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原本以為扶桑在這個年代應該還是一片荒蕪，或者頂死了出現一些早期文明，畢竟根據以前留下來的印象，似乎扶桑最初出現國家的時候也是在漢朝以後。但是當蜃樓抵達的時候，著實讓唐嘉吃了一驚。扶桑別的地方唐嘉沒有去過，但是至少蜃樓停靠的地方，卻是一處有明顯人工痕跡的外港！

尤其是上岸以後，唐嘉所處的地方竟然是一處不亞於咸陽的城市！

當然，這裡和咸陽還是有區別的，至少服裝上和大秦的服飾就有不少區別。雖然還不至於和唐嘉印象中的和服一模一樣，卻也有了大概的輪廓。話說回來，原本和服也就是根據漢服改進的。不過這裡使用的文字以及語言卻依然是秦朝的語言和文字，大約也是為了方便。

“這裡，大約就是傳說中的鬼都了吧。”

衛莊這時候有些感慨，他之前也查出陰陽家有一個大本營，但是卻從來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如今到了這裡，以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也就明白了。什麼去仙山求取長生不老藥，不過是一個幌子。鬼都建立時間並不算太長，這裡的雖然設計的非常好，看起來也和蜃樓那般大手筆，但是說到底，還是差了些人氣。

如今鬼都路上行走的，大多數是陰陽家的人，還有些蹣跚學步的小孩，更多的是飄來飄去的傀儡。還有些居民雖然不是陰陽家人，但是看那未開化的樣子，可能是被特許住進鬼都的扶桑原著居民。

只是陰陽家在扶桑花費這麼大功夫建造一座城市，究竟有什麼目的卻不是唐嘉能知道的了。要說以東皇太一就是嬴政這層關係，嬴政在他的國家隨便找個地方給陰陽家建造一個城市都不難。

或許是為了保密？

當然，這些是衛莊或者鬼谷子操心的事情，唐嘉需要做的只是靜觀其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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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樓上所有人都被安排了一個獨門小院，即便是這樣，鬼都依然顯得有些冷清。或許十年二十年之後，當這裡的人們誕下子嗣，這裡才有可能會繁華起來。

嬴政自從上次見面之後就沒有再出現過，就算是抵達鬼都的那天，也是以東皇太一的身份露過一次面。唐嘉居住的小院自然不會像衛府那樣大氣，但是也算是清淨。因為鬼谷子和衛莊的告誡，唐嘉幾乎很少出門。不過顯然衛莊來這裡之前，已經做過某些安排，唐嘉能夠感覺到自己院子附近總有那麼些人隱藏著，應該是流沙的一些人。

“我一直不明白，衛莊大人為什麼要分人手保護你？”

赤練對唐嘉依然有些敵意，但是也僅此而已了。作為流沙的高層，赤練知道的事情明顯比唐嘉要多一些，自然也很清楚如今鬼都中的暗潮有多麼洶湧。但是她無法理解的是，就算是在人手明顯有些捉襟見肘的情況下，衛莊還是分出一部分來保護唐嘉。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就連白鳳也經常一整天都陪在唐嘉身邊，搞得好像唐嘉這個人多麼金貴似的。

“你覺得小莊這麼做，是於公還是於私？”

唐嘉對於鬼都的形式知道的並不多，僅有的那些也是鬼谷子或者白鳳當做故事隨口說的。唐嘉當然不知道鬼都如今有多麼混亂，但是相比於赤練，唐嘉卻認為自己比她更瞭解衛莊。

“這……”

顯然是為了私心。不過赤練有些說不出口。

“如果是私心，那麼有一個鳳兒就夠了。”

如果僅僅是擔心唐嘉的安全，那麼只要讓白鳳留下來就足夠了。一旦有危險，白鳳完全可以帶著唐嘉乘坐鳳凰離開。何況唐嘉的輕功並沒有廢去，這天下能攔住他的人，還真不多。

“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衛莊大人在利用你？”

這時候赤練難免想到唐嘉剛來的時候，衛莊也利用唐嘉吸引外界的目光，然後自己消失的事情。不過後來一旦牽扯到唐嘉的安危，衛莊立刻就將唐嘉也一起帶走了。

“小莊的性格就是這樣，他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只要有需要，他就絕對不會猶豫，比如說你，白鳳，包括老頭子、小聶以及我。”

所以不管衛莊對待唐嘉是任何態度，唐嘉都不會覺得意外。當然，這也是因為衛莊很清楚唐嘉的底線，並且從來不嘗試去觸碰的緣故。

“你不生氣？被……衛莊大人利用的話？”

