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紀墨的臉上，就連蘇月白自己都沒有發現，淚水竟然被紀墨的皮膚所吸收了，而與此同時，她也彷彿感覺自己的身體裡擁有了無盡的力量。

她看到紀墨爬起來，再一次信心滿滿的，想要和婁婉嫣一較高下，可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或許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她的生命屏障，轉移到紀墨的身上。

生命屏障，是每個慕白玄術擁有者與生俱來的天賦，她能在關鍵時刻讓自己進入到昏迷的狀態，但卻不至於失去意識，而在肉體的傷痕自動癒合了之後，便會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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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樣的天賦，每個人在領悟了之後，都只能使用一次。

蘇月白情願，把這唯一一次的機會交給紀墨。

畢竟，在這六千年裡，她也一直都在等待著他。

畢竟，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每一次遇見他，也都愛上了他。

“看來我們的慕白玄術擁有者終於覺醒了。”婁婉嫣卻只是抿著嘴笑：“只不過，你救錯了人，你可知道，他為了製造這個和你重新相遇的九城歷險，究竟消耗了多少的玄術嗎？現在的他，只怕連楊懷寧的水平都不如，你救了他，無非只是浪費了你自己的生命屏障而已，你們終究還是要死的。”

“可是我不怕。”蘇月白卻只是釋然的笑。

她當然不怕，有紀墨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她又怎麼會害怕呢？

“而且婁婉嫣，你不要把話說的太早，這一次，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紀墨卻只是挑著嘴角笑著。

“既然這樣，不如就再較量一次吧。”婁婉嫣說著，已經衝了上去，兩個人都使出了自己最強勁的招數，速度快到，讓蘇月白幾乎有些看不清，或者說，不是因為速度太快才讓他看不清，而是因為他們交纏時碰撞出的火花，像是明亮的閃電，讓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即便是睜大了眼睛，也什麼都看不清。

就好像是在這屋子裡，點燃了一簇燦爛的煙花火。

可是蘇月白儘管看不到，卻可以感受得到，她能察覺出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的生命屏障在紀墨的身上，他們兩個生同生，死同死。這一次，恐怕婁婉嫣又贏了，恐怕即便是他們兩個人的努力加在一起，也還是沒有辦法打敗婁婉嫣。

可是，她卻一點怨恨都沒有，反倒是笑得滿足。

誰讓在她生命的最後關頭，她的心裡也只有愛，沒有恨。

所以，哪怕這一次輸的那個人是她，她也會覺得，其實婁婉嫣比自己更可憐。

蘇月白靠在牆上，閉上眼睛，嘴角帶著微笑，沉沉的睡去。

而與此同時，紀墨也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顯然已經到了彌留之際。

雖然婁婉嫣，也並沒有好到哪去，她的嘴角滿是鮮血，走起路來也搖搖晃晃的。但是至少，這一次她贏了。

雖然贏的一點意義都沒有。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這一次，我終於徹徹底底的打敗了你們。無言，我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你愛的那個人始終不能是我呢？既然是這樣，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你們不是相愛嗎？那麼，我就讓你們在陰曹地府裡面相愛吧。”婁婉嫣說著，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把劍，上前緩緩的走著。她走得不慌不忙，誰讓蘇月白和紀墨已經是案板上的魚肉，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只能任人宰割。

蘇月白和紀墨緊緊的將手牽在一起，其實或許死亡也沒有什麼可怕。

可是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個光球忽然從窗子闖了進來，那麼耀眼，亮的讓兩個人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