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國中生生存手冊·結(下)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九月新學期,冰帝國中三年級a組轉來一個中國學生。

據說她和病逝的冰帝國中部學生會前任副會長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據說她的成績優秀得可以和冰帝的帝王跡部景吾比肩。

據說她以前都是居住在中國,是今年剛剛轉到日本的冰帝國中部。

據說她是跡部景吾的同桌。

據說她穿漢服的樣子極為漂亮。

據說她運氣好的讓人羨慕。

據說她和冰帝的帝王有著很深的淵源。

據說她雖然不是冰帝學生會副會長,但在學生會有著同樣的權利。

據說……

冰帝校友交流站上又開始了新的討論,連綿不絕的帖子和無數跟帖吐槽八卦打廣告攢積分路過打醬油買棉花的樓層堆砌又創新高,話題除了圍繞那幾個永恆不變的網球部王子們、生活常事吐槽、九月重新開工的桃花扇——最多的就是新來的轉學生。

最重要的是,她叫北顧然。

北方佳人的北,顧盼生姿的顧,安然自如的然。

北顧然。

十月,天氣晴朗的週五下午。

跡部白金漢宮的網球場上傳來網球敲擊牆面的聲音。

一旁擺著桌椅和足以用陰影罩住整套桌椅遮陽傘,北顧然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在看書。

網球敲擊的聲音一頓,北顧然頭也不抬地從桌上抓了一瓶礦泉水丟向網球場,跡部景吾輕鬆地伸手一接,“你就不能給本大爺動一動麼?”

“懶得動。”北顧然坦然地翻了一頁書,語氣淡淡地說。

“如果不是你懶得動,本大爺要喝白水?”跡部景吾擰開瓶蓋說。

北顧然不緊不慢地翻著書頁,“跡部少爺想喝什麼,出了網球場右拐有兩排等待吩咐的女傭。”

“……”跡部景吾斜了北顧然一眼,喝了幾口水,把瓶蓋蓋回去,丟中了北顧然,“也只有你敢對本大爺這麼敷衍,膽子越來越大了,啊恩?”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大量運動後補充水分的最佳選擇是白水,跡部少爺。”北顧然把礦泉水放到桌面上,挑起眉說。

“本大爺當然知道。”跡部景吾睨著北顧然,眸光一如既往的銳利,“本大爺是說你的身體快生鏽了,北顧然。”

北顧然考慮了一會,啪的合上書,偏頭望向跡部景吾,“腦力運動消耗的能量超過體力運動。”

“這和你要躲避體力運動導致身體素質弱化沒有直接關係。”跡部景吾雙手抱胸說,絲毫不被她的話所擾亂,直接指出實質,“實際上腦力運動不能代替體力運動,即使消耗了能量,身體的反應速度也會遲鈍化的。”

“可是人沒有一定要保持身體素質強健的必要性。”北顧然說,“強健是為了活得長久,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期待活得長久。”

“或者你期待醫院的生活?”跡部景吾眉梢好看地挑起。

北顧然的神色頓了頓,認真地說:“我的體質測試是及格,跡部少爺。”

“險險過關代表著身體低於常態標準。”跡部景吾開始對著牆打網球。

“……”北顧然隨手撈了一個網球砸向跡部景吾,然後被他輕鬆地接住,兩球同時向牆壁擊打,“說吧,你的真實目的,跡部少爺。”她的語氣溫吞。

跡部景吾挑起眉笑了,“明天週六。”

“今天週五明天自然是週六,我知道常識,跡部少爺。”北顧然認真地說。

一個球輕輕砸中了北顧然的腦門,跡部景吾一邊奔跑一邊追球,加重了擊球的力度從而加快了球速,“本大爺說的不是這個。”他說。

“你兩個星期前就要求我量尺寸做禮服了。”北顧然單手託腮,似乎很明白他的意思。

“而且你還選了綠色。”跡部景吾的臉略黑,“你是青菜嗎,每次都是綠色。”

“校服不是綠的。”北顧然說。

“除了校服,你哪件衣服不是綠色的?”跡部景吾反問,“衣櫃開啟是植物園嗎?”

“植物不都是綠色的,跡部少爺。”北顧然淡定地說,“事實上,我本來想轉學到青學,青學的女生校服是綠色的。”

聞言跡部景吾重重一揮拍,球敲在牆壁上留下了很深的迴旋印記,而且它沒有彈回來而是停止迴旋後輕輕落地——而此刻跡部景吾已經走到北顧然邊上,俯下了身,手搭在扶手上貼近北顧然,緩緩地眯起他的鳳眸,“你剛才說你想去青學?”

