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士頓警局，審訊室。

菲利克斯老闆一言不發的坐在位子上不動，他的律師坐在一旁小聲的說著些什麼，神情嚴肅且認真，完全對得起他給的酬金。

菲利克斯被弗蘭克帶走之後，他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自己的律師，按照律師說的，進入警局之後一個字都沒說。

然而事情出乎意料，因為弗蘭克出示了逮捕令，根據本州的法律，除非能立馬洗清菲利克斯身上的嫌疑否則短時間內無法離開。

如此一來，菲利克斯的心情能好才怪。

就在此時，審訊室的大門被開啟，埃迪拿著檔案走了進來，他帶來了兩杯咖啡，一杯是自己的，一杯放在了菲利克斯的面前。

“我可以走了嗎？”菲利克斯問道。

“很抱歉，菲利克斯，你的律師應該告訴你了，在事情沒調查清楚之前，你恐怕還得待一會。”埃迪坐下來道，“或者你可以和我好好聊一聊，也好打發時間。”

“我以為咱們已經聊過了，”菲利克斯老闆無奈道，“關於流浪人的事情，我真的已經全都告訴你了。”

“這次不是流浪人的事情，這次是……殺人！”埃迪淡然道。

菲利克斯詫異的看著他，“殺人？”

埃迪點頭，伸手抓住咖啡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口，眼睛卻在打量對方，菲利克斯頭髮全白，臉上皺紋不多，皮膚狀態很好，全然不像是五十歲的人，他身材有些矮小，有個啤酒肚，還帶著一副眼鏡。

看起來不像是兇手，實際上埃迪也沒有證明菲利克斯老闆是兇手的證據，只不過因為案情重大，羅根上尉親自聯絡了法官，簽署了一張逮捕令，把菲利克斯老闆列為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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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十幾條人命的案件，所以法官的態度很開明，任何一位波士頓居民，都不希望本區出現連環殺人兇手出現，既然出現了，最好的結果就是把兇手抓住，逮捕歸案，避免更多的威脅。

“我五十歲了，”菲利克斯笑了，“雜貨店的生意不錯，財務狀況良好，甚至我已經還清了自己的房貸，準備聖誕節去加州旅遊，來一場美妙的豔遇，人生如此美好，你覺得我會殺人嗎？”

“你殺人的目的和動力，需要你自己闡述，”埃迪道，“你先回答我兩個問題，一，為什麼只給麥考夫食物和水？卻對其他流浪者們驅逐甚至是痛揍？二，你知道噬心惡魔嗎？”

菲利克斯面色淡然，“那群流浪人有手有腳，不去尋找工作，我看不起他們，至於給麥考夫食物和水，那不過是一時的心善罷了。還有，我沒聽說過什麼噬心惡魔？是好萊塢新出的電影嗎？”

……

當埃迪在審訊室裡審問菲利克斯的時候，文森已經打車返回警局，剛進門，弗蘭克就送上了菲利克斯的所有資料。

這是文森在來的路上，就讓弗蘭克準備的。

大致翻閱了一遍之後，文森深呼一口氣，來到了審訊室旁的監控室，此時羅根上尉正抱著手臂，皺著眉頭，透過玻璃看著裡面的情況，聽到開門聲，他轉頭，見到文森，立馬問道：“有什麼發現？”

“大發現！”文森道，“我能不能進去？”

“不行，”羅根上尉搖頭道，“你太年輕了，而且不是警察！”

文森頓時一陣鬱悶，他年輕是他的錯嘍？

不過，他也理解，審問犯人是很嚴肅的工作，犯人大多狡詐，尤其謹慎每一位審訊他的人，埃迪是警察，有權利行使審訊的權利，而文森沒有這個權利，臉又嫩，很容易成為攻訐的弱點。

“你可以在這裡告訴埃迪，”羅根上尉道，“希望你的發現有用！不然，我會很難辦，畢竟菲利克斯的名氣還是不錯的。”

“交給我吧！”文森說著，從監控器旁拿過話筒和耳機。

“我是文森，埃迪，接下來聽我說……”

審訊室裡，

埃迪不動聲色，耳朵裡卻響起文森的聲音。

……

“這太荒謬了，”菲利克斯的律師不高興道，“埃迪探員，我要求立馬釋放我的當事人，你們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他和兇殺案聯絡在一起，他甚至曾經幫助過死者……”

“是幫助，還是測試？”埃迪冷峻的臉色露出了譏諷的笑容，“菲利克斯，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菲利克斯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你可以否認，也可以不開口，接下來聽我說就行！”埃迪放下手裡的咖啡，身體往後靠，雙手交叉放在腹部，看著菲利克斯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逮捕你嗎？在第一次和你見面之後，你沒有露出任何破綻，我們也沒有任何的懷疑，直到我們去見了老傑克，就是流浪人中有名的瘋癲傑克！”