赤練忽然覺得，她一點也看不透眼前這個偽少年。正如她永遠看不懂衛莊，只能追逐一個背影。

“為何要生氣，小莊他並沒有觸及我的底線。”

儘管被綁在一起，但是唐嘉和衛莊到底是兩個個體。他們有自己的想法以及自己的目標，甚至有自己要走的路。正如衛莊要為自己的目標奔走，唐嘉也會因為主神的需要而做任務。而底線這種東西，唐嘉有，衛莊自然也有。不觸及彼此的底線，也是他們能這麼和諧的相處的原因。一旦某天這個底線被打破，那麼大約也就是他們分道揚鑣的時候。

恩，至少唐嘉是這麼認為的。

赤練眼神有些複雜，一直到現在她都不明白，為什麼衛莊會對唐嘉這麼特別，更不明白為什麼衛莊就非唐嘉不可了。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或許唐嘉確實很適合衛莊，也能一直陪著衛莊走下去。

“但是我實在看不出來，你有什麼地方值得被利用。”

“嚴密的保護本身就意味著價值，何況……”

就連白鳳，都沒有被明確命令過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唐嘉，所以外面流沙那些人，他們所保護的物件，自然也不是唐嘉。赤練會以為衛莊要保護的物件是唐嘉，不過是慣性思維罷了。

“何況什麼？”

“如果小莊沒有明確的說過，那麼紅蓮公主還是不要問的好，以免壞了小莊的計劃。”

而且對於很多人來說，知道太多也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赤練咬了咬唇，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麼。無論是紅蓮公主還是赤練，都很清楚，哪些事情是她必須瞭解的，哪些事情是她哪怕知道也要裝作不知道的。

赤練不會像白鳳那樣半步不離的陪著，所以看唐嘉回了屋，也就不再理會。反正她也在這個院子裡，有什麼事情，很快就能到跟前。當然，赤練心裡也覺得，唐嘉其實不一定需要別人的保護——她還記得那天唐嘉是如何一瞬間從她手裡轉移到另一個地方的。

而流沙派來“保護”唐嘉的人，雖然確實是高手，但是如果他們遇到的同樣是一個善於隱蔽的高手，那麼也就不一定能防得住了。當然對於唐嘉來說，屋裡多了一個人怎麼著都是能感覺出來的。

“亂神，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果然是麒麟。”

亂神從陰影處走出來，這些日子不見，亂神身上似乎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唐嘉作為麒麟，對於氣息的辨認還是有那麼一手的，很快就發現亂神變化的源頭。

“沒想到你居然能覺醒異獸血脈。”

按理說傳到亂神這一代，他體內的異獸血脈已經非常稀薄了，即便能覺醒，其實身體承受不住力量爆體而亡的可能性比成功接收力量的可能性要大得多。所以說亂神能活下來，那是要有相當逆天的運氣的。

“我沒聽出來你有什麼吃驚的。”

——那當然，因為在下已經在千年後見過你了。

“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如果沒有麒麟血的庇佑，大約我也死了。不過也算是因禍得福，血脈覺醒以後，我倒是不必再依靠你的血來保持清醒。”

實際上現在的亂神已經算不上是唐嘉的使令了，除非亂神還打算拿麒麟血來增強實力。當然這也不必要，亂神現在的實力不敢說再無敵手，但是最起碼，他想要做什麼，也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了。

“趙高也在這裡嗎？還是你背叛了羅網？”

“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效忠過羅網，這時候也談不上背叛。”

其實亂神也是另一方安插進羅網的細作，至於是哪一方，亂神沒說。

“羅網的追殺固然恐怖，但是既然當年能逃脫魔音幻音，那麼自然會再有一個亂神。”

當實力達到一定的程度的時候，所謂的追殺就是一個笑話。而且，趙高這時候可沒什麼精力去管亂神，秦二世可是一個暴君，雖然這樣的人容易控制，但是也會留下一堆爛攤子等著他收拾。而且，李斯雖然因為某些原因和他合作推了一把胡亥，但是本質上李斯和趙高可是相當不和的。

“那麼，你來我這裡又是為了什麼？”

既然亂神和唐嘉之間唯一稱得上牽連的東西也已經不存在了，那麼唐嘉實在是想不明白他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稍微提醒你，如果可能的話，離白鳳遠些。”

這倒是讓唐嘉吃驚了，但是亂神說完之後便離開了這裡，唐嘉也只能將所有的疑問壓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