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情過後，我的頭腦漸漸冷靜下來，身下的女上司躺在那兒一動不動，頭歪向一側不看我，眼角掛著淚痕。

“對不起！我沒控制住就……”

沒等我把話說完，張敏便扭回頭盯著我的眼睛，眼神異常冰冷，“你是在故意整我嗎？”

“不是故意的，好長時間沒和你親近了，剛才心中好奇，頭腦一熱，所以就……”

“流氓！變態！滾吧！”女上司突然用力把我從身上推下來，轉過身去不再理我。

我有些後悔了，張敏畢竟是頂頭上司，做不成情人，也不該反目成仇呀？以她的個性，我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考慮再三，我終於鼓起勇氣，低聲下氣地向女上司道歉，張敏的表現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面對我微笑著說道：“我不生氣了，這幾年你給了我想要的一切，既使偶爾犯渾，我也會原諒你的，回去吧！我還想歇會兒，剛才要被你弄死了。”在我的嘴唇上輕輕一吻，轉過身去不說話了。

她回頭的一剎那，扁而長的大眼睛重現朦朧的醉態，被睫毛遮住大半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寒光。

此時多說無用，我默默地穿好衣服，開啟防盜門，回身向屋內一撇，心裡暗想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踏進這個門檻了。

從那以後，張敏變得客氣起來，再沒有批評過我，單獨接觸的時候也不開玩笑了，她是在一本正經地疏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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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腔”很快當上了辦公室副主任，張敏安排他分管事務，她們之間完全躍過我直接溝通，我被徹底架空了。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又到了年末。王老板的玻璃廠支撐不下去了，歐陽麗人打電話告訴我明年撤廠，不再續租廠房。

由於失去張敏的幕後支援，本市範圍內的工程項目少的可憐，岳父和陳濤只好轉到其他地市去施工，成本加大，利潤減少很多。

我的失寵很快在公司內部形成共識，市公司工會以及縣區分公司也不再透過孔梅和趙敏的旅行社組織旅遊了，旅行社因此減少一大筆收入。

我感到自己的人生走入了低谷，諸多不順使我心情煩躁，脾氣變得越來越壞。

春節長假到了，孔梅和趙敏原計劃要去海南過年，我心情不好，哪兒也不想去，她們沒辦法，只好留下來陪我。

為了讓我開心，趙敏請白潔過來一起過年，和她住在一起。女兒美晨整天圍在我身邊，模樣可愛，說話乖巧，使我原本煩亂的心情略微平靜了一些。

大年三十晚上，孩子們都睡了，孔梅提議四個人打幾圈兒麻將，趙敏和白潔立刻舉手同，我不想掃大家的興，勉強同意玩一會兒。

四個人落座，孔梅坐在我對面，白潔坐上家，趙敏坐下家。兩圈牌下來，我自己輸了一千多，三個女人都是贏家。

孔梅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臉上逡巡，向前探著身子說道：“玩的時候什麼都別想，別這樣心事重重的，好嗎？”

“就是啊！你以前打的那麼好，今天怎麼了？”白潔說著歪過頭瞪了我一眼，“誰的一生都不會一帆風順，我不是也挺過來了嗎？你當初是怎麼勸我的，忘了嗎？”

趙敏什麼也沒說，默默地看著我，眼睛裡閃爍著點點淚光。

我抬抬看看孔梅，淡然一笑，說道：“剛才溜號了，一直在考慮點兒事，正想和你們商量一下。”

又轉頭看看趙敏，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兒，“不用為我擔心！”

最後把目光落在白潔的臉上，白潔被我看的有些不自然，奇怪地問：“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就你話多！考驗期要結束了，又開始牛哄哄的，是不是？”

“才不是呢！”白潔伸手在我的肩頭上打了一下，“我就是看不慣你心不在焉的樣子，再這樣真的瞧不起你了。”

“你知道個屁？告訴你們實情吧，我打算辭職，考慮很久了。”

“辭職？我不同意！”話音剛落孔梅立刻反對，由於激動漲紅了臉，“你總是不滿足，年紀輕輕的，工作上已經有了這樣的成就，坐擁幾千萬資產，還想怎麼樣啊？”孔梅的大眼睛不住地瞪我，睫毛一閃一閃的，彷彿在訴說無盡的憂怨。

