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哥哥命下人專門種來給自家飲用的茶樹,水也是收的荷花上的露珠。”黛玉本不想搭理她,但忍不住就拿話刺刺棠錦,我哥哥這麼厲害,誰找誰算賬還不一定呢。
“哼,一個大男人的成日家就知道擺弄這些東西,有什麼出息?”這絕對不是棠錦的心裡話,可她就是這樣的人,半點不肯吃虧,而且口是心非。
“哦?不知世子爺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麼,正好讓我哥哥多跟著世子爺學學。”黛玉籠了籠衣衫,抬頭笑看著棠錦,很有一點誠心好學的樣子。
棠錦被問得一窒,她那哥哥,京城裡出名的霸王,玩女人玩**,只要有熱鬧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連太後都頭疼不已,時不時地狠狠訓斥他一通,更別說忠順王爺了,時常感嘆自己沒有生個好兒子,日後誰來繼承鄭家家業。
但她不會像黛玉示弱,用眼神啘了黛玉一記,故意打量著屋子裡的擺設,驚訝萬分:“這是林墨涵的屋子,他好歹是一個郡王呢,怎麼就住這樣的地方?你看看,這個屏風,這個條案,這個青銅鼎,都是大街上最差的貨色,難道你們林家這麼窮嗎,連主子都供養不起了,只要你們稍微低一下頭,明兒我就讓人拉幾車過來。”
黛玉看著她過分誇張的表情,強忍著笑意,這個棠錦郡主還蠻可愛的嗎,至少心眼不多,她指的那些東西是好是壞,大家心裡有數沒有必要分辨。含笑謝道:“郡主的好意我們心領了,哥哥自來不喜外邊的東西。”
“什麼是外邊的東西,給你你還敢不收?哼。林墨涵那小子怎麼還不回來,難道不知道本郡主在等他嗎?”眯著眼睛向院子外張望,自己都等了這麼久,林墨涵也太擺架子了,回頭非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不知哥哥是哪裡得罪了郡主,如果果真是哥哥的錯,我們自會賠禮道歉。”黛玉話說得柔,但意思硬得很,話說她並沒有使喚人去通知哥哥,棠錦願意等就讓她等著吧。
棠錦冷冷的掃過黛玉,這個丫頭,長得跟個狐狸精一樣的:“那是我與他的事情,與你無關,輪不到你來管。”
“我的事情妹妹可以全權做主,咱們家的家事倒是輪不到郡主置喙。”微帶怒氣的聲音,俊臉罩滿寒霜。
一進院門,就聽見那個女人大聲質問自己的心頭摯愛,墨涵的怒氣到了即將膨脹的邊緣,若不是素日的修養好,對方是個女人,他早就一把將她扔出去了。
聽到聲音,棠錦就知道來的人是誰,臉上帶了笑意,當細想起他剛才的話後,立時不滿得很。
“昨兒的事情你還沒有向我道歉,現在又對我這個態度,難道你就不怕我去向太后姑媽告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小臉氣得紅紅的,站了起來與墨涵對視。
墨涵作了一個請的手勢:“恭送郡主,這裡離太后娘娘的千秋殿不少路呢,要不要給郡主備個敞轎。是我糊塗了,想必郡主來時已經帶了,雪雁,不用去了,免得多此一舉。”
黛玉沒發現哥哥還有這樣的表演天賦,幾句話就把棠錦氣得半死,指著墨涵說不出話來,小臉紫漲,半晌,忽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驚得黛玉和墨涵面面相覷,這個祖宗,方才牛的要殺人的樣子,一眨眼怎麼就哭了,他們有惹她嗎?沒有。
跟著棠錦一起過來的人,嚇得手忙腳亂,又不敢勸,生怕引火燒身,這個主子,變臉比翻書還快。
悽悽慘慘的哭聲嗚咽聲不絕於耳,黛玉被逼得無法,只得硬著頭皮勸道:“那個,棠錦郡主,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哥哥他說話直來直去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棠錦哭得更大聲了,不過能隱隱約約聽見她在說話:“嗚嗚,他……他必須給我,呃,道歉……我,我就……原諒他、、嗚嗚”
墨涵頭痛不已,他還真沒遇見過這樣的破事,又不是小孩了,都大姑娘了,在他這裡哭,叫人聽見以為他把人家怎麼了呢,薛寶釵的風波還沒平息下去,難道還想再演一出啊。墨涵覺得自己很冤,他一沒招惹她,二沒欺負她,怎麼就要他道歉呢。
乞求的看著黛玉,黛玉知道不是哥哥的錯,可是棠錦繼續哭下去她都要陪著哭了,只得用眼神寬慰哥哥:你就當是哄小孩吧,快把她送走了咱們早安生。
墨涵得了妹妹的指示,不敢不聽,勉強吸了一口氣,儘量顯得誠懇一點:“郡主啊,你別哭了,再哭嗓子就啞了。之前的事,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行不行,求你別哭了吧。”
說到最後,墨涵自己都帶了哭音,他時常哄黛玉,覺得那是一種極美的享受,原來除了黛玉,讓他哄別人,還不如殺了她呢,太痛苦了,太沒有尊嚴了。蒼天啊,請你保佑我林墨涵,以後就是遇到鬼也不要撞見這個瘋子,太可怕了。
棠錦在墨涵開口之後就放低了哭聲,細細張耳聽著,勉強算是滿意,漸漸止了淚,恨恨地瞪著墨涵。
黛玉就差放鞭炮歡喜慶祝了,她自己以前也愛哭,可是從來不像棠錦那樣嚎啕大哭,實在折磨人啊。好在,這回停了,只希望她別再想出什麼么蛾子了。
梳洗之後,棠錦拋開了惱意,反而抓著墨涵說東說西,黛玉看得氣悶不已,扔了墨涵回了自己院子。
自此後,那棠錦隔三差五的就來找墨涵,把墨涵嚇得一聽到她的響動就從後門逃出去,不是去劉瑄那邊躲一天,就是找關泰避風頭。黛玉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吐蕃王子選妃之事,在鄭尚書和墨涵的安排之下,順利開始了。不出太后和元春所料,吐蕃王子一眼就相中了探春。
當日一起聞召的女子亦有四五個,其中以探春最為出挑。探春之貌不敵寶釵的牡丹國色,不及黛玉的風流雅緻,但肌膚細膩若瓷,眉眼間顧盼神飛,說話行事自有一股子別的女孩兒沒有的爽利潑辣勁。倒是頗和吐蕃人的性情,而且這樣標緻的美人在吐蕃是難得一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