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海面一如既往地平靜,皎潔的月光灑落,清涼如水。在沙灘的折射下使得四周空明如晝,此刻的意境仿似置身於星空,夢幻而遙遠。
這種場景好像擁有無限的魔力,讓人忍不住地靜下心來。無論是多麼暴躁的人在這裡都能夠瞬間平息下來,心如止水。
但莫然卻做不到心如止水,瑪德,被一群野獸包圍了,怎能淡定如常呢?
月光下,沙灘之上,五隻似狼似狗的野獸似乎是嗅到了生人的氣味,眼冒綠光的死死盯著莫然所在的山洞。
真不知道這些鬼東西嗅覺怎會這麼靈敏,這才是第一天到這裡,怎麼就會被發現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先對付過去這場浩劫再說,以莫然無限接近於零的武力值,即使只是五條狗,也能將他咬得哭天喊地,更何況這東西明顯不像狗那麼溫順。
雖然樣子看起來很是嚇人,但從頭到尾只聽到了它們的低吼,這不由得讓莫然稍稍放下了心,至少沒聽見最不想聽見的狼嚎,情況還是相對比較不錯的。
如果對面的這五位是狼,莫然估計會直接放棄抵抗,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還抵抗個毛線。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這應該是豺狗一類的東西,樣子看上去唬人,殺傷力也不小,但是膽子和孤狼比起來天壤之別。
雙方對峙了一會兒之後,那五位老兄最先耐不住性子,漸漸地逼近莫然所在的藏身地。
雙手緊緊地握著那根壯膽多於保命用的木棍,因為緊張而使得手心沁滿了汗水,雙目正視前方,對方一有異動,想必莫然會毫不猶豫的揮下手中的武器。
現在莫然早已不報有什麼僥幸心理,期圖對方沒有發現自己什麼的,都是在欺騙自己,那和找死沒有區別。
而且,看這幾位的樣子,並不像是肯輕易放棄的主。
估計今晚少不了一通惡戰。
不過現在的莫然已經沒有了方才的恐懼,現在有的只是全神貫注的備戰,如今的情況已經註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呃,兩者貌似沒什麼區別。
恐懼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有正面剛才能有一絲獲勝的機會。
隨著距離的拉近,莫然此刻似乎能夠透過徐徐吹來的海風聞到對面那五位口中燻人的腥氣,這般距離,在月光下幾乎已經可以讓莫然清晰地看到它們的皮毛花紋。
一人五獸,相隔不過三米距離,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區間,若是這五位速度快的話甚至根本不給莫然反應的機會就能在瞬間將其撲倒征服······
莫然感覺自己的眼睛有點不夠用,目標有五個,全神貫注之下頂多能注意到兩三個,沒辦法,只能用眼角的旁光,啊呸,餘光來關注戰場。
左手邊的那一隻最先發動襲擊,稍稍俯下了身子之後猛然爆發,一躍而起,這一刻的弧線看得莫然直想讚歎,如果此刻面臨攻擊的不是他的話。
雖然這一躍的拋物線和爆發力都沒的說,但該面對還是得面對,手中的木棍被他當做了一柄直刀,雙手掄起之後,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落下,正正砸中那東西的腦門兒。
“嗷~”悽慘萬分的嚎叫在戰場中響起,那聲音簡直讓人心疼。
不過莫然知道這一棍子下去,只可能將它打疼,並無可能將其斃殺,頭骨是這類犬科動物全身上下最堅硬的地方,就算是打成了腦震盪也絕對打不斷這骨頭的,何況剛才那一下看上去勢大力沉,其實傷害能力並沒有多強。
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而且還是虛弱狀態下的身體能有多大的力氣?這點自知之明莫然還是有的。
若是剛才的力道能將這東西打死的話,手中的棍子恐怕早就斷了不知多少節了。
似是被激起了兇性,那五位直接炸了毛,一擁而上,莫然頓時有些手忙腳亂,這可不是寵物犬,往人身上撲也絕不是為了體現親暱。
橫掃千軍之後就地一個打滾,堪堪躲過了這一波衝擊,此時莫然實在是狼狽不堪,但能活命就行,誰還注意自己是不是姿勢優雅呢?
