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國中生生存手冊·D訓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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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球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呢。

至少對於這一群本是平凡普通的少年來說,網球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東西。

任何一場網球賽都是他們輕狂年少時最張揚的姿態。

七月十三日,網球關東大賽。

冰帝vs青學。

“冰帝!冰帝!冰帝!!!……”網球場上那呼喊聲震天撼地,整齊得讓人震驚。

跡部景吾握著球拍一邊往前走一邊高抬起手,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指豎直指向太陽。

“跡部!跡部!跡部!跡部!……”後援團的聲音齊刷刷地改變。

場上傳來一些女孩子的尖叫。

跡部景吾唇角挑著笑,停下腳步,修長的手指稍作停頓再指向左面,加油聲立刻改變:“勝者就是冰帝!勝者就是冰帝!勝者就是冰帝!勝者就是冰帝……”

跡部景吾收回左手,右手握著球拍往外有力地揮出。

後援團的聲音整齊有力,更加高昂,“贏的人是跡部!贏的人是跡部!贏的人是跡部!贏的人是跡部……”全場只剩下冰帝後援團的喊聲。

跡部景吾臉上笑意更深,仿若一個指揮家,優雅的用雙手劃開一個半圓的弧度最終伸直。

“勝者就是冰帝!贏的人是跡部!勝者就是冰帝!贏的人是跡部!勝者就是冰帝!贏的人是跡部……”聲音嘹亮,語速極快,後援團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的沸騰。

“贏的人是——”

跡部景吾再次對著太陽伸出左手,一個清脆的響指,聲音頃刻而止,他帥氣的脫下外套甩向空中,優雅得像是大提琴般的聲線性感而高傲,“就是我。”

他的笑容囂張明亮。

尖叫充斥了整個網球場。

榮耀屬於冰帝帝王,冰帝帝王帶給冰帝榮耀。

跡部景吾如他的名字光景明亮,是站立於所有人的簇擁呼喊中的喧鬧。

“滿足了吧。”作為跡部景吾對手的手冢國光伸出手,神情冷淡,聲音清冷。

“滿足了。”跡部景吾同樣伸手,擊掌相對,笑意從眼角溢了出來。

首先是球拍正反決定發球。

第一局發球的是跡部景吾。

跡部景吾偏頭掃過觀眾席最上方不知何時出現的、獨自安靜站著的北顧然,掠過她清冷的眉眼,微微挑起眉。“本大爺的比賽都敢姍姍來遲,北顧然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他轉身退往發球線,輕聲自語了一句,似乎是在不滿,唇角卻輕揚,將注意力轉到這場他期待已久的球賽上來。

這場球賽——他要贏。

他是冰帝的王,這場比賽他必須贏。

跡部景吾發出了第一球。

觀眾席上方站著的北顧然偏了偏頭,眉梢微動。

“跟愛顯擺的猴子沒什麼區別。”她唇角似乎微微彎起,輕聲評價了一句,望著跡部景吾極為自傲地說出:“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下吧。”而全場混著各種尖叫和對跡部景吾的自戀無語的吐槽。

應該是極為樂在其中吧——享受這場球賽的跡部景吾和平常的銳利稍顯不同,全心全意地去打一場網球賽,更加張揚、更加奪目,隨著每一球漂亮的回擊、奔跑、跳躍……彷彿全身都浸浴在陽光中,又彷彿從靈魂深處灼燒出難以想象的熱度和光芒。

真是格外耀眼。

北顧然望著跡部景吾,平淡的目光少有的專注——似乎是在描摹那個眉目奢華的少年。

“阿北?”清脆的聲音突兀地出現。

“你再這麼神出鬼沒會嚇到人的。”前一秒還專注比賽中的北顧然立即淡然地說。

“哦。”女孩應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女孩才像是反應遲鈍地回神,湊上前,“阿北我嚇到你了嗎。”

“你關注的重點總是不對。”北顧然摁住女孩的額頭,女孩穿著有兜帽的短袖衫,薄薄的布料,兜帽套在頭上,依舊是掛著長長的兔耳,依舊是遮住了整張臉。

女孩動了動頭,轉向網球場,露出她略圓潤的小下巴,“阿北,這是我早到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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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北顧然極淡然地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她把女孩的頭摁下去了一點,視線依舊落在跡部景吾身上。

女孩似乎是極為遲鈍地偏了偏頭,半晌才慢吞吞地回過神,“可是阿北說我早到了。”

“……”北顧然沉默地望著跡部景吾,神色冷淡望著他每一次揮拍跳躍都極為耀眼迷人的樣子,才慢吞吞地說,“那只是相較於你說的遲到,畢竟你又迷路了。”

“哦。”女孩應了一句,雖然被摁著頭卻沒有絲毫不高興的樣子。

半晌,她又問:“我迷路了嗎?”