“我不認識他！”菲利克斯淡淡的說道。

“別著急否認，”埃迪冷聲道，“三年前，老傑克在牛頓城被人搶先摘掉了一顆腎臟，三年時間裡，身體反覆，因為負擔不起醫療費用，而成為流浪者，去年來的了布魯克萊恩。”

“這和我的當事人有什麼關係？”律師忍不住開口道。

“當然有關係，關係還不淺，”埃迪道，“知道為什麼昨天我們不逮捕你，今天卻逮捕你嗎？因為你露出了破綻，你的雜貨店裡少了一樣東西，更少了一輛車。”

菲利克斯瞳孔收縮，整個人一動不動，沒有吭聲。

“車是貨車改造成的餐車，掛在你的名下，由你的員工斯萊爾使用，平常就在學校附近賣一些快餐和飲料。”埃迪道，“巧合的是，昨天我們去教會醫院就看到了這輛車，更巧合的是今天你被逮捕了，車子卻消失不見了，還有你的雜貨店櫥窗裡，一個座鐘，嗯，不算精美的座鐘，看起來年代很久遠，不知道是不是古董，反正是壞掉的，它身上少了一個東西，需要我提醒你嗎？”

律師看向菲利克斯，菲利克斯喉嚨乾澀，伸手拿起咖啡，努力的喝了一口之後，他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座鐘根本不起眼！”

“座鐘上的十字架更不起眼，”埃迪冷聲道，“卻出現在了老傑克的床頭，很顯然，昨天你比我們快一步，去了教會醫院。”

監控室裡，羅根上尉看向文森。

很顯然，這些全都是文森發現的，埃迪雖然有顆聰明的腦袋，但絕對做不到如此細緻的觀察，他有心想問什麼，但還是閉嘴不談。

文森淡然的站在玻璃面前，看著審訊室裡的情況。

埃迪雙眼充斥怒火，但面色依舊冷峻，“昨天老傑克身體還很不錯，能和我們正常交談，結果一個晚上就過去了，他竟然死了，火葬場還那麼快就給處理了……猜猜我們查到了什麼？”

菲利克斯輕聲嘆氣，低頭不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律師問道。

“我們已經釋出了通緝令，通緝雜貨店的員工斯萊爾，並且已經控制住了教會醫院的護士奧特姆格萊頓，”埃迪道，“菲利克斯，你覺得自己還是無辜的嗎？”

“我沒殺人，”菲利克斯抬頭看著埃迪道，“我沒殺人。”

“我不信！”埃迪道。

“看看我，埃迪，”菲利克斯苦笑道，“我今年五十歲，身材矮小，腰間贅肉，麥考夫那麼強壯，我怎麼殺他？”

“殺人不是搏鬥，不需要強壯的身體，”埃迪冷笑道，“昨天我們在你的雜貨店裡轉悠了一圈，猜猜我們發現了什麼？”

菲利克斯無辜的看著他。

“在你的貨架上，準確的說是在左邊第三格的貨架上，儲藏著醫用藥物，我沒猜錯的話，是奧特姆從醫院裡拿來的吧？”埃迪冷聲道，“這些藥物大多蘊含迷藥成分，一些粉末兌水，就能讓人在二十分鍾內，讓人毫無知覺的躺下。”

“你也說了，那是奧特姆帶來的，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也是不知情的。”菲利克斯聳肩，表示無辜道。

“你儘可能的狡辯，”埃迪站起來，失去了談話的興趣，“我們已經拿到了搜查令，會對你的雜貨店還有住處進行搜查，包括斯萊爾和奧特姆的居所，到時候希望你能笑的出來。”

……

從審訊室裡走出來，埃迪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看著文森和羅根上尉走出來，他問道，“文森，你是怎麼發現這些的？”

“我下車之後，去雜貨店裡轉悠了一圈，”文森道，“不說這麼多了，弗蘭克已經抓捕了奧特姆，接下來還需要你來審訊，還有搜查……我不確定哪些消失的器官會在他們家裡。”

“你有什麼想法？”羅根上尉問道。

“是否可以調查教會醫院？”文森提醒道，“哪些器官離開人體之後，要得到非常嚴格的保護才能繼續使用，也就是說摘下來之後，要被第一時間送出去，肯定有渠道的，我認為……”

“醫院！”羅根上尉和埃迪同時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該搜查的搜查，該審訊的審訊，案件逐漸浮出水面，事情的原委也逐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