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身心俱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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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到了,滕又燒了一夜,依然是一粒退燒藥。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依然高燒不退,每晚依舊是服用一粒退燒藥,醫院也沒有採取別的辦法。幸運的是孩子是好好的,健康快樂地蹬著那兩條小粗腿兒。有了寶寶,所有人的重心都移到了孩子身上,都在關心孩子的狀況,很少有人關愛滕。滕當時的感覺就是自己彷彿就是一個生孩的機器,任務完成就被拋棄了。

“你得下地多活動活動。”進來的大夫吩咐著滕。

哪知這句話竟成了滕丈夫埋怨滕的根本,醫生走後滕丈夫惡狠狠地說:“哪個女人不生孩子,你看看隔壁病房的女人不都一個個好好的嘛,就你,我看你是裝的!”

當時滕聽到這樣一番話,心涼涼的,但是她只能忍著。腰部還是疼痛難忍,她想起來上廁所。叫婆婆扶她起來,由於身體太重,滕丈夫也加入了幫扶行列,不加入還好,一加入簡直是用了蠻力,直接“嗖”得一聲將病床上的滕摺疊了回來,滕一聲慘叫,也不知傷口怎麼樣了,她忍著劇烈的疼痛一字一句說:“出了月子,離婚!”旁邊的婆婆沒有說任何言語,就這麼看著自己的兒子胡作非為。更為可氣的是他揹著包又游泳去了,從孩子出生第一天起到現在六七天的時間裡人家竟然逍遙快活地去游泳。

滕不怪任何人,只能怪自己眼瞎!

“哎呀,怎麼滕還是在燒。”婆婆站在地上埋怨道。她不是心疼滕,而是想馬上回老家,她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個月了,看著就呆不住了,她讓兒子馬上辦理了出院手續。護士阻止道:“產婦還得觀察一夜。”可是婆婆根本顧不了那麼多,還是執意要出院。

就這樣滕在一年中最熱的季節把自己包裹地像個粽子一樣,家人借了醫院的輪椅推著她下了樓,當然寶寶也回到了溫馨的家裡,此刻的溫馨並不是指家庭成員的關係溫馨,而是終於從醫院回到家裡的一種放鬆感。

寶寶回到家裡,舒服地躺在早已為她準備的木製小嬰兒床裡,滕也終於睡在了寬大的床上,母親卻更加勞累。不僅要照顧寶寶、滕,還要做一日三餐、料理家務。孩子奶奶早就回老家了,孩子爸爸也上班放鬆去了,他回來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跑到寶寶嬰兒小床邊逗寶寶,天氣很熱,但是寶寶打嗝了,孩子爹飛快地跑過去看孩子。原本以為他會將這份對孩子的關心持續下去,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滕母親一人的身上。

漸漸得滕身體好轉,終於由米湯轉為可以吃點其他東西了,可是每頓飯吃完,滕的衣服就全部溼透,頭髮也溼了,這時滕就趕緊換衣服。母親盯著她裸露的後背說:“不要老換,看感冒。”可是只有滕自己心裡清楚當時有多狼狽。一個月沒有洗頭,頭髮已經粘得不像樣子,每當出汗過後,母親就會拿梳子給她梳兩條麻花辮,說散散熱。身上更是散發出味道,但是不到一個月不能洗。牙也不能刷。當看到寶貝一天比一天好看,快活地瞪著兩條小粗腿兒,伸著兩條小胳膊時,滕又覺得一切都值。

終於一個月的最後一天到了,這一天早晨滕早早地刷了牙,可是當刷完牙之後,她發現滿嘴是血,牙齦也被呲得稀稀拉拉。天哪,好恐懼,怎麼會這樣,滕照著鏡子不解地自語道,她趕緊漱了口。母親又幫她洗了頭,總算那一刻有些人樣了,之前簡直是個瘋女人。滕心裡發誓,過段時間一定要出去買衣服、化妝、減肥,打扮一下。由於寶寶剛出生那會兒,自己是給孩子喂過一次初乳,當她懷裡抱著寶寶時,看到閉著眼睛的寶寶小嘴張著,穩準狠地一下嘬住了她的櫻桃,當時滕感到一陣陣疼痛,感覺就像吸自己體內的血一般,儘管這樣,她還是打算喂孩子母乳,可是在沒懷寶寶之前自己就一直咳嗽,肚子裡有了寶寶,然後就莫名其妙得一聲也不咳了,寶寶剛落地,又開始咳了。當時自己剛做完剖腹產,她就問過醫生,醫生就告訴她不要太用力,就是這句話,滕一直不敢咳嗽憋著一口氣,導致後面連氣都出不上來了,母親趕緊叫來了醫生,醫生給滕吸了氧。無奈滕又喝開了之前從醫院開的咳嗽藥,所以就沒法再喂寶寶母乳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也更增添了母親和自己的不便。

這個小家夥一出生就是個火爆的脾氣,兩個小時喂一次奶,只要她一啼哭,不管身邊站的是誰就趕快下地手忙腳亂熱水裡加上涼白開迅速衝兌好奶粉,按理說這個速度夠快了,可是小寶寶早已哭得臉也紫了、嘴也黑了,這脾氣大的驚人吶。家人趕緊抱起寶寶哄著餵奶,這才停止了哭聲,但是喝完奶以後怒氣還未消,小氣息依然氣得一抽一抽的。

母親在給滕洗完頭,做了飯,炸了油糕(因為這是個值得慶賀的日子,寶寶滿月了)之後,自己一個人終於出了一趟(一個月以來第一趟)門。滕所在的城市很小,是座山城,但是植被的覆蓋率很高。母親出去好久好久回來後說她順著滕的家門出去,爬上了一座山,上面的風景美極了,有綠樹、草坪,母親竟然吐了。聽到這裡滕心裡也難過極了,多好的母親啊,在這一個月裡,盡心盡力地照顧著自己和寶寶,竟然一個月沒有出門,出去還吐了,這是憋的啊,也是勞累過度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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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老家的父親沒有跟過來,一個人在家裡呆了一個月,由於平時都是母親在照顧父親,導致滕的父親基本沒有什麼生活操持能力,估計這一個月以來飯都是在外面吃的。母親放心不下滕的父親,於是準備帶著滕和寶寶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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