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國中生生存手冊·E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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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母親。”包裹得像個小粽子的跡部清夏蹬著小短腿從門外跑了進來。

站在書架前的北顧然翻過一頁書,頭也不抬地開口:“跡部清夏,先去洗手。”

跡部清夏毛線帽下小小的眉梢挑了起來,“母親,這不公平,你甚至沒有看到我手上有沒有汙漬。”她一本正經地說,稚嫩的嗓音有一種奇特的淡然。

北顧然似乎是考慮了一秒跡部清夏的提議,微微偏過頭,偏褐色的眸子淡然地注視著那個小姑娘。

跡部清夏,今年五歲,面帶嬰兒肥,但是神情嚴肅淡然,頗有其母之風——跡部夫人,也就是她外婆如此評價——這純粹都是胡扯,哪個小孩子那種稚嫩模樣能看出其母其父之風的?嬰兒肥都還沒拉平呢。

不過跡部清夏那種一臉正經地用淡定神情望著北顧然的神情確實是很特別。

她的性子確實很像北顧然。

北顧然掠過跡部清夏那包子臉,微微蹙眉。

最近跡部夫人又給跡部清夏吃太多了。

初次得孫女的心情也不是說不能理解,但是每次跡部清夏去爺爺奶奶家都有著被當做國家頂級寶貝被丟在非洲多年沒得到照顧所以要拼了死命來餵養的現象,而很顯然跡部清夏沒有遺傳到北顧然進補多少體重都分毫不增的良好基因,已經有變成小胖包子——而且還是個女包子的趨勢。

北顧然考慮到跡部景吾提出的小孩子長身體的觀點,決定暫時放棄思考這些。

反正再過幾年如果還是個包子,跡部景吾自己就會拉著跡部宅的頂級寶貝去鍛鍊身體了,跡部清夏哭也沒有用——雖然她大概是不會哭的。

北顧然瞄見跡部清夏的手套,似乎有些意外她今天連手套都沒摘下來的事。

跡部清夏是個奇特的小姑娘,完美地繼承了來自她父母的矛盾,尤其是像跡部景吾的運動屬性——跡部清夏很好動,和北顧然的懶惰完全不同,她不太喜歡呆著什麼都不做,也不喜歡成天抱著那些科技產物比方說平板電腦、觸屏手機玩,她喜歡往外跑,去院子裡、花園裡有時候是外面的公園裡玩;但是她同樣遺傳了北顧然運動廢材的屬性——跡部清夏是一個穿平底鞋在平地上走路都能莫名其妙摔一跤的女孩子。

不過跡部清夏是個不哭不鬧的女孩子,很聰明,她骨子裡倔強驕傲地就像她的父親,越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哭的次數越是少的驚人。儘管跡部清夏年紀小從沒表達過她的意思,但她好像很清楚自己就天生應該是個女王而不是個嬌氣的公主,正如他的父親從來都是王而非王子一樣。

但少有人注意到她內裡的驕傲倔強,因為她太安靜了。

跡部宅的人都評價跡部家的小公主是個不會讓人煩心的女孩。

或許是跡部清夏和北顧然在一起的時間最多,深受北顧然的影響,她的表象性格和北顧然如出一轍的安靜,不喜歡鬧騰,好像有些內向,不太喜歡捉弄人。

所謂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所以幾乎所有的親朋好友都說跡部家有著一頭紫灰色長髮和深藍眼眸以及眼角淚痣的跡部清夏是個長得像是跡部景吾,性格像北顧然的女孩子。

只有渡邊有未和忍足侑士一語道破,跡部清夏根本是跡部景吾和北顧然的性格矛盾集合體,尤其是毒舌這一點——忍足侑士和渡邊有未曾巧合遇到跡部清夏在某財團嬌生慣養的千金拿果汁潑一位冒犯了她的女傭時面色冷淡地說:“麻煩在分清楚果汁和洗臉水之前不要輕易地在宴會上離開你的父母,這位小姐,這是夠不上智商問題的常識。”

