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在流沙中，敢這麼和衛莊叫板也只有白鳳。

“你別想打我師父的主意。”

老管家的自我催眠也失效了，他原本已經差點說服自己那個坐輪椅的小孩是衛莊大人的私生子並且還是流沙未來真正的繼承人了——雖然這麼腹誹boss也是過錯——而如今白鳳這麼一聲“師父”終於讓老管家淚流滿面。

原來boss這麼多年不近女|色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近男|色嗎？話說能教出白鳳公子這樣的弟子的人應該也是很nb的吧？或者和黑麒麟一樣什麼孩子都只是表象？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boss和未來boss之間的x風x醋這種事他這個外人強勢圍觀真的好嗎？但是如果現在離開……應該會更引人注目吧？

於是老管家以他多年察言觀色的經驗表示他還是繼續當背景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比較好……希望這事完結之後自己不會被x口什麼的。

白鳳是站在屋簷上的，他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不過依然是白色為主，肩上依然有飄逸的翎羽作為裝飾。要和白鳳對話，就不可避免的需要抬頭仰望。不過很可惜，即使處於下風，底下的倆人【管家已被無視】也並沒有被白鳳的氣勢所影響。

“怎麼，作為弟子，你倒是質疑起你師父的選擇了？”

從白鳳出來的時候衛莊臉色就不太好，如果是別人他完全可以一劍戳過去，但是白鳳可不行。白鳳是唐嘉的弟子，偏偏唐嘉還相當寶貝這個唯一的弟子。或者乾脆下一個任務把他送到遠處好了，也算是眼不見為淨。

“要是別人也就罷了，但是你……師父跟著你就是受苦的。師父，要不你把衛莊踹了吧，鳳兒一定給你找個溫柔嫻淑的女子伺候，一個不夠幾個也行！環肥燕瘦樣樣都有，師父想要什麼樣的都沒問題，就算是男的我也能找來可心的。”

“哼，你從來都不夠快。”

衛莊的意思當然是來一個殺一個，反正白鳳找人的速度肯定不如他殺得快，而他也確實能夠做到。

“師父，你看看他，你真的打算留在這個惡鬼身邊？”

唐嘉表示他有些頭疼。

“鳳兒，你以前和小莊的關係不是也不差麼？”

怎麼這一回來變化這麼大？好吧，雖然已經過了十年，但是這十年既然白鳳成了衛莊相當倚重的天王，那麼關係就算沒有更進一步起碼也不至於惡化吧？

白鳳知道唐嘉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然他不會這麼問自己。白鳳對衛莊其實還是相當敬佩的，如果衛莊沒有打師父的主意，或許白鳳真的會像所有人想的那樣，成為衛莊的接班人。

但是公歸公私歸私，對衛莊再怎麼敬佩，衛莊也不會比師父更重要。唐嘉一回來衛莊就企圖把人永遠困在身邊，為此還讓唐嘉不得不依靠輪椅代步，那以後還了得？白鳳早就不是不經事的孩子了，他可不是看不出衛莊掩藏在眼底的東西。

現在不動手，不過是顧忌年齡還小。但是衛莊是個什麼人啊？說好聽了叫地獄最深處走出來的魔神，但是說難聽了不就是無節操無下限無所顧忌的三無衣冠禽獸，尤其是這禽獸武力值還頗高，唐嘉腿好好的時候說不定還能逃跑了，現在就算腿沒有廢，想要逃跑也得有個緩衝，這點時間足夠衛莊做很多事情了。

而白鳳不可能永遠留在唐嘉身邊死盯著，所以真正一勞永逸的方法自然是讓唐嘉離開衛莊，能走多遠走多遠——當然唐嘉走了白鳳自然也跟著走了。

當然白鳳心知這種事的可能性太低了，所以退而求其次，至少也要讓唐嘉猶豫。衛莊此人頗為自傲，如果唐嘉不是那麼情願，至少在短時間裡，衛莊憋死也不會有太大的動作。

而最重要的是，看得到吃不到，對一男人的忍耐力是個相當大的挑戰。如果衛莊敢背後做點什麼對不起唐嘉的事，那正好如了白鳳的意思倆人分手。如果沒做——白鳳心底冷笑——想得到我師父，我起碼得讓你先受幾年罪。

所以說錯就錯在氣勢上。如果衛莊是個女人或者唐嘉是個女人，氣勢的強弱也就無所謂了，或許白鳳的牴觸還不是這麼大。只要衛莊不做什麼對不起唐嘉的事情，白鳳也就會那麼接受了。但是倆人都是男人，這就意味著必然有個上下。如果衛莊沒那麼強勢也好辦，但是偏偏不管從哪個方面看，唐嘉都是處於弱勢的一方。

