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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恆隻身進來,候在外面的部下自然焦急, 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進來, 不敢靠得太近, 隱在黑暗中朝顧恆低聲道:“少爺, 時候不早了,再耽誤下去天就要亮了。”
夜色深重,沈眠瞧不見那人的相貌,可那嗓音他太過熟悉,那天他被迷暈帶去酒店, 噁心的吻不停地落在他的身體上,叫他忍無可忍的人, 就是這個聲音。
腦袋頓時嗡嗡作響。
顧恆見他臉色驟然陰沉下來,低斥道:“滾出去。”
孟維宇一愣,忙退了出去。
沈眠微微頷首,瞭然道:“原來孟維宇也是你的人, 難怪,難怪了。”
難怪孟維宇色膽包天, 敢動傅行的人, 難怪孟家和傅家一向交好,卻在這個當口與傅氏決裂, 難怪孟家向來行事低調,這次卻為了奪權大動干戈。
原來,都是做戲給他看的。
顧恆道:“我知道你覺得我卑鄙, 可這世道本就如此,你如今同情傅行,也不過是因為他敗了,倘若今日是他佔了上風,死的人就會是我。”
他緩緩半蹲下身,將槍械扔在一旁,朝沈眠又近前一步,道:“我對你或許有隱瞞,有欺騙,也有利用,但喜歡你那句話,是發自真心的。”
沈眠恍若未聞般,自顧問道:“那天在酒店,你是不是自始至終都看在眼裡,看我毫無還手之力,任人欺辱?你這麼做,為的是逼傅行現身救我,逼他打破和我之間的協定,這樣,我才能又一次成為他的弱點,好讓你可以盡情利用我這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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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對我,卻說喜歡我。哈哈,顧醫生,你這笑話實在好笑。”
他笑得幾乎落下淚來,俯身把臉埋在傅行的胸膛上,沒人能看清他的神色,等他抬起眸時,眸中已冰冷一片。
“我原想用自己的性命來要挾你救人,如今看來,是我高估自己了,就算我死在你面前,顧醫生只怕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顧恆微蹙眉頭,低聲道:“不是。我是真的在乎你,阿眠,傅行活不了了,你還有我,我會比他更加愛你。”
沈眠道:“我倒有個更好的法子。”
他驀地出手,黑洞洞的槍口指著顧恆的眉心,“傅行死了,我絕不獨活,我才二十出頭,就這麼白白丟了性命實在不甘心,索性拉個墊背的,顧醫生既然說喜歡我,想來是願意和我一起死的。”
顧恆那張萬年不變的冷峻的面龐,終是出現了裂縫,他沉聲道:“你先把槍放下,危險。”
沈眠道:“我知道,現在八成有好幾處狙.擊槍正瞄準我,可顧醫生也清楚我的手速,以你我現在的距離,在中彈之前,我完全可以把這枚子彈射入你的腦顱內。”
顧恆道:“你生我的氣,自有法子讓你解氣,但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阿眠,你把槍放下,我們好好說。”
“我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其實很不想被射成篩子,即便是死,我也想死得好看點,可眼下我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了,顧恆,顧醫生,你教教我,我還有什麼辦法,我還有什麼辦法?”
黑暗中,那雙黑眸閃爍微光,看上去如寶石般璀璨精緻,看向他的目光卻極為冷漠疏離,從前的信賴和笑意不復存在。
顧恆心頭微微一窒,即便他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可真正面對時,遠比他料想的更痛。
他站起身,緊攥拳頭,道:“我可以不殺傅行。”
沈眠指著他的槍口分毫不動。
“作為交換,你留下。”
沈眠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騙我,顧醫生現在在我這裡,信譽度為負。”
顧恆道:“你希望我怎麼做。”
沈眠略一思索,道:“路澤就在城區外,這會應該快醒了,我要親眼看到你的人把他送上車。”
“好。”
顧恆喚人進來,準備把傅行放到擔架上。
手腕忽然被人握住,那力道很小,手背卻佈滿了青筋,看得出已用盡全力,沈眠驟然怔愣住。
傅行眸光黯淡已極,卻固執地看著他,用盡力氣想抓緊他,沈眠心下難免驚慌,又含了顆培元丹,俯身親吻住男人的唇,將藥丸推入他口中,冷幽的藥香彌散在二人唇舌間。
見他氣息均勻,沈眠才稍稍退後,餘光瞥見顧恆面色冷凝,他勾起唇,又再次堵住傅行的唇,與他糾纏了好片刻,水聲嘖嘖作響,周遭圍了不少人,他卻毫無羞恥之心地與傅行唇舌交纏,放肆吞嚥男人的口津。
親了好片刻,等到顧恆忍耐將到極限時,他稍稍退後,捧著傅行的臉,小聲道:“一定要活下來,否則我死給你看。”
把傅行扶上軍用擔架,見顧恆點頭,那些人才敢上前抬人。
沈眠用槍頂在顧恆的後腰,一路跟隨,直到出了舊城區,遠遠看見傅行被放在車後座上,那些人與路澤交代了什麼,路澤將信將疑,大抵瞧自己小舅傷勢不輕,終是驅車離去。
顧恆道:“滿意了?”