想要風度估計就會失去自己的小命。
兩相對比,只要不是智障就知道該選哪一個。
戰鬥在持續,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不過敵人實在是太多,莫然這個武力值低的可憐的孩子根本應付不來,雖然對方的傷害能力也不見得高到哪裡去。
但獸海戰術卻能將他硬生生地拖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沒多大會兒莫然就已經有些體力不支的跡象。
心中一狠,一咬牙,不管其他的攻擊,全力攻擊其中的一隻,哪個衝在最前邊,就打哪個。
戰法一變,莫然的身上瞬時就添了幾道傷口,雖然都不是很深,但那種火辣辣的疼痛卻是真實的,不用看也知道此時的身上必然已經血跡崩現。
一招力劈華山不管不顧的砸向了離他最近的那只,效果還是有的,那條狗一樣的東西正面迎敵,被一棍子重重地掄在了鼻子上,當場就是狗血噴灑,伴隨著痛苦的慘叫,頓時停下了進攻的步伐。
猩紅的舌頭急忙舔著受傷的地方,但沒什麼效果,依舊是鮮血直流。
見自己這一下戰果不凡,莫然不知從哪裡來的勇氣和力氣,嘭嘭幾下又砸在了那條受傷的豺狗同一個地方,鮮血流的更順暢了,幾乎有了止不住的趨勢。
似乎是莫然的突然爆發震懾住了另外的四隻,一時間竟然再沒有敢於上來進攻的,莫然也獲得了短暫的喘息,剛才一頓疾風亂雨確實很過癮,但對體力的消耗也是頗大的。
莫然拄著木棍張口喘著粗氣,受傷頗重的那位老兄還在嗷嗷直叫,戰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暫停了。
小小的休息了一會兒,莫然終於恢復了一絲力氣,重新又舉起手中的木棍準備迎接戰鬥,但看他重新拿起了武器,那條受傷的狗卻是嚇壞了。
狗的頭骨確實很硬,但不包括它的鼻子,它的鼻子還是很柔軟的,給莫然全力來了那麼兩下,它幾乎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鼻子的存在了。
此刻,這位小煞星又一次舉起了武器,心中的恐懼被一瞬間無限放大,本能反應的往後退了兩步,隨後嗚嗚的叫了兩聲,似乎是在跟它的同伴交流。
“嗚嗚~”
受傷的那只似乎在說“點子硬,撤乎?”
“嗷嗚~”他的同伴不願意了,“明明這麼弱小,怎麼能算點子硬呢?你不會是被打怕了吧......”
“嗚嗚~”受傷的那只面子上過不去,但卻不願強撐著面對棍棒加身,就一句話“你行你上!”
“哦嗚~”“那還是撤吧......”
帶著幾分不甘心,狗群最終還是撤走了,眼神中那抹毫不掩飾的不甘竟然連莫然都能感受到,心中大奇,這狗東西居然還能有這麼人性化的眼神,真是絕了!
莫然給最前邊的那條狗帶來的傷害是實打實的,就連它退走的時候還在不停地甩著鼻子,想必血還在流,根本停不下來。
在確定了這五位訪客真的消失於密林不見之後,莫然緊緊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剛才那不斷重複的力劈華山雖然威力是很可觀,卻也在同時幾乎抽走了莫然體內所有的體力,直接就累成狗了,那個時候的他虛弱的一匹,相信只要其中一隻趁著這個空檔衝上前來,莫然就只能認命被輪了。
幸好它們執行了戰略性撤退的策略方針,不然莫然真就悲劇了。
松了一口氣的莫然一屁股坐在了山洞的地面上,此時受傷的地方疼痛感不斷襲來,直將他搞得呲牙咧嘴。而且體力透支之後,乍一放鬆全身無處不痠疼,這酸爽,絕了!
沒想到在這島上的第一夜就經歷了一場艱苦異常的戰鬥,這運氣簡直沒得說,什麼事都能被碰上,莫然真的是有些欲哭無淚了。
身上的衣物已經快要被撕成乞丐裝了,但這鬼地方有沒有活人都還兩說,更何談換件衣服了,只能將就著穿了,反正這裡也沒發現有其他人的存在,自己穿幾天都無所謂。
不過泡在海水裡一整夜,現在還出了一身的汗,身上很是不自在,明天可以好好地洗洗自己,順便將衣服也洗了。
沒有衣服換洗,就只能將就一下了。
迷迷糊糊地莫然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睡眠質量差的出奇,時刻都要提防著有可能突然出現的野獸,不差都怪了。
等到第二天東方泛起魚肚白的時候,莫然就醒了,這是在以前留下來的良好生活習慣,一時半會兒也難以調整生物鐘,關鍵是在這危機四伏的島上,哪有那個時間和安穩的環境給他去揮霍呢?
陽光穿破厚厚的雲層與海霧,照射在潮溼的大地上,鳥鳴蟲叫,一切都是那麼生機勃勃。
昨晚的激烈戰鬥對這一切沒有造成絲毫的影響,如果不是地面上還殘留著斑斑的血跡,否則莫然甚至以為昨晚發生的所有都只不過是一場夢。
新的一天預示著新的希望,同時也預示著莫然又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