“綠色的校服很符合我的心意。”北顧然迎著跡部景吾鋒銳的目光淡然地說。

“那種東西哪裡符合審美條件了?”跡部景吾的語氣頗有些不好。

“綠色是輕鬆的顏色,跡部少爺。”北顧然說,“而且球場也是綠色的。”

“……”跡部景吾沉默了片刻,“球場的綠色和校服的綠色沒有直接關係,北顧然。”他眯著眼,凜然銳光微閃,依舊保持著相當的冷靜判斷她的話。

“只是稍作聯想,如果跡部少爺不喜歡綠色的話,就不適合在網球場上做練習了。”北顧然相當淡然地說。

跡部景吾用手指點上她的眉心,“你的話永遠都是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歪理。”

北顧然一下子拍下他的手,神色冷淡,“歪指的是歪曲事實,但是實際上我沒有歪曲事實,跡部少爺。”

“……”跡部景吾盯著她看了一會。

冷淡、凜然、交織著一種刀鋒和刀鞘相撞時的清脆響聲。

依舊是這樣的針鋒相對,依舊是這樣毫不退讓……

“真是閃瞎了土豪版鈦合金狗眼。”還沒等他們繼續這場話題轉移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爭論——或者說言語上的掐架?——就聽一個聲音如此調侃道。

“……”跡部景吾偏頭看了一眼,神情不見得有什麼尷尬——或者說他是淡然自若更恰當。

渡邊有未雙手抱胸站在那裡。

跡部景吾直起身,接過北顧然隨手遞來的毛巾,望著渡邊有未眸光銳利。

準確地從跡部景吾的眸子裡捕捉到某種不悅情緒的渡邊有未攤了攤手,“我只是作為郵遞員來給阿殤送東西,她可能明天到不了場。”

“……”跡部景吾掃過渡邊有未,也不說話,用毛巾擦著臉上的汗往網球場外面走。

直到跡部景吾拐彎不見蹤影,渡邊有未才摸著小心臟暗暗擦汗。

那眼神是不是太過銳利了一點?真是讓人心驚肉跳啊。

“我什麼時候惹到冰帝的王了?”渡邊有未湊到北顧然身邊去問。

“……”北顧然重新翻開書,“他只是最近不湊巧地得知我在你家裡住了四個月的事。”

“喂喂,王后大人,你確定你沒有打擊報復我?”渡邊有未揉著自己的頭髮,神情總是懶懶散散的,不見絲毫緊張,“好歹我也算是見證少年少女愛情的結晶的人吧?雖然沒有催化劑重要,但也不能把我當成墊腳石啊——王后大人,這樣你遲早要遭雷劈的。”

“事實證明,我的運氣一向比你好,所以大概被雷劈中的是你。”北顧然淡然地說。

“……”渡邊有未挫敗地看著北顧然。

好吧,他沒贏過。

“阿殤的治療什麼時候結束?”北顧然一邊看著書,一邊不緊不慢地問。

“估計這幾天就結束了,只是她不能確定明天能不能到場。”渡邊有未聳了聳肩。

北顧然聽到回答就不再理會他。

渡邊有未挑起眉,“八月那一次全球網路癱瘓是你做的吧?”

“我沒有黑客技術。”北顧然淡然地說。

“全球網路癱瘓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渡邊有未說,唇角的笑容若隱若現,眼底沉浮著暗光,“八月乃至之前的日本出入境記錄裡本來是沒有你的存在的,但是那次全球網路癱瘓後你的入境記錄突然出現了。”他偏了偏頭,“如果你不是日野明美,日野明美已經病逝,那我也可以假設你所有在中國的資料也是虛假的吧。”

“那是真實的檔案。”北顧然說,翻了一頁書,“你的大腦有幾個t?”

“以前不是g麼?”渡邊有未下意識地問。

“全部資料的比對,沒有t以上的儲存量沒辦法分析。”北顧然平淡地說。

“……”渡邊有未抽了抽眼皮,“敢情你一直把我當成智慧電腦。”

“不,是多功能用刀。”北顧然說。

渡邊有未挫敗地扶了扶額,揉著頭髮走了,“明天你也是主角,但是想來你也不會有緊張感。”

“第一,我不覺得我明天是主角;第二,緊張感這種東西就更沒有存在的必要。”北顧然的視線落在書頁上,偏褐色的眸子裡隱隱閃過什麼。

渡邊有未擺了擺手,“資料檔案和網路癱瘓的事你不想說就算了。”

