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你們就當我個人的私心也很重，希望大家有機會的話還是可以好好的相處。”樓寧非常滿意海華的表現，從對方的態度來看，他在部落裡面的話語權應該不低。

“不過合作的事情必須要先讓我們祭司知道，經過他的占卜確定沒有問題之後才能跟你們定下來。”海華雖然已經答應樓寧，但是部落裡面有些事情還是沒有辦法跳過去的必要步驟，於是他滿臉不好意思地對樓寧說，“雖然不曉得兩邊的文化一樣不一樣......”

“不過我們的祭司人很好，而且眼光也很好，所以她絕對不會刁難你們的！”

抹香鯨跟海龜這次就沒有那麼附和了，就連旁邊本來興致沖沖的人魚們也表現的有些尷尬。

樓寧雖然人很好奇，但這種事情畢竟跟自己沒有太直接的關係，所以她很快地就收斂住自己的好奇心，轉而大大方方地說。

“沒關係，入境隨俗，如果你們部落的文化是這樣，我也應該要遵守，省得之後合作起來還有麻煩。”

合作吧，本來就有一定互相妥協的成分在。所以樓寧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好丟臉跟不自在的。頂多就是稍微麻煩一點而已，但統體來說，最後的結果只要能夠讓自己感到滿意的話，那麼不管怎麼樣都是小問題。

“好的，那請您立刻跟我過來！”海華等人都沒有想到樓寧會這麼好說話。

原本他們還覺得這些大部落的人出來一定會很高傲，更何況很多中層的人實力都不輸給上層，或許頂多是因為家人的關係才死手的......

但偏偏這個樣子，海華等人在面對中層的人的時候反而比對上層的人要更小心──

只因為他們要過來找自家麻煩的話，會遠比本來想象中的還要更加的容易。

他們又不是傻子，難道會不知道應該要保護自己嗎？

所以樓寧願意給予幫忙，甚至這麼高度配合，在大家的心目中看來那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呢！

“......你們不要緊張，我之前去過的地方也有他們的大巫，所以流程我熟悉，不會怕的。”樓寧對自己的實力也很有自信，即使現在要突然被請進去跟當權者說話也不見多擔心，“我們也不會打起來的。”

馬庫白海域的人口偏多，甚至樓寧還看到身上配戴著特殊的珍珠的普通人跟這些人魚一起過生活......還有不少是普通人配人魚的組合，看上去也滿讓人感到吃驚的。

“這是因為我們的領地上有一部份是陸地，所以大家對人類都很熟悉，也明白雖然有些人類確實不懷好意，甚至想拿我們當食物──但更多是想要和我們和平共處，而不是貪戀我們的美貌與長生不老。”

馬庫白海域的大巫是個看上去相當有趣的人，她是一條年齡據說有超過三百歲的人魚，身上的鱗片也明顯有老化脫落的情況，牙齒也斑駁不已，從她的日常用品與桌上準備的點心來看，大家照顧她是很精緻的。

就是大限隨時可能降臨，有著暮氣。

“有的時候就算從小一起生活的人，也不見得可以真的毫無芥蒂地接受其他與自己不同的人在身邊生活。”樓寧相當客觀地對大巫說，“你們這邊可以這樣算是很少見的。”

“看來你的身上也有很多故事，也非常有見識。”馬庫白海域的大巫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上去情緒也更加真摯了一些，“確實是這樣，因為我一直告訴他們要尊重不一樣的生命，就算抹香鯨與海神願意聽從我們的要求，但這並不代表我們就凌駕於他們之上。”

樓寧點點頭，她覺得大巫非常睿智。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人魚生活在海洋中，雖然或許因為武力值可以位於食物鏈的點端──但如果海中棲息的生物決定要反抗人魚一族的化，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沒有勝算。

“所以我很高興可以看到妳代表中層圈的人過來談判。”大巫接著語出驚人地說，“畢竟你本人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算是第三方相當公正的仲裁者。”

“就算你跟中層圈的人是有人，但身上揹負的責任在，可以帶給我們的絕對會是相對公平的交易機會。”

聽到大巫這麼說，在場所有人都顯得相當驚訝。看向樓寧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好奇，到後面的友善，到現在都已經變成的尊崇與敬畏。

因為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一直笑咪咪的人，居然會有這麼讓人感到驚駭的背景！

不屬於這個世界啊！那是怎麼過來的？而且看上去人很纖細，但身上的強大氣息也真的騙不了人！

“看來您知道的東西可要比之前表達的還要多出不少。”樓寧倒也沒有被人冒犯的感覺，而是覺得這位大巫很有趣，“或許您可以先說說條件，我們再來好好談？”

海華小小地倒抽一口涼氣，接著滿是耽憂地看向大巫。

他們都很清楚大巫之前之所以會那麼說，估計是想要給他們一族爭取到一些好處。不過這樣冒失，或許是有可能會激怒對方的......也不曉得她這樣笑著，到底是不是再心裡醞釀著想要懲罰他們的念頭？

“我們也沒有什麼膽子跟底氣談條件。”大巫顯然很知道分寸，會那樣先發制人也是不得已，“您的道理可以說給我們帶來一線曙光，因為我們的族人脾氣溫吞，在原本的世界本來也沒有什麼競爭力......”

“所以我們不會主動去爭取什麼權力，只是希望可以一副在京維海域之下，我們可以繳納歲貢，但若我們這邊碰上什麼刁難與危機的時候，他們可以過來幫忙。”

“賣出去的東西也可以用京維海域的名字，我們也能夠幫忙訓練一些坐騎給他們使用，用以交換我們族人的安全。”

大巫說話不疾不徐，可以想見她或許本來就有所預見，所以這些條件是想了很久，等到好不容易可以說出來的時候，就能夠相當流暢地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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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寧卻是沒有料到會變成這個情況，於是表情有些深沉地看了對方一眼，好半晌才緩緩地說，“你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人，但是也有些太過不自信跟謹慎過頭。”

且不說宇宙意識盯著，就說這些海域的交界一個個跟迷宮一樣，又充滿危險，除非是他們自己人帶著否則要進出也沒有那麼容易......

就說他們這樣的‘委屈求全’，只會變成反向箝制他們的枷鎖，從此逼著京維海域的人要面成他們的保母，並且無條件接納他們融入。

這麼好的事情，又不傷及根本，似乎是個相當划算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