“……”北顧然輕輕地舒了口氣,語氣冷淡得沒情緒,“你只是走丟了又找回來了而已。”

“哦。”女孩說。

“那邊時間多久了。”北顧然盯著網球賽看了一會才問。

“忘記了。”女孩抓了抓自己的兜帽兔耳,遲鈍地說。

“……”北顧然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阿北,已經一個月了,還不走嗎。”女孩好奇地問,“阿北不是說要一個月結清債務嗎?”她拉著自己短袖兜帽上的兩隻兔子耳朵,“還有什麼沒結清?”

“……”北顧然好久沒說話,鬆開手。

女孩揚起臉,略圓潤的小下巴感覺很可愛,她撓了撓自己的下巴,藏在兜帽下的眼睛盯著北顧然。

四周漸漸安靜了下來。

只有網球場上網球落地的聲音,被敲擊的聲音。

冰帝跡部景吾對戰青學手冢國光——這是一場令人沉默而又震驚的網球賽。

實力相當的兩個少年奮力追逐著那個小黃球的身影成為了網球場上最讓人難以忘懷的畫面,誰也不願意讓誰一球,誰也不願意在這裡輸掉,誰也不願意失去帶領自己的網球部走向第一的機會。

讓人震驚並為之沉默感動甚至落淚的是手冢國光。

那個即使犧牲掉自己的未來的網球生涯,也要求得這場比賽的勝利的少年,冰冷的外表下那顆執著而熱血的心——讓全場為之震撼。

而跡部景吾,不論是為冰帝而不能輸的跡部景吾,還是為敬佩的對手用盡全力毫不留情的跡部景吾——或許有人對他評價不好,或許有人認為他做得過分,或許有人為他驕傲,或許有人明白他的意思並尊重他……北顧然看著最後一球輕輕落地,跡部景吾沉默地舉起手冢國光的手,冰帝後援團的歡呼不,斷淹沒了整個網球場,她輕輕彎起唇——不論是什麼樣的評價,這個人一直都是最特別的存在。

“7:6,冰帝學園跡部景吾勝出。”

“在這等著。”幾乎是比賽結束的同時,北顧然對那個女孩留下了一句話,就徑直往觀眾席下方走去。

女孩歪著頭,似乎是頗為好奇地盯著北顧然。

此時,跡部景吾已經坐在觀眾席下方休憩。他頭上蓋著毛巾,呼吸聲略重。

北顧然在跡部景吾面前站住。

再之後,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徑直伸手拉開跡部景吾的網球包,在裡面摸索了半天也沒找到她要找的東西,而旁邊坐著的跡部景吾卻任由她亂翻,沒有半點反應。

緊接著,北顧然從網球包裡面掏出了一瓶水,擰開蓋子遞給跡部景吾。跡部景吾自然而然地接過水慢吞吞地喝了幾口,又把北顧然遞來的蓋子擰回去,把礦泉水遞迴北顧然,北顧然把水塞回了跡部景吾的包裡——他們做的太自然以至於眾人有一種“這場景大概、可能、應該、也許發生過很多次”的即視感。

還沒等眾人從這種瞠目結舌的狀態中緩過勁,後面發生的事直接以核彈形式毀滅了他們的三觀。

只見北顧然在眾目睽睽中蹲下了身,揚起臉——結果被一隻手輕輕捂住了眼睛。

四周的網球部成員望了一眼那狀況,默默扭開頭,再後面站著的後援團們一時沒反應過來,大概是傻眼了或者愣住了之類的狀態。

“醜的不能見人了?”北顧然並不在意四周的反應,挑起眉說。

她也不伸手去拉跡部景吾那只遮住她眼睛的修長的手。

他的手上有汗還有薄繭貼面的觸感。

“……”跡部景吾輕輕呼了口氣,另一只手手背一下子敲在她額頭上,不輕不重,“說什麼呢。”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本大爺的美學可是比太陽還要耀眼。”那低沉的聲音略帶劇烈運動後的輕啞,依舊驕傲的不可思議。

“所以我應該沉醉跡部少爺的美技下?”北顧然的語調微微揚起,語氣略顯揶揄,似笑又非笑。

“啊恩,難道你不應該沉醉在本大爺的美技下?”跡部景吾輕聲笑著反問,一如既往地自傲。

北顧然偏了偏頭,眼睫輕顫沒說話。

“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不知道蹲在地上很沒形象嗎。”跡部景吾嫌惡地說。

“自然沒有蝴蝶夫人那麼華麗。”北顧然坦然地說。

“《蝴蝶夫人》?”跡部景吾挑起眉,“你喜歡這個歌劇?”

