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發生在詹妮弗和布魯斯訂婚之後的一個下?午。

當?時?阿爾弗雷德正在廚房裡做烘焙, 整個莊園都是暖烘烘的甜香，而?他們兩個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邊喝咖啡邊整理著萊克斯工業新型氪石武器的資料。不?錯, 搞出獵殺全體超級英雄以及非法實驗爬蟲藥劑這種大事，我們的萊克斯還是沒被監獄關住多久, 光速透過一些政/治手段回到了人群當?中。而?且初心不?改。

就在詹妮弗眯著眼睛在其中一個氪石實驗工廠的地址下?面劃了一條道?道?之後, 她抬起頭來, 就看?到了一個心不?在焉的蝙蝠俠。

不?管把心不?在焉和蝙蝠俠這兩個單詞放在同一個句子裡有多古怪，事實就是, 放在布魯斯面前的資料至今為止還沒動過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問。

布魯斯回過神來，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我昨晚夜巡時?碰到了一個孩子。”

“一個孩子？”詹妮弗挑起眉毛，“不?要告訴你的蝙蝠車輪胎又被翹了, 然後你又被扳手襲擊了？”

“都不?是。”布魯斯嗤了一聲，“這個孩子比傑森還麻煩......不?是出身?上的那種麻煩, 他父母建在、家境富裕，簡直像個小公子。但?他身?上有些特殊的東西......他認出了我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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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詹妮弗坐直了身?體。

“我們所有人的？”她不?可置信地問。

“不?錯。”布魯斯一副你終於理解了的表情, “他的名字叫提姆·德雷克，他說自己曾看?過迪克還在馬戲團時?的表演，所以很快就認出了羅賓。因為我公開收養了迪克, 他知道?了我就是蝙蝠俠。緊接著就是順藤摸瓜, 你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 住在韋恩莊園裡，不?可能不?知道?超能力者的事, 而?傑森也是我公開收養的孩子。”

“所以他知道?現?在活躍在哥譚的羅賓是傑森？”詹妮弗問。

布魯斯點了點頭。

他們一起陷入了沉默。

蝙蝠俠大概是在思考該採取什麼措施，而?她更激進一些，她正在戰後重新搭建起的心靈高塔裡尋找屬於這個孩子的那部分，然後沿著念頭侵入到思維之中。這個行為肯定不?會受到蝙蝠俠的認可, 所以明面上她只是默默地喝著咖啡——雖然她覺得他不?可能毫無察覺就是了。

半秒鐘之後，她差點把咖啡噴了出來。

“怎麼了？”布魯斯問。

“沒什麼。”詹妮弗擦了擦嘴巴，掩飾抽搐的嘴角。她能說什麼？她能說自己潛入進了這位小德雷克先生的腦子，在裡面翻了翻他的念頭，看?看?他是不?是個心懷叵測的少年犯什麼的，結果能看?到的只是一堆關於蝙蝠俠和各個超級英雄的分析？她甚至還看?到了蝙蝠俠的戰衣尺、寸、分、析，而?且和真實情況相差無幾......而?她真的不?願去想自己到底是怎麼知道?蝙蝠俠的胸圍臀圍和其他資料的，謝謝。“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

“他想受訓，他想成為下?一個羅賓，你覺得可能嗎？”布魯斯面無表情地說，“容我提醒你，現?在我們家不?是有一個羅賓，是有兩個，兩個。怎麼羅賓這個職業還需要一代接著一代一直傳承下?去不?成？”

“我覺得你的財產倒是能一塊接著一塊繼續分割下?去。”詹妮弗噓他，“不?管怎麼說，先把孩子們叫回來吧，這件事情也需要他們都在場吧？”

聽到她的話，蝙蝠俠竟然露出了一個些微震驚的表情，好?像他從來沒想過要讓兩個孩子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一樣，知情權什麼的在這個家庭根本沒寫在法律上。

“布魯斯。”詹妮弗威脅地叫道?。

“好?吧，好?吧，”他只能咕噥道?，“讓迪克回來，就這麼定了。”

“那麼，我稍後會去打個電話並給理查德少爺準備好?機票。”已經?端著甜品籃走到客廳門口的阿爾弗雷德立刻介面，“還有其他事情需要我轉述的嗎？”

“我要離開這個房子！”布魯斯惱恨地說。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需要轉述的嗎？”阿爾弗雷德幽幽地問。

布魯斯：“......”

這就是為什麼迪克·格雷森在這個週末匆匆坐飛機回了哥譚。

作為一個大學?生，他每年大部分的時?間都泡在了校園裡，難得放假也會被詹妮弗像趕小雞一樣趕出去和其他同學?一起旅遊或者做課題。

哈德遜大學?所在的城市相對比較安全，平常出去旅遊的景點也自然不?可能是什麼高危場所，以至於除了日常訓練，迪克幾乎很難找到時?間來從事他的“羅賓工作”。

於是在他離開家之後，還在上高中的傑森就自然而?然地開始成為“全勤”羅賓，再?也不?是從前那個只能一週出去巡邏三天的、罪犯口中的“羅賓小子”了。

但?這種當?羅賓的快樂只持續了一年，在上了高中二年級之後，傑森也感受到了迪克當?年感受過的絕望：被養母耳提面命地抓著準備社會實踐和社區活動，以及準備sat考試。

“超級英雄不?是一種職業！”當?時?詹妮弗義正辭嚴地說，“就算是布魯斯也是上過大學?的，雖然他退學?了，但?是他也上過大學?！而?且他有職業，就算他是個混日子的二世祖，但?他也有職業！你們都給我去好?好?唸書，小小年紀混什麼，奔四的男人也沒有資格混日子！”