我迎著她的目光，耐心地說道：“我承認自己不知足，你要知道機會稍縱即逝啊！現在房子價格每年都在漲，如果在玻璃廠那塊地開發高檔小區，肯定會大賺一筆。至於工作嘛，領導想讓你有成就，你就會有，否則你什麼都沒有，完全掌握在領導手裡，自己無法掌控，我早就厭倦了。”

白潔立刻接過我的話茬，“陳治說的對，職場風險很大，潛規則無處不在，尤其危險的是經濟問題，很多人都是受到領導牽連，最後身敗名裂。”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還擔心你的個人生活問題，一旦被曝光勢必會影響你的前程，而且你的心思不在工作上，追求金線的心思過重，所以在職場上不會走得太遠。”

“你說的很對，也把我看透了，我現在猶豫不決的是自己沒有房地產開發的經驗。”

“這個好辦，如果你真的決定了，我可以幫你。”從白潔的眼神裡可以看出，她是支援我的。

我歪過頭看看趙敏，“親愛的，你是怎麼想的？”

趙敏的娃娃臉上神情黯淡，目光低垂，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你和白姐說的有道理，職場上的風險確實不小，我爸就是擺在眼前的例子，剛下來那幾年他蒼老了很多。”她抬起頭看看我，無奈地繼續說下去：“開發房地產我是支援你的，只不過這個行業過於陌生，不容易做的，很心疼你，上有老人，下有這麼多孩子……”

“不光孩子多，女人也多呀！”沒等趙敏把話說完，孔梅便搶著說道：“原來有國企領導的頭銜約束著，還能有所顧及，這要是辭職了，沒有了約束，我的天啊！”幾聲冷笑讓我感到她的不屑。

“就你說話難聽，就得把你的嘴縫上。”我說著站起身，孔梅嚇得要往臥室裡面跑，被我兩步趕上，攔腰抱起，摁在沙發上，又啃又咬，邊摸邊撓。

孔梅癢的不行，乖乖地求饒：“老公，饒了我吧，再不敢了……”

我剛一放手，她又皺起眉頭說道：“我真的怕你太過濫情了……”

我輕輕在她的雙唇上親了一下，抱起她放回椅子上，重新坐到自己的座位，認真地說道：“我向你們發誓，從今天開始，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我不會再去碰其他女人，如有食言，不得……”

“幹嘛呀？誰讓你發誓了？”孔梅瞪圓了眼睛，趙敏的眼淚在眼圈裡打轉。

白潔拍拍我的肩膀，讚賞地盯著我說：“象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如果你決定幹了，我全力支持你。”

“要不要跟爸媽商量一下？”趙敏憂慮地問道。

我連忙擺手，“如果他們知道了，一定會接受不了的，以後找機會再說吧。”

“對，還是先別告訴他們了。”孔梅悽然一笑，“就讓白姐幫你吧，我和小敏繼續經營旅行社。”

與他們三個女人達成了共識，我的心裡略微敞亮一些，此後的日子裡，開始重點留心房地產市場，學習房地產開發的相關知識。陳濤在土建工程方面是內行，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以後，濤哥表現得特別興奮，立即大包大攬，所有專案施工由他負責，同時還建議我分兩期開發，一個是資金周轉的壓力小，還可以根據一期的銷售情況對二期樓盤進行調整。

在做好了各方面的準備工作以後，我找了一個合適的時間，走進張敏的總經理辦公室。

張敏笑容可掬，招呼我坐在老闆臺對面的椅子上，開口問道：“有事嗎？”

我平靜地看著她，往事歷歷在目，此刻，心裡再無怨恨，淡淡一笑，說道：“我是來向你辭職的。”

“辭職？”張敏驚訝地坐直了身子，“為什麼？以你的年齡和學歷，辭職太可惜了。”

“我已經考慮好了，準備回大興去開發房地產。”

張敏無奈地點點頭，“既然去意已決，我就不再勸你了，恨我嗎？”

“不恨你，還要感謝你！”我真誠地笑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們的緣分已盡，分別之時還是要提醒一句，人心叵測，提防身邊的小人。”

“謝謝！”張敏的眼睛溼潤了，“你可以辭去辦公室主任的職務，我把你的編制調到大興分公司，告訴白靜保留你的工資待遇。”

“謝謝！”我非常紳士地點頭稱謝，離開了女上司的辦公室。

白潔的緩刑考驗期結束了，我們帶著女兒美晨回到大興，住進白潔當年的房子，一切如故，只是我們兩個人都換了身份，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一一新生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