那位千金面色鐵青,顯然跡部清夏以五歲之齡完勝那位十歲的小千金。

誰知道跡部清夏平時都被她那對父母灌輸了些什麼東西,反正她用那雙與跡部景吾頗為相似的深藍色鳳眸冷冷盯著人看的時候還是挺有氣勢的,再加上她跟著北顧然久了就喜歡繃著張臉。

而在任何一場宴會上,跡部清夏的身份有著絕對優勢不能被任何人輕視冒犯。

所以跡部清夏的內裡有多麼聰明毒舌可見一斑。

“我今天還沒有摔倒,母親。”跡部清夏衝北顧然擺了擺手,申明自己的手套上是乾淨的——確實,那雙藍白的手套是乾淨的。

北顧然手中的書重重地摔在地上。

“母親?”跡部清夏有些迷惑地眨了眨眼。

“……”北顧然偏了偏頭,目光直直地盯著跡部清夏手中的一張撲克牌大小的白色卡片,偏褐色的眸子裡第一次顯露出了很淺很淺的水跡。

“母親?”跡部清夏拖著她的小拖鞋衝北顧然跑了過去,仰著頭揪了揪北顧然的毛衣衣襬,以她的年紀並不能看懂北顧然的神情是什麼意思。

“哪裡拿到的?”北顧然蹲下了身,伸手抓住那張白色卡片,語氣清淺反而聽不出情緒。

卡片上有些一個金邊描出來火焰圖案,翻過面來是燙金的漢字。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那上面只寫了一句詩。

北顧然卻望著那句詩噙著唇角笑了起來,“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天氣這麼冷,哪來的桃花笑春風。”她念了一遍,偏頭去看跡部清夏,“哪裡拿到的?”

“門口。”跡部清夏這回明白北顧然在問什麼了。

“所以今天還沒有摔倒是因為今天還沒有出門是嗎?”北顧然挑起眉。

跡部清夏眨了眨眼,深藍色的眸子偏移了。

“有一隻貓叼著它來的。”跡部清夏說——看神情更像是在努力轉移話題。

“貓?”北顧然還是如跡部清夏所願轉開了話題,有些時候她還是願意給這位自尊心強的小姑娘留點面子的。

“嗯,一隻貓。”跡部清夏似乎是擔心北顧然不相信,強調地說。

不過她其實不用特別擔心這個,因為北顧然確實看見了那只貓,就在不遠處。

一隻白貓,有著黑色的爪子,眼睛很亮。

那只貓似乎是示意北顧然跟上它,向外望了一眼又望了一眼北顧然。

北顧然偏了偏頭,“跡部清夏,想不想見一見魔術師?”

“父親說魔術是騙人的,所以魔術師是騙子。”跡部清夏正經地說,眼底卻隱隱露出了屬於孩子的強烈好奇。

那只貓伸了伸懶腰,彷彿通了靈性,催促般衝北顧然喵叫了一聲。

北顧然牽著跡部清夏跟著貓往房門外走,“那是因為你父親沒能見到真正的魔術師。”她清冷的嗓音裡少有的出現了一絲明顯的愉悅。

“那母親見過嗎?”跡部清夏反問。

“嗯,見過全世界最厲害的魔術師。”北顧然的眉眼淺淺地彎起,勾勒了一個淺淡的笑容,“會能做到別人做不到的魔術。”

看到北顧然在冬天竟然往外走,老管家有些吃驚。

北顧然確實不怎麼喜歡出門。

“少夫人,外面冷。”老管家給北顧然披上了外大衣,叮囑了一句,並不多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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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顧然穿上了大衣,將室內拖鞋換了雪地長靴,又戴上老管家遞來的手套。

她本來就怕冷,更何況今年冬天特別冷。

外面陽光燦爛,當然,地上還鋪了一層雪。

“那個魔術師不是騙人的嗎?”跡部清夏還是很在意北顧然說的魔術師。

“她也騙人,用不能被破解的方法騙。”北顧然在站在院子裡呵口氣,淺淺的呼吸,呼出滿口白霧,說著她低下頭,看著跡部清夏一臉迷惑根本沒聽懂的小臉,“那個魔術師最喜歡騙人了,沒有她騙不過的人,還最喜歡騙自己。”