北顧然微微揚起臉,將視線停留在蔚藍的天空。

檔案是真實的,只是那是不完整檔案——從她的世界直接植入這個世界的檔案。

以駭客病毒入侵全球網路的方式改寫了資料程式,新增了她這個人在這個世界的中國的存在——以北顧然的名字、以北顧然的身份。

只用一個u盤和一臺聯網的電腦就可以做到的全球網路癱瘓、資料庫改寫,也只有她的世界那些超越常識的人可以做到——就像可以超越常識將她帶到這個世界的那個女孩任秒秒——和她的同學們比起來,她神一般的超直覺確實算不上什麼。

她來自華夏國,她名為北顧然。

那是個敬鬼神而遠之的國度——沒錯,華夏國是存在超越人類常識的存在的。

那個世界,那個華夏國,一個神秘的充滿了未知的國度。

她不知道哪些是平凡普通的人,也不知道哪些是從哪個角落裡冒出來的超常生物。

最重要的是,她在那裡學會了所有的一切,最終來到了這裡並選擇停留在這裡,並且只能以一個遷入日本的中國學生的身份——沒錯,她現在只是一個不以漢服為正裝,沒有禮儀、音樂、射箭、御馬、書畫、技術為現代必修六藝課的中國學生。

北顧然再不是那個奇怪的、神秘的華夏國的普通公民……

而比起那個可能有超常識的世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以簡單的原理執行——或者可以稱之為科學真理。

她不是回不去——但大概以任秒秒那種迷路的屬性,是沒什麼機會了。

而且,她也沒想回去。

北顧然收回眼神,恰好看見換了一身衣服回來的跡部景吾,唇角淺淺勾起。

明天——週六,十月四日。

第二天,十月四日,是的,跡部景吾的生日。

生日晚宴如期舉行。

冰帝之王跡部景吾的生日宴是極為隆重的。

首先不說他跡部財閥大少爺的身份,他本身的優秀也足以引起重視。

而北顧然的禮服——那件被跡部景吾批評得一無是處、毫無美感的深綠色禮服,最終依舊在北顧然的堅持下提前一天送到並在宴會上穿上了。

生日宴上觥籌交錯、流光華麗、擺設精美……還有許多人細聲交談的聲音。

這是日本上流社會。

沒錯,這是日本上流社會,儘管這次宴會依舊以冰帝學生作為參與主體——畢竟跡部景吾依舊是個十五歲的少年,而他的父親也有足夠能力駕馭跡部財閥那艘巨船而不是早早地把跡部景吾推出來——這當然不是說跡部景吾不夠優秀,而是指跡部景吾依舊可以享受他的國中生活。

比如跡部景吾接到通知參加十一月的u-17網球訓練後沒有什麼擔憂,他完全可以參加,即使他要接觸跡部財閥的工作——但因為他才能絕佳的父親,跡部景吾依舊保留著在他的十五歲青春肆意張揚做喜歡的事的權利,而不是早早地將他的優秀才能都投注到跡部財閥上。

無論如何,冰帝是日本上流社會的一個縮影。

所以這個生日宴會備受關注並不值得意外。

但不管怎麼說……應該不是這樣和幾個相熟的人在宴會開始前坐在樓上的小客廳裡玩國王遊戲——跡部景吾和北顧然被分別拉進房間進行這個遊戲的時候極少有地愣住了——而那幾個相熟的人,正是網球部的忍足侑士、向日嶽人、日吉若、`戶亮、鳳長太郎、樺地崇弘、芥川慈郎、瀧荻之介,以及桃花扇的麻倉若、渡邊有未。

國王遊戲——以撲克牌a到k即1到13為普通牌,根據人數決定普通牌的數量,鬼牌為國王牌,抽中鬼牌為國王,其餘為平民,多出的牌為國王的數字;隨後國王在不知平民的數字和自己的數字的情況下要求2到3人做任意一件事,甚至有可能點中自己,被點中的人必須服從命令的遊戲。

“……”聽完規則介紹的北顧然微微眯起眼,冷淡的目光掠過渡邊有未。

“……”跡部景吾的手指撩過髮梢,並沒有發表意見。

抓著撲克牌的渡邊有未頓時感覺到背後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但他揉了揉自己的臉,僵硬地笑著說:“我們還是開始吧。”

“咚咚——”正在這時,有人敲了房門。

“我可以參加嗎?”隨之而來的溫柔聲音如若春風拂面。

房門口站著的女孩有著柔軟漂亮的暖橘色長髮和明亮乾淨的暖橘色眸子,唇瓣微微帶著笑,溫暖柔軟得不可思議。

“阿殤……”