“不喜歡,我喜歡一劍刺死那個背棄蝴蝶夫人的男主角的結局,而不是蝴蝶夫人絕望自刎。”北顧然語氣淡淡,“為了背棄自己的人搭上一條命不划算。”

“按你的虧本定理來看,你適合去看《奧賽羅》。”跡部景吾聲音裡隱隱帶笑,“雖然男主角掐死了女主角,最後也懊悔自刎,總算是扯平了吧。”

“雖然莎士比亞的劇本不錯,但是我還是想讓女主角被掐死前一刀砍死男主角。”北顧然淡定地說。

“真血腥。”跡部景吾笑了。

“血腥是一種新的美學,而迷失自我去怪罪愛人甚至害死愛人則是一種愚不可及。”北顧然說。

“你覺得應該保持理智?”跡部景吾反問。

“嗯,保持理智,不迷失自我,做出正確的判斷,並恰當適宜的執行,不受外界的輿論與眼光影響。”北顧然點頭。

跡部景吾鬆開手,指尖直接點上北顧然的眉心,微微挑著眉,“你以為誰都可以和你一樣歹徒掐著脖子還保持理智嗎?你這女人對外界的刺激根本沒反應。”

“我相信美學如太陽般耀眼的跡部少爺可以做到。”北顧然說,揚著眼,對上跡部景吾鋒銳的鳳眸。

那句話似乎包含著多重含義,讓人捉摸不透。

但是跡部景吾低聲笑,“那是自然。”他的語氣張狂自信。

“……”北顧然眨了眨眼,正要說什麼卻被一句話打斷了。

“這才是真的旁若無人、無懈可擊。”一個如夜風中撩撥旋律的低沉嗓音裡帶著促狹調侃的笑意,緩緩地說。

跡部景吾和北顧然偏過頭,看見除了一臉促狹地笑著的忍足侑士,其他網球部部員們一律石化的,其中正選更是有石化轉沙化的跡象。

喂喂喂——這還是那個囂張驕傲得不可一世的跡部景吾麼喂!

剛才那個是調戲還是調情啊喂!

他們是不是曬太陽太久了導致中暑,產生了中樞神經扭曲性偏差想象了——話說這是什麼?——不,重點是這真的哪裡不太對啊。

眾人心聲基本上可以從臉上讀出來了。

跡部景吾挑起眉,鋒銳的目光掃過他們,轉回頭,直接忽略了風中凌亂的眾人。

而北顧然則是臉色不變,淡然拍下跡部景吾點在她眉心的手指,站起身說:“我回去了。”

“下週冰帝有歌劇鑑賞會。”坐著的跡部景吾稍稍抬起頭對背身往上走的北顧然說。

北顧然的腳步一頓,“如果趕得上的話……”

話還未完,她已經向著上面走去。

跡部景吾微微蹙起眉,隱約覺得北顧然和他說的話不只是和這場網球賽有關。他起身望向北顧然——她和一個兔耳兜帽、看不清長相的愛小女孩匯合,一同離開了。

有那麼一瞬,他試圖叫住漸漸走遠的北顧然,但跡部景吾只是抓下毛巾忍住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衝動。

“跡部,該不會是一刻都不能分離吧。”一隻手的手肘搭上了跡部景吾的肩膀,忍足侑士促狹地說。

跡部景吾斜睨了忍足侑士一眼,眸光銳利,沒有說話。

”真可怕真可怕。”忍足侑士攤了攤手,語調調侃,“戀愛中的少年啊,惹不得惹不得哎。”

跡部景吾索性不理會他。

這麼一打岔,跡部景吾已經看不見北顧然的身影了,他轉回視線,望著網球場上下一場比賽。

還是有哪裡不太對……

跡部景吾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腦海裡漸漸映出了北顧然的背影。

——“我回去了。”

——“如果趕得上……”

那嗓音那麼清冷、冷靜,莫名的有一種就要散落在風中漸漸消失的感覺。

跡部景吾的指尖頓了頓。

……

直到兩天後,跡部景吾才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也才意識到北顧然那些話的意思——北顧然兩天沒有來學校了。

他找不到她——第一次完完全全失去了她的蹤影。

這似乎是毫無預兆的事。

前幾天她還在球場和她討論歌劇的事。

前幾天她還把他拉到墓地去。

前幾天她還冒險做一些讓人心驚肉跳的事。

前幾天她就在那裡。

但是,兩天後,他失去了她所有的訊息。

他找不到她。

而無論是渡邊有未、麻倉若還是淺羽殤都不知道北顧然究竟去了哪裡——她所有的生活痕跡都彷彿在世間消失——他找不到她了。

北顧然這個人就好像不存在於這個世界。

或者說——就和大阪日野家族那邊傳來訊息相符合——日野明美病逝。北顧然如同死亡後就徹底沒有痕跡的存在,這麼簡單、乾脆利落地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世界這麼大、又這麼小——沒有出行記錄,沒有監控捕捉,她就這麼平白無故地失蹤了。

他怎麼能允許她消失在他的世界,然而不受控制的是——事實如此。

跡部景吾幾乎要以為……

認識北顧然,只是……南·柯·一·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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