“母親?你很高興?”跡部清夏揚著臉問。

“不是很高興。”北顧然搖了搖頭,牽著跡部清夏的手往院子外走,“那個騙子欠了我一大筆債沒還清。”不遠處,那只貓在舔自己的貓爪。奇怪的是,除了北顧然和跡部清夏,像是沒有人注意到那只貓在大冬天裡呆在雪地裡是多麼不太對的場景。

跡部清夏眨了眨眼,似乎是明白了,又似乎是沒有明白,但北顧然沒有再解釋。

北顧然冷淡地掃了那只貓一眼。

那只貓神奇得就像是知道什麼了一般,站起身抖了抖毛,往外跑去。

北顧然和跡部清夏跟著那只貓一路到了一個小公園。

一個很普通的公園,偶爾跡部清夏也會跑來玩的小公園——在白雪的覆蓋下顯得格外美麗的小公園。

北顧然的腳步頓了頓。

但是跡部清夏已經往公園裡跑去了,拖著北顧然的手。

公園裡很安靜也莫名的很溫暖,唯有鞦韆的鐵鎖鏈發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音,這般寂靜反而讓北顧然忽然有一種世界被隔絕在這個公園外的感覺。

北顧然微微抬起眼,偏褐色的眸子裡似乎閃過淡淡的情緒。

“喵~”那只黑爪子的白貓用爪子撓了撓臉,湊到了鞦韆邊上,懶懶地翻了個身躺下。

一聲輕笑從風中散落。

那道聲線很是特別,有些低,但不是低沉,莫名的有些空靈,但不是那種穿透感的空靈,更不是甜亮或是清脆,反而有一種帶著魔力的好聽淺淡。

這不是北顧然熟悉的聲線。

北顧然的唇角卻淺淺地揚了起來。

十多年前她所熟悉的那個聲線不是這樣的。

可是她卻能準確地捕捉到這個聲線的主人,即使不用她天生的強大直覺也能做到——她所熟悉的那個笨蛋——不是她這種有這詭異的直覺但本質上依舊是普通人類的凡人,那個她的摯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奇怪存在。

北顧然終是慢慢抬起頭,迎著冬日裡格外燦爛的金色陽光望了過去,從陽光的縫隙裡看見那道好看的剪影。

那是白色的髮絲,隨風翩飛,很長、很柔軟,和那個單薄的十六七歲少女偏頭坐在鞦韆上唇角彎起的弧度一樣柔軟。她的摯友……

北顧然偏了偏頭,突然就想起初次見到那個在公園裡用玻璃彈珠也能打水漂的小女孩,長得瘦瘦小小的,有些病弱的樣子,膚質也是白的透明,近乎可以看見青色血管。北顧然回想那個傢伙的臉,看上去人畜無害,笑的燦爛無辜。在她的印象裡,那個女孩,她的摯友一直都是那麼小個,好像輕得能被一陣風吹走,溫軟得像是只小動物,又像是靈巧優雅的貓,狡猾地攪亂別人的人生。

太久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炎凌洛,那個看似人畜無害實則人間兇器的禍害熊孩子,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北顧然的目光準確地落在鞦韆上坐著搖晃的那個少女身上,白髮翩然,白袍翻飛,那模糊不清的面容和似乎永遠微微上翹的淡色唇角,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已經是這個模樣。

北顧然還是北顧然,只是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風華正茂的少女。

炎凌洛不再是炎凌洛,而是永遠保留著少女模樣,如妖一般不知壽命的終點的零璃。

她們之間橫著一條名為時間和種族的鴻溝,在生命的輪迴中一次或許偶然又或許是必然的相遇成就了今日。

所有的故事都要從穿越說起,尤其是她北顧然的故事。

而一開始的穿越也和這個少女有關。

十多年前,北顧然十五歲那年從她原來的世界來到這個世界,只是因為北顧然的直覺告訴她,炎凌洛——或者說她的這位摯友遇到了困擾,她需要她的幫助。所以北顧然來了,穿越了,丟下一切,來的義無反顧。