眾人愣了愣,半天才從淺羽殤站在門口的姿態的衝擊中回神。

離開了輪椅的淺羽殤……

是的——終於在兩年後重新站起來的淺羽殤,用自己的雙腿而不是輪椅的幫助走到這裡的淺羽殤……

那樣溫暖而柔和的淺羽殤,赤誠而明亮的眼神,生機而活力的樣子——讓眾人驚豔——當真是美麗的不可方物。

一如兩年前最初見到的那個優秀的女孩,不,比當初更加的溫柔嫻靜、端莊大方、樂觀溫暖。

淺羽殤,就是名門之後的一種精美詮釋。

她淺淺笑著,一如既往的溫柔——然而誰都能看得見她那雙充斥著溫暖的眸子此刻滿滿的、要溢位的喜悅,讓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我可以參加遊戲嗎?”淺羽殤噙著微笑說。

渡邊有未朝淺羽殤眨了眨眼睛,給她讓了給位置,“當然可以。”他聳了聳肩說。

淺羽殤彎起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溫柔而調皮。

“……”突然房間裡就充斥著一種像是惡作劇的、不懷好意的氛圍。

察覺到這種詭異的氣氛的跡部景吾和北顧然對視了一眼,近乎同時挑了挑眉。

儘管他們都意識到了有哪裡出了問題,但還不知道網球部和桃花扇這幾個突然興起玩遊戲的傢伙是打算做什麼——所以他們的決定是暫時靜觀其變。

遊戲抽牌開始,所有人都拿到了自己的撲克號碼。

“5號對1號用德語表白。”

第一局,忍足侑士是國王,他推了推眼鏡微笑著下命令。

“……”現場寂靜了五秒。

跡部景吾挑起眉翻開紅桃5,神色不變地對著翻開了紅桃a的北顧然說:“ich liebe dich.”嗓音低沉如提琴尾音,極為動聽。

北顧然偏了偏頭,神色冷淡,沒說話。

眾人舉著牌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第二局,日吉若是國王,他頗有興致地繞著眾人看了一圈才說:“7號對9號用法語告白。”

跡部景吾偏了偏頭,依舊神色不變地對著翻開了紅桃9的北顧然說:“je t'aime.”

“嗯。”北顧然神色淡然地應了。

“哦~”幾人起鬨了。

第三局,麻倉若是國王,他笑眯眯地彎起唇,形如貓嘴,深綠色的眸子極為深幽地盯著坐著的十二人。

“13號對2號用希臘語告白。”他說。

跡部景吾眉頭都不動,直接對著翻開了紅桃2的北顧然說:“s'agapo.”

北顧然的目光瞥過麻倉若,麻倉若笑眯眯的。

第四局,向日嶽人是國王,他的目光掃過眾人。

“3號對5號用丹麥語告白。”

“jeg elsker dig.”跡部景吾準確地捕捉到了拿著紅桃5的北顧然、

北顧然垂下眼。

大家也不起鬨了,只是在眼底寫滿了促狹與八卦。

第五局,淺羽殤是國王,她溫柔一笑,“請4號向11號用意大利語告白。”

“ti amo.”跡部景吾唇角揚了起來,似乎是頗為愉悅地看著北顧然,不緊不慢地說。

北顧然依舊淡漠地垂著眼,似乎毫無所動。

第六局,芥川慈郎是國王,他打了個哈欠,滿眼睏倦,用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半天才慢吞吞地說:“請……13號向2號告白……韓語……”

跡部景吾看著北顧然淡定地翻開紅桃2,嗓音華麗優雅,“sarang heyo.”

第七局,又是麻倉若是國王,他這回連頭都不抬就說:“3號對2號用西班牙語表白。”

“te amo.”跡部景吾狹長的鳳眸凝視著北顧然,眼底似是刀鋒一般銳利的溫柔。

……

這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被黑箱操作過的國王遊戲一直在當事人的默許下進行到了生日宴會開場前十分鐘。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句話更加悅耳動聽?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喜歡的人也深深喜歡自己更讓人砰然心動?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兩情相悅更讓人心跳如雷。

不知多少句不同語言的告白,不知多少句我喜歡你,像是要回應北顧然那時留下的一千句不同語言的“我喜歡你”——她寫了一千次,他就說一千次。

……

離生日晚宴開場只剩下十分鐘。

北顧然和跡部景吾站在走廊上,其他人都去大廳了。

“你之前就知道了?”北顧然這時才淡然地瞥向站在她面前的跡部景吾,問道。

“不。”跡部景吾挑眉看了一眼北顧然清冷的面容,隱隱帶著笑意回答,“只是忍足說過會和渡邊製造一個回應那封信的機會,事先並不知道是這樣的黑箱操作。”