沈眠把槍中子彈卸下,扔在地上,淡道:“悉聽尊便。”
顧恆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拽到自己跟前,他向來從容冷靜,即便被人用槍指著腦袋時,也不大瞧得出有什麼情緒,此刻卻稱得上陰鶩。
他道:“你激怒我,有什麼好處?”
不等沈眠回答,他便猛地將人扣入懷中,堵上他的唇,撬開緊閉的朱唇,入侵更深處,就在沈眠將閉緊牙關時,男人低聲道:“我現在派人去追,也來得及。”
沈眠微怔。
“總歸我在你眼中已經這樣不堪,不介意再卑鄙一回。”
見懷裡的男孩終於乖順下來,他再次含住那兩瓣朱唇,輕易入侵唇舌,吞噬搜刮蜜液,那張漂亮的精緻的面龐染著冷漠之色,濃密的眼睫微垂,既不拒絕,卻也並不配合。
吻畢,顧恆抬起他的下巴,道:“藥香,很罕見的冷冽的藥香味,你喂傅行吃了什麼。”
沈眠似笑非笑道:“自然是我的口水。”
顧恆並未被他激怒,只仍是冷靜分析道:“傅行中彈傷在要處,又流了許多血,你給他做了簡單的包紮,並不足以為他保命,他能活下來,有別的原因。”
沈眠道:“顧恆,你如果單單是想找藉口為難我,也不必兜圈子,我敢拿槍指著你,威脅你放人,就知道你不會輕易饒過我,你想如何報復,只管來就是了。”
顧恆沉默,此時孟維宇拿著手機走過來,“是您父親。”
顧恆拿過手機,仍舊緊鉗著沈眠的細腕,強行把他帶上了車。
“回老宅。”
司機應了聲“是”,緩緩驅車。
顧恆看著來電自動結束通話,過了兩秒又再次響起,終於接通電話。
“什麼事。”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顧恆蹙起眉頭,目光轉向身旁的少年。
沈眠知道是顧院長打來的電話,張口便要呼救,才喊出個“顧”字,便被顧恆圈進懷裡,男人的手掌緊緊捂住他的唇,對那頭道:“我很累,有什麼事明天說。”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阿眠?”男人的目光看向懷中的男孩,嗓音稍稍溫柔些許,“怎麼會,我喜歡他都來不及,怎麼會傷害他。”
“是,我是跟爺爺有聯絡,他如今病重,您作為獨子不肯盡孝道,我這個孫兒略盡綿力罷了。”
沈眠被他圈在懷裡,聽見電話那頭接連傳來質問聲,都被顧恆四兩撥千斤地敷衍過去。
結束通話電話,男人把手機扔給前座的保鏢,低頭瞧著男孩煞白的臉蛋,問:“是你告的狀?”
沈眠道:“是我,顧叔叔那樣善良的人,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
顧恆道:“他窩囊,不代表我要和他一樣窩囊。阿眠,很多事你還不明白,但這很好,說明你還沒見識過真正的黑暗,所以才能保留單純善良的心性。”
他把人抱在腿上,沈眠被迫分開雙腿,宛若嬰孩般跨坐在男人腿上,大腿根緊貼男人小腹上,這個姿勢尤為se情,叫沈眠不禁惱火,正欲發難,顧恆道:“想讓傅行活命,至少今晚,乖乖聽話。”
他勉強按捺住火氣,被顧恆緊扣腰肢,在側頸上落下幾個吻,察覺到懷中的男孩無意識的抗拒,他眸色微黯,道:“阿眠,人不是天生就壞的。”
沈眠仍是闔眸,冷淡道:“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但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所以也沒有理由諒解你。”
顧恆頷首,道:“你不必諒解,但你要記得,我不會再放你走。”
沈眠心說,這句話他聽許多人說過,但還沒有誰能留下他。
東方破曉,朝陽露出第一抹光輝。
等到車子停下時,沈眠已困到睡了過去,顧恆俯身盯著男孩精緻的面龐看了許久,俯身在他柔軟的髮絲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抬手將人抱起。
踏入古樸的門檻,入目便是一列穿著整齊的保鏢,管家上前,低眉順眼道:“少爺,老爺等您許久了。”
顧恆道:“我等下就去。”
管家面色猶豫,並未去覆命。
顧恆稍頓,又道:“放走傅行的事,我會去找爺爺說清楚。”
管家這才頷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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