弱勢就容易受委屈，尤其是當強勢的一方是衛莊的時候，白鳳表示唐嘉前景堪憂。

當然白鳳表示他真心不是歧視斷袖，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如果唐嘉真的必須是找個男人，白鳳也希望唐嘉能處於主動地位。甚至如果衛莊表示他願意成為被動的那個，白鳳……雖然很惡寒但是真心能接受衛莊這個師孃！

衛莊忽然拉著輪椅後退，化解了白鳳出其不意搶人的一招。但是畢竟輪椅不是鯊齒那般猶如臂使，即便是衛莊也沒能完全完全退開白鳳的搶人範圍。白鳳雖然沒有搶到人，但是憑著多年速度練出來的反應能力，他抱住了唐嘉的腰。

衛莊捏著唐嘉的肩膀，他的臉已經漆黑如墨。

“師父，你不在的時候，衛莊就看我年紀小不懂事，還沒有人給撐腰，所以總是欺負我。”

你年紀已經不小了！要是生在尋常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衛莊就知道白鳳這麼一招準沒好事，現在居然當著面告黑狀？而且白鳳你這話不管從語氣還是眼神上來看都太假了好嗎？告狀的時候能不能稍微掩飾一點你那挑釁的眼神？

“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哪次你提出來的亂七八糟的要求我沒給你辦到？”

在流沙中衛莊慣著白鳳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加上白鳳的相貌其實也有風言風語。當然這只是少數，相比之下傳衛莊和赤練有點什麼的反而更多。對於白鳳，大部分人還是持著長輩與晚輩、當權者和繼承人的關係。不過再過幾年就不好說了，赤練如今已經二十有四，雖然江湖人不管那麼多，但是女子到了近而立還沒有嫁出去，要麼是她的問題，要麼就是她身邊人的問題。

如果那時候衛莊還是這麼慣著白鳳，想歪的人恐怕就要佔上風了。

——雖然衛莊本來也就不正。

“你敢說上次機關城的任務酬勞你給我了？那次我可是還負傷了！”

“你要是肯繼承流沙，多少酬勞還不都是你說了算！”

“你以為我傻啊？”

白鳳終於肯鬆開唐嘉的腰，環著胸冷笑著。

“我要是繼承了流沙，你就可以趁我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物事務纏身的時候把我師父拐走，你倒是想得美！”

亂七八糟的人物之一老管家表示他當背景都覺得膝蓋有點疼。

“別妄想了，你死之前我是不會繼承流沙的，所以就死了這條心吧。”

衛莊什麼時候能死？這是個很坑爹的問題。所以白鳳什麼時候能繼承流沙？這需要先弄明白上一個坑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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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白鳳這個流沙的隱形太子究竟要做多少年，也一樣是個坑爹的問題。

“你想太多了，我不會拐走小師哥——他本來就是我的。”

“師父，這種佔有慾可怕的男人你真的要選擇嗎？”

白鳳指著衛莊，衛莊冷笑，白鳳就是為了挑撥離間來的，可是白鳳弄錯了一點，那就是不管唐嘉究竟是怎麼想的，對於衛莊來說沒什麼不同——衛莊確實自傲，如果唐嘉不是自願的，衛莊的確不會碰他，不過這不代表衛莊就會允許唐嘉離開。如果不是在機關城的十指交握讓衛莊也明白了唐嘉的心意，衛莊可不會僅僅是讓唐嘉雙腿麻痺這樣——衛莊最初的打算，是真的將唐嘉雙腿廢掉裝在金籠子裡圈養的。

不管唐嘉是憎恨也好，愛戀也好，衛莊這次絕對不會放任唐嘉離開。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衛莊手裡。

“這可不是為師說了算的，除了衛莊，為師沒有其他選擇。”

捏著唐嘉肩膀的手一直是收緊，這時候其實已經有些疼了。不過唐嘉臉上卻沒有任何微笑以外的其他表情。不管是衛莊還是白鳳，都猜不透唐嘉現在的想法。

白鳳聽到了無奈，卻不盡然；

衛莊感到了決絕，卻不純粹。

感情中摻雜了太多的雜質，早就不復當初的透徹。唐嘉和衛莊，他們之間留下的大約只是一份最初的執著。唐嘉自己也不知道這份執著能維持多久，或許是永遠，也或許是下一瞬間。但是或許是身份的特殊，唐嘉還算是看得開。若是執著依舊，便攜手同行；若執著已逝，便……相忘於江湖。

“在外面站了這麼久了，也都累了，回屋吧。”

一場爭執就這麼不尷不尬的結束，一直充當背景的老管家也松了口氣。雖然說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被無視感覺確實不是很好，但是此時老管家卻很慶幸。只是他有種直覺，這事不會這麼輕易的結束，相反，這不過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