東青又將服侍黛玉的丫頭婆子帶回戊己宮。
東城外,一矮胖男子騎在馬上抻著脖子焦躁不安地張望著。
城裡幾個高大的異族人,半寸寬的牛皮勒著長髮,身著裘衣,騎著高頭大馬,護著一輛華麗的馬車徐徐而來。
"薛大爺,這是七萬兩銀票,我們要的人呢?"上次與薛蟠交易的異族男子打馬近前來。
"這,這,唉!"薛蟠唉聲嘆氣,周瑞辦事也太沒譜了,這都什麼時辰了。
"哥哥何不帶著貴客迎一迎。"馬車裡女扮男裝的寶釵提醒著薛蟠,好容易逮著個機會,如何能就這樣錯過了?
"客爺..."薛蟠剛要開口。
遠處奔來一匹飛馬,馬上之人倉皇失措飛身下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