那個如今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的少女是她可以丟下一切包括北家族長的責任的唯一理由。

而炎凌洛或者說零璃遇到的困境的起因——北顧然將目光停留在少女身後給她推鞦韆的人身上,那是個披著米白色披風的十七八歲少年,酒紅色的長髮柔軟隨意地披散著,好看的唇角勾著輕鬆淡定的微笑,有些看不真切——這個少年就是她的困境。少年曾轉世到這個世界,忘記了少女,而少女選擇來找他。

北顧然對於他們之間的故事並不是完全瞭解。

但她知道,這個風華絕代的少年很可怕。

與跡部景吾那種那種王的自傲不一樣,這個少年是曾以人類的身份卻站在超越人類的高度俯視過世界的存在,猜忌的思維僅僅接觸他的雙眸就會觸電般刺痛,彷彿在一個不可逾越和深不可測的存在前感受到了自我的渺小。

北顧然看見搖晃的鞦韆停了下來,少女回頭衝著少年笑,低語了什麼。

少年只是笑了笑,像是有些無奈,卻最終走上前,目光落在牽著北顧然的跡部清夏身上,十分溫和地笑。

跡部清夏眨了眨眼,仰頭去看北顧然,“母親?”

“去玩吧。”北顧然說著鬆開手。

跡部清夏看了看那個少年——顯然那對她來說是個陌生人,但是少年的笑容很溫和,而他好像和母親是認識的——少年伸出一隻手,他的手指長得極為漂亮,但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掌心滕然出現了一抹金紅色的漂亮火焰。

跡部清夏的眼睛一亮,朝著少年跑了過去,結果莫名其妙就向前撲倒。,

少年另一只手輕輕一抬,跡部清夏像是在空氣裡被託了起來,安全地送到了少年的身側。

跡部清夏的臉上還是繃著個淡定神情,眼睛裡卻充斥著滿滿的好奇和欣喜。

北顧然安靜地看著那個少年帶著跡部清夏稍微走幾步遠,少年身周好像有一種奇異的溫暖,連空氣裡的寒風都被融化,而跡部清夏好奇地觀察著少年掌心的火焰。

北顧然望著那個如火焰一般的少年,似乎並不怎麼擔心跡部清夏,畢竟只要那個可怕卻溫柔的少年願意暫且看管跡部清夏,這世間就沒什麼能夠傷害她。

也只有這個少年能讓萬事皆隨心、世間無可在意、自由如風、狡猾如貓的零璃也被困擾,心陷入死結。

所以她拜託任秒秒帶她來這個世界,並讓任秒秒到一定時候來帶她回去,她來幫助她的摯友,來打破她的死結,來照顧那個在哪裡都會惹禍卻總是笑得一臉無辜的笨蛋熊孩子。不過那只是她來這個世界後很短的一段時間,零璃很快就不需要她的幫助了。

北顧然唇角掀起,或許那時候她也很清楚零璃自己也能解決困境,但是她想見見那個笨蛋,確定她一切安好,所以她才會丟下一切來了。畢竟那個傢伙和她之間橫著的那道時間與種族的鴻溝一直都在,也許再見面已經是下個生命輪迴的事了,至於下個輪迴她們還能不能成為摯友那又是另外的事。

只是出乎北顧然的意料——或許她早就有所預感她會遇到什麼了——她在這裡,遇見了跡部景吾,遇見了一場愛情,遇見了她的未來。

“你真的要盯著我發呆直到我離開麼,阿北。”少女偏著頭望著她笑,肩上髮絲垂落,她開口打斷了北顧然的深思,神情相當自然。

“嗯,你這麼矜持會讓我有種找錯人的錯覺,零。”北顧然站在那裡,淡然地說。

“嗯……”少女眨了眨眼,“北媽你的毒舌程度高了不少。”

“如果這能讓你把賬務結清的話,多謝誇獎不勝榮幸。”北顧然相當坦然地介面。

誰都知道北顧然最討厭別人拖債不還,但是少有人知道有一個人永遠欠著她債務不還她也永遠不會生氣。

少女從鞦韆上站起身,倏爾踮起腳尖跳到北顧然身邊,輕巧落地,靈巧如貓,笑容無辜湊到北顧然邊上,又如若白蝶翩然而至,偏了偏頭看她,“我給你來個記憶混亂怎麼樣,你說你會不會忘了我欠你錢的事?”

