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的小孩,若是真刀真槍的拼起來,就是十個我,也沒辦法解決掉他們。”王川的眼神逐漸冷靜:“我是用毒,殺死的他們。”
“在他們出去拼鬥之前,在他們的飲食之中,下些不容易被發覺的毒藥。”
“比如說容易讓人筋酥骨軟的暈頭蘿,還有讓人亢奮,不知疲倦的蜜麻汁……兩者混在一起,加起來就能夠讓人在腿軟的狀況下,還自以為是地去跟人拼殺。”
餘楚佩手中流轉的魂魄,輕輕地抖了抖。
“再之後,他們的死,就跟我完全沒有關係了。”王川擺了擺手:“不說這些,我們還是趕路吧,心境的事情,我會慢慢處理,只是要趕緊找到那位,在這裡負責接應我的師兄,然後把身份換回來。”
他瞥了瞥地上的龍傑。
“然後,我就不用繼續,遭這種人渣的氣。”
餘楚佩的身體逐漸消失於無形。
她回到了魔鍾裡,只透過靈魂之間的聯絡,與王川交流。
“你的邪劍胚,不是已經幫你解決了部分的問題嗎?”她有些疑惑地問道:“實際上,你根本不需要來這破地方受苦……低劣的天地元氣質量,還有這陰溼的環境,根本不適合一位天才修士的成長。”
王川把人扶起來,輕輕將他們的靈魂,送了回去。
隨後,他搖了搖手中的指環。
一串叮鈴鈴的響聲,從他的指環中抖摟出來,顯得有些清脆。
“你上次從那家夥手中,剝下來的空間指環?”餘楚佩的聲音明亮了些:“可以嘛,最後居然私吞了?”
“要是沒有我,那群人最後都想不出來,該怎麼救人。”王川顯然強提心情,吹了個口哨:“拿個戰利品,不過分吧。”
……
“您是?”王川被單獨拎出來之後,面前站著的,並不是他想象中,在陰溼的礦洞裡呆久了,有種病態蒼白的師兄,而是一位花一般的師姐。
“如你所見,我是負責接應你的師姐。”周桐心的眼神閃爍:“我叫周桐心,你可以稱呼我為周師姐。”
“周師姐好。”王川也乖巧地應下。
畢竟,在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時候,最好還是先討好一下這位,看起來修為就不低,權力也不小的師姐。
不然,到時候出了別的什麼事,天高皇帝遠,宗門裡就算有關係,也不好在這用。
閻王好見,可小鬼難纏啊!
實際上,王川這番心思,算是用錯了地方。
他是宗門高層,親自下命令,調到這塊地方隱蔽的傢伙,就算是有人對他心存不滿,那也得掂量掂量,得罪宗門高層的後果。
尤其是直接與上邊聯絡的周桐心……更不可能對他做些什麼。
周桐心上下審視了王川一番,心中默默有了較量。
不高的修為,不高的顏值,不高的身材……這不是三低修士?她心底暗暗思忖,為什麼宗門裡,居然偷偷摸摸地,把這麼個傢伙送到這裡來,當個監工?
還得弄得這麼……隱蔽?
作為一個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的少女,她的心裡,瞬間就腦補出了一套,長老私生子慘被排擠,甚至不能繼續在道院就讀的悲慘故事。
一想到這,眼前這個三低師弟,眉眼都似乎溫柔憂鬱了起來。
“咳咳。”她拍了拍王川的肩膀:“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跟我混了,我是發掘紅發晶片區的總管,前幾天十一區剛好有個監工告老還鄉,你現在就去十一區當監工好了。”
“當然,或許會有些別的事情發生,但我相信你一定能解決。”
“如果解決不了,你只管來找我!”她挺了挺飽滿的胸脯,基情十足地拍了拍王川的肩膀:“師姐是你堅實的後盾!”
王川撓了撓頭。
“謝謝師姐。”
他能看出別人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師姐,看起來是真心想罩他。
……
一群礦工,提著手中的丁字鎬,看著遙遙的洞口,臉上盡是陰鬱的神色。
“老大,那監工終於告老還鄉了,原本想著我們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怎麼上邊頭又給派下一位新監工?”一位尖耳猴腮的矮小男子,跟在把囚服剪成背心的壯碩男人,看著洞口:“真是叫人氣憤!”
“日子就是這樣的……在你以為痛苦已經到頭的時候,送你進入新的絕望深淵。”壯碩男子,也就是這礦洞中,唯一的重刑囚犯,李長青眼神空洞:“你們想要反抗的話,就按照我昨晚說的做。”
在他的身後,是百來位囚犯礦工。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股久經滄桑的老氣。
明明只不過是三四十歲的中青年,他們的氣色,卻像是經歷了一生的痛苦。
“我等,願意跟隨大人!”不知是誰第一個揮舞起手臂,這些經歷了無盡痛苦的囚犯們,都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丁字鎬的光輝,在他們的手臂前端閃耀。
洞口處的光芒,忽然就收斂了下來。
李長青將手虛壓,所有的聲音,都沉靜下來。
“都明白,應該怎麼做了吧?”他扭過頭:“用不著我多說了吧。”
所有的礦工,都點了點頭。
他們很清楚,下半生是繼續被監工支配,還是成為這礦洞中,最幸福的大爺,就看這一下了!
洞口處,腳步聲越發清晰。李長青等人,手握著丁字鎬,靜靜地等待著那位監工的到來。
被生活的冷水潑滅許久的熱血,在他們的心裡燃燒。
這輩子,拼這一次,或許就是逆轉!
王川輕輕彎下腰,走過了最逼仄的礦洞。
下一刻,他的手隨意地一揚,砸在飛射而來的丁字鎬上,輕鬆寫意的形態,就如同隨手結果同門丟過來的墨筆一般。
三位早已預備好的大漢,手中的丁字鎬從上而下,竟是有幾分遇神殺神的氣勢!
王川的眉眼怠懶著,抬也沒抬。
他的手指輕輕晃悠了兩下,三具厚重的身體,便跌落到地上,像是被老鷹丟到石頭上的老烏龜——砸開了花!
“怎麼,這年頭歡迎儀式,就是這樣進行的?”他攤開手,看著那群礦工,眼中盡是一副安定的模樣。
李長青的手,定在了半空。
“殺!”他揮起手中的丁字鎬,帶頭衝鋒。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礦工們,也終於反應過來,跟著自己的老大,一擁而上。
過去進來的那位監工,沒啥修為,全靠背後的南瞻在撐著,作威作福了好多年,才因為風溼骨痛,離開這地方。
誰能想到,這次進來的監工,竟然是個仙家弟子。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要知道,他們本就是最卑賤的罪奴。
此刻反抗若是不成。
恐怕就只剩下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