“……”北顧然偏了偏頭,不知在想什麼。

渡邊有未和麻倉若還有淺羽殤絕對有參與其中——尤其是渡邊有未。

一隻手突然捂住北顧然的臉頰。

她揚起臉,一眨不眨地凝望著身前的跡部景吾。

呼吸似乎交纏在一起,溫熱得灼人。

跡部景吾的單手手掌貼在北顧然的臉上,漸漸貼近了她,眼角溢位笑意,不緊不慢地說:“喂,北顧然你臉紅了。”臉紅得連手指都可以觸控到那極為灼熱的溫度。

“……”北顧然沒說話,依舊淡然地望著他。

然而冷淡的面容確實在走廊燈光折射下隱隱浮現極淡的紅暈。

“再做一次蛋糕吧。”跡部景吾突然對北顧然說,笑容囂張奪目。

“這一次跡部少爺不怕吃了出人命了嗎?”北顧然挑起眉梢。

“這一次本大爺想吃,不行麼。”跡部景吾的語氣一如幾個月前說“她的蛋糕可能讓吃的人出人命”那樣故意的惡劣。

他撩了撩她耳邊的髮絲,牽起北顧然的手往外走。

大廳裡極為昏暗,聚集了所有的賓客——而鋪著紅地毯的樓梯在燈光下極為閃耀和明亮。

“當然行,但是壽麵還是蛋糕,只能選一個。”北顧然面不改色地說,聲音很輕卻準確傳進跡部景吾耳中。

“……”跡部景吾聞言睨了一眼北顧然。

“……”北顧然揚著眼神情極為淡然,而唇角緩緩彎起極淺的弧度。

兩人之間似乎又開始翻湧著那劍拔弩張、驚心動魄的相對氣場,宛若刀鋒與刀鞘的碰撞,清脆作響。

“別想著每次都贏,北顧然。”他鋒銳地說。

“跡部少爺偶爾也要考慮輸這件事。”她淡然地說。

他們已經走到所有賓客的視線範圍內,幾乎是同時停住了腳步。

“這一次本大爺贏定了。”他眉梢輕揚,眼角露出些許得意,嗓音壓得很低。

“跡部少爺接下來想做的事不是認輸嗎?”她語氣淡淡,眉眼輕彎。

“不。”跡部景吾緩緩眯起眼,鳳眸犀利可怕,他一把將北顧然從走廊裡撈了出來,“這是宣戰告白。”

大廳中的人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歡迎各位來到本大爺的生日宴。”跡部景吾不等北顧然回下一句就偏頭將目光落在大廳所有人身上,語氣輕緩地開口。他華麗傲慢的聲線有一種低沉的迷人,如若提琴尾音演奏的優雅樂章,那麼自傲而華貴,用張狂書寫青春,用傲然描摹人生,“而今天,本大爺只說一件事——”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隨著聲音微微仰起頭注視那對十五歲的少年與少女。

燈光下,少年少女並肩而立、耀眼奪目。

如果說跡部景吾是無可匹敵、鋒銳可怕的刀刃,北顧然就是沉靜收斂、質地絕佳的刀鞘。

獨一無二的相配。

如果說跡部景吾是太陽般耀眼的少年,北顧然就是彎月般清冷的少女。

日月同輝的契合。

如果說跡部景吾是王……

多年後,在場的人或許忘記了是為什麼參加那次的宴席,甚至忘記了很多事包括少年少女的名字,卻會牢牢地、深刻地記著那眸光鋒銳、氣勢逼人的少年與那清冷淡然、沉靜內斂的少女站在上方時那無以倫比的耀眼光芒;還有一片抽氣聲中,少年攬著少女的腰際,摁住少女下巴落下的——那重重的、毫不猶豫的……卻充斥著珍惜的心情的一吻。

不用校友交流站的跟帖、不用廣為流傳、不用議論紛紛……

這畫面——

只有這畫面和那句狂妄囂張的宣言一同深深地烙印在心尖……化作無法言喻的震撼。

——“本大爺是王,只有她北顧然是本大爺的王后。”

——只有他可以擁有她,只有她可以站在他的身側。

他若為王,封她為後。

他既為王,她必為後。

the end.

nothingending.

上一章 返回目錄 下一章
熱門小說
宇宙職業選手神秘復甦不科學御獸唐人的餐桌深空彼岸光陰之外7號基地神印王座2皓月當空明克街13號我有一劍
相關推薦
網 騙 之 王我 渣女 小白花[穿書]網王之好想告訴你網王柯南之無題網王同人後媽難當物理動手達人遊戲生物代理人半精靈之歌小白花重生在二哈身邊保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