“恐怕忘了什麼也忘不了你欠錢的事。”北顧然神色不變。

“……”少女眨了眨眼,像是在想著什麼的狡猾的貓,“我沒想到你又來了這裡。”

“……”北顧然盯著少女望了一會,任由她轉移了話題,“你很意外嗎?”

“一點也不。”少女開心地笑了起來,像個孩子,“我那時候就說你桃花纏身了,我什麼時候說錯過。”

“是是是,你從來不說錯。”北顧然一臉敷衍地說,倒像是故意的。

少女笑彎了眉眼。

那一刻好像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他們還是少年時期那個喜歡收集寶石的炎凌洛和那個喜歡玩錢的北顧然。

“北家不要了嗎?”少女問她。

“我想要會自己創造。”北顧然回答。

“你女兒比你可愛多了。”少女笑眯眯地說。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沒讓你覺得我可愛。”北顧然一臉坦然。

“北寬爺爺很好,他孫女成了學士,北家的新任族長是個很有趣的人,不過顯然沒有你的經商天賦。”少女點著下巴細數一些事,面對著北顧然倒著走。

她們沿著公園的小路漫步,小聲說著話。

公園裡傳來細微的聲音,莫名的覺得寂靜而溫柔。

時間似乎從未有流逝的這麼快的時候。

等她們走了一圈回來的時候跡部清夏正在玩鞦韆,少年單手輕輕一推就能把鞦韆蕩得老高,跡部清夏繃著臉眼睛卻很亮。天色漸暗,少年和小女孩的身影被拉得很長,少年的面容上卻絲毫沒有不耐煩。

跡部清夏一看見北顧然便從鞦韆上跳了下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北顧然卻模模糊糊地看見跡部清夏眼角的淚痣有一瞬間閃過硃砂色,跡部清夏搖晃了幾下身子還是沒摔在地上而是站穩了朝她跑來。

“阿北。”少女笑吟吟地叫道。

“嗯?”北顧然抬起眼。

少女卻與她擦肩而過。

“以前我不需要問你肯不肯和我走,因為你一定會答應。”少女好聽的嗓音在風中很輕,她越過北顧然朝少年走去,唇角含笑,沒有回頭,“現在恐怕也不需要問了……”

北顧然有一瞬的動容。

“母親。”跡部清夏抓住北顧然的手,她沒帶手套,小手掌卻很溫暖。

北顧然挑起眼望了少年少女一眼,他們正相視而笑,漸漸消失在北顧然和跡部清夏面前。

——“你做了什麼?”少女輕聲笑問。

——“一點小禮物,護她世世安好。”少年在少女耳邊低語,惹得少女紅了耳尖,笑容歡暢。

“北顧然。”身後傳來低沉的、熟悉的聲音,如提琴尾音,好聽得讓人心醉。

北顧然回頭,望見穿著深色長大衣的跡部景吾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正挑著眉瞧她。那熟悉的眉眼,那鋒利的溫柔……她看著跡部清夏邁著小短腿朝跡部景吾跑去,然後被他輕鬆抱起攏在懷裡,她不由自主地彎起唇淺笑,清冷的眉眼驚豔了歲月,傾倒了年華。

跡部景吾眉梢微動,抱著跡部清夏走上前,“今天怎麼有心情出來啊恩?”

“來求一道護身符。”北顧然安靜地注視著跡部清夏眼角的淚痣,神情清冷,眸子裡卻全是溫柔。

跡部景吾單手抱著跡部清夏,空出一隻手去捂了捂北顧然的臉頰,然後去牽她。

北顧然斜了跡部景吾一眼,任由跡部景吾牽著她往家裡走,他的手掌很暖,溫度可以一直透過針織手套傳過來。

確實不用問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未來。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當你在向你的未來疾走,我也在向我的未來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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