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莫急,雨公爵保護妹妹。"林天賜小心翼翼把黛玉交給雨兒,彎腰靴子裡拔出一個軟牛皮制的管狀物,抽出比平常縫衣針粗了若干的銀針,右手執針照著左手中指指縫刺了進去,這一動作嫻熟利落。他額頭是豆大汗珠滾落,他只是輕輕咬了咬唇瓣,面不更色巋然不動穩若泰山。
黛玉心頭針剜似的抽痛了一下,驚呼聲溢位朱唇,"哥哥。"
"姑娘莫看。"雨兒趕忙遮住了黛玉的眼睛。
林天賜拇指彈動指尖之血,點點落紅撒向熔海,熔海浪頭略低,呼嘯聲仍不絕於耳。林天賜咬牙又抽出銀針,分別刺向其它指縫,鮮血噴薄而出,熔海熱浪的呼嘯聲稍稍減弱。
"師兄、天賜,情況不大對頭,往日只需一指之血便可止住,今日之勢怕是不好。"遊暢按住林天賜右手,阻止他繼續將銀針探入,他隱約覺得腳下的青石都在輕微地顫動,且一點點發熱。
林瑞琪也低頭向腳下瞧去,側耳細聽青石之下竟有石頭斷裂之聲。
"天賜帶你妹妹快走,這裡交給我。"林瑞琪也意識到了將要發生不尋常之事,人生七十古來稀,他都八十幾歲的人了,縱是以全身之血祭這熔洞,他也沒什麼遺憾的了。"下了山,送你妹妹回古格與溶兒相聚。"
"祖父,你快帶妹妹下去,這裡交給天賜。"林天賜拔出指縫的銀針拋下巖海,神情篤定地對林瑞琪說。這個混亂的局面如何能讓年邁的祖父承擔呢? "達娃,咱們來世再續緣。"林天賜雙朝遠方瞧了瞧。
"天賜、大師兄,你們都冷靜冷靜,你們無論誰下去都是白白犧牲。"遊暢是旁觀者清,這些年若是他祖孫二人能制住熔岩,何須等這麼久呢?
"師叔所言極是,祖父、哥哥你們都瞧見了,我方才跳下去並沒有事啊!還是讓我下去吧,只有我才能瞭解這一切。"黛玉忙說道。
"不行!" 林瑞琪和林天賜異口同聲反對。
"可是,沒時間了。"黛玉看著那漩渦正一點點擴大,若是再不制止,那浪頭勢必把這聖女峰淹沒,皇嫂鳳駕就是峰下,茜香百姓罹難不說,那三條惡龍騰空出世,定會給人間帶來無數苦難。茜香百姓頂禮膜拜,尊己為聖女,怎能貪生怕死枉稱聖女呢?
"林妹妹。"寶玉急得束手無策,只一味地搖頭。"妙玉,你,你幫幫忙啊!"寶玉忽然想起妙玉化做仙鶴馱他上來之事。
妙玉兩彎新月眉微蹙,遺憾地搖搖頭,"寶玉,這不是我能CHA 得上手的事。"
"林妹妹,你和太子好好過,我,我去。"寶玉衝動地一甩袖子就要奔向巖坑。
"且住,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妙玉急忙近前一把拉住寶玉,向他搖了搖頭。
寶玉猛然覺醒,連連後退。怎麼倒忘了,自己因何上了這峰頂的呢?又見妙玉神色坦然,便私下猜測著此危難定有解救之法。只是已經迫在眉睫,如保才能找到破解之法呢?
"娃娃到師叔這兒來。"遊暢還算鎮靜,並沒有慌了手腳。這丫頭跳下之後,冰封雪凍,也許可以再試一次。不知道是方才那一幕是另有蹊蹺,還是這丫頭卻有這個本事。只是因何又冰消雪融了呢?不能冒然行事,謹慎行事駛得萬年船。
黛玉用柔和似水的眼神安慰著祖父和哥哥。
"師叔有何見教?"黛玉沉著地問道。
遊暢並不答話,不急不慌伸出兩指扣在黛玉腕上。
"怎麼樣?"林瑞琪焦急地問,若不是為了玉兒的身子,怎捨得讓他們新婚夫妻分別呢?
遊暢忽然一愣,瞄了黛玉一眼,兩根輕巧的手指在黛玉腕上移動。沒錯,這脈相再錯不了的。
"娃娃,你成親了?"
黛玉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啊?唉!哈哈哈。"
眾人怪異地看著遊暢一會陰一會陽的神情變化。
"唉!白兒無福。"遊暢笑罷,滿眼慈愛地看著黛玉。"娃娃,再不能涉險了,恭喜你了。"
"嗯?恭喜?"黛玉的困惑更重了,正值生死關頭,何來喜事?
"嗯!"遊暢捻著須髯頻頻點頭。
林天賜、寶玉都奇怪地看著的遊暢,都已經被逼得黃泉路近了,他還有閒心說笑。
"師弟,你是說,玉兒她..."別人不解何意,林瑞琪可聽出師弟話內之音。他也眼露驚喜之色,紅色的火焰在他眼內隨波跳動。
遊暢使勁地點了點頭,雙手抱拳,"恭喜師兄,你要升級做曾祖父了。"
"我,我..."黛玉美麗的眸子立即盈滿了淚水,雙手下意識地攀上小腹。師叔是說,她肚子裡有了她和溶哥哥的骨肉。
"我,我要當舅舅了。"林天賜也興奮得紅光滿面,暫時忘記了身處險境。
"我,我也要當舅舅了。"寶玉也流著淚歡呼著。
"太好了。"林瑞琪興奮地一拍大腿,只一瞬間神情又黯淡下來。
"師兄不必擔心,娃娃的脈相已變,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她肚子裡的兩個小家夥會保孃親平安的。"
"兩個?我要當兩個舅舅了。"林天賜一聽,頓時如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得不能自矣,搓著手走來走去。
"溶哥哥,你聽到了嗎?咱們有孩子了,流著咱二人血的兩個小生命生根發芽了。"黛玉屈膝跪下,心晨默唸著。祖母和娘若知道此事,一定也如祖父和哥哥這般興奮。
眾人興奮得暫時忘卻了身處險境,兇險卻一步一步靠近。巖浪掀起得波濤裹著火舌將眾人掩在巨大的陰影之下。
"玉兒莫怕,我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