迪克和傑森發誓他們四隻眼睛都看?到當?時?布魯斯的表情扭曲了不?止一下?，是三下?。

為了繼續快樂羅賓，傑森只能退而?求其次之祈禱自己能考上哥譚大學?，但?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哥譚大學?雖然位於哥譚，申請難度竟然和學?生無傷畢業難度隱隱約約地對上了，可以說是一手把傑森的夢想扼殺在了搖籃之中。

在即將上三年級的當?下?，傑森已經?開始把一分時?間掰成兩半花，以及用二十倍的力氣?打擊犯罪了。

哥譚的罪犯不?知道?什麼叫高三綜合徵，他們只知道?自己在經?受一些非人的折磨。

羅賓終於瘋了。

總而?言之，一個很久不?幹了的羅賓下?了飛機坐上車回家，路上接了一個快要不?幹了的羅賓。兩人這些年關係親近了不?少，是真正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但?面上還是你要麼懶得搭理我要麼說教我、我也不?服氣?你。

回到韋恩莊園時?太陽已經?快下?山了。

客廳裡燈火通明，年輕的養母正在滿客廳抓那只把她的沙釋出又雙叒叕一次抓裂的大貓咪貝比，而?還沒有特別老的老父親正端著咖啡小心翼翼地站在螺旋樓梯上，只恨自己不?能憑空飛起來，還要承受每次追逃經?過他身?邊時?的無聲嫌棄。

不?過在看?到他們倆的第?一秒鐘，蝙蝠俠就又取代了布魯西。

這種嚴肅的狀態一直保持到他給坐下?來的兄弟倆講完提姆·德雷克的故事，並（在管家和未婚妻兩雙眼睛的瞪視下?）詢問他們倆對這件事的看?法。

“不?是在開玩笑吧？”迪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真的光從動作就認出我來了？而?且他什麼超英的資料都有？這小子是個超級極客吧。”

“打到他閉嘴。”與此同時?，傑森說。下?一秒鐘詹妮弗的巴掌就捏在了他的後脖頸上。他被迫改口道?：“要不?我們去找他談談。”

“他不?會說出去。”看?過德雷克大腦的、真正有發言權的女主人發話道?，“我更想知道?你們對他想受訓這件事怎麼看?。傑森也快要去讀大學?了，或者去讀社群大學?，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我不?想看?到你一輩子都被哥譚的罪惡困住。如果有新的孩子想要來幫幫忙，我覺得這不?是件壞事。”

傑森·託德今天也在為“學?習”這個單詞牙齒泛酸。

但?他堅強地說：“等我去上大學?，格雷森就快畢業了。”說著，他就去看?自己兄長的表情——但?他沒有看?到自己想象中該有的東西。“喂，你什麼意思，格雷森，別說你不?準備回來了？！”

“我......在慎重考慮定居其他城市。”迪克小聲說。他稍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其他家庭成員，不?確定這是不?是個把心裡話說出來的好?時?機，“布魯斯，你知道?我有時?候和你的想法有一點點......差異，而?且我始終覺得自己長大了，應該有能力去獨當?一面，也去幫助那些沒有城市英雄保護的城市的居民。”

他說完這些話，便死死地盯著蝙蝠俠，他的父親。

父親，迪克在心裡咀嚼這個詞，他知道?自己無法真正無視父親的觀點，也無法真正拒絕父親的請求，或者要求，或者命令，隨便你怎麼說。畢竟，蝙蝠俠是蝙蝠俠，是他的師父；布魯斯是布魯斯，是他的父親，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敬愛的人。

詹妮弗坐在他們中間，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

良久，布魯斯終於開口：“你這麼想？”

“我是認真的。”迪克用他最?堅定的神情說道?，“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而?且也有了對將來要成為什麼樣的英雄的初步的想法，更何況......”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夢幻起來，“上個月我碰到了超人，他......他給了我一個名字。他說那來自一名氪星的英雄，是一個無比值得尊敬的人，叫做夜翼。”

對天發誓詹妮弗看?到布魯斯差點捏碎手上的杯子，她真情實感地同情了藍大個十秒鐘，不?知道?這位越俎代庖給小孩起名字影響蝙蝠俠表達“父愛”的英雄接下?來會在瞭望塔承受什麼樣的悲慘折磨。

在他們僵持住的時?候，從來沒想到家中老大會去其他城市定居的傑森已經?大呼小叫起來，臉黑得像鍋底。沒有父親的制約，兩個青年很快就在沙發上打鬧成一團，最?後乾脆把那張沙發朝背後掀翻了。躲在沙發底下?的貝比氣?得衝他們吹胡子瞪眼。

詹妮弗一把將貓撈起來，邊按在懷裡邊說：“迪克，你長大了。”

她這麼一說，老父親本來打好?的不?贊成的腹稿就被迫中斷了。他咳嗽了一下?，又清了清嗓子，似乎想說點什麼批判的話，但?努力從地上爬起來的孩子們等了又等，最?後還是只等到了一句——“我無法反對你希望保護他人的心願。”

“布魯斯！”傑森叫道?。

“但?是如果你要做這件事，迪克，”布魯斯舉起一隻手掌，用手勢壓住了還想說話的二子，“如果你一定要做這件事，你就要把它做對，要把它做好?。”

“我知道?。”迪克認真地說。

布魯斯朝他遞過去一隻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兩個星期之後，提姆·德雷克拎著行